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 45 game 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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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
流川母亲望着星野身后的流川枫，一个从不撒谎的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分手，也永远都不会离开彼此，他的心一刻都没放下过这个人。
所以答案是肯定的，永远。
“啊这孩子真是的，和女朋友吵架怎么就一走了之也不把人哄好？悠酱，可以这么叫你吗？”
“嗯，可以的。”
“我这个儿子从小就比较内向，有什么想法都藏心里，和他交往很辛苦吧？”
妈妈数落起儿子来一语中的，不过星野早就擅长解读枫言枫语，比如现在的流川眼睛里有那么点不服气，又觉得不能完全反驳，握着拳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他明明不是被形容那样麻烦星野，可确实不能算妙语连珠会哄女孩子开心的类型。
刚交往那会儿，星野受了不少闷气，她以为自己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两三天下来流川都无动于衷，搞了半天压根没意识到惹她生气了。
吵架，在两个人之间无法发生。
“不会，我有不开心就会直接告诉他，和枫在一起时间久了反倒觉得轻松，这次是由于工作很忙所以我没把话讲才明白他才有所误会。”
星野握住了流川的手，用力的拳头一下子散开，反手牵住了她，小孩子脾气瞬间没了。
“那就好，小枫要对女朋友体贴一点哦。”
流川父亲拍了拍夫人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
“爸妈，有我看着啦，这小子从小被我欺负惯了，不会欺负女人的。”
姐姐插播一句，两位长辈相视而笑。
病房内氛围融洽，长辈有过那种是不是为了慰藉她假装和好的想法，过过脑又感到并不是。
首先谁会为了前男友的父母特意飞一次日本？今天已经是工作日了，成年人都以事业为重。
其次，爱与不爱的眼神骗不了人，无论是流川或是星野的，太具说服力。
“小枫这两天在医院陪着我都瘦了，悠酱，你吃过午餐了吗？如果没有的话你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先回去，小遥说你刚下飞机就来了，需要倒一下时差吧。”
体贴的流川夫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母亲是伟大的身份，无论何时都将子女放在首位，看见了星野如同看见了天使，因为看见了流川枫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放松的神情。
“飞机上吃了点，不过枫还饿着肚子的话，我们去旁边小店吃点东西吧，我是在东京长大的，附近有很好吃的九州料理，不知道还开着吗。”
星野扯了扯互相牵在一起的手，仰头侧目对流川说：
“要不要去看看？吃完我们立刻回来。”
这双眼睛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己的轮廓，流川枫始终看着她，没有移开视线。
“哦，好。”
把人赶走对于这家人来说真不容易，流川原本想着晚点等母亲睡午觉再去觅食，计划被提前了。
“我就不去了，帮我带一点！”
流川遥说，淡妆的芭比笑起来也很甜。
*
“我不饿。”
全副武装的流川有着傲人身高与体型，从医院的任何一扇门离开都不合适，兜兜转转又回到车里，五百米的路开了一会儿才到。
“但我吃不完，你知道的。”
星野点了两人份的食物，基本每样只尝一口就推了过去，吃她吃不完的是习惯，半年前的习惯没有忘。
“布丁你吃。”
拒绝了甜品，乖乖吃了一些高蛋白与碳水，流川吃饭的习惯很好，家境优渥亦杜绝浪费。
“好久不见了哦，星野。”
“好多年了呢，老板。”
下午原本是闭店的，老板娘特意为了星野与流川开门加了友情场，多年前的老主顾对她说打飞的从美国回来吃这口牛肠锅想拒绝都难，于是造就了无人打扰的最佳栖息环境。
带上打包的纸袋，星野想逛逛附近的沿街小店看看有没有大变样，对流川而言是不便的。
“枫，你先回去，我过会儿来？”
她认为的不便，他没所谓。
“一起，我第一次来。”
流川喜欢逛街吗？答案是显然的，星野又何尝不知道路边的一草一木一行人都不入他眼，就像是两人初见的前一百次。
“被发现了怎么办，你已经是全日本家喻户晓的名人了，要跑吗？你知道我……”
跑不了的呀，星野张往四周，工作日的午后人还真不少。
“不用跑，就正常走。”
流川自带某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不爱笑的人挂上一张冰山脸，剑眉星目瞪过去，爱慕他的女生都会跑远不敢吱声。
“好，那我们买点水果回去。”
被跟拍一路在预料中，确实没人敢上前拦住流川，但很明显越走路两旁人越多，步伐与他们一致，水果店门口也挤满了看客，正大光明举起手机“咔嚓”、“咔嚓”，留下纪念。
从九州料理店出门前，流川将自己戴的帽子、墨镜与口罩全挂星野脑袋上了，今日装扮还算是得体，会有人将她与之前上热搜的狼狈形象联系在一起吗？
“买那么多有没有折扣？”
水果在日本算是奢侈品，静冈县的蜜瓜、和歌山县的柿子、冈山县的晴王葡萄与山梨县的水蜜桃，星野每样都挑了一些，这些在旧金山都吃不上，念想的很。
“送你都行！但是可以叫你朋友签个名吗？”
老板也是资深NBA球迷，一眼认出站在她身后默不作声的男子就是流川枫。
“啊？那不行啊，钱还是要给的，但我好像只有美金……”
也是在掏出钱包后才发现的，来的太急一点日元都没换，下了飞机赶到医院还没机会去银行取款。
“美金也行，但我想要他的。”
不依不饶的口吻，彻底败给这位球迷。
星野无奈的回过头往流川手里塞了把钱，眼神示意他再交给老板，这毫无必要的操作两个人都沉默了，老板喜上眉梢顺势掏出一支记账笔给他。
“……”
流川不爱给人签字，除非是联盟要求的，又或者是小朋友在他面前发出无辜的眼神攻击，他会赶紧签完走人。
“签吧签吧，让我看看你的签名有没有进步。”
流川握住笔的手停在半空，回想起什么来。
往昔时光中被星野按在客厅沙发上练习签名，他问有必要吗，不签字不影响打球，星野说影响可大了，失去了球迷的爱就等同于失去了一些潜在品牌合作，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失去了她十克拉的大钻戒。
十克拉的大钻戒是什么？
是她的祈愿、祝福与信任，会有那么一天他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有。”
流川满意的点了点头。
“什么嘛，还是偷懒了哦。”
只签上了“KR”的首字母简笔，星野挑眉，又抽回了纸垫在手臂上看向他，之前说的是如果人不多就要写上完整的姓名。
“最近没练。”
比起利落的“KR”，“KAEDE·RUKAWA”显得凌乱不少，手背不平整写起字来歪歪扭扭也不能怪他。
“不可以哦，枫，好看的人写字也应该是好看的，人们都会对你抱有这样的期待，所以要多加练习呀。”
说罢，星野将纸张与笔还了回去，流川自觉提起几个袋子跟着她走出水果店，在路人关注的目光里成为了话题中心——她是谁？
毋庸置疑，网络发达的现代，星野的新形象将再次荣登全球热搜榜前三，流川走在上街沿的外侧，两只手提满了纸袋，她贴身在前时不时回头问一句要帮忙吗，答案始终如一。
两年前从超市回家双手通红的星野与流川预定下次一起，下次，她的手便被他牵起。
司机收到指令开到某个路口接人，回医院要走私人通道，流川两只手的袋子并一只手拎，拉开车门的动作轻缓体贴。
停赛回国的原因尚且未公诸于世，各地球迷纷纷猜测流川身体有状况，今日流露出的逛街照片打破了不实谣言，摘下墨镜的眼神清澈，不见疲态，落在身前那位女士头顶上的目光柔和坚定，总的来说他的状态不错。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她是谁？
*
“回日本了？”
手机震个不停，非官方媒体的直出图里星野被认出来了，即使戴着口罩与帽子，即使两年未见。
“妈……刚下飞机。”
也逃不过亲妈的眼睛。
流川身体一震，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样子瞬间清醒，是父亲推了他一下。
远赴千里来探望男友病重母亲的星野，既然都汇聚一堂，作为稳定交往近两年的流川是否也应登门拜访呢？
流川的父母同时想起，即使病重也不该失了礼节。
事情不受控制地发展，远比想象中复杂。
“抱歉，我出去接一下。”
得到了关注后，星野举着手机推开门，走廊上一片寂静无声，她往逃生楼梯间走去。
“晚点会回来的，没搬家吧？”
五分钟后开着玩笑挂断了电话，时差的不适应在此刻侵袭而来，母亲叽里呱啦一堆废话后，重点是问她带不带男友回家，星野没给出明确答复，以名人有合同在身忌讳多，暂且只能在酒店附近活动为由能拖则拖。
拉开门，流川刚好站在面前，他一直等着这通电话打完。
“不愧是流川选手，那么快就上新闻了，我被妈妈认出来了。”
星野笑笑，这也算是预料内的事，怪她自己回日本不和家里知会一声，被叨叨在所难免。
“……”
流川的目光定格于某处，皱眉的同时面带委婉的不爽，时间静止了半分钟后缓缓开口：
“要跟你回去吗？”
*
晚饭是在病房内一起吃的，流川遥作为富一代的新婚妻子，随身携带助理这件事也不算奇怪。司机也好，助理也好，非常时期这些人的存在减负了许多杂碎的琐事。
买来的餐食营养均衡，病房内的闲聊中欢笑声不断，流川总是不说话坐在星野身后注视着她，听她有理有据的对着父母告状。
“第一次约会看电影就睡着，演职员表在屏幕上滚动，影院都亮灯了还不醒。我就想看看他还能睡多久，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他换了个姿势睡，真是太令人无语了。”
那是星野第一次以女朋友身份揍他，简而言之就是用爆米花的包装敲他脑门。
“很喜欢给我买一整个蛋糕，自己从来不吃，有段时间把我养胖了六七斤。他在镜子前秀腹肌，我说不吃了我也想要马甲线这些什么的，他会一脸认真说胖点好看，可自己明明是那么注重身材管理的人，好过分！”
流川不秀腹肌，是星野把他放在床上当作睡衣的T恤藏了起来。
“和他吵架很难，有次特别生气他手机没电联系不上，也没交代一句不回家，我在球馆外等了好久好久才从下班的员工口中得知去另一座城市了。回来后我一直不说话，他以为我在学他，捏着我的脸说学的真像，被他的天真一下子惹笑的我大破功，几天的气都白生了。”
那次星野真的气晕了，连着三天早上见到流川摆出一张臭脸，只是爱人眼中不笑的她依旧美到动人心扉，在早安吻后带着篮球出门，压根没看见星野在身后作出几十下擦脸擦嘴的动作。
“磨合期感觉和他无法沟通，过了那段时间才发现和他相处其实很简单，有话直说就对了。再后来一个眼神就能知道他的想法，这种默契十足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相遇、相知、相熟，到相爱，星野并非凭借出色演技在长辈面前以撒娇的口吻诉说甜蜜的过往，这些话深埋在心里，无需修饰就能从嘴里蹦出只言片语。
“悠酱，小枫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与所有认识这对昔日情侣的人一样，流川父母给出的评价也是遇见星野是流川的幸运。
“听见没，枫，伯父伯母也帮我哦！”
星野抓抓流川再度犯困而在额前飘动的黑发。
“哦，那遥帮我。”
长大后都是这么叫姐姐的。
“不要，我也帮星野，小枫你真是个令人不省心的孩子。”
一家四口，三人倒戈，流川懵懵的抬眼扫视病房里的四个人，眼睛里冒出了大大的问号，他不省心吗？
“……”
随便吧，这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他伸手抓住星野的手腕，感受到了明显的体温。
流川原本并没有要父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的意识，他们的评价不重要，可当星野坐在他身旁用一种讨巧的方式令病重的母亲几度开怀大笑后，他有了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你们当然会很喜欢她，他在心里想。
因为悠，她就是很值得被爱的存在。
*
“我没有要你难做的意思。”
一起去买杯咖啡的路上，流川遥一改往日盛气凌人口吻，流川枫经历的她也正在经历，由内而外的疲软从头发丝都能看出，世界是灰暗的，心是绝望的。
“我知道，并不难做，即使你不买这张机票我也会来。”
非常时期自动售卖机里的咖啡也能喝，将名贵的瑰夏抛诸脑后。
“我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你要不要住过来？不过爸爸偶尔会来，如果被看见了你和小枫……”
分房睡的话会很奇怪，假装没分手的情侣怎么会分两床被子呢。
“不了，我妈发现我在东京催我回家，有地方过夜的。”
星野放下咖啡杯，瞥了眼手机，简讯和未接来电简直要爆炸了，原本满格的电量经不起折腾濒临自动关机。
“好，那晚点叫司机送你回家。”
芭比注意到了星野手机上的挂绳，想了想暂且不提此事，两个字母的寓意一晃而过就想到了，已经不再是炮友关系那么简单了吧。
“嗯。”
*
“仙道！”
越野在次日清晨打了十几通电话，手机习惯晚上调静音的仙道为星野调至闹铃状，这下可惨了。
“唔……”
接起来两秒后挂断，看见名字就没了兴趣。
一小时后门铃响起，穿着平角裤眼睛完全睁不开的男人打着哈欠去开门，这种急躁的按铃频率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他的损友，越野宏明。
“还好悠没给你钥匙。”
半睡半醒的脑袋机智的锁了门，在卧室内洗漱完毕后才平静地出现在客厅，越野的五官扭曲，一副吃了屁的表情。
“你知道星野又上新闻了吗！”
越野大吼大叫，楼上楼下邻居都能听见的那种。
“哦，所以呢？”
仙道悠哉取出咖啡豆磨粉，香气扑鼻的好豆子果然还没经历九十五度热水的冲洗已经唤醒了沉睡的神经，他不急不躁在岛台上操作，十分钟后一杯瑰夏手冲被捧在手心。
越野呆了许久，这个男的也太夸张了，都要变回单身了还在假装淡定。
“什么东西！星野回日本找流川了，两个人一起买水果你知不知道？”
如果允许，他可以一口气报出他们买的那些水果种类，网上有人扒出来了。
“知道吧。”
一口接着一口，从厨房走到落地窗前，解锁后步入宽敞的露台，一望无际的海在冬季阳光不好的时候深蓝如晕染开的墨，别具一格的美丽。
“到底什么意思，你们三个人……”
不会真的是一起谈恋爱吧，越野目瞪口呆，欲言又止。
美国西部的清晨是日本的夜晚，两台手机同时响起，一则来自未婚妻洋子的电话，他在客厅接起开了免提后翻出一台客厅共用的笔记本查看最新一则热度直线上升的新闻。
“悠，晚上好。”
仙道接到了星野打来的长途电话，他的早安是她的晚安。
“在你看见照片前，我想还是自己和你说比较好。”
星野的声音有些沙沙的，疲惫尽显。
“还没看，不过我对新闻没兴趣，附加第三者视角的记录容易歪曲事实，我更想听你亲口说。”
只穿了卫衣站在通风处的仙道脸上始终保持喝了美味咖啡、看见壮丽金门大桥晨景、接到女朋友来电的喜悦笑容，越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揣着电脑飞奔而来，星野的声音顷刻间如初雪融化，冻住了一双眼睛。
商务车停靠在路旁，男女主角下车，两张。
公寓门前对视、牵手、拥抱，三张。
一起上楼，一张。
“现在还在一起吗？”
看了眼发布时间，是一小时前。
“嗯，他在我旁边睡着了。”
星野说。
原来人的声音即使隔着万水千山，也有将另一人瞬间击碎的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