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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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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慧大师……？”
宋昔时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神奇的是，对方回了头。
更神奇的是，在对方回头的那一刻，宋昔时看到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捣蛋精？！”
宋昔时第一时间喊出了这个绰号。
被叫做“捣蛋精”的承诀心情复杂，但脸上从容淡定，他慢慢起了身，一手负于身后：
“叫我平慧大师。”
“……”
“你改了名字换了身份，也改变不了你之前捣蛋的事实。”宋昔时微微一笑。
他就说嘛，这凡界哪有这么神奇的人，原来都是非人一族仗着自己超乎常人的某些本事，藏在人间坑蒙拐骗来了。
“我现在的身份就是平慧大师。”承诀推推眼镜，不依不饶地强调。
“不，你不是。”宋昔时坚决否认。
“我知道你那本小册子的真相。”
“大师！平慧大师！”
宋昔时迅速改口，上前拜了一拜，态度180度大转变：“请大师赐教！”
“……”
承诀揭下斗篷，唇角微微抽了抽，伸手朝宋昔时：“把东西给我。”
宋昔时当即双手恭恭敬敬地捧出小册子：“给您。请务必告诉我这个东西的来源。”
承诀翻了几页，看到上面的内容，没忍住笑了一声。
宋昔时不明白他为什么笑，一时也听不出他笑容中的喜怒，正想问他。
可对方接下来的所行之事却打消了他询问的念头。
承诀手指轻旋，那册子便飞了起来，接着悬于两人之间。
接着他一掌探向翻动的纸页，一束绿色光芒快速自他手心涌入纸张之间。
做完这一步，他食指向下一动，对宋昔时说：“好了。”
宋昔时就伸出双手搂住那册子。
回到他手里时，一切恢复原样。
宋昔时好奇地翻了几翻，没发现有什么变化：“这就好了？”
“好了。”承诀说，“你想知道的东西，已经告诉你了。”
“你逗我玩儿呢捣蛋精？！”
“我还没说完。”
“平慧大师。请继续。”
“……”承诀继续，“你每天晚上睡觉时将这个枕到你的枕头底下，你的梦就会告诉你答案。”
“有点神奇，我姑且回去试试。”
宋昔时像揣着宝贝一般将册子小心翼翼收好，准备道个别就离去。
承诀在他临走前提醒他：“你问了问题之后，记得捐点香火油钱。”
“捐多少？”
“多多益善。”
承诀重新拉上斗篷，遮住自己一头并不秃的秀发：
“反正这些是要算到我的绩效里的。”
宋昔时：……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牛马。
同为打工人的宋昔时对此深有同感，他告别承诀之后去前院“结账”，掏出了自己余额不多的钱包，并将钱包里唯一一张大面额的纸币拿出来，大方地投到了功德箱里。
做完这些之后，他美滋滋地小跑下了山。
晨雾间的寺庙院墙之后。
沈越星目送宋昔时远去之后，现身后院，在承诀对面坐下。
“你确定你的办法真的能让他记起来？”沈越星单手撑在石桌，托腮问道。
“宫主对我的信任程度就这么低？”承诀啜了口茶，悠然笑道，“我怎么敢欺骗你，既然承诺有办法让他恢复记忆，那必然有独特的办法。”
承诀将一开始就斟好的茶递给沈越星，沈越星接了。
承诀紧接着说：“付出是对等的。我帮了宫主，宫主是不是也该？……”
他的话还没说完。
沈越星缓缓抬起一手示意他暂停。
沈越星将杯子搁于桌上：“你所行的有效性需先得到检验，毕竟我的龙灵之力也来之不易。”
沈越星话说得很坚决，他特地强调：“我们的交易，确保彼此公平性是前提。”
承诀听后，眼中闪过一瞬的愠怒，他很快压了下去，面皮呈现出笑意来，应许沈越星所说：“行啊，宫主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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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昔时拿到承诀提供的改造版小册，当天晚上就回去检验。
他按照要求将小册子垫到枕头之下，接着美美地入睡。
这晚，他果然又做了一个带有熟悉感觉的梦。
梦境的地点在厨房。
这厨房是古代陈设，有人工生火的灶台、古朴的锅具，墙上还挂着几串干辣椒。
房间角落的一张木桌子旁。
一人正面朝着墙壁哼哧哼哧和面。
那人正是宋昔时。
宋昔时此刻穿着的也是古代的衣服，版式规整，像是某宗门的弟子服。
宋昔时突然记起来了，这里是百年前人间修界的一个门派，名为清心派。
他和沈越星当时是清心派的弟子。
他那时候接到了救赎沈越星的任务，潜伏清心派救沈越星，之所以用“救”，是因为当时沈越星还未发现自己是骊龙族后裔，一直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活，经常被门派弟子欺辱。
宋昔时履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清心派救沈越星，抚慰他被伤害之后的残缺心灵。
后来他将人救出了，但也阻止不了沈越星的黑化。
因为当时沈越星在清心派承受了太多非人的虐待，他的疯批心理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滋生。
宋昔时此刻做梦的场景竟然是和面，怎么，他是要给沈越星做面食？
宋昔时和面的手法生疏，看上去极其吃力，和面的过程中时不时挽袖擦脸，弄得现场兵荒马乱，进度还没到关键的步骤，身上和脸上都沾了一大片面粉。
就这时，沈越星进来了。
沈越星也穿着清心派的弟子服，他看到宋昔时和面的第一反应是惊喜，脸上笑容如阳光灿烂：“哥哥，你在做面条吗？”
“对啊，你上一次做的那碗脆笋油烩面太好吃了，趁着今天大家下山团年，我就自己做一回看看。本来想待会儿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现在就来了。”
宋昔时侧着脸对他笑，还发出了邀请：“待会儿我做好了，你跟我一起吃，正好，咱们今天一起过年。”
“好啊。”沈越星走近之后，见他脸上面粉，拿出一块方巾，“你这里有面粉。”
“哪里？”
“这里。”沈越星说着，用方巾轻轻给他拭去脸上的面粉。
接着，站在他身旁，专心看他揉面。
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然而此刻在一旁观看梦境的宋昔时心里很清楚，自己当时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
他对于沈越星更多的是恐惧，时时刻刻害怕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导致他黑化。
回到制作面条。
宋昔时设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他费了很长的时间，然而离成品还差十万八千里，因为第一步的揉面就卡住了他。
那面似乎水加多了，黏糊糊的黏结在手上，往中央聚拢的时候却总是向周围流溢，于是他用黏糊的手抓了一大把面粉，又丢进面团中。
可这次又感觉面粉加多了，揉的时候被牢牢粘连住。
他只好拜托沈越星：“小星啊，麻烦你帮我加点水。”
我还叫他小星？！
宋昔时此刻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察着梦境，听到这个称呼，他感到十分惊讶。
“面的干湿度刚好，不需要再加水了。”沈越星看到状况之后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提出了改进意见，“是哥哥揉面的力道和手势错了，不能像之前那样。”
“那我该怎么做？”宋昔时不明就里。
“我来教你。”
话音刚落，接着，沈越星就站到了宋昔时身后，双手绕过他两侧腰际，左右手分别把住了他的两只手。
沈越星的两只手就这样，紧紧地贴合上了他的手。
前身似乎还贴上了自己的后背，侧脸靠向他耳际，视线前探，仿佛随时都能触碰到自己脸颊。
从后方看，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被沈越星牢牢圈住腰，从后方抱住。
“……”
这过于暧昧了。
接着沈越星开始手把手教自己和面。
“动作要这样……”
他气息拂落在宋昔时耳廓：“时而轻柔，时而急促，将其收拢，反复揉和……”
那声音在这梦境中似自带了惑人的低音，听上去让人感觉到酥缠绵软的暧昧。
梦境中的自己竟然也慢慢地红了耳根，任由着沈越星以这样亲密的姿势牵带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快……快好了吗？”
梦里的自己侧脸透出薄粉，用着轻微的颤声问。
“还没好。”
“……哦。”
这一和面的过程在此刻仿佛变得无比悠长，旁观者视角的宋昔时全程涨红着脸，目睹着这一幕幕。
当时竟然这么暧昧的吗？！
不知多久，面终于揉好了。
到了切面的环节，宋昔时靠法术将其分成了均匀的一段段，在此之后的步骤终于变得顺畅起来，沈越星就没有主动参与，只是站在一旁稍微给出建议和指导。
最后，宋昔时终于凭自己做出了一碗烩面。
“好吃吗？”面端上桌子，宋昔时没有急着开动，而是想先听听沈越星的意见。
沈越星吃了之后，竖起大拇指：“好吃。”
宋昔时赶紧尝试吃了一口，感觉味道确实与理想状态大差不差，开心道：“这是我自己亲手做成功的第一碗面，对于喜欢吃面的我来说，这太有成就感了。”
“值得纪念。”
沈越星有个想法应运而生，当着他的面提议道：“不如把这第一碗面记录下来。”
“怎么记录？”
沈越星思考之后变出一个小册子，交给宋昔时：“哥哥之前不是说，想学会做出世间所有的面吗？不如以后每学会一样，就在这里记录下来，册子被填满，意味着目标实现，也算是对自己的激励。”
宋昔时翻了翻小册子，里面一片空白，大概有好几十页。
“这里面页数还挺多的，不过真的有将它填满的那一天吗？”
宋昔时显然对自己的厨艺缺少一些信心。
“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将它填满。”沈越星相信他，并给他鼓励，“我厨艺尚可，以后你可以随时找我，我一定会倾囊相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越星目光与他紧紧交汇：“哪怕是手把手教你，也是可以的。”
被他用这般诚挚的目光注视着，宋昔时不自觉红了脸：“其实也不用那般麻烦你……”
“我不介意的。”沈越星倾身向他，目光比先前更加炽烈，带着满溢而出的热情与期盼：
“凡有哥哥需要用到我的时候，我都会倾尽全力相付。”
“因为哥哥待我那般好，我总要做些什么来回应你的好。
……
两人面对面时，彼此间的距离逐渐拉近。
后面的话，宋昔时渐渐听得模糊了。
梦境开始拉远。
直到最后再听不见再看不见。
因为他强制性让自己从梦中苏醒。
卧房的床上，宋昔时霍然坐起。
外头的天还没亮，看看闹钟才六点多。
他回想起昨夜的梦，只觉得梦境过于离奇。
折身将枕头下的册子捞出来，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试图发现什么异常的变化。
这册子到底有何神奇之处？竟然让他做了那么真实的梦，因为那梦境的熟悉感强烈极了，他甚至开始相信，自己曾亲身经历过那些梦里的场景。
他翻完一遍，却并没找到册子有什么变化。
他轻叹口气，重新将册子塞回枕头之下，接着重新裹进被子里，打算睡到闹钟响起才正式起床。
只是经过昨晚这番折腾，后期怎么也睡不着了，昨夜的梦冒泡似的接连从脑袋里冒出来。
他就这么挨着直到闹钟响起，铃响了好几分钟，他不情不愿地坐直身体。
关掉闹铃的同时，发现沈越星这时候发来了消息：
“哥哥，今天上午我们要出发去高铁站了，你现在出发了吗？我现在准备出发去高铁站了，你在哪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