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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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曾经是个体面人。
直到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有一天会沦落到变成任人观赏的猴子这步田地。
钟沅声音出来那一瞬间，所有原本只关注着他和卫瑾川的目光全都汇集到了沈约身上，他整个人一定，而后不得不假装才发现卫瑾川和钟沅，慢吞吞地把身转了回去。
他看着这不能再糟糕的场面问：“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我来给沈先生送汤。”
钟沅看到他像找到了主心骨，男人面色欣喜，而后想起什么，很紧张地看了卫瑾川一眼，失落地说：“这位先生好像对我有些误会，正在教训我。”
他向来会在沈约面前装乖卖惨，一句“教训”轻飘飘的，像是故意咬字不清好让沈约不为自己难做，然而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人，像是承受了莫大的委屈。
沈约看他这样，心都要化了，他下意识就要转过去斥责卫瑾川，却在真正对上那人的眼睛时面色一空，竟然是询问起钟沅来：“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钟沅说：“他不让我给您送汤，说我每天不务正业，只想着怎么勾引您。”钟沅越说声音越低，“沈先生，我只是想照顾您，我做错了吗？”
没错，当然没错。
钟沅只是为了他的胃好，哪怕见不到他都要每天坚持给他送汤，他能有什么错？
沈约越听他说越觉得心疼，然而卫瑾川就在这里，他没法给钟沅正面的回应，只能说：“汤以后就别送了吧。”
剩下的卖惨的话还酝酿在喉咙里，钟沅还在想着要怎么让沈约多疼疼自己，乍然听到这话，心脏都跟着抖了一下。
沈约叹了口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最近我公司多了很多闲话，而且你们公司离我这里也不近，我想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这个汤都是最好不要再送了。”
“我没关系的！”钟沅急忙表真心，“我中午都提前请过假了，我……”
话没说完，沈约淡然扫过来一眼，后面的话都悉数堵住，钟沅嘴唇微张，面色惨白。
“人家都明确拒绝你了，这么上赶着有意思吗？”
卫瑾川像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他走到前台，把那份还没来得及送上去的汤拿了回来，然后递回到钟沅手上，厌烦地说：“你的汤，走的时候别忘了，我们盛华又不是收垃圾的，怎么什么东西都往我们这儿扔？”
钟沅痴痴地看着沈约，似乎在等他开口。
沈约在卫瑾川看不见的地方给钟沅做了个手势：“行了我今天有事，都别堵在这儿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钟沅虽然不甘，还是提着他的那份汤走了。
沈约也作势要往外走，然而他还没走两步，卫瑾川又拦住了他：“你要去干什么？”
沈约莫名其妙：“你管我去干什么？”
“你是不是还要去找他？”卫瑾川看着钟沅的背影，他咬着牙，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他，你刚才装给我看的是不是？”
沈约一下就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顿时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你想哪儿去了？今天有个客户要来，我得去招呼他。”
“我怎么不知道你今天有什么客户要见？”卫瑾川怀疑地说，“我告诉你，你要是心里有其他人，就别每天在我面前说那些肉麻的话。”
他说完就立马转身要走，虽然没说多余的，沈约却怎么看都有一副不追上去哄他就要闹脾气的架势。
沈约是真有事，好在这回他手脚没莫名其妙不听使唤，没推着他去追卫瑾川。
卫瑾川走到电梯门口，很不经意地回头用余光瞟了眼，看到沈约竟然没追上来，将要踏上电梯的脚一顿，又立马折返回去。
沈约只顾着往外走，没发现他，直到坐上车的时候看到卫瑾川也跟了上来才问：“你上来干什么？”
卫瑾川硬邦邦地挤上了车：“我也没吃饭。”
沈约皱眉：“没吃饭自己去公司食堂吃，你知道我是去……”
“我知道。”
卫瑾川不喜欢从他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否认或者拒绝的话，及时把沈约话头给截断了：“你谈生意，我给你当助手，我看你没带琳达想给你帮忙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沈约差点被他气笑了，盛华成立这么久，可以说是他一手拉扯成现在这样的，卫瑾川倒好，初出茅庐刚毕业的小崽子一个，现在质疑起他来了。
他眉心直跳，抬手按了按，默念了好几遍“不跟傻逼论长短”才觉得胸口的那股气下去了点。
他说：“你才刚来，前面的业务都没接触过，能给我帮什么忙？”
卫瑾川直接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然后整个人往后一靠，闭着眼睛说：“你自己说帮我哥锻炼我的，你什么都不教我怎么进步？还是说你想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这话完全是无稽之谈，沈约跟卫子渝半点不熟，当时这么跟琳达介绍也不过是为了防止公司里有人传闲话，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被卫瑾川给反击他了。
沈约沉默半晌，不怎么真心地笑了一下：“我之前竟然不知道，卫家的小少爷还是个无赖。”
无赖本人心安理得：“近墨者黑。”
后视镜里，司机还在等待沈约的指令，沈约知道这块狗皮膏药是怎么也甩不脱了，干脆不再驱赶，直接让司机发车。
海城近海，一到夏天温度直线上升，最热的八九月份，哪怕只穿一件短衬到室外多待几分钟也要出一场淋漓的大汗。
沈约约请客户的地方是一座会员制的私人饭庄，每年会员费都要大几十万，饭庄的布局很好，从停车场到是馁修了一条开着空调的长廊，这让他们很大程度减少了跟酷暑的直接接触。
他约的人也提前到了，沈约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抵达包厢，门一开就看到一道人影坐在里面。
海城的夏天热，这个时间几乎所有人包括沈约和卫瑾川都是穿着短袖，那人却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袖口的位置不经意往上挽起，露出一对漂亮的蓝宝石袖扣，十分吸人睛目。
男人本来是在低头看手机，听到动静抬起头，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同时嘴角噙着的那抹笑也被抿平，只是这么平淡地看着他们，就释放出极强的压迫感。
卫瑾川心头立即警铃大作：这真的是沈约的客户吗？海城有这种人物吗？怎么他之前完全没见过？
怕不又是沈约的姘头！
不怪他多想，实在是沈约前科太多，哪怕在追他的那三个月卫瑾川都收到了不少威胁，面前这个看着明显比之前的还要高上不止一个段位，让他不得不防。
沈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径直走到男人面前，然后伸出一只手：“您就是傅总吧？久仰大名。”
傅惊别抬手回握，很有礼节地轻轻拢了一下就松开，他抬起眼上下打量，冷淡地问：“你就是沈错的弟弟？”
沈错是沈家老大，大学毕业后开始慢慢接管了沈家的公司，傅惊别所在江城就跟海城挨着，他这回想要把业务发展过来，本来是先找的沈错，被沈错当成人情送过来的。
不然就凭沈约那个几百人的小公司，还真接触不到傅惊别这个级别的人物。
——当然，海城除外，海城的人还是会给沈家几分面子的。
沈约点头坐下，笑道：“复科的情况我哥大概跟我说过了，沈家在海城的影响力虽然大，但是涉及的领域都太传统，虽然一直在说转型，但是受制于公司规模，并没有那么容易，也就我哥接手这几年稍微有点进展，所以我认为我哥不是把复科当成人情送给我，而是真的认为盛华更适合当复科的合作伙伴。”
他说着，很自然地把菜单推了过去：“您先点个菜，我们边吃边聊？”
傅惊别没接，而是从旁边的凳子上拎起两个包装精致的蛋糕：“你们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尝尝？”
“……”
沈约跟卫瑾川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同样的疑惑。
他们是还没吃饭但……这里不就是饭庄吗？
往私人饭庄里自带蛋糕的，他们还真是头一回遇见。
卫瑾川面露不满，正要说些什么，沈约一个眼神制住，抢在他前面把蛋糕接了过来，笑道：“傅总有心了，刚好有点低血糖，垫垫肚子。”
他说着又把菜单推向傅惊别，这回对方没再忽略，点了几个轻淡的菜。
沈约吃东西很斯文，哪怕吃蛋糕都像是在吃西餐，他动作优雅矜贵，速度不急不缓，像是一幅漂亮的画，让人看了一眼就难以移目。
傅惊别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他，面容沉静，目光专注。
卫瑾川在旁边吃得叮铃哐啷，他吃蛋糕吃得像打仗，好不容易把蛋糕吃完，他眼酸地看着旁边无论样貌还是气质都很相配的两人，不满地大声喊：“我吃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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