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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色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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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如墨,代驾小哥的电动车灯划破停车场的昏暗。安宇靠在车的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光影,内心波澜壮阔。
“她是否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她会不会嫌弃自己已经是油腻大叔?……她不愿意认识过自己,为什么?”
"先生,观澜府到了。"代驾小哥的话打断了安宇的胡乱猜想。
电梯显示屏跳动着数字,安宇的指纹在感应区停留片刻才解锁成功。门开的刹那,一股潮湿感与霉菌味扑面而来。
自从林夕走后,安宇也就搬到了离公司近一点的公寓,安小夕也被他送到了他父母那里。
这里就一直这样空着,像心里的水流干了,剩下一片荒芜。
林夕的突然出现,似乎在安宇的心里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手机突然震动,陈默的消息跳出来:「老安,周萧今天查了所有实习生的入职档案」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安宇站在窗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地板上,显得那么孤独。
当然,安宇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
安宇没有理会陈默的信息,而是直接发了一条消息给保洁公司:“明天请安排人来深度保洁,地址:观澜府A栋101。”
安宇躺在布满灰尘的沙发上沉沉睡去。
"安总早。"
周萧的声音将晨会室的空气骤然冻结。她今天穿了猩红色套裙,指甲是新做的猫眼石蓝,此刻正漫不经心敲击着咖啡杯沿:"昨天怎么了?失态得不像我认识的安宇啊。"
落地窗外,朝阳将云层染成血色。安宇松了松铂金袖扣,金属冷光映出他眼下淡淡青影:"出差刚回来有点累。"
会议室门被猛地推开,陈默举着文件袋闯入:"你昨晚跟我说林夕......"声音戛然而止,他讪笑着后退半步,"周大美女也在啊?"
"那个实习生怎么啦?"周萧挑眉,红唇抿出锋利弧度。
陈默的喉结上下滚动,文件夹边缘被捏出褶皱:"我的意思是......感觉她看不上我。"
安宇的嘴角不自觉地慢慢上扬,
“单身。”
这一点安宇确定了,那么他们就有了可能。
"你这么大帅哥,还有搞不定的人?"周萧的笑声像水晶杯相碰,她突然倾身向前,香水前调的佛手柑气息扑面而来,"听说苏氏集团大少爷回国了?"
安宇的心脏猛地一紧,钢笔尖戳破纸页:"苏子豪?"
"对,是个特立独行的主。"陈默抽出项目书,扉页上烫金的苏氏家徽泛着冷光,"这位少爷是苏氏集团唯一继承人,把他拿下就等于拿下了整个苏氏集团。"
"让小林去。"周萧截断话头,指尖划过项目书中某行小字,"苏公子最爱美人,特别是......"她故意拖长尾音,"清纯聪慧型的。"
空气骤然凝固。安宇手中的钢笔发出细微裂响,墨汁顺着指缝滴落在苏子豪的照片上。那张仍旧看起来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依然让他忍不住想去朝他脸上揍一拳。
"明天去苏氏集团。"安宇扯松领带起身,留下一脸懵逼的两人。
陈默耸耸肩跟着出去了。
周萧的脸色骤变,一提到林夕,安宇的反应总是出奇的一反常态,要说他们俩不认识,那就说明他们俩有故事。
女人的直觉总是这么精准。
林夕和其他实习生一样做着一些办公室的琐事,复印资料,拿快递,买咖啡,搜集数据,整理材料……
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人事部说了,他们只有一个月的试用期,一个月之后,要么自己拉来一个项目,要不已有项目组同意接收,要么滚蛋!
林夕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公职人员,没有人脉资源,新项目那是不可能的。
已有的项目几乎都是满员,大概率也不太行。
滚蛋,林夕已经做好了再过两个星期收拾收拾滚蛋的准备。
所以,林夕根本不打算与安宇相认。
过去的两年,她在芝加哥过得很好,没有苏子豪,也没有安宇,她林夕过得还不错。
林夕认为,从此以后,她不需要依赖他们,或者说,林夕她自己就是集美貌与才华并存的人,何须一个臭男人?
两年前的爱无能,如今的不需要爱。
当然,这一切都是林夕的自以为。
当安宇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仍旧是慌乱的。
“林夕。”安宇的声音划过整个办公区,“跟我来一下。”
林夕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小跑着跟上安宇。
安宇领着林夕来到楼下的露天咖啡店。
“想留下来么?”安宇直接了当地问林夕,没有任何迂回。
林夕不知道安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瞪着她的双眼看着安宇。
安宇喝了一口咖啡,抬头看着林夕。
四目相对,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又有些尴尬。
林夕不由得心想:“该不会是要潜规则我吧?”
“苏氏集团的项目想不想参加?”安宇将手中的项目书推给林夕,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林夕的反应。
林夕接过项目书,心里一颤,“苏子豪家的?我去,原来不是想潜规则我,而是想让我出卖色相去潜规则苏子豪?”
林夕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宇。
安宇偷偷地看着林夕的表情,用手捂住嘴巴,硬生生把笑给逼回去了,换了副严肃的表情道:“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给我电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林夕,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夕低头看看项目书,抬头看看安宇的背影。
唉,这就是成年人的社会,一切都是利益的考量。
什么爱不爱的,都是狗屁,利益最大化才是正道。
林夕待坐在咖啡店一下午,想了很多很多。
现在的毕业生太多了,找工作太难了。知行咨询算是比较大的投资公司了,多少高材生挤破头想进来,哪怕只是实习一个月。
没有强大的人脉资源或是出众的能力是没办法留下来的。
林夕靠什么留下来?
很显然,色相喽!
林夕左思右想,没想个所以然来。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直到深夜,林夕终于下定决心,给安宇打去了电话。
安宇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渐渐安静的城市。他在等。
一道电话铃声打破了沉寂,终于等到他等的声音。
“安老,……安总,我想留下来。”林夕的声音很小心。
安宇早就猜到了结果,只是想亲口听她说留下来。
安宇没有了白天的严肃,声音变得温柔道:“好,明天九点,我们一起去苏氏集团,早点休息。”
林夕细声道:“好的,安总。”
林夕刚准备挂电话,安宇继续说道:“把你住的地址发给我,我明天去接你。”
安宇明显感觉到对面愣了一下,过了几秒,听筒里传来乖巧的声音“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