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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做我的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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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摸索索走下床,甚至没有穿鞋袜,地面上已经铺满了毛茸茸的地毯,让她想起了裴府她的房间。当时裴忌怕她冷,也是在地上铺满地毯,几日就会换新。
难道她又回到了裴府?
不对,这个地方和裴府不同,比她在裴府的房间要大上许多,她跌跌撞撞地摸过周遭的陈设,很陌生。
毓秀手中端着一个铜盆,刚要走进来,远远瞧见绫罗站在窗前,她手中铜盆砰然落地,急急忙忙冲进来,跪在绫罗面前。
“公主!公主您终于醒了。”毓秀一把鼻涕一把泪。
看见熟悉之人,绫罗回过神,连忙将毓秀扶起来,“毓秀,这是什么地方,公主府怎么样了?驸马呢?”
毓秀哭得说不出话,只一个劲摇头,口中不停呢喃着:“公主...公主...”
绫罗将毓秀抱住,近几个月的持续动荡让她精力交瘁,精疲力竭。幸好有这个小丫头一直陪着她,她轻轻拍着毓秀的背,“你慢慢说,说清楚。”
毓秀握住绫罗的双手,哭道:“那日...公主突然晕倒,崔将军将歹人制伏,随后...随后...陛下就到了。陛下将您抱进了皇宫,这是椒房殿,您昏迷的这十日,都是陛下在照顾您。”
“陛下?”绫罗冷笑一声,“他如今荣登九五之位,是要和以前不一样了,要称他为陛下。”
“毓秀,驸马呢?简儿呢?他们都去哪了?”
毓秀流着泪,几乎要说不出话,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公主真相,公主刚刚苏醒,万一又承受不住...
“说。”绫罗道。
“驸马走了,失血过多,太医院的廖医师来了都无济于事。先皇...弃城而逃,下落不明。”
绫罗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泪水无声流淌着,她咬紧牙关,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何雪臣真的死了,而李简...竟然弃城而逃。她从小关照到大的好弟弟,当了八年的荒唐皇帝,她早该看出他烂泥扶不上墙,心思歹毒,自私自利...
她笑了一声,泪又掉下来,心里很酸很酸,一面是对何雪臣的愧疚,一面是对李简的失望。
“公主,您节哀,何家已经将驸马带回去了,白事操办得很隆重,驸马下辈子一定能投个好人家。”
“陛下...好像很珍视您,这里是椒房殿,只有历代皇后才能住的宫殿。”
椒房殿象征着皇帝的无限荣宠,因花椒极其珍贵,能驱邪避凶,又有多子多福的寓意,于是将皇后居住的地方赐名椒房殿。
毓秀的宽慰没有让绫罗心中好受一些,反倒让她更加心慌,裴忌让她住在这里,代表着他仍然不肯放过她,他如今是九五至尊,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的意志不容改变,绫罗若是再想反抗他,无异于以卵击石。
——
殿外突然山呼万岁,一队太监宫女进来齐齐跪下,裴忌走进寝殿当中。
他应当是刚刚下朝就过来,此时他一身玄黑色的龙袍。他依旧很爱穿玄衣,连龙袍都是特制的玄色,头上黄金冕旒随着步伐微晃,整个人气势凌厉,全是上位者的威压。
为臣之时他的威压就总让人怕得抬不起头,如今更是犹如厉剑出鞘般,连眼神都能杀人。
可这些绫罗看不见,她是个眼盲之人,看不见裴忌骇人的神色,也看不见众人拜伏下他的威仪。她只能听见裴忌熟悉的脚步声,在心中大致判断他的方位,朝着他跌跌撞撞走过去。
毓秀想来搀扶,被她拂开。
裴忌定在原地,等她慢慢靠近。
没多久她双手触摸到一个坚硬的胸膛,男人清冽的冷香扑面而来,她抬头,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裴忌正在看着自己。倏然,她一掌重重扇向裴忌脸颊,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椒房殿中响起。
整个寝殿顿时鸦雀无声,一众跪倒的宫女太监以头磕地不敢抬头,毓秀呆在原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陛下竟然被公主扇了一巴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面临的将会是狂风骤雨般的帝王之怒时。
裴忌却将绫罗打横抱起,嗓音极度温柔:“夫人手上的伤还没好全,伤口裂了怎么办?”
他抱着绫罗走进里屋,随口吩咐了一句:“今日之事泄露者死罪,全部出去。”
“你放开我!”绫罗挣扎道,“裴忌!”她捶打着裴忌的胸口。
裴忌一声不吭,也不放开她,抱着她将她轻柔地放在床榻之上。
“裴忌!”绫罗落下一串泪,她看不见,只能徒劳地抓着空气,一通乱抓将自己弄得分外狼狈,却没碰到裴忌衣角半点。
“你在哪?你跟我说清楚,你别不说话...”她没了力气,小声道。
裴忌的声音清晰传来,他抓起绫罗的双手,仔细查看着她手上的伤,当初她双手挡剑时的伤口深可见骨,没有数月伤口难以恢复,现在结痂尚在。刚刚她扇他的那一下,将伤口又弄裂了。
他拿来伤药,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道:
“强闯公主府的那些人,全被判了凌迟之罪,那日公主府之事是我的疏忽。如今新朝初创,百废待兴,绫罗就好好将养身子,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他语调十分温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宁静安详的穿心巷小院之中,当时他还是温柔体贴的夫君,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深宅妇人,她确定且肯定地爱着他,也享受着他带来的爱,无论是温柔的爱,还是粗暴的爱,都一律接受。
绫罗推开他的手,身子朝着床榻里面躲,她讥讽地笑着,明明双目无神,裴忌却能在她眸中看见十足的嘲讽。
“委屈?我所受的委屈,不都是陛下你带给我的吗?”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裴忌,你也不用再伪装了,别带着你那道貌岸然的面具了,你究竟想如何折磨我你直说就好了!我不用你亲自动手,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满意了?”
裴忌将她拥进怀里,他双臂牢牢地抱住她,将头埋在她颈侧,女子的馨香传来,裴忌烦躁的心似是得到一丝抚慰,他怎舍得让她死,他要她一直陪着他,直到永远。
“不是。”他道。
他的拥抱越来越紧,“你说过,你会永远陪着我。”
她确实说过,那段被他骗的团团转的懵懂的日子了,她不止说过一次她会永远陪着他。可那都不是真的,那都是裴忌用谎言骗来的。
绫罗冷冷道:“那话是说过裴晏祯听的,你不是他。”
“从头到尾都是我,只有我。”他按住绫罗的肩膀,死命盯着她的眼睛,那双向来清亮的眼睛此刻却黯淡无光,他希望从她眼中看出一点别的情绪,可双眸却犹如无底的黑洞。
“裴忌...”绫罗语调淡淡的,她累了,“我从来都不懂你,我们明明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我当年错了,是我强行闯入你的世界,但现在我后悔了。若是我不认识你该多好。”
“做过的事,是无法回头的。”裴忌道。
他扣住她的后脑,重重地吻下来,用他一贯的粗暴的方式,在她口中攫取每一寸土地,每一点空气。
绫罗本能地挣扎,力量太过悬殊,她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着他一遍又一遍辗转厮磨,用舌尖攻破她一道又一道防线。绫罗溃不成军,泪水一串串落下,也沾湿了裴忌脸颊,他有所察觉依旧没有停下,绫罗的抗拒,反倒让他愈加猛烈地吻她。
他的舌尖勾住她的舌,吸吮她的唾液,将她的每一寸都拆吃入腹。他犹如溺水之人,死命抓着身前的浮木,解药和救赎都系于她身。
绫罗被他按倒在床榻上,她双眼失明,对一切的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裴忌的吻勾起她体内熟悉的躁动,她一边厌弃自己,默默流着泪,一边本能地迎合他的吻。
她此时真的很想死,她竟然能对自己的仇人动欲,十几年来的受的教导告诉她,她此时应该去死。
裴忌的吻落在她脖颈,白净的脖颈上留下一朵朵红梅。
绫罗迷蒙中不停唤着:“裴忌...裴忌...”
“裴忌...折磨我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却要选最耻辱的这一种。”
裴忌的动作陡然停住,他支起身,凝望她,“这不是羞辱...”是爱,他爱她,爱到发疯,爱到不知所措,爱到想要和她融为一体。
他道:“你想要我如何?”
“别碰我。”
“不行。”
他的吻又落下,这次,又是犹如溺水般的窒息。她不断哭着,仅仅因为他的吻就几乎崩溃。
裴忌终究没对她做什么,只将她吻到近乎晕厥。
床榻之上,绫罗仰躺着,泪水流进枕头,裴忌给她曳曳被角,又在她额头落下温柔一吻,这一吻却让她浑身不自觉抽搐一下。
“十日后就是登基大典,我要你陪我一同去。”他捏着绫罗细嫩的手指,轻柔把玩着,“届时,你会是我的皇后。”
“我不会去的。”她沙哑道。
“你会的。”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