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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掷地有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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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行走的声音似乎都从耳边消失，程雨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又好像已经理所当然。
他反应过来，激动着想起身就发现腿麻了。
程雨生干脆抓着冉时的肩站起来，顺势侵占了这个人的唇。
这和下午那个模糊不清的吻，和刚刚那个仓促又有点意犹未尽的吻都不一样。
程雨生只觉得身体在急切渴求着，诉说着两年多以来无穷无尽的思欲。
呼吸开始变得有点不畅，但那种溺亡的窒息感又让他感到兴奋。于是程雨生变本加厉加深了这个满含情绪的亲吻。
等感觉到冉时有点微微的脱力，他才留恋地松开了唇。
两人中间似乎反射着灯光的银线被他忽略，看着眼前带着水光的唇瓣，程雨生没忍住再一次低下头。
其实这种程度的亲吻以前有过很多次，但程雨生还是觉得不一样。
或许失去过太久了，想了太久，一朝达到。
持续了一段时间的热意即将散去，冉时有些不舍，他呼吸有些乱，“……怎么不继续？”
心跳稍微平静，气氛也到这儿了，冉时索性搂上程雨生的肩膀，然后将嘴贴在他耳畔呼出热气。
“你确定不吗？”
程雨生身子一僵，一手抚上冉时的背，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可以吗？”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冉时闷声笑两下，一手从程雨生的领口探进去摸到他的锁骨，“去卧室吧。”
窗外的雨没有要停的迹象，两个人却完全不知晓。
后半夜，冉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强撑着说了句：“生日快乐……仓促了些，但还是，生日快乐。”
程雨生正在衣柜里找换洗衣服，冉时声音太轻，他不确定有没有听错。
再看时，冉时已经蒙着头睡着了，连换衣服都没醒。
程雨生看了眼时间，11月23日。
“谢谢，我的……宝贝。”
弄丢这么久，今天终于又回来了。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是个大晴天，但温度仍然不高。
冉时迷糊转醒，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圈，后知后觉想起凌晨的事。
所以……就这样又搞上了？
冉时最开始想的是在一个至少有点浪漫氛围的晚上，心平气和地慢慢讲出该说的事。
然后一步一步像恋爱新手一样做些青涩老套的事。
抛开以前，像一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初恋情侣一样。
虽然这行为很蠢，也很美好。
他从床/上坐起，身上几乎没有不适感，一切都带着早晨的朝气。
程雨生打电话过来时冉时正在刷牙，先是在心里骂了句“日完就走臭不要脸”后，他咬着牙刷接了电话。
“起了吗？”
“起了，再不起就死床/上了。”
冉时灌了一口水，吐出的时候发现里面混了点血沫，是昨天被咬的原因。
冉时快速地洗漱完，收拾好后他拿着手机小声地说：“我想开视频……”
“我中午过去。”程雨生有点开心，但还是克制着，“现在不太方便，电话都是偷偷打的。”
“小程，把这个交给钱律师，前面两份是下周用的材料，另一个是一份匿名信。后面的要打印一份，别忘了。”
“行行行，慢走啊姐。”
冉时听了一耳朵程雨生那边的事，忍不住吐槽道：“你上班就是给他们打杂的？”
复印机发出轻微的响声，程雨生拿出温热的A4纸，无奈说：“权力低微嘛，而且我只是个实习生，人家都是从业好几年的前辈，我肯定没其他什么好安排的事了。”
“不过也还好吧，是学校接触不到的事，肯定要慢慢来，我又不是什么金手指小说主角。一蹴而就的事还轮不到我。”
冉时想到之前何念在那吹自己哥哥，顺带吹程雨生，他来了点兴趣，“学长不是校园传说级人物吗，我同学说你什么来着……根本就不好好学，最后还不一样保研？”
程雨生附和了两下，又不满，“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你还跟着瞎起哄。”
冉时对回忆过往并没有太大兴趣，他闷闷地应了声，随后开口：“程雨生，我他妈……口腔溃疡了。”
对面“噫”了一声，随即电话挂断，程雨生重新打了视频过来。
他现在待的地方应该堆了很多文件，手机大概像中学生那样贴着很高一摞纸放着，镜头里都有模糊的书页影子。
“不是说不能视频吗……”
“你小声点，不被发现就好了。”
话音刚落，程雨生突然把手机扣起，随即传出几道声音，“姐，这边的印好了，你看一下。”
“谢谢小程，喏，这个是你的，严律会带你哦，加油。”
程雨生点点头，等人走后才把手机再次立起，冉时那边镜头对着天花板。好一会儿他才拿起手机，“刚刚换衣服去了。”
“嗯，你张嘴，我看看。”
冉时怎么都觉得张着嘴把镜头对准是个很傻的动作，“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那个盒子里装着一些硝唑类药物，治口腔溃疡的也有。”
程雨生正了正衣领，人模人样地敲起面前的键盘，随后对着镜头狡黠一笑，“我知道，我咬的。”
他还挺得意，不过其实他自己嘴也痛，因为当时是冉时先下口的……
两人闲聊着有的没得，念在程雨生毕竟实习中，冉时还是挂了电话。
他开门去到客厅，早早醒来的猫正踩着步子在沙发上晃，看到他来，便悠哉游哉地跑到冉时跟前蹭裤腿。
说来也挺玄的，以往多早猫就叫个不停，叨叨着饿了要干饭。
冉时突然反应过来，是程雨生已经把猫喂了。
自己一个人也住了这么久了，一下多一个人，他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适应。
他在药箱里找到了程雨生说的药，除了那个喷剂，其他的都没拆封。
冉时一阵满足，虽然这仅仅只是一件再小再顺便不过的事。
到厨房发现程雨生竟然连饭都做了，他谨慎地闻了闻，空气里没有焦糊味。
冉时松了口气，想起昨天倒进垃圾桶的炭烧五花，他有点害怕程雨生会炸自己的厨房。
厨房唯一亮着的电器是电饭锅，冉时揭开锅盖，里面是菜叶粥，一水儿的绿。
冉时无意间看了眼刀架上挂着的菜刀，位置没变过。
他想起以前去程雨生家里，孙盈是不会让程雨生进厨房的。
倒不是家里溺爱，好像是小时候差点被伤着，有点阴影。家里人也后怕，于是几乎不会让除了水果刀和指甲刀之外的刀具被程雨生碰到。
虽然程雨生再三表示过自己并没有很脆弱，但家里人牢记医生的话，也因此程雨生没有去厨房“深造”的机会。
不过程雨生也可能真的有那么一点点阴影吧。
初中的时候班上同学悄悄带了把能伸缩的玩具刀，他远远看着那把银色的玩具刀。
反射的光线像是幼年时期的一个下午，沾着血的刀子从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人腰侧没入又抽出……
冉时看了眼锅里已经煮得烂糊的菜叶，这可能是程雨生用手扯的。
吃完饭冉时把厨房里的厨具都送进了废品收购站，别说一堆铁的东西还挺赚钱，十几块呢。
接着他找宁辞取经要了一套他的同款，一看就不好用但安全的厨具。
宁辞满意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厨房，“我早就觉得你的生活该精致些，现在有没有很想去厨房做饭的冲动？”
冉时拆下一个厨具的保护膜，随口答道：“没有。”
谁喜欢做饭谁做去。
宁辞啧啧两声，可惜了自己费心费力，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怎么想起换这些东西？”
“旧的扔了。”
冉时看了眼那几把包着硅胶的刀具，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必要换掉，因为就算程雨生要进厨房炒菜，他也是不会吃的。
他又想到一件事，当时那把刀，程雨生怎么敢徒手去抓呢？
那把刀很锋利，刀刃又薄，凌亦挥刀也快，后来伤口卷起的肉无比显示着疼痛……
他怎么敢的？
“说话呢，有没有听我讲？”
“嗯？”
宁辞头疼，“我说，你有没有打算和阿泽见一面？你回来的事我没告诉他，估计他知道了后你俩少不了一番恶战……”
冉时想起中学时期他和齐泽一言不合就动手，但自己常常因为体能打不过。
冉时拒绝了，自己目前的生活还一团乱，他暂时没精力分到齐泽身上。
“有时间我自己联系他，你现在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吧。”
“我觉得不行，阿泽很聪明，我能瞒不住什么……”
宁辞这话不无道理，不过冉时想了想，还是说：“你在他眼里就是傻乎乎的，所以他相信你。”
“夸还是骂呢？”
不过没关系，听不懂的一律按讽刺算，“你们这些死学霸，滚，别再来找我，什么都不想听。”
话落他气哼哼地摔门而去。
中午出了这几天最大的太阳，冉时在房间里闷得热，却还是打了好几个喷嚏。
快到饭点时门外是钥匙转动的声音，冉时正将一碗肉丸汤往桌上端。
门一开，他便没好气道：“你站着，钥匙哪来的？”
程雨生踢了踢门前的地毯，“要我给你放回去？”
冉时把钥匙拆了一把交到程雨生手里，“这些都要拿好，到时候交房一把都不能少。”
捏着那把有点生锈的钥匙，程雨生总有点不真实感。
他跟着冉时进屋去厨房拿碗筷，发现这里面和早上几乎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冉时并没有要解释这种无关紧要事情的意思。
“在学校不要到处说，尤其是以前的同学。”
程雨生拍了拍装着钥匙的衣兜，突然又感到很踏实，“那你是同意了？”
“不是——”冉时以研究智障的眼神看他，“你日都日完了，现在问我‘同不同意’？”
“是，该负责。”
程雨生完全被取悦，他凑近亲了亲冉时眉心，随后坐到位置上把筷子拿给他。
他仍想知道冉时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更多的不是因为好奇心，他想了解这个人。
彻底的，完整的，把缺失的时间都补回来。
可他担心追寻答案会惹得冉时再次逃避。
关于冉时对自己突然转了态度这件事，程雨生纵然有不踏实的感觉，但他作为一个并不高尚的人，他也贪图享乐。
他只是想，只要时间足够，应该不会止步眼前。
程雨生压下其他情绪，给冉时夹了一筷子菜，“这个好吃，多吃点。”
冉时白他一眼，“只要你别碰我厨房，下次你还能吃这个。”
程雨生看着盘子里精致的红烧五花肉，突然也不觉得多好吃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