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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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夜空下的青州，池文凤拖着疲倦的身体在街道上慢吞吞的走着。
张岚馨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池文凤的肩膀：
“我以后再也不嫉妒你了，这问话的差事简直不是人能做的！”
从玉兰家离开后，三人见时间尚早，所以便去协助周法曹梳理死者人际关系。
这一梳理，张岚馨对池文凤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了。
这会儿池文凤怎么样张岚馨不知道，只她一个跟着的挂件这会儿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浑身提不起劲儿，更何况要一直变着法问话的池文凤呢？
也是今天，张岚馨这才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语言的艺术！
那些原本对着衙役含糊其辞的人，被池文凤换一个问法后，那是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事儿倒的干干净净！
“人都有弱点，更会为了掩盖自己的目的说出一些下意识的谎言，所以才更需要我们能精准的从中提取出我们需要的信息，适时引导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池文凤也没有藏私，认真的解释着，江灵婉若有所思的听着，张岚馨却是两只眼一只写着‘茫’，一只写着‘然’。
池文凤看了张岚馨一眼，叹了一口气：
“算了，你玩去吧。”
张岚馨轻哼一声，转个身人就不见了，再看到时，张岚馨拿着大包小包兴高采烈的走过来：
“婉婉，这个蜜煎梅是你的，池文凤，这个辣拌麻腐给你！”
张岚馨给了两人截然不同的两种吃食，池文凤微微讶异：
“你还知道我喜欢辣味儿的东西呀？”
“哼，这是我们这些人家必学的好吗？无论是去谁家做客，还是自己摆宴，总要知道客人的喜好不是？”
池文凤眸子微微一凝：
“可是，我们家以前好像不吃辣啊？”
那张岚馨邀请她们的赏花宴全都是辣菜是什么意思？
张岚馨一时间心虚起来，口不对心道：
“你这人怎么还喜欢翻旧账啊？再说，你不也吃的挺高兴吗？啧，别说你了，婉婉嗜酸，能把醋当水喝，头一次见吓死我了！”
江灵婉嚼着酸酸的青梅子，一脸迷茫的抬起头，怎么说到她了？
“那你呢？你喜欢什么？”
池文凤这话一出，张岚馨眼珠子一转：
“我喜欢甜！越甜越好，怎么甜都不会腻，而且你不觉得甜食吃起来像是漫步云端吗？那感觉，太美了。”
池文凤不由笑了：
“看着是个小辣椒，没想到内里是个小糖糕？”
“你，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小辣椒？！”
池文凤笑着取下张岚馨脸颊上的一点儿糖渣：
“这还不是小辣椒，你看看你往这儿一站——活脱脱一个‘咳，什么样的街能让我刺史小姐亲自来逛？！’”
池文凤捏着嗓子说着，张岚馨一下子红了脸，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
“你一天天就知道打趣我！不理你了！”
张岚馨气鼓鼓的走开了，池文凤本要去追，可下一秒却顿在原地。
只见灯影之下，两个小童正蹲在糖画铺子前你一口，我一口的舔着糖画。
灯光穿过摊子上的其他糖画，投下一片阴影，只见一颗龙头大大张开，几乎将两个小童含入口中！
她知道桃红看到的是什么了！
……
“女郎，您确定要这样吗？”
“咳，我有些紧张……”
“动作快点儿，时间不早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去睡觉呢！”
张岚馨没好气的说着，她真傻！
她和池文凤闹什么，她什么时候闹得过她了？
现在好了，大晚上的还要陪她在这里看人遛狗。
周法曹打了一个哈欠，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池小娘子，您让我等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周法曹稍安勿躁，刘郎君，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动。”
池文凤叮嘱了一声，随后拉着张岚馨与众人朝后退去，张岚馨忍不住嘟嘟囔囔：
“搞什么嘛？遛狗有什么好看的？等等，这是……”
只见墙边男人高瘦的身影被拉的长长的，被他挡住的狗子轻轻摇着尾巴。
可影子里，那尾巴竟是他天生长出来的。
“狐，狐妖？这就是狐妖？！”
周法曹的困意瞬间被甩飞，他立刻激动的大叫着，吓得狗子尾巴都直了，被摸了几下才开始重新摇晃起来。
“是了！是了！就是这样，那个人一定带了一条狗，所以那些死者的伤口才会那么奇怪！”
池文凤自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轻声道：
“明日，还请法曹大人令人严查城中肉铺。若是犬类，它既见过人血，便不会食素。”
“是！”
周法曹那叫一个精神奕奕，拱手告辞后，都是步步带风。
张岚馨用手捂着嘴，将哈欠压了下去，小小声道：
“我们能回去了吗？”
“困了？这就走。”
池文凤上前谢过刘郎和他的狗，并给狗子投喂了一块顺手买的肉干：
“多谢帮忙！”
刘郎仓促的低下头，揉了揉黑狼的脑袋，轻声道：
“没，没有，几位小娘子也是为了案子，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儿，黑狼也很愿意帮忙的，对不对？”
“汪汪！”
响亮的犬吠虽然只有两声，可几条巷子也都能听到。
不远处的桐花巷中，徐玉荣正拼命箍住一条狗的嘴筒子：
“别叫，别叫好吗？阿夜乖，来，快吃好吃的了。”
阿夜看着盆里煮熟的肉，恹恹的趴在一旁，要吃不吃。
徐玉荣定定的看着，不由掩面落下泪来：
“你吃，你吃吧！我求求你吃一些吧！你知不知道见了人血的狗是要被杀的，你现在不吃熟肉，要不要把我的肉喂给你？！”
徐玉荣压抑的泣声让阿夜有些不自在的甩了一下尾巴，它爬起来，低头舔了舔煮熟的肉块，大口大口的吞吃起来。
徐玉荣这才破涕为笑，可笑了一会儿，她又定定的看着阿夜。
现在，她与阿姐该报复的人已经报复完了，那些痕迹也如同阿姐预想的那样被掩盖的七七八八。
其实，要是真想要做到抹除所有证据，那作为最后一件凶器的阿夜……
徐玉荣低头看着用舌头将肉块拨来拨去的阿夜，不由喃喃：
“阿夜，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夜梦醒，池文凤今夜倒是睡了一个好觉，张岚馨亲自在她的院子里布置了一间卧房，什么都用的是最好的，可以说比回家了还要舒服。
洗漱后，三人用了早饭刚到府衙，就看到周法曹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池小娘子，目下我已经将城中六家肉铺都调查了一番，这里面确实有几个可疑的人选！”
“还请大人细说。”
众人在一旁坐下，周法曹刚一坐下就伸出手，吕义连忙将一沓看着有些陈旧的账册放在周法曹的掌心。
“这是城北王家肉铺的账本，可以看到有一笔固定的购肉记账，正是从一个多月前开始的。每天一斤肉，风雨无阻，我想着，人再怎么喜欢吃肉，下着大雨也不至于非要吃那一口，所以此人最为可疑。”
况且，一个多月前，正是第一个死者出事的时候。
“除此之外，还有城西两家肉铺，他们长期购肉的客人是几个小饭庄，倒也不能排除借此掩护的可能，所以我都已经着人前去调查了！”
周法曹的声音满是激动，这才多久他们就已经有明确的目标了，果然不亏是池小娘子！
池文凤只是点了点头，忽而问道：
“若是寻到这凶手，她会被怎么判？”
池文凤还没有将池平竹的那些藏书看完，并不能武断决定。
周法曹别的不说，量刑之上确实十分了解，他抚了抚须：
“若是寻常仇杀，也不过是判一个秋后问斩，若是行凶者愿意赔偿死者家属，可酌情减刑，最高可以改判流放。
可此事现下已经惊动京城，一旦查实凶手，只怕当以其鲜血洗刷近日百姓之惧，方能结案。”
池文凤微微颔首：
“多谢大人解惑，肉铺之事烦请您多多费心，我们今日便留在府衙看昨日的新供词吧。”
张岚馨闻言大松了一口气，周法曹如今已有头绪，自然无有不应，一边让人去仔细盘查，一边乐滋滋的去想张刺史报喜。
“果真？此案这么快就有头绪，池小娘子着实功不可没啊！”
“那大人可想好了谢礼？”
周法曹这话一出，张刺史不由一愣，周法曹紧跟着就道：
“不会吧？大人不会是想要让池小娘子做白工吧？”
张刺史脸红了一下，飞快道：
“说什么呢？我这谢礼自然要急池小娘子之所急……对了，我瞧着池小娘子可不是像池平竹想的那样愿意甘于后宅的。
如今宫中女官选拔已经接近尾声，不若我举荐池小娘子如何？”
周法曹微微有些惊讶，但却难得放下芥蒂，真心为池文凤高兴：
“那池小娘子定然欢喜！”
刺史举荐并非家族荫蔽，一旦池小娘子被举荐入京，只怕顷刻便能扶摇直上！
就连张七娘子都没能得到张刺史的举荐呢！
城北王家肉铺，王屠夫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着，他可是答应了官府要把那个每天来买肉的小子抓出来！
眼看快到晌午，正是人人困乏之时，一个低着头看不清模样，身形削瘦的少年将十枚铜板放在桌上：
“劳烦，来斤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