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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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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十八？如果我调查的没有错的话，那里是翡燎出了名的落后区，基本上没有上进的人，就算有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被阻拦。”
从乡村里出来，枯月停好那辆桑竟遥精心挑选的三轮车，转手从一个路过的人手中高价买下一辆四轮车，边踩油门边蹙眉提醒。
此刻正是晴空万里，一个好天气，不同于昨日下午就开始的乌云密布，就连风也要柔和得多。
桑竟遥坐在副驾上面，手里就拿着一块巧克力：“因为带回来时出了差错，被人调包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还挺厉害的，能自己逃脱。”
“只是，没有金钱上的帮助，他有些难以从南十八里面出来。”
他调整了一下座椅，顺带扭过头去轻咳几声，心脏因为咳嗽动作而轻微疼痛着，彰显着他此时身体究竟有多虚弱，“不过，你为什么会开车？明明还没满十八，连驾照都没有吧。”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十岁小孩。”
枯月直接一撇嘴，重重‘啧’了一声：“那又怎么样？按目前已经生活了的年份，我确实已经有十六岁了。”
桑竟遥微微笑着，倒是没有去反驳，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又看到苏见思发过来的消息。
【曲戍行消失，目前调查中。】
看来有人趁着他重伤，转移灵魂途中绑架了曲戍行。
不过也想的明白，那时候他不在，加上曲戍行刚刚跟枯月打了一架，苏见思也因为放心曲戍行，落在后面没有跟上来，正是绑架的好时候。
桑竟遥回过去一个[OK]emoji，放下手机后看着前方的红灯，淡淡说：“可其实你自己也明白，在你成为技能之后，你就被绑定在了十岁吧。”
“除非自废灵力，否则你永远都是十岁。”
枯月神情恹恹，看到红绿灯终于是绿灯了，一拍喇叭提醒前车，看到前车慢悠悠往前行驶了才跟上去，“所以我不会被你束缚住，只要我想走，我有的是机会走。”
只不过，离开的代价就是承受这六年间的生长痛，骨骼在身体内瞬间伸长的疼痛，还有受过的所有致命伤的疼痛，直至死亡。
桑竟遥侧头去看窗外：“这才是我放心的原因。”
枯月不会离开的。
无论是因为他救了枯月，让枯月脱离[常摆]，还是枯月对曲戍行的痛恨。
等到达目的地，桑竟遥推开车门下车，刚一下车，就有好几个身体瘦削的老人迎上来：“找工人吗？什么都做。”
桑竟遥左手拎住想趁机逃走的枯月后衣领，边往前走边推拒：“不找，也不需要，找工人的在后面的那辆车上，去找那个人。”
张李刘刚刚下车，一听到这句话迷茫抬头，结果还没张口说话就被一群人堵住前路。
桑竟遥脚步飞快地逃走，又因为肺部实在难受，慢下脚步来，手蜷成拳头抵在唇前轻咳几声。
鼻尖还弥漫着一股股味道，地上垃圾到处都是，路边也有好几个流浪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终于饿死解脱了，还是睡的太死根本想不起来醒。
不过看他们面前摆着的袋子，袋子里面还放着几个硬币，想来就算睡醒了，这些人也不会去工作。
带着枯月穿过一个个缠上来要钱的流浪汉，桑竟遥终于忍不住，重重咳嗽几声，装作不经意般露出嘴角血渍。
枯月面无表情抬起手，把湿纸巾递到他嘴边。
流浪汉顿时不敢接近了，并不是很想在自己贫穷的人生上再加多一个重病buff。
没了纠缠，接下来的路走起来就轻松多了，桑竟遥还有心情去一家不知死活，敢在这里开的面包店里买了个肉松面包，拎在手里也不吃，任由塑料袋痛击自己的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来。
走过漫长的一条路，终于在一处拐角，桑竟遥停下来了，侧脸看向窄巷里坐着的孩子。
也不算是窄巷，最多算是一个过道，因为里面那些屋子屋顶都是破破烂烂的，估计一阵台风过来，就会直面天空。
他抬脚一步步走过去，精致亮面作战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也听就不是这里通常能听见的声音。
巷子里头的孩子听见声音，抬头看来，在看到桑竟遥的脸后，他用着那张充满血迹的脸平静说：“你来找我的。”
“但我还不需要谁带我出去。”
“请给我钱。”
桑竟遥蹲下/身去，伸出湿纸巾，擦去不属于这个孩子的血迹，“嗯……这样吗。”
“你要钱，可我觉得你更需要面包。”
他把右手拎着的塑料袋往前一放，放到孩子腿边。
对方沉默地用那一双紫罗兰般的眼眸注视着桑竟遥，好一会，他才拿起面包，咬下一口，细细咀嚼着。
“他在海上，我已经暂时切断了他的意识，还有带走他的人，我把他们的精神世界摧毁了。”咀嚼完，孩子开口说，“如果你想说，你还想要审问那些人，那抱歉，我从你的思绪中没有读取到这一点。”
“另外，如果不想引起他人注意，最好赶在他记忆彻底被勾起之前，让他醒过来。”
枯月抱着肩膀，从他的话语里听出来，这孩子技能是关于侵入他人精神世界的。
倒是个好技能，精神崩溃，远远比肉//体受伤要让人失去行动力。
人死了，可记忆还在。
桑竟遥撑着脸，耐心地等待他吃完：“感谢，但之后，我还得带你换掉你身上那一身衣服。”
“我记得你叫……”
“算了，过去的名字留给过去。”
“你就叫，攸乐吧。”
下车之后，知道了攸乐从外国来到国内之前，是一个被各大组织争着要的[信鸽]之后，枯月觉得桑竟遥真是恐怖如斯。
[信鸽]，就如字面意思上的一样，送信的，而攸乐也不是什么精神操控类技能，只是单纯的能够将某一句话，某一个信息，某一个暗示传入某人精神世界内，由此来，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强大一个人的精神内核，对攸乐都是很轻松的事。
就是这么个厉害的神童，这么个不屑于加入民灵事，却因为邀请人是桑竟遥，而自信地来到国内的人，却被桑竟遥来了个策划落魄，导致不得不靠桑竟遥东山再起。
桑竟遥，真是恐怖如斯。
攸乐整理了下连接身上栗色齐膝裙的背带，又整理了下杏色长衬衫的袖口，一头紫色短发被桑竟遥借用理发店烫发夹烫了个造型，每一根发丝在阳光下都闪闪发光。
一眼看去，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信鸽]。
枯月看了眼‘他’身上的裙子，又看了眼‘她’那张明明还稚嫩着，却雌雄难辨的脸：“你是男孩女孩。”
攸乐把袖子整理好，闻言抬起头：“男女同体，在某种需要‘女童’的场景里面，我就可以是女孩，在某种需要‘男童’的场景，我就可以是男孩。”
枯月：“……”
感觉这个话题有点超过了。
不过即便是短发，攸乐看上去也像是个女孩子，只不过如若忽略那身裙子，看上身，就像是个假小子。
桑竟遥走在前面，抓了抓自己的红色短发，把身上红色卫衣的帽子戴上：“有点麻烦了。”
曲戍行确实是在海上，但也不止是海上，是处于玄门岛屿和翡燎之间居中的位置，周围被丝丝红线包裹着，因为他，海的上上空中阴云密布，雷声阵阵。
风也很大，迟早得掀起海啸来。
桑竟遥抬手压住攸乐肩膀：“麻烦你，在这次之后，暗示所有人这次事件不过是场电影。”
“以及，告诉苏见思，让他尽快赶来。”
他总算是想起来，曲戍行和玄武门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了。
玄武门门主，白无谓，和曲戍行算是老友，之前也借着曲戍行技能，强行保下了整一座玄门岛屿，但那之后，曲戍行技能被大大削弱，也失去了改变一切的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曲戍行常常选择不动手的原因。
如果是在全盛时期的曲戍行，那么他肯定不会收敛丝毫锋芒，会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有绝对改变未来的能力。
因此白无谓对曲戍行有着一种歉意，特意给自己与曲戍行连了一条线。
一旦曲戍行出事，有生命危险，白无谓就会出现，替曲戍行抵挡住那一次致命伤害。
绑架曲戍行的人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利用曲戍行，引起白无谓，杀死白无谓。
四大门主，一个都不能死。
而能知道白无谓和曲戍行之间联系的，只有玄武门内部的人。
看来，玄武门也得进行一次‘大扫除’了。
桑竟遥表情非常不好，在攸乐应下他的话之后，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周围时间即刻静止，海水倒是没有静止住，因为玄武门能量就来源于海水，如果海水被静止，那么玄武门也会有所削弱。
现在就编织一个幻境不太现实，后面可能还有人会加入战场。
但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幻境，渡奈是无条件可以加入的。
渡奈不能加入。
他已经不是民灵事的人了。
桑竟遥低垂下眸，“今时不同往日。”
“往日辉煌早就溃灭了，我们……要赶在一切发生之前做好准备。”
攸乐传完信，抬头看了眼桑竟遥表情，了然地将视线移开，看向正处于回忆痛苦中的曲戍行。
他指向海面方向：“那么，[常摆]第十任组员，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