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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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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教的内容桑竟遥早在一开始苏醒那个身体时，就已经完完全全掌握了。
现在再看一遍，他也仍然还是记得清清楚楚，根本不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遗忘。
大概是因为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死死记在心里面吧。
学校里那个国字脸倒是没有再找他麻烦，一整天都是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只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偷偷摸摸看向桑竟遥，用带有恶意的眼神打量着。
应该是受到傅风华威胁，也明白他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了吧。
最好还是别靠近他。
桑竟遥撑着脸，捏着笔看讲台上老师越讲越激动，后面一拍桌，伸出手问：“所以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
鸦雀无声。
桑竟遥扯扯嘴角，看了眼身边至今还在神游的人，开口道出答案打破寂静。
结果讲台上那名老师却跟应激了一样，差点一个踉跄摔下来：“修木同学居然开口说话了吗？！”
“还是我听错了！？”
“我的天呐我要记录下这一刻。”
桑竟遥低下头，看了眼旁边不知何时抿着嘴偷笑的人，一抬脚，狠狠踩中对方的黑色亮面鞋。
下午课程结束，桑竟遥并不打算留下来，背起黑色挎包打算第一时间去医院看望林书梅。
傅风华坐在桌上，已经背好书包：“组织会在一星期后，所有人都回到总部开会。”
“如果你想一次搞定的话，最好选在那个时候。”
“当然，如果你有别的事要去做，我也可以提前时间。”
桑竟遥掏掏口袋，把口袋里面特背难吃的薄荷糖拿出来，抛给傅风华：“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在那时候之前解决完所有事情。”
傅风华一抬手，接住薄荷糖，看他准备离开。
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国字脸先前应该是想整蛊下桑竟遥的，但被傅风华盯了一整节课，最后浑身发毛地离开了。
冬天太阳落的早。
“如果出意外了怎么办？”傅风华怀着点恶意道。
桑竟遥斜了他一眼，眼神是最开始那个桑竟遥惯有的平淡：“那就出意外。”
傅风华：“……”
丝毫不在意出不出意外的人离开了。
季违早早在门口守着，等到桑竟遥走出来，跟着桑竟遥走出去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才道：“哪个人怎么会跟你坐一块？！”
“他为什么会跟着你来到这，是想要对你做些什么吗？你以后一定一定要小心些，他组织的首领最想弄死的就是你了……”
桑竟遥又派了一颗难吃到他都不想吃的薄荷糖：“一星期后，他组织就会跟我们暂时达成盟友。”
“现在就不必担心了”
“他有把柄在我手上。”
季违噎了一下，正想回头再看一眼，结果一回头过去，就正正对上傅风华那双带着玩味的眼神。
他默默回过头：“有的好。”
卫黎安和程艺大概是迷路了，等走出学校大门，他们两个才姗姗来迟，挡在桑竟遥右边位置。
比起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程艺更加在意桑竟遥为什么一定要走着去。
明明医院距离学校这么远，在民灵事总部大楼附近，走着去肯定是会花费很多时间的。
程艺拢了拢桑竟遥注意到他穿的单薄，随手送给他的针织外套：“所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走着去？”
桑竟遥也大概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迎着另外两个人同样好奇的眼神，他低了一下头：
“我想，大概不只是一个组织盯着林书梅这么简单。”
“林书梅对他们能够和这个世界同归于尽这件事意义非凡，所以，他们肯定不舍得放过这次机会。”
“如果不在今天解决，震慑一下那些组织，那么以后的某天，肯定会一下子爆发。”
“秉持着这一点，我们也不可能让他们蹲到以后。”
卫黎安大概明白了，桑竟遥两边都有人防着，他就落后几步，防在桑竟遥身后，“那我们现在是处于？”
桑竟遥面色自如的走着，看上去仿佛真的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在你的右手边，有人在观察我。”
“大概是在观察，我有多少本事。”
“他们想的，大概就是对学生身份的我下手，给民灵事警告一下，以此让作为民灵事首领的我，感觉到威胁。”
程艺就站在右边位置，听到桑竟遥这句话，差点整个人都蹦起来：“那那那那你还说这么大声。”
桑竟遥一摊手：“我们本来就已经走进他们攻击的范围了。”
“你难道没发现吗，没有车，也没有人了。”
身边没了声音，桑竟遥回头一看，只看到马路上因为堵车被迫停下的一辆辆汽车。
他看着马路，与马路对面眼睛泛着红光的怨灵对视。
“果然还是把我排除了。”
他特意收着灵力的，也不知道是哪里被看出端倪了，居然没有对他下手。
反倒是让一个怨灵盯着他。
桑竟遥不能随意出手，他有一百万个方法让别人看不出他就是桑竟遥，仅仅是渡修木。
也有一百万个方法，让周围人都察觉不出不对劲来。
但绝对不能动手。
因为怨灵身体里面，还有着季违他们啊。
再度一个人被拉进幻境里面，季违倒是已经习惯了。
果然还是不敢对桑竟遥下手吧。
还好不是卫黎安那家伙。
不然看卫黎安那辅助性的技能，肯定是没办法在特意要杀人的环境下活下来。
不过就算是他，也没什么办法。
技能没有用，那就只能用勇谋，那他可以怎么突破现在的幻境，拉他进来这个幻境的又是谁，哪个人现在又在哪里。
三个人被分别拉进不同幻境里面，最先出来的，却是使用技能次数最少的程艺。
程艺出来时，桑竟遥正百无聊赖蹲在路边，拿树叶算着他们三个会死亡的可能性，算出来可能性不大后，又开始算半小时出来的可能性。
听到有什么忽然出现的动静，耳边那些声音又忽然慢下去。
桑竟遥抬头看向程艺，看到程艺一副讶异的样子：“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被拉进去了呢。”
桑竟遥撑着下巴，指尖轻点手中的树叶：“你怎么出来的？”
“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本来，我想着你们三个被拉到一块去，还能有个照应，没想到你们是被分开来拉进去的。”
另外两个人还没有出来，程艺站着也有点引人注意了，在收起外露的灵力后，他蹲下来，蹲在桑竟遥旁边，比桑竟遥还要高出那么一点。
“我把那群人弄死了。”
“就出来了。”
程艺回想了下：“至于幻境里面，我大概能猜到，想要把我们弄死的，是个精神控制技能的人，他能操控我们思想。”
“会看到我们所恐惧的过去。”
程艺摊摊手，很无奈：“民灵事大概也已经调查到我战斗阅历丰富了吧，对这种所谓让人畏惧的过去，最好方法就是第一时间突破。”
桑竟遥对他的战斗阅历丝毫不感到意外
世上天生适合这一行的，天生具有灵力的千千万，但如果说到异能，像程艺这种攻击性的比较少。
大多数都是像卫黎安、季违那样没觉醒的基础技能。
没有技能的人，靠着学过的术法，多多少少也能够做到卫黎安那个效果。
季违那个技能更是了。
至于程艺，程艺早早就已经觉醒，所以有着现在的效果。
桑竟遥抬起手，拍了几下程艺头顶，拍的梆梆响：“程艺，找到发动技能的人，注意留一条命。”
程艺刚刚蹲下，还没有时间休息下，就被他派遣出去。
他重新站起来，伸了下懒腰，边观察周围边走出去几步：“那你注意不要被偷袭。”
桑竟遥撑着脸，没说话。
异能确实是跟程艺说的那样，是个精神控制技能。
卫黎安一开始还能够保持镇定分析周围，但后面发现不对劲，开始有意境死亡的人出现在他身边时，他就没那么能够保持镇定了。
有他熟悉，但是已经死去的人。
也有因为他一时疏忽，被怨灵拉去作为替身的人。
周围一切都不真实得像梦一样，到现在，卫黎安也彻彻底底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拉进了个什么幻境。
想让他不断被回忆折磨罢了，这样一来，可以出去的方法，自然也就无比简单了，只需要找到发动技能的人，亦或者是把幻境里面，所有让自己痛苦的人都给弄死。
虽然对着自己朋友下手有点难，但也算不上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周围还是原来走的那条路，时间也仍然处于黄昏时期段。
昏暗日光显得周围都变得有些不真实，卫黎安背着书包，抓住其中一个路过的，满脸刀伤的人，打算拿出前辈送给自己，拿来防身的匕首，刚刚想要捅进面前人肚子里。
但忽然有什么人拽住了他的手臂。
卫黎安急着回到现实，毕竟在这里待的越久，就越有可能出现什么意外。
他回过头去，刚刚想给身后的人吃一刀子，在看到眼前那人的脸后，又是忽然一愣。
这里确确实实是可以见到，自己以前已经死去了的朋友，无论是哪种死亡方式的朋友。
卫黎安这么急着想要离开，当然不只是因为担心被技能所影响，更是担心有个自己实在是不想再见到的人。
“好久不见了，活下来之后，过得怎么样？”
他以前还没掌控好技能时，唯一拥有的朋友。
卫黎安抬起头，看了眼面前人身上沾满鲜血的蓝白色校服，又抬头看了眼那头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
只不过，这个朋友着实算不上是什么好的朋友，永远都在贬低他的话语，永远都在对他进行恶作剧的手。
听上去比起朋友，这个人更是一直在欺负着他，但如果论有谁会跟卫黎安说话的话，这个人又是唯一一个会跟他说话的人。
卫黎安垂着眼，撇着嘴：“裴唯佳。”
裴唯佳的头发也是被他黏了口香糖才被剪的乱七八糟的，算上来，他们对对方的恶劣，简直就是不相上下。
卫黎安并不是很想回忆以前，看着裴唯佳他后退一步：“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看裴唯佳不但没有听他的话，选择走远些，反倒是又靠近了点：“你以为是谁救的你。”
“当初你的技能失控，存在几乎彻底消失时，是谁帮的你，又是谁在你被组织通缉的时候，替你去死救的你。”
裴唯佳说话时语气有些嘲讽的意思。
卫黎安一步步后退着，他就一步步往前着。
卫黎安忍不住发怒道：“那也不过是你想对我恶作剧，却恰巧被阻拦，反倒被弄死了而已！”
裴唯佳还在时，他没有朋友。
裴唯佳死后，他才有了朋友。
这么比较下来，谁都明白裴唯佳到底做了什么。
无非就是散发些卫黎安的流言，说卫黎安平时怎么怎么样，是个神经病，总是一惊一乍。
裴唯佳还在不断开口讽刺着，卫黎安攥着匕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忍不住往前一步，一刀捅进裴唯佳腹部。
裴唯佳被猝不及防捅破肚子，也不觉得痛，反倒是笑着说：“所以你看，你天生就是这么个没用又让人讨厌的人。”
“而且还喜欢暴力，如果不对你做点什么的话，以后一定会控制不住的杀人吧。”
卫黎安抽出来，瞪着眼睛又捅进去：“我现在在民灵事！就从来不是什么迷信的神经病！”
他真的是讨厌死那些无知的人了。
总是喜欢捉弄他人，在明知道世界不同的情况下，还喜欢强硬要别人容纳自己。
真的是……太讨厌了。
卫黎安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些什么，周围情景一变，他的刀从手中消失，季违也从旁边拍拍他的肩膀：“嘘，过来。”
卫黎安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表情有点臭，但也只能跟着季违走过马路，走到对面巷子里面。
巷子很黑，因为房屋已经很老旧了，并没有什么人会住在这。
旁边的绿色垃圾桶里面，垃圾没有多少，但已经躺了个浑身黢黑的怨灵。
地面上，一根又一根废弃的电线静静躺着，卫黎安跨过那些电线，走到季违身后，再抬头，就看到桑竟遥用枪指着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人。
桑竟遥手中拿着的那把枪看不出什么牌子，但一看就知道，造价昂贵。
或许是民灵事自己定制打造的。
站在桑竟遥面前那人道：“高中生就该好好待在自己该在的地方，居然会选择加入民灵事，真是太蠢了。”
桑竟遥丝毫没被激怒，微微抬着头，却并没有俯首称臣的那种感觉。
他用枪指了指穿着风衣的人：“哪个组织的。”
那人咬咬牙，歪开头：“比起泄露自己组织，让我死更好一些。”
桑竟遥扣下扳机，装了消音器的枪直接一发子弹弹出。
他眼睛泛起粉色光芒：“好。”
程艺即刻阻止：“不是要审问吗就这么让他死了不太好吧？！”
说完后，他话语一顿，看着眉心枪口正在流血的人尖叫着，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以及，那人惊恐，却一点失去意识意味都没。
等那阵剧痛过去后，那人抬起手捂着眉心，咬牙切齿道：“原来，你的技能就是让一个人不会死去吗。”
桑竟遥瞳孔还是呈现出粉色的：“半对半错，我还可以消音。”
“我这把抢没有消音器，但我可以让它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的技能是精神操控，我猜你对我下手了，但因为我的精神内核比你要强大，所以，你没能把我拉进精神世界里。”
桑竟遥手按着扳机：“这把枪，是民灵事为了我能够作战，专门定制的。”
“总共有六发子弹，你还可以死五次。”
他换了个位置，对准男人心口：“你是哪个组织的。”
男人还是一句话不说。
桑竟遥没开枪，换了个问题：“不想回答吗，那我问你，你们是被委托来对林书梅下手的，还是自己想来的。”
男人瞪着桑竟遥：“当然是自己想来的，谁都知道林书梅对这个世界的意义吧？！”
桑竟遥嘴角下撇着，眨了下眼睛：“嗯，我知道了。”
“第二个问题，你耳机里的人，是你的首领吗。”
季违抬手摸摸头：“这么问的意义是什么？”
程艺站在他旁边，手拍着卫黎安肩膀，听见季违这个问题，开口回答说：“这个巷子里面，有一个专门为外来组织提供帮助的炸/弹点。”
“是技能作用，一旦有人在这死去，炸/弹就会被引爆。”
“但基本只有外地人会调查这一点，本地组织，根本不会想着来这里。”
“因为不远处就是学校。”
“学校的旁边，是派出所。”
“那个派出所，就是附属于民灵事的。”
季违转头看他：“你好像很了解民灵事。”
程艺表情很淡：“不了解怎么在通缉下活着。”
他们站的有些远，男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但看着桑竟遥依然平静的表情，男人无端觉得有些慌乱。
“是又怎么样？反正现在不也是被你影响，联系不到我了。”
桑竟遥轻轻点头：“替我问好。”
“再见。”
桑竟遥再度扣下扳机，枪械基本都带有后坐力，他连开五枪，身体被后坐力带着微微往后，说话却是十分平稳的：“或许今天你的组织就不复存在了，虽然我其实是个不记仇的人。”
最后一发子弹飞出，桑竟遥眼睛恢复成最初始的颜色。
男人嘴里咳出一口血，力气因为死亡的原因，全部都被抽出。
桑竟遥站在原地，没有管这里有人死了就会爆炸的炸/弹。
季违迷茫着：“炸/弹呢？”
程艺瞥他一眼：“你看上去很希望自己被炸死。”
“这里的炸/弹是民灵事做的。”
季违：“……”
那说得通了。
哪有自家组织炸/弹炸自家组织首领了。
杀鸡儆猴这个战策，确实不错。
桑竟遥没有选在卫黎安出来的那一刻就杀死男人，而是选择先把卫黎安掏出来，再审问几番，最后才杀死男人。
这也是变相对着其它组织说‘我们民灵事的成员就是这个牛逼’‘个顶个的’。
不说能不能让他们有所畏惧，但绝对是能让他们对这次行动更加警惕的。
等他们从警惕中反应过来，桑竟遥已经带着三个新人闯进民灵事的医院里了。
因为是中心医院的原因，医院现在很忙碌。
桑竟遥没找任何人说话，他还记得上一次来时，林书梅被送到了哪个病院。
照着上一次的路线，走上电梯，又穿过好几个疑似正在医闹的病房，还顺手帮忙解决了个过激家属。
推开林书梅病房的门，一眼望去，林书梅已经清醒，坐在床上，低头看着书本了。
听到动静，林书梅抬起头，在见到桑竟遥的一瞬间，立马放下书，撑着床单想要站起来。
程艺帮忙关上门，看着桑竟遥走到林书梅病床旁边，拉过椅子坐下。
林书梅没能第一时间下床迎接，看着桑竟遥那张没表情的脸，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
虽说平时桑竟遥大多数也是没表情的。
只有在渡奈还没长大的时期，桑竟遥会好好逗一逗。
朱雀门史书里面有记载。
桑竟遥坐下来后，看了眼整个病房，确定没有任何人闯进装摄像头、窃听器这些，才开口说：“怎么样了？”
林书梅抓着被子，道：“已经好了，就等您的命令了。”
桑竟遥也不知该如何与这位疑似他狂热粉丝的女性说话，在叙叙旧和直接说命□□之间徘徊，最终还是选了后者：
“你被很多人盯上了。”
“不过现在你醒来了，也就没有风险了。”
“诅咒已经破解，朱雀门不会再受诅咒影响，现在就是自由的了。”
“你的孩子被民灵事抚养着，渡奈说孩子还是在母亲身边长大更好，所以我会在给他检查身体健康后，转交给你。”
听到自己的孩子，林书梅肩膀才算是松了劲儿。
后方三人眼瞪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里听下去。
桑竟遥也发觉貌似有些太过严肃，思考一番，后道：“能否让我知道……孩子的父亲是？”
林书梅面露犹豫：“其实是试管……”
对于话题被终结，桑竟遥也只是眨了几下眼，站起来：“那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朱雀门终究还是得现任门主管理。”
“一切行动由你自己决定，是现在出院还是过会再出院，也由你自己选择。”
“麻烦，帮我注意一下玄武门的情况。”
林书梅点头，手抬起放在自己心脏处：“我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