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抽丝剥茧扒脑花马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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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先生，夏油前辈已经走了。】
收到这条信息的五条悟烦躁啧舌，收起手机，看向不远处小心认真把雾枝淞真昼放到地上的雾枝淞·伊斯。
她的领域从表面上来看是个半成品，没有结界术的加成，必中效果聊胜于无，依旧是简单的对咒灵特化消弭。
根据六眼的观察，在‘术式’发动的那一瞬间，以雾枝淞·伊斯所在点为中心，那种特化能量散成肉眼不可见的雾状量态，领域境内凡为咒力皆被消弭，这也是为什么咒术师进入其中会变成非术师的原因，他们体内的咒力消失了，咒灵就更不必说了，它们本身就是咒力的集结物，在其中只会消散。
杰说她没有术式，是从什么方向解读的？五条悟思考不出来，他觉得也许有些推理条件没有被透漏给他，于是短暂放下思考。
半成品的领域展开后，那个咒灵化作烟尘飞散，雾枝淞真昼从高空坠落被真希接住，之后被雾枝淞·伊斯接手。
真正面对面时，伊斯反而冷静得可怕，眼中不含情绪，蹲下身收集的能量不要钱一样往身体里送：“你一直都有意识？”
雾枝淞真昼身上的伤口缓慢愈合，瞳孔不聚焦声音虚小又固执：“姐…姐……身体……给你……”然后呼吸缓慢停止。
眸子有一瞬间的放大，仿佛整个世界静止了一秒，雾枝淞·伊斯才伸手覆盖住那双仍旧睁着的金色眸子为她合上双眼，声音有些低沉：“好。”这才停止能量输送，维持着蹲下的身体久久未动，仿若为生命的逝去默哀。
【谢谢。】
冥冥之中有什么意识给出回应。
雾枝淞真昼，年幼丧父丧母，自小在姨母家长大，早在最初的最初还有人爱她，直至七岁那年跟随姨父姨母返回老家，在那里的遭遇使她的命运发生了无可预料的转折。
她从小就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寄人篱下使得她谨小慎微，天性聪颖又使之未曾暴露自己的不同，顺利度过了前半生的七年，她遇到了一个男人，初一见面那人就指出了她的不同。
小雾枝淞当时十分惶恐，她从电视上看到过‘不同’的下场，于是立刻逃跑，但她还是被抓住了，年幼的她被掐住脖子呼吸困难，依稀只记得那个人在说什么‘实验’，‘咒术师’，‘培育’什么。
再之后的记忆变得十分模糊，只记得很疼很疼，疼得快要死掉，但她还是活了下来，因为她觉得自己撞到了什么违法现场，必须得将这些信息透漏出去才可以，凭借这样的意志，开启了此后的混沌生涯。
一直到六七个月以前，她癫狂的姨母带她前往盘星教，雾枝淞·伊斯出现，这场噩梦才得以结束，迎来终点。
【谢谢，大姐姐，你一定可以抓住坏人，我相信你。】——年岁停止在七岁的雾枝淞真昼
因为，你是那么的聪明。
闭眼，仿佛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过，伊斯站起身，清晰的身形化作泛光的水球，一缕水源从中抽出，源源不断汇入雾枝淞真昼的体内，身体上的伤口快速愈合，在最后一滴【念】也汇入身体时，体内消失的脊椎骨也重新出现。
在场的众人，见证了一个人死而复生的全部过程，血液重新开始流动，那双众人所熟悉的棕色眸子睁开，聚焦，恢复神采。
-五条老师的解释时间
真希眼皮一阵乱跳：“所以其实，金色眸子的那个才不是伊斯？”
“没错哦。”手机里又多出好多素材的五条悟点头。
“怎么会有一个身体两个意识？”熊猫超级震惊，呐喊脸。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我们去会议室谈吧。”返回宿舍换了件衣服的伊斯走过来，刚好听到了熊猫的问题。
她一过来，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几秒，想到这段时间被好一通戏耍的真希面色不善：“你最好赶紧解释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这番无头无尾的变故好似让几个同伴间有了点隔阂，原本这时候熊猫应该热烈捧哏，然而他只是看了两眼没有表情的伊斯，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总觉得跟她有了距离感，变得陌生了。这句话几乎同时在一年级的四个人心里出现。先前真希那句欲盖弥彰的质问，反倒是在递台阶。
可是，被递台阶的人好像没有顺势而下的意思，她轻点头：“自然。”
真希当即火大就要冲过去，被狗卷和熊猫拦住，知道些情况的乙骨在旁欲言又止。
五条悟一点都没觉得现场气氛奇怪，他晃晃手机声音雀跃：“我给已经给夜蛾和硝子发了信息，他们说在会议室等我们。”
伊斯颔首：“七海先生也说他马上到，那我们先去会议室吧。”
躁动不安的学生听到对话瞬间安静下来，连校长也在，好像是很重要的事，几个人面面相觑。
不过，真系无语望天，大半夜开会是要闹哪样？
“要带上他们？”五条悟发问，他倒是无所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是，为什么要带上这几个学生？
“你如果觉得不应该告诉他们，那就让他们回去睡觉也行。”伊斯对这件事没太大的所谓，反正这边的领头人是五条悟，她又不能越过他做决定。
被学生不善眼神盯着的五条悟咂咂嘴：“好吧，带上他们。”
-……
很快，众人在会议室齐聚，咒灵在高专搞出的破坏交给了辅助监督去解决，夜蛾正道头疼好久才想出借口上报总监会，五条悟一条开会短信又让他眼前一黑，更别提死而复生的伊斯雾枝淞这个重磅炸弹，校长是被砸得头晕眼花。
见惯了生死的硝子对雾枝淞·伊斯的重新出现接受良好，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五条不用头疼想什么借口（给夏油解释）了。”
这个调侃让伊斯一时有些出神，不过转瞬立刻回神：“他（夏油杰）应该早就知道。”作为合作伙伴，夏油杰是最了解她术式能力的一个人，估计早在得知她‘身亡’时就确定她没死这件事了，才在之后跟她联系时那么平静。
伊斯的回答让家入硝子挑眉：“是吗？看来我跟夜蛾校长这段时间的担忧还不如喂狗。”说着，瞥了某个白毛人渣一眼，得到那人呲牙笑。
既然夏油杰早知道，那五条悟也一定从夏油杰那里得到了信息，所以情绪才那么稳定，家入内心翻白眼，亏她跟夜蛾还以为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夜蛾正道黑着脸坐在那，十分想给五条悟一拳，以及惹事能力不低于五条悟的某女也想揍，但是得忍住，那不是自家的学生，那不是自家的学生，那不是自家的学生，深吸一口气。
(╯‵□′)╯︵┻━┻，谁能冷静的住啊！死了就是死了，活着就是活着，死了之后又活了是什么鬼？！死亡报告都交上去了？！这个要怎么圆？怎么圆？！
伊斯坐在那跟硝子聊天，五条悟乐颠颠不知道独自快乐什么，夜蛾正道黑着脸，屋里的气氛怎么看怎么奇怪啊。
“鲑鱼。”已经被治疗好的狗卷棘深以为然点头，跟熊猫凑在一起愉快吃瓜，他们还试图拉上一旁的乙骨，但乙骨拒绝了，真希则也是板着脸，恶狠狠看着忽视他们的伊斯。
终于，在外出差的七海建人回来，屋内凝滞的奇怪气氛瞬间变得正经起来。
人到齐了，伊斯：“那我们开始吧。”
五条悟立刻摆出手势，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突然的变故让四个学生以为有敌袭，立刻摆出应战姿态，然后收获了习以为常其他人的奇怪眼神，又悻悻坐回去。
会议正式开始。
伊斯认真，看向颇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的五条悟：“从头说起吧，五条先生介意分享一下这段时间的调查结果吗？”
“我吗？”五条悟没想到一上来自己就被cue，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得到肯定点头后又无所谓摊手：“行吧。总的来说没什么进展。你入学那天的那次意外，事后我返回过一次现场，六眼清晰观察到现场残秽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我有个意外发现。一般而言，普通人体内外泄的咒力也会残留残秽，只是很稀少。但那个现场，除开我的咒力残秽和那个咒灵的，居然只有很少其它残秽残留。”
很明显，那个状况不正常，现场的残秽有经过清理。推测出信息后，五条悟又探查了一番现场，找到了那里最干净的地方，并凭借超强的六眼找到了最后一丝蛛丝马迹。
“普通人？！”真希震惊出声。
“没错！”五条悟点头，虽然很不可置信，但那就是事实：“现场剩余的最后一丝残秽来自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术式的普通人。既然不是咒术师，就没办法用咒术师的办法调查，可怜的五条老师就只能一个店铺一个店铺的查监控，以求能再抓住点什么。”
听了五条悟的话，真希半月眼：“笨蛋，如果他是幕后黑手怎么可能自己出门去买东西啊！”
“不是买东西，”七海建人抬头：“一般而言，某些店铺的监控会对着店门口的大门位置，能看到外面路过的路人。”
在那个注重个人隐私的国家，官方安装的监控反倒少的可怜，五条悟只能拐弯抹角通过那样的方式追查。
“对哦，能看到路过的人，只要找找那个时间段，看看都有谁从那里路过就行了。”熊猫恍然大悟，他看向五条悟：“所以找到了吗？”
“我不是说了吗，没什么进展。”五条悟耸肩，大概是敌人刻意避开了监控。
“那岂不是白费功夫？”家入硝子淡淡评价，所以这一番行为的意义是什么？
“那可不一定哦。”五条悟勾勾唇角，面朝着伊斯的方向，导致众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伊斯视若无物，看向七海建人：“七海先生说说那天我们的见闻以及调查结果吧。”
七海建人点头：“我跟伊斯小姐曾去过一趟雾枝淞小姐的家，在那里发现了一株被贡祭的荷花。荷花花瓶里装的血液经过对比鉴定，发现了共计三人的DNA，分别属于雾枝淞小姐姨母一家三口。”这就是七海建人知道的全部信息了。
“剩下的我来说吧。”伊斯接过话茬，剩下的情报就属于盘星教的调查范围了：“经追查，跟雾枝淞一家有过接触，且跟咒术界有关的人是个诅咒师，巧合的是那个诅咒师同样出身于那个咒灵村。”
听着雾枝淞·伊斯的话，夜蛾正道的眉头紧皱起来。
“可惜我们并没有抓到他，等赶到时他已经自杀了。”无意多浪费时间，伊斯继续视线转动锁定下一个：“第三件事就是那个咒灵村了。乙骨，能麻烦你把你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情况再说一遍吗？”
冷不丁被cue的乙骨一个激灵：“欸？我吗？”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让他有些无从适应：“啊，好。当时伊斯决定独自一个人吸引那个诅咒师的视线，我觉得不能让她一个人涉险于是跟了过去，等我赶到现场时恰好看到一个村民被体内的咒灵撑爆，之后伊斯就‘死’在了那个咒灵手上。”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小，毕竟当事人还好好活在这。
“其实我没有死。”这是一句废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因为她好好坐在这，伊斯：“我察觉到敌人在针对我，当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假死脱身后釜底抽薪。敌人想要‘我’死，那我就死给他看。抱歉，瞒着大家非我本意，只是想要骗过敌人唯有先骗过自己，我脱身后也未曾现身报平安。”
“当时应该吓到你了吧？很抱歉。”伊斯看着乙骨忧太再次道歉，她解释：“其实当时我有心想多说几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办法出声，现在想来应该跟体内寄生的咒灵有关。”
“所以小真昼你才拐弯抹角让忧太转告那句话？”五条悟算是明白了，她让乙骨忧太转告那句话的本意只有一个，暗示他雾枝淞真昼和雾枝淞·伊斯不是一个人，让他好好想想这次的袭击到底因何而起，雾枝淞真昼还是雾枝淞·伊斯。他本以为是后者，现在想来居然是前者。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没错。与咒灵村息息相关的是雾枝淞真昼，跟我关系反倒不大，只是敌人以为我就是‘雾枝淞真昼’。他拿咒术师做实验这件事现在可以盖棺定论了吧？”伊斯点头承认后问，不想多费口舌，重要的信息都在后头。
这两句前后不搭的话让学生们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头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硝子淡定举手：“我也不太懂。”
“……”看来是不能偷懒了，伊斯只好开口解释：“虽然不知道敌人想做什么，但你们看看他做的事。先是咒灵寄生人类，然后是那个已经死了的辅助监督，还有那个自杀的诅咒师，以及现成的例子‘我’本人。经过调查，咒灵村里的所有人都不存在咒术师血脉，普通人很少有觉醒术式的存在，可单是这个村子就出了‘我’还有那个诅咒师和高专的辅助监督三个。很奇怪吧，其实答案很简单，敌人似乎在创造人造咒术师，方式就是咒灵寄生人类，其中的技巧我们不得而知。”
创造人造咒术师？！夜蛾正道脸色大变，带着墨镜也无法遮盖他的震惊。
七海建人的脸色也很难看，先是那么多的咒灵，现在又是人造咒术师，但追查的他们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那岂不是跟历史上的加茂宪伦很像。”五条悟提出了不一样的见解，受到学生们疑惑的眼神，五条悟即兴给学生们科普：“加茂宪伦是出身加茂家的诅咒师。大约一百五十年前，有个体质特殊的人因能怀上咒灵的孩子而被唾弃，在孤立无援时加茂宪伦收留了她，为的是用她做实验，迫使她九怀九堕胎后死去，创造了咒胎九相图。现在那个九个人类和咒灵的结合体还在高专放着。”
“他肯定被加茂家除名了。”真希冷笑，这么大的丑闻加茂家不可能再留着他了。
“没错。”这次回答的是七海建人，相关的课程他还记得：“最初加茂宪伦还是个天赋极高的咒术师。”
“伊斯小姐，你怎么了？”听着那边谈论的家入硝子一回头，看到了神色有些惊愕甚至是恐惧的雾枝淞·伊斯，她脸色苍白。
“没事。”伊斯还没完全回神，五条悟刚才说的话送给她一种浓烈的即视感，就好像……好像历史上记载的那个人物就是他们正在追查的敌人，但，一百五十年前，加茂宪伦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不是吧，不是吧，这就被吓到了？”五条悟的手在伊斯走神的双眼前晃了晃，他这次是真疑惑。
“加茂宪伦，他应该已经死了吧？”尽管知道那不可能，伊斯还是问了出来。
“那当然。”五条悟一口断定，他嘲讽一样说：“最后还是加茂家亲自动的手，烂橘子可忍受不了那种丑闻。”
“他们自己家动的手？”伊斯的瞳孔颤动着，有些不可置信，真想不到咒术总监会居然会让加茂家自己动手，这跟把沙子仍回沙漠有什么区别？事情的结果不还是他们加茂家自己说的算。
“御三家其余两家也参与了验尸，确认就是加茂宪伦没错，你多虑了啦小真昼。”五条悟打哈哈摆摆手，他是不觉得已经入土的家伙还能再回来。
“我到希望是我多虑了。”伊斯垂下头，手指微微颤抖，为内心的推测心惊。
“嗯？”五条悟歪头。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抽丝剥茧扒脑花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