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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夜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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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最后的日子也转瞬即逝,安以白高二开学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而她与夏析树最后的交集还停留在安以白回跃廊那天给他发的信息。
她最终还是没有等来夏析树的回信。
安以白不知怎的也没了再给他发信息的勇气。
一切好像都退回了从前,好像安以白从来都没跟夏析树认识过,那一个多月的相处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梦。
梦醒了安以白来到了一个再也看不到夏析树的生活里。
不过倒也不算完全看不到,暑假一起在凉栖海烧烤时拍的那张照片安以白打印了出来一直装在她的小钱包里,她想夏析树了就会拿出来看看,而且她还梦到过夏析树好几次呢,这样想来她已经算是幸运了。
十月份的时候莫良斐告诉了安以白一个好消息,她怀孕了。
一开始安以白是有些不想接受的,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有另一个人要来分走莫良斐的爱了,所以比话先出来的是她的眼泪。但见到莫良斐眉开眼笑的高兴样安以白也不由自主地为她高兴。
安以白你不可以这么自私,妈妈不是你一个人的,她的世界里也不止有你一个人,你要学会接受,时间长了她那股难过劲儿过去了倒也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于是她也开始期待这个孩子的诞生。
知道莫良斐怀孕这件事最高兴的人是关陶,最紧张的人也是他,莫良斐怀孕后他可比之前更加紧张她。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照旧,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在第二个月的时候关陶让莫良斐辞了工作在家休养,给她请了保姆做营养餐,又给她报了一些学习锻炼课什么的,而他也是每天下班后就马不停蹄的回家陪她。
关陶对莫良斐无微不至的照顾安以白都看在眼里,这让安以白觉得安心。
不过也对,在安以白看来莫良斐是关陶最在意的人。尽管他对自己很冷漠甚至是有些不屑一顾但他对莫良斐的爱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前两年莫良斐最难熬的日子是关陶一次又一次伸出援手帮了她很多。
关陶是比莫良斐小两届的学弟,在大学期间他就暗恋莫良斐,只是那时候她已经有对象了就是安以白的爸爸。
关陶也只好将这份感情隐晦起来,可没想到上天居然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与她厮守一生的机会。
莫良斐在关陶的追求与朝夕相处下被他的爱意给打动,两人相处了几个月后关陶向她求了婚,爱意萦绕,毫无虚假,她又有什么不回应他的理由呢。
莫良斐想,关陶是她不幸中的幸运,但关陶却说:“我比你更幸运。”
*
跃廊的天气渐渐冷了下去,已经也到了说话都会氤氲出雾气的时候,不知何时街上行走匆匆的路人一个个都裹上了厚大衣或羽绒服。
再过半个月就是春节了,期末考试就在这两天进行。
这半年的时间,安以白与夏析树没有一点的交集,可那份喜欢并不会因此消失。
安以白将对夏析树那份喜欢沉溺于心底,专心学习,现在她没有说出那份喜欢的勇气,那就努力学习考上他在的大学,至少能够为自己增添几分底气。
虽然安以白目标很明确但是这个目标也不简单,成绩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一时的努力就突飞猛进,半年时间里她废寝忘食般地疯狂学习,上次月考她已经能挤到前百的排名了。
暑假的时候安以白问夏析树要过他的高考成绩,满分750分,夏析树考了724分,令安以白惊叹不已,换做以前,这样的分数是安以白想都不敢想的,但夏析树是闯入她世界里的一个变数,于是带动着她去主动改变。
很神奇,连安以白自己都没办法用言语解释,但她就是知道夏析树是她努力的方向,毋庸置疑,不可放弃。
尽管安以白现在依旧觉得这个目标难到爆炸。
*
今天就是除夕了,上午的时候关陶的父母提着几箱年货来了家里。
关昇番跟云嫦有三个孩子,他们除了关帛锡的爸爸跟关陶这两个儿子外还有一个女儿。
关冠已经去世了他们现在就只剩下关陶这一个儿子了,而现在他又成了家更多的是聚少离多所以这两年两位老人过年都会来家里一起过。
莫良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摘菜,见关昇番跟云嫦来了赶忙迎了上去,“爸妈,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了我跟阿陶回去接你们吗?”她将接过的年货礼盒递给了保姆。
云嫦扶着莫良斐往客厅走:“天多冷啊,你还怀着孕呢,哪能让你们来回跑?”她脸上带着欣喜轻轻摸了摸莫良斐微微凸起的小腹:“哎呦,这小娃娃要是过年的时候能抱在怀里该多招喜。”
莫良斐语气无奈道:“妈,才三个月,早着呢。”
“阿陶跟帛锡呢?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还在这里摘菜?”关昇番问道。
云嫦也往周围看了一圈,确实没见到其他人的身影。
莫良斐解释道:“阿陶有个朋友今天上午刚从外地回来,帛锡跟他一起去接人了,昼昼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学习呢。”
听见莫良斐提了安以白两位老人脸上的表情显然没刚才那样高兴了,但也只是一瞬,并不明显。
莫良斐还在继续说:“爸妈,昼昼这半年学习可努力了,进步了特别多,这次期末考试年级前十五呢,跟刚开学比进步了两百多名......”
云嫦显然对莫良斐提的人不感兴趣,随口应了声:“确实进步不少。”随后她打断莫良斐准备继续说下去的话:“儿媳妇,家里有西湖龙井吗?想喝茶了,让你爸给咱们泡点。”
莫良斐点点头喊了保姆让她把茶柜里的茶叶给拿出来。
关昇番跟云嫦来的时候安以白听见了楼下说话的声音,也听出了来的人是关爷爷跟关奶奶,但是安以白并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她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很冷淡不过倒也谈不上讨厌。
也对,安以白是莫良斐带来这个家的拖油瓶,是局外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她呢?真的喜欢她才奇怪吧,她在这个家早就成了另类。
不对,安以白现在应该没有家了,她只剩下个还爱自己的妈妈,但是很快妈妈也会被其他人给分走。
夜幕渐染黄昏,属于白日的温色渐渐埋没于夜幕之下,房间内被灯光照亮,一群人围在客厅里嗑瓜子聊天,厨房里有几个男人忙碌的身影。
下午的时候家里又来了几个人,都是关陶那边的亲戚,安以白一个也叫不上名字,不过也有一两个熟悉的面孔,似乎是在去年吃年夜饭时见过。
安以白不擅长面对这样的场合索性一直躲在房间里没出来,直到准备开始吃饭的时候她才下了楼。
安以白下楼时看到了跟关帛锡笑着聊天的云嫦,她下楼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果然被不被喜欢,对方看自己时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安以白收回视线下楼站到了莫良斐的旁边,她只看了眼莫良斐就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没去看任何人。
莫良斐把那些安以白不熟悉的面孔都给她介绍了一遍,她挨个尊称打了招呼。
餐桌上已经是琳琅满目的年夜饭,香气四溢飘到了客厅,一行人都起身说说笑笑走去了餐厅。
安以白局促地跟在他们身后,其实她并不想吃这顿饭的,可她不敢说,因为莫良斐会询问她为什么,随后再跟她说这么多长辈在呢,你没吃饭就离开多不好啊,而且妈妈也想跟你一起吃顿年夜饭,就当成是陪妈妈的好不好。
无论怎样她最后总得按照莫良斐想的去执行,所以没必要多此一举,至少这样不会破坏了莫良斐的心情。
安以白坐到了莫良斐的旁边,吃饭时餐桌上的氛围跟他们在客厅聊天时大差不差。
他们互相夹菜,打趣欢笑,聊得不亦乐乎,只有安以白觉得自己置身之外,倘若餐桌上只有一个向她这样年纪的人她倒也没觉得那样明显。
今年关陶的姐姐居然带着她的丈夫跟女儿一起回来过年了,她的女儿只比自己小一岁,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格比较活泼吧,坐在她周围的人能跟她打趣聊天,随后逗得餐桌上的人都哈哈大笑。
云嫦语气里满是欢喜:“你这小娃娃啊,老是会逗外婆笑。”
“是啊,老二家的小机灵鬼。”
他们也就算了,反正跟安以白又不熟,但是莫良斐也融在其中跟他们一起看那个很讨长辈喜欢的女孩。
安以白此刻低着头耳边听着属于他们的欢乐只觉得鼻尖发酸,但她知道自己要争气,不可以哭。
安以白什么时候哭都可以,但我求求你别现在哭好不好?
安以白傻傻地在心里跟自己商量着。
安以白夹了一些离手边近的菜一直在往嘴里塞,夹菜、嚼碎、吞咽,她一直低着头重复着这三个动作,直到莫良斐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昼昼,不吃点别的菜吗?你不是很喜欢吃鱼,尝尝松鼠桂鱼好不好吃。”莫良斐往安以白的碗里夹了一块。
关陶将那道松鼠桂鱼转到了安以白跟前说:“昼昼,桌子可以转,你想吃什么自己夹吧,都这么大的人了别老让你妈妈照顾你。”
安以白点点头说:“好,谢谢。”
莫良斐伸手摸了摸安以白的头笑笑说:“昼昼别拘束,都是自己人,想吃什么尽管吃。”
餐桌上其他人也顺势附和地说:“是啊,想吃就吃。”
“小姑娘家的,太容易害羞可不行。”
安以白只得一下下点头赔笑回应。
饭吃了有一会儿了,关帛锡瞧着安以白这会儿一直低着头在戳碗里的辣椒,他看了安以白几眼收回了视线站起身说:“爷爷奶奶,我先回房间了。”
“不想吃了那坐下来陪长辈们说说话。”云嫦说。
关帛锡解释道:“合同有一项出了个小问题,我得现在处理,大概十五分钟就回来。”
云嫦见关帛锡是去谈工作便没再阻拦他起身离开餐桌,“处理完赶紧回来跟长辈们一起熬年啊。”
关帛锡应了一声“好”,他离开前又看了安以白一眼,安以白戳辣椒的动作已经停了,他抬眼收回视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