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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番外3.酒后胡言 ...

  •   有人醉酒后会踩在桌子上高歌一曲,也有人会在醉酒后莫名其妙地抱头痛哭。

      直到最后的最后大梦一场。

      许多荒唐事都是魏知易曾在酒桌上见到过的。

      比如认桌为妻,认杯为金。

      魏知易喜欢酒香的浓郁,却不喜酒。

      酒会让人失智,所以即使后来被迫碾转于酒局之中,他也未曾让自己沦落到不清醒的地步。

      桌边的佳肴已经摆好,酒香肆意,似是将晚春清幽的香味带到这房间之中。庭院的大门敞开,抬眼之间就可窥见院中未曾落败的花朵。

      因为是友人间的团聚,所以并未有太多多规矩。

      “你见过魏知易醉酒的样子吗?”江程安手捧酒壶,转头好奇地问身边的人。

      被问到的姚千帆低眸沉思片刻,遗憾地摇头,“仔细想想,倒也真的是没有见过。”

      说完,他抬眸看向陈尚生。

      那人在姚千帆看过来的前一秒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他一手撑住脑袋,另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缓缓说道:“别问我。我也没见过。”

      孟轻书听到这话,低笑一声,抬袖借以喝茶的动作遮掩自己的笑意。还别说,他倒是也很好奇。

      在座的多多少少都是嗜酒之人,而醉酒对于他们来说自然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陈尚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他双眼微眯,眼中带些狡黠,“想见魏少卿醉酒的样子还不简单?”

      身为收集消息的头目,陈尚生的鬼点子向来多。于是三人一拍即合,而一旁并未参与的人全都默默支持。

      对此,所有人都很乐意。除了没有在场的魏少卿本人。

      这种时候身为魏知易多年好友的阿娇自然也是在场。她望向对面正在密谋的几人,手拿酒坛,抬起手肘怼了几下身旁的孟轻书,低声问道:“诶,你们没将那位谢少师邀请过来吗?”

      孟轻书听罢,抬头摸摸鼻尖,尴尬地望天,答道:“没有。最近朝中的事情有些多,谢少师最近这些天估计忙不过来。”

      嗯,这是借口。他在心中补充道。

      阿娇笑出声,她也没说信不信,就一直在那里笑。惹得坐在另一边的付湍都怕她掉下去。

      此时,魏知易刚好结束这边的事情。

      站在他面前的人笑呵呵地抬起手中的酒杯,语气中略有感慨,“如今大理寺被人接手,少卿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杯盏相碰,魏知易的杯中依旧是浓郁的茶水。他眉眼弯弯,那双明亮的双眸中是藏不住的愉悦,“少卿之称,今后该属于别人了。”

      站在他面前的人弯眼笑了笑,却没有顺着这句话说下去。少卿是个职位,也是个称呼。但今后提起“少卿”,众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魏晚竹”这个名字,就像当年的齐长鹰一样。

      但这些话他并未对那位魏少卿说。他只是给自己手中的酒杯满上,又给一个空酒杯倒上。

      “今日能在这宴会上见到你,是我的幸运。”

      那人握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将另一个满酒的杯盏递到魏知易的面前。

      “敬同僚一场。”他说道。

      魏知易手中的扇子微微顿住。

      片刻后,他轻笑一声,合上的折扇在手指间流转,直到最后扇面背住,紧贴小臂。

      他将酒水接过,将其饮下。

      “嗯,同僚一场。”

      酒中含离别,此次过后的再见应该会是许久之后。

      回到庭院时,江程安正站在门外笑着朝他招手。风声中似是传来远方琴声悠扬,绿叶轻柔,晚来春色。

      魏知易停下脚步,他望向江程安身后的那群人,一脸狐疑。

      “你们笑得这么开心?”他慢慢走近,目光一下就落在坐在那边的陈尚生身上。

      那人也不心虚,他轻歪身子,眸中满含笑意,“我就说不能让江程安去吧。他那人根本藏不住事情。”

      江程安本来走在魏知易的身后,一听到陈尚生的话,顿时不满。他走到前面,咋咋呼呼地说道:“你这是诽谤。”

      是不是诽谤都已经不再重要。

      友人相聚本就是一件趣事。

      几人说到正说到兴头上时,陈尚生似是感叹一般,“如今人才辈出,连你魏晚竹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魏知易望向他,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勾唇笑道:“这是好事。”

      “好什么好,我们还没老就已经是别人口中的古董了。”陈尚生不乐意地嘟哝道。

      或许是因为心中早已有怨言,于是借醉意絮絮叨叨地说些对江湖那群少年的不满。

      他拿起酒杯,缓缓开口,小声对魏知易说道:“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小子,整天咋咋呼呼,和江程安当年一个德行。”

      陈尚生口中的小声终究只是他所以为的小声。

      江程安将手中的酒壶拍在桌面上。他抬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说道:“什么叫做和我当年一个德行。我比你年轻,还用得着当年两个字吗?”

      连脖颈都变为红色的人关注的地方很是奇怪。他整个人看起来也不太清醒。

      这句话就像是战争的号角一般,两人直接开始与对方吵闹。说什么过去,说什么将来,说什么我为你,你为我。

      吵吵闹闹到最后,两人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魏知易只是坐在一旁静静望向他们,眼中含笑。他知道陈尚生说这些话也并非是有所怨言,他只是担心那群少年如此莽撞,会惹出事情。

      阿娇拿酒壶走来,她跨过横在面前的椅子,在魏知易的身边坐下。

      她抬眼看了一眼正在和江程安争吵的陈尚生,一边给自己倒上一碗酒水,一边说道:“最近江湖出现一个叫烟雨阁的势力,势头很猛。而且,百晓堂内部的那群古板老头对陈尚生已经积怨很久,他这个现任堂主不好做。”

      魏知易望向正在说话的陈尚生,沉默良久,并未立刻去回答。

      江湖中永远都会有新的人,也永远都会有新的故事。

      “易和门现在怎么样了?”他转头问她。

      阿娇早就猜到他会问这个,“易和门重建之后,虽然没有往日的繁荣,但好在已经慢慢恢复过来。”

      她说完之后,停顿半晌,转头望向他,说道:“有空过去看看吧,你好歹也是易和门的副门主。”

      魏知易听到此话许久未言。

      这些年他的重心都在朝堂。所以对于易和门,他总觉得有所亏欠。

      “好。”他应声道。

      吵闹声逐渐接近,江程安拽住魏知易的袖子,抬手指向陈尚生,“魏知易,你评评理!我说是他的错,他还死不承认。”

      阿娇眯眼看向他们,笑出声来。她走到江程安旁边,一手拿酒,一手环住他的肩膀。

      江程安被迫弯腰,而那罪魁祸首还在笑容满面地对他说道:“小程安,吵架不是这么吵的。”

      他们争吵在她看来就是闹着玩一样,很幼稚的两个人。

      但如今幼稚的人变成了三个。

      一旁还在乐呵呵看戏的姚千帆措不及防下被陈尚生拉入战局。

      魏知易也没能幸免。

      在场唯一淡定的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已经乱做一锅粥的几人。

      孟轻书以酒掩唇,他问坐在不远处的付湍,“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吗?”

      付湍望向那些人,轻轻点头,“习惯就好。”

      片刻后,在场幸免的人变成了付湍一个。

      又过了片刻后,阿娇以付湍必须和她统一战线为由,将他也拉进这场纷争中。

      于是,无人幸免。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争吵变成斗酒。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水和茶都已经全都变为了烈酒。

      窗外的天色逐渐变暗,风声急切地将月光吹向丛林,林间树叶被扰乱,只留下沙沙作响的声音。

      吵闹声的另一边是寂静。灯火的影子落在纸张上。谢京墨抬眼望一眼窗外天色,停顿半晌。他垂眸望向那些已经写好的字,将笔放下。

      风从门缝中吹过,被打开的门发出“吱呀”的响声。烛火摇曳,桌面上落下的人影逐渐消失,屋内再度恢复寂静。

      宴会终究会迎来落幕,而付湍成为了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

      阿娇正踩在桌子上仰天大笑地讽刺他们这帮人都喝不过她。

      江程安在满屋乱晃,陈尚生死死抱住酒坛,哭诉着,口中不知道是在嘟哝些什么话。

      姚千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孟轻书的旁边。他手中还拿着空酒杯,迷迷糊糊地举杯说他还能再喝。

      孟轻书虽然头一点一点地,但是却是非常配合他。

      唯一让人省心的是魏知易。

      他只是坐在那里犯困,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醉意。

      但凭借付湍的经验来看,那百分百是醉了。

      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抬眼望去就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来人似是将夜晚的冷气一同带进屋内。

      迷迷糊糊的孟轻书被冻得一个哆嗦,他伸手将身上的衣服裹紧。

      谢京墨看到房间中的样子,沉默良久。

      阿娇见到站在门前的人,提起酒壶,大笑道:“谢少师,你也来喝酒吗?”

      话音还没落下,就已经断片。幸好坐在她旁边的付湍先一步伸手接住她,才没让她后脑勺着地。

      他望向谢京墨,微微点头,“请见谅。”

      谢京墨“嗯”了一声,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魏知易。

      那人自他来到这里时,目光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院子里有两个客房,一个主卧。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收拾这里。”

      “至于魏晚竹,我就先带走了。今晚他住我那边。”他一边走到魏知易的面前,一边对付湍说道。

      付湍转眸望向他,缓缓点头。

      魏知易醉酒的样子,谢京墨也没有见过。所以这么乍一看,倒是觉得新奇。

      他蹲下身来,眼睛望向那人的眸子。

      “来之前不是同我说过,不饮酒的吗?”

      谢京墨的声音很低,本想板着脸凶人,但话说出来时却是柔和,似是带着无可奈何意思。

      魏知易不答,只是捧起谢京墨的手,放到自己的脸旁。

      谢京墨的手很凉,贴在脸上能消除些许燥意。魏知易闭上眼睛,蹭着他的掌心,低声说道:“喝了一点。”

      话语间带些酒气,虽是喝的烈酒,但他身上的香气却像是轻柔又悠长的曲调,若有若无,似真似假。

      这可不像是喝了一点的样子。

      一时间谢京墨似乎什么气都没了。他一贯拿这个人没办法。

      “我带你回去。”

      是商量的语气。但对方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坚定,“不回。”

      谢京墨:……

      他不该试图和一个酒鬼商量。

      思及至此,动作也逐渐变得果断。

      他将魏知易抱起来,扛到肩上,用手环住那人的腰,防止掉下去。

      而被抱住的人全程没有一点反抗。

      月光落入小路上方,那些色彩在石子的衬托下有些偏冷。因为觉得魏知易会难受,于是只走了一段路后,扛就变成抱。

      也想过去背,但那醉酒的人怕是连抱人都抱不稳。

      “谢言之……”

      怀中的人似是喃喃自语一样。

      谢京墨应了一声,他问魏知易:“你不是不喜欢酒吗?”

      魏知易睁开眼睛望向他,欲要倾身,却因为没有受力点而重新窝回去,“嗯,不喜欢。”

      他说话时的字音有些含糊不清,但谢京墨还是听清他的话。

      “不喜欢就不要喝,你当初的伤还没彻底好。”

      “嗯……”

      魏知易小声答着,似是半睡半醒间的话语。

      回到谢府时,本想将魏知易安置在房间中,但那人一直死死拽住他的衣袍不愿意下来。

      “你想丢下我。”魏知易笃定地说道。似乎是真的一样。

      月色自窗户之间流露些许光彩,谢京墨身在暗处,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的一声愉悦的笑声。

      他同样笃定地答道:“没有。”

      “魏晚竹,你醉了。”

      醉酒的人向来不讲理,他挣扎着要下来,但是手却是一点都没有松开。

      “我没醉。”

      谢京墨刚要回答,却感觉到一股酒气弥漫在唇齿之间。

      隐约间,还能感受到那人嘴边残留的酒液。

      谢京墨顺势环住他的腰身,紧紧抱住,不让那人有机会退开。

      清醒时的魏知易从不像如今这般主动。

      额头相抵,喘息的声音弥漫在耳畔。他垂眸,指尖缓缓擦拭魏知易的唇边。

      “公文还没批完,明天朝堂那边还要用。”

      指尖划过唇边时的感觉很奇怪,痒痒的如同羽毛在心底低飞而过。

      魏知易笑了一声,他再度迎去,说道:“那些公文我看过,都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他说这句话时,谢京墨都以为他已经酒醒过来。

      但事实证明,并没有。

      谢京墨垂眸望进魏知易的眸中。手指慢慢滑动,从扣紧那人的手腕到将魏知易的手指紧紧握在掌心之中。

      他低声说着,语调微扬,“居然还有你魏晚竹说不批公文的时候。”

      那人听到这话,再度笑出声来。他头靠在谢京墨的肩上,轻轻说着。

      热气呼在皮肤上,带些酒香,似是比火焰灼烧还要热烈。

      “谢言之。”

      “我好喜欢你。”

      落入屋内的月色代替未曾亮起的烛火。清风吹起床边的纱幔,似是梦境中的涟漪。

      酒有时会让人神志不清,有时却又会让人说出许多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感。

      清风卷起天边幕布的一角,这一夜比以往都要漫长。

      至此,整件事情唯一受伤的人,是桌边莫名其妙多出许多公文的孟轻书。

      而当事人对于此事,最终只是一边批公文一边懊悔地吐槽。

      不就是给魏少卿灌了一些酒,至于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4章 番外3.酒后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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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一本开渡魂师。 钓系文艺清冷感青年×战力天花板钟爱找乐子长生者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