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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饶是梁霁初想破脑袋,也不曾想到曹誉那厮竟会将自己的未婚妻送来。
      原本以为冤枉曹誉的想法此刻被尽数推翻。
      他知晓曹誉也有意那个位置,可不成想他的手段如此上不得台面。
      梁霁初看着温韵辞,神色难辨。
      手中即将出鞘的匕首收回。
      目前的场面,比预料中的更加难办。
      想尽快离开,可体内的情毒越发厉害,似灼灼烈火,炙烤着五脏六腑。
      这毒好生厉害!
      梁霁初凭着仅有的一丝理智步步后退,而那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步步逼近。
      杏眼桃腮,明眸善睐,眸若秋水,脚步款款靠近他。
      当鼻尖涌入丝丝缕缕来自面前人的淡雅香气之时,梁霁初袖中的匕首哐当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亦如他此刻那煎熬已久,然后猛然断裂的心弦。
      他知道,自己估计逃不掉了。
      既如此,那她也别想逃。
      大掌擎住女子纤细的手腕,梁霁初只觉鼻息间的热意更甚。
      “你为了那混账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面前人状似羞恼的低头不语。
      梁霁初冷嗤一声,胸中火焰熊熊燃烧。
      他毫不留情紧紧握住温韵辞的手,拉着人进了里间。
      门被关上后,他猛地将温韵辞抵在门后,毫不留情捏住那柔软白皙的下巴质问:“知道我谁?”
      “梁霁初……”
      目光晦暗的男子此刻才收回些理智,面前人看似清明,实则饮了酒。
      竟也会怕?
      那还如此大胆,为了那不成器的未婚夫,能做到这种地步?
      当真是他看走了眼,曹誉此人,比他还能豁得出去。
      连未婚妻都能当作换取自己官途的垫脚石。
      “你可知,我从不用旁人用过的东西。”他的视线在温韵辞身上逡巡,像是确认领土的兽王,目光如炬。
      即便是用了,也用之则弃。
      温韵辞或是醉得狠了,对于此话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梁霁初盯着那螓首蛾眉,柔情似水的脸,忽然什么都不想了。
      是否会因今日一遭遭受政敌攻讦,是否会就此落败。
      什么都抛之脑后,只有源于心底最原始的欲望作祟。
      对于温韵辞,梁霁初向来不知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若是真心在乎,那不日便另嫁他人,他知晓后也没有任何波动。
      可若是真不在意,又怎会一次次出手相助。
      夜深人静之时,梁霁初也曾想过,他对于温韵辞的特殊,不过是因为她那一低眉的温柔,像极了昔日母亲正常时,给予他不多的关爱。
      那是儿时为数不多的温暖,他记忆犹新。
      即便如何告诫自己如今已然长大,还是会在午夜梦回时回顾那一抹温柔。
      而如今,那温柔就在眼前,独他一人可占。
      里间绣着飞禽走兽的地毯上,男女衣衫从门口遗落至屏风前。
      一抹淡粉色忽然自床帐飞出,恰好落在山水屏风之上,欲落不落,堪堪遮住那山峰峰顶,为水墨山水增添出另一抹色彩。
      屏风背后,女子微微张口道一声:“不……”,男子低沉喑哑地轻哄随之响起,“乖,别怕!”
      不多时,里间内的痛呼夹杂着欢愉的闷声响起。
      温韵辞不知自己怎么就心软,明明是哄着因为吃味而动气的曹誉,结果却成了眼下这副模样。
      刺痛那一瞬,混沌的脑子似乎清明了几分,她觉得自己看清了面前的男子。
      不知是不是曹誉时不时就在她耳边念叨他那位上官的缘故。
      那一瞬,她竟以为同她一起的人是梁霁初。
      温韵辞吓得打了个寒战,手下意识收紧。
      这一举动,倒是更加方便了那人。
      或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温韵辞只觉她清明了一瞬,随即又神思恍惚。
      连自己深处何处,在做何事都不知。
      房内温度渐升,旖旎风流,而不远处的宴席上。
      仍旧有还未尽兴的人。
      歌舞未停,鼓声阵阵。
      每一下的敲击都直击鼓芯,时而轻缓,时而急重。
      不知是哪个喝醉的人,竟将酒水洒在了鼓面上,鼓槌敲击,酒水滴滴洒落。
      不知过了多久,温韵辞只觉自己的神识似乎又回到脑中。
      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半跪半趴于榻上,榻上混乱濡湿,而身后的之人还在动作。
      还不等她觉得羞窘,不过片刻功夫,她又恍惚了起来。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门外有什么动静。
      还未听清,身后之人低哑道:“曹少夫人,当着未婚夫的面,与旁人如此……滋味如何?”
      与此同时,他还刻意停了动作。
      温韵辞并未听清“曹誉”说了什么,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喝酒当真误事。
      只那一声带着极大怒气的“滚”,她收入了耳中。
      可残留迷香和酒意以及身体的三重折磨令温韵辞根本无暇思考留意过多。
      只能任由旁人支配。
      门外,醒酒茶泼了满地。
      衣边鞋面全湿的曹誉目眦欲裂,不可置信地站在门外,里面的动静清清楚楚传入他耳中。
      不,不是的,他不过耽搁了片刻,事情怎的就到了这种地步。
      明明他放的少许的迷药啊。
      只要自己届时伪造一下就好。
      韵辞种了迷香,会按照他的话乖乖睡着,而梁霁初虽中了迷药,却也定会在韵辞之前醒来。
      而他只需要伪造是梁霁初轻薄了韵辞,又恰好撞破便可就此拿捏他。
      为了万无一失,他甚至献出了自己的未婚妻。
      只因察觉到梁霁初对韵辞的特殊。
      可谁能告诉他,缘何就到了这一步。
      颤抖着手触上那留有一丝缝隙的门,曹誉多想此刻冲进去手刃了梁霁初。
      里间女子的嘤咛声忽然拔高,曹誉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后退。
      战战兢兢撞到了桌椅,里头一声暴呵传出。
      让他滚。
      凭什么,里间的人是他的未婚妻,是他未来的妻子。
      曹誉猛地起身上前,抬脚便要踢门。
      可脑中不由自主浮现父亲母亲和族人希冀的视线,是父亲的殷殷叮嘱,是家族的责任和荣光。
      还有古鸿那等人的高傲嗤笑,冷眼奚落。
      抬起的脚慢慢放下,落到地上,心中渐渐空了一块。
      曹誉再次抬眸时,双眼不满血丝,如血染过后的视线透过未关严实的门缝看向里间。
      不知何时碰倒的屏风歪七扭八地躺着,男女衣饰混杂。
      轻纱薄帐间,一只细嫩柔白的手搭在榻边,有节奏地轻晃。
      曹誉死死盯着那只手,那只曾经被他捧在手心无比珍视的手。
      而后,在他震惊的视线中,帐内伸出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大掌,顺着那截光滑的玉臂,握住那只柔夷,五指撑开她的掌心,将轻纱压于两人手下,十指紧扣,极尽缠绵,不死不休。
      曹誉紧紧攥拳,抑制住自己破门而入的冲动,口中血腥气蔓延,脚边的地毯上,各有一滩堆积的血迹。
      事已至此,只能往前走,绝不能后退半步。
      否则,一步错,步步错。
      只要过了今夜,他和韵辞日后必会琴瑟和鸣。
      定是如此,一定如此!
      那卖香的都说了,此香能使人神志时而清晰时而迷糊,到体内迷香散尽,她只会记得自己给她营造的场面,其余都会忘却。
      只要过了今夜,一切如常,他和韵辞什么都不会再变。
      曹誉后退着、后退着,推出了房外,檐角灯笼轻晃,他却看得格外模糊。
      伸手一抹,眼中却满是血红。
      眼泪终是忍不住,止不住地掉落。
      *
      皇家别院,昌福蔫头耷脑地听着来自母妃的训斥。
      言辞间不过就是让她不要再执着于梁霁初。
      京中世家子比比皆是,为何非梁霁初不可。
      昌福静静听着,眼中不耐明显。
      该死的梁霁初,不过是那夜问了他几句话而已,又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母妃知道了。
      越是这样,她倒是越不能放过他了。
      不能成婚又如何,便是露水夫妻,或是做她的男宠也没什么不可。
      这样高不可攀的人,不论是自愿或被迫匍匐于她的脚底,都是一件令人拍手称快之事。
      她是大景的昌福公主,有何不可?
      只是此刻嘛,还不知梁霁初如何出丑呢!
      绿芜急匆匆进来,见荣贵妃在此,立即跪下请罪。
      眼角余光却告诉公主,事情办妥了。
      昌福勾唇一笑,三言两语打发了还想继续说教的荣贵妃。
      而后问:“如何?”
      “奴婢瞧着梁大人有些醉意,应是回别院休整了。”
      “走,去瞧瞧。”昌福起身。
      “管好你的嘴,此事若还有第三人知晓,本宫定拔了你的舌头。”
      绿芜恭敬道:“公主放心,为防外人知晓,此事从始至终都是奴婢一人经手。”
      主仆二人走了许久,即便凉风习习,昌福还是热出一头汗。
      “公主,您让下那药,是否想……”绿芜欲言又止。
      公主让她给梁大人□□,想到梁大人对公主的排斥,绿芜趁机换了曹大人的酒壶,还自作主张下了最为烈性的药。
      只是眼下看公主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似乎又不是她所想那般。
      “瞎说什么,本宫乃一国公主,岂能如妓子一般,不过是借此看看他梁霁初在药性折磨下,是否还是那副令人厌恶的冷淡模样罢了。”
      想到梁霁初无法维持往日端方模样,也会如那些中药之人一般,被欲望支配,昌福就不自觉露出笑来。
      见过他如此狼狈模样,看他日后还敢在她面前高高在上。
      总算来到梁家别院前,便见时常跟随在梁霁初身边伺候的小厮长锦正带人提了好几桶冰往外走。
      “你们拿这么多的冰作何?”绿芜开口问。
      长锦知晓自家公子与公主的纠葛,只道一句“公子所需”,便带着人急走。
      昌福皱眉,思索良久还是跟上了那些人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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