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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后山 ...

  •   这几天的天气都大差不差时不时的下雨,不过也并不新奇,江南的天气就是这样,今天的地面刚被阳光晒的干燥了些,明日就又被雨水浸湿。

      安以白这几天就待在家里,偶尔以帮外公喊夏爷爷的理由去夏析树家串串门。

      顺便去看看夏析树。

      莫曾祥都纳闷,怎么以前没见这小丫头这么勤快呢?恨不得一天往她夏爷爷家跑个十来趟。

      *

      今天上午阳光明媚,是个难得的晴天,但下午的天气突然说变阴就变阴。这会天上已经蒙起了灰色的雾,阴暗将整片天空笼罩。

      安以白脚步匆匆的跑到夏析树家,刚跑到院子里,她连脚步都没止住就在院子里喊:“夏爷爷,你在家吗?”

      屋里也很快传来回应:“在,昼昼进来吧。”

      安以白脸上划过一丝惊愕,焦急的心又增加了几分。

      夏爷爷居然是在家的!

      安以白跑进屋里,连忙问夏盟廉:“夏爷爷,你知道我外公干什么去了吗?他到现在还没回来。”

      今天中午吃完饭没多久,莫曾祥跟夏盟廉两人就去山里采药了。

      山里的路都是石子泥土,走起来并不轻松,而且,天一看就是又马上要下雨了,但莫曾祥却还没回来。

      虽然说上午是烈阳高照,但就半天时间,那路也不可能被完全晒干,等雨再一淋就又变得湿滑,路也肯定会变的更加难走。

      夏盟廉听见这话,也有些吃惊:“莫老头不会还没回来吧,药采的差不多了,我先背回来了。但你外公又去了崖子山。”

      崖子山在他们去的后山深处。

      崖子山其实是个悬崖,拥有非常陡斜的平地地势,外观像凸起的一座小山,但山尖部分却是垂直缺损的,深不见底,像个只断了中间部分的断崖。

      于是就得了个崖子山的名字。

      安以白之前跟莫曾祥去过一次,而且印象深刻。

      没去之前她就听莫曾祥说过这个崖子山。它很危险,倒也很神奇,因为地势比其它地方要高很多,有更充足的阳光照射,那里会开一些别处都没有的野花。

      野花覆满山坡,十分惹眼。

      当时一见确实让安以白叹为观止,野花小小的花蕊都一个个的探着脑袋在微风中摇曳着笑脸。

      安以白盯着它们,感觉眼睛都变得更加闪亮,这对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来说,可是十分招喜的。

      其中还缀着几株颜色不同而且个头也比较大的花。

      于是安以白就想扯下一朵拿回去给外婆和妈妈也欣赏欣赏。

      当时安以白弓着身子,将脚支在山坡凸起的石头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上爬,但安以白的胳膊有些短,距离抓到那朵花还有一段长度,她吃力的将小手慢慢的往上伸。

      还好在她的坚持下最终抓到了那朵花,但由于体力不支,她的手没抓稳摔了下去。

      莫曾祥当时正在采药,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安以白身上,以为她就在自己旁边赏花。

      哪能料想这小丫头这么大胆。

      安以白手滑后惊叫了一声,莫曾祥听到了立刻看了过来。

      并在安以白摔下来时接住了她,但因为他没能站稳,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还好老人家身体比较强健,安以白也比较轻,并没有什么大碍,但自那之后安以白就对崖子山有阴影了,觉得它危险的吓人。

      所以在听见莫曾祥去了崖子山而且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后,安以白内心变的更加急躁不安。

      夏盟廉见安以白这般焦急的模样安慰道:“这莫老头说不定是迷路了,之前有一次就是这种情况,当时我又拐回去找了好久。结果他还在原地,说是自己突然摸不着路,走着走着就拐回原地了。”

      安以白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觉得夏盟廉的话有些新奇:“我外公还会迷路?”

      安以白觉得莫曾祥对这里熟的都能当首席导游了。

      夏盟廉笑笑:“可别告诉你外公,快,析树你陪昼昼一起去找找。”

      刚才进来只顾着问夏盟廉话了,安以白这才注意到夏析树一直在沙发的一角坐着。

      夏析树站起身:“昼昼带路吧。”

      安以白抿嘴一笑:“好。”

      安以白庆幸,还好之前跟莫曾祥一起去过,要不然她要从何找起啊。

      雨在半路上就淅淅沥沥地下起来,安以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山上的路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变得湿滑,安以白将裤脚往上折了折又扭头对身后的夏析树说:“析树哥你小心点,路不好走。”

      “你也是。”

      路上,安以白边走边看,终于在看到一条小溪时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情。

      虽然她之前来过,但也不是十分的坚定,这条小溪就是一条标志,证明他们没有走错。

      安以白高兴的又回头看夏析树:“析树哥,我找到小溪了,这样就不会……”迷路了。话还没说完,她一个没注意脚边突然打了滑,身子踉跄一下开始往后仰。

      在快倾倒之际安以白被夏析树给拦腰抱起,但他卡在石头边的脚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夏析树眉头紧皱,控制着重心将安以白放回地上。

      这一个动作来回不过几秒钟,安以白还没有反应过来。

      安以白的关注点不在她差点摔倒而是……

      她刚刚被夏析树抱了?

      心脏疯狂的拍击胸腔,只几下安以白便快速的从发愣中恢复思绪。

      清醒点,安以白!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刚才隐约听到夏析树刚刚好像闷哼了一声,不会是受伤了吧?

      安以白神情紧张担心地问他:“析树哥,你没受伤吧?”

      夏析树脸上的神情早已恢复成了往日的模样,嘴角带着笑的回她:“没事,白昼还是先注意自己的安全吧。”

      安以白瞬间有些脸红,确实是她太不留心了,要不是夏析树接住她,她肯定该摔倒了。

      正事还没忘,这个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

      安以白顺着小溪走,边走边喊着:“外公!你在哪啊?”

      夏析树也跟着她一起喊:“莫爷爷。”

      走了几分钟安以白听到了那熟悉的嗓音:“昼昼,外公在这儿。”

      安以白顺着声音看过去,莫曾祥在一个破旧的棚子里站着,身上的衣服与发丝有些被雨水沾湿。

      安以白高兴的跑过去抱住了他:“外公,还好你没出事,可吓死我了。”

      安以白看他这平静的样子,身上除了水渍再没有别的。这可跟遇到危险沾不上边,难道真的如夏爷爷说的?

      于是她迟疑的问出口:“外公,你……是不是迷路了?”

      莫曾祥:?

      在这片林子里转过多少回了,他能迷路?

      “夏老头说的?”莫曾祥有些气愤的问。

      安以白耸了耸肩膀:“您还真是了解夏爷爷。”

      “那老头就知道胡说八道,崖子山那边的草药最近长的正旺,我就想着多采点,回来的路上又见看下雨了路不好走想等雨停了再走。”

      夏析树看了看天说道:“这雨貌似会越下越大,莫爷爷我背您回去吧。”

      莫曾祥还没吭声,安以白倒先他一步开口:“怎么能让你来背呢。”

      安以白觉得路这么滑夏析树背着莫曾祥走肯定很艰难,于是就不过脑子的说了这句话。

      “那有更好的办法吗?”夏析树已经蹲下身子了。

      安以白没话说,她垂着眼盯着夏析树脊背想了想,这确实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于是她就变成劝说莫曾祥就让夏析树背着走。

      莫曾祥看着这两个坚持的小家伙,自己也妥协了。

      雨从刚来时的牛毛细雨变成了豆点大的雨,路径被雨水浸湿的都泛着光泽,这会儿雨中还夹杂着阵阵吹刮着的风,两人的脚步也被迫变得更加缓慢。

      安以白跟在夏析树旁边替他打着伞,紧紧盯着夏析树脚边的路,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会摔那儿似的。

      突然“啪嗒”一声,安以白回头一看,是自己的东西掉了。

      头上一空,夏析树回头一看是安以白折返回去了。

      就在安以白弯腰捡东西之际,头顶那摇摇欲坠的树枝猛的砸了下来。

      夏析树反应很迅速伸出手抓住安以白的胳膊将她拉回来。

      树枝坠地发出的声响引得安以白回头看。

      夏析树眼神里充满怒气,朝她低吼:“白昼,你有没有点安全意识,刚刚那么大的树枝你没看见?”

      安以白被他吼的愣在了原地,她怯怯的盯着夏析树看。他此时没了往日温柔的神情,脸上满是戾气与愤怒。

      安以白小声解释道:“我回去捡东西。”

      这句话莫名让夏析树更加恼火,这么危险的时候就为了去捡个东西。

      “什么东西非得现在去,不能等以后再捡?”他看着面前的女孩被自己刚刚的样子吓怕了的模样,语气稍微缓和了点。

      安以白没吭声,只是在夏析树眼前张开了一直护在手心里的东西。

      看见东西的那刻,夏析树瞳孔震颤,意外地,心脏也跟着颤了一下。

      在女孩手心里的,是个被泥渍沾染过的红狐狸的铃铛钥匙扣。

      安以白低敛着眸,神情温柔的笑了笑:“因为这是析树哥送给我的呀。”

      因为是你送给我的,所以很重要,只能现在就去捡。

      夏析树神色温和几分,语气生涩的说她:“真是个傻子。”

      确实,能这样干的还真挺像个傻子。

      不过被夏析树骂傻子她也开心。

      安以白惊魂未定的心此刻生出几丝暖意,刚刚的树枝她确实没注意到,如果不是夏析树拉了她一把她就又该受伤了。

      *

      外面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还好他们赶回来的及时,此刻正坐在金爷爷的药铺等雨停。

      从回来安以白就看见夏析树脸上不太好,直到看见夏析树通红微肿的脚踝她焦急的坐不住了:“外公,析树哥的脚踝好像扭伤了。”

      莫曾祥让夏析树将脚抬到矮脚椅上自己伸手捏了捏,突然“咔哒”一声将安以白吓了一跳。

      “脚踝错位了,还好没伤到骨头。我再去拿点药给他敷上。”

      安以白哦了一声,坐到了夏析树旁边,皱着眉头盯着夏析树的脚踝。

      少年脚踝的很是纤细,踝骨凸出,皮肤白皙的如同净玉,正因如此那片红色被衬得更加突出,看着让人怜惜。

      夏析树有些想笑,明明受伤的是他但看着安以白眉头紧锁一脸痛苦的表情怎么感觉疼的倒像是她。

      “白昼,受伤的是我,你疼什么?”夏析树抬眼看她,语气低沉懒散的问。

      安以白听见这话立刻收敛了刚才那副神情,目视前方,坐的板正。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夏析树怎么知道她心疼的?

      “额……我……以前也扭伤过有心里阴影。”安以白随便扯了句。

      “那还是别看了,哥哥可舍不得白昼疼。”夏析树将自己的腿从椅子上抬下来。

      安以白有些意外的看着夏析树,很难相信这话会从夏析树的嘴里说出来。

      安以白故作淡定的问他:“析树哥,你是在撩我吗?”

      夏析树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默声了几秒才说:“哥哥是在说心里话。”

      安以白点点头,起身离开:“爷爷拿药怎么这么久我去看看。”

      离开房间后,安以白像是松了一口气,身体也不再是那么僵硬。她的背靠在墙边,与泛凉的墙壁相比,她感觉自己的后背热的发烫。

      安以白又满脸通红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企图让它不要跳的这么快,她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

      我刚刚应该没有露出破绽吧?

      真的是,明明就是在撩人,夏析树自己却不自知,真是个傻子。

      房间内,夏析树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盯着那扇背影早已消失的门框看,他伸手摸了摸泛红发烫的耳尖,心里暗暗冉起一丝燥热。

      他在反思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有点冲动了。

      可面对安以白他好像开始有些不受控了,不自觉的就想靠近,想逗她,他喜欢看安以白被他逗的害羞脸红还慌乱的不知所措模样。

      那模样真像个害羞到企图找个地方逃窜的小猫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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