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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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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黍找了家还没关门的西餐厅。
店里只有零星的几桌客人，装潢很漂亮惬意，简单大气的配置和简单的颜色布局，禾黍进来的一瞬间沉重的心情豁然之间得到了短暂的解脱。
服务生过来给他餐谱，先是用粤语问了好，禾黍接过餐单，对服务生用普通话说：“我朋友还没有来，等他来了再说，另外要一杯解酒茶。”
“好的。”服务生应声下去了。
禾黍转过头，外面灯火阑珊，豪车、出租、还有前方海域上亮着灯的游轮，纸醉金迷。他就这么一直看着，思绪从几个月前的分别一路走到了今天，就这样穿越了大半年。
这大半年里发生了太多事，骨折，两次网暴，不夺冠合约废弃，顶着巨大压力和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同台竞技，走到如今，他要感谢的人太多了。
禾玉、贾森、乌淮、谢君豪……
说实在的，禾玉会出手是他想不到的。
他还记得禾玉最后一次见他时说的话：“……娱乐圈是是非非很多，你小心点。”说完这句话，禾玉就转身上了车，走了。
禾玉很少能对他露出体贴的一面，禾黍仿佛见了鬼一样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视野里。
他忍不住低头嗤笑了一声，自己是沦落到了什么地步，才需要禾玉的救助啊。还那么强硬，瞒着他，把合约就撕碎了，连给他商量的余地都不留。
他转身往出租房走，走了一会儿，猛的反应过来禾玉话里的意思——禾玉不是个讲废话做闲适的人，他的意思是他对于网上的舆论都看见了，看见了有关于谢君豪和他自己的言论。
他对谢君豪只有敬重，谢君豪对他也只有对徒弟的欣赏。
停滞了片刻，他重新抬脚往前走，觉得禾玉多虑了。
陆檐也是。
禾黍深深的叹口气，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抬手倒了杯水喝下去，才勉强好了一点。
放下杯子，他瞥见了一边的菜单。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和陆檐见面，没想到陆檐不但摆脱了记者还追上了他。生日礼物自然是没有准备的，陆檐提议要来，他总不能失了礼数。
蛋糕店早就关了门，他不会做平时不吃甜食，所以找了这一家店来给陆檐过个简单的生日。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声，禾黍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陆檐发过来的微信。
—还有半小时结束。
—等我。
看来那边的庆功宴要结束了。
禾黍发送了这里的位置，并嘱咐他路上小心。陆檐回了声好。
此刻他的心情竟然有几分雀跃，雀跃里又有种淡然——雀跃他马上就要见到陆檐，淡然，对这份无法适当回应的感情的淡然，他看到了分道扬镳的必然结果。
两种孑然而反的心情折磨着他，禾黍企图淡化他们。几秒钟之后，淡然占据了情绪的大半，禾黍的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
包厢里早已酒气熏天，制片、编剧都喝高了，拉着执行导演大声吹牛。
陆檐已经喝了很多了，但还是再一次端起了酒杯，感谢林久替他和林拓遮掩，“谢谢林久在微博替我说话。”
林久的酒量非常好，气色如常，今天一连拿了那么多奖，他高兴，道：“客气。”他举杯一饮而尽，想起什么，又问陆檐：“怎么样？人找着没？”
“……”陆檐喝完，没料到林久能记得这些事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找着了，他还在等我。”
林久看了眼手表，“哟，那不早了啊，你和禾黍是怎么认识的？”
“几个月之前认识的，后来他去参加比赛就再没见过了，好不容易碰见了，想再见一面。”陆檐说。
“你要是早说和禾黍认识，音乐总监去请人的时候，我应该让他把你带上，这样的话，说不定会便宜一些。”
陆檐自嘲道：“林导太客气了，禾黍是什么咖位，怎么可能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少米呢。”
“话说的太绝对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林久说。
林久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一只手摇晃着红酒杯，悠然自得，话锋一转，说：“谁能想到禾黍竟然是古婳的儿子，不仅长相完全随了古婳，唱功也不输，怪不得会得到谢君豪的青睐。”
陆檐的脸上没了表情，杯子里的可乐也不想喝了。
林久似乎很欣赏谢君豪，陆檐想知道，谢君豪是什么香饽饽吗？为什么得到他的喜欢，就好像中了什么大奖一样。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听他说起过禾玉吗？”林久喝多了还有点八卦。
“见过一面。”陆檐回忆着上次在A+见到他的场景，这么一想，他竟然发现过去了几个月，他竟然还清晰的记得禾玉，“瘦瘦高高的，气质上两个人很像。”
“是不是不熟？”林久眼睛都亮了一下。
禾黍和禾玉的事情是圈内公知的秘密吗？陆檐笑：“人家俩父子谈话，我在边上不太合适吧。”
林久也笑了，继而问：“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签公司还是跑商务？”
“商务还离我十万八千里呢，我还是先签公司吧。”陆檐长叹一口气，转身看了眼林久说。
林久定定看了他一眼，与他碰杯，杯子之间发出清脆的声音，“小子，相识一场，今晚过后，期待还能遇见。”林久拿起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说完冲陆檐举了一下杯子。
陆檐见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林久却没急着喝下去，而是举起酒杯对懒散的人群喊了一声，大家就都醒了过来，拿起了酒杯。
林久说：“来，让我们再一次祝贺《酒城》能够获奖，也祝贺我们的男主角生日快乐，从此再也不是路人了。”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一声声真情实感的恭喜，让陆檐有点受宠若惊，他拿起酒杯相敬。
时隔多日，陆檐褪去了往日的青涩，与这些人相处早就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此刻他举高酒杯，提高了声音：“谢谢大家这几个月以来的照顾，给大家添麻烦了……”
剧组七嘴八舌的，平时话就多的制片人大着嗓门把其他人的声音瞬间压了下去，他说：“别说这么废话啊，这话我在娱乐圈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咱都不是外人，就甭客气了，来，这杯哥敬你。”
《酒城》剧组的氛围还算好，陆檐很感谢他们为自己提供的恰到好处的氛围，以让自己更好的融入角色中。
他高举了一下杯子，一口气喝完了，以表示感谢。
之后剧组又热闹了一会儿，包括但不限于互相揭短，聊一些圈内艺人的八卦，还有接下去的打算。
陆檐赢在了起跑线，但作为一名演员想要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就必须离开现有的导演，到更多人的镜头下表演，不能固化路线。林久再没有说什么，连着和陆檐喝了好几杯。
剧组明天下午的飞机回内地，时间不早了，该散的散去，陆檐送走林久，戴着墨镜站在门口，拿着手机叫车。
林拓穿好她的大衣出来，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幕，问：“助理不就在吗？还叫车？”
包厢里非常吵，她并不能听到陆檐和林久说了什么。
陆檐叫好车，把手机揣进兜里，说：“你自己回去吧，我去个地方。”
林拓很敏锐的察觉到了陆檐的异常：“有事？”
陆檐也不瞒着，“嗯。”
他想尽快结束这段感情。
林拓直勾勾地盯了陆檐几秒钟，她的眼睛里有暗流涌动，随后笑了出来，说：“好吧，再见。”她体面地下了楼梯，上了助理的车。
林拓的车扬长而去，车灯被黑夜吞噬，店门口就剩下陆檐一个人了。
香港的冬天并不是特别冷，他穿着薄款大衣，戴上了蓝牙耳机，坐上了网约车，赶往禾黍家。
这里的夜景特别绚丽，与内地不一样的辉煌。没几个人认识他的地方，他终于有了可以呼吸的自由。
他的脑海里都是禾黍的脸，都是待会见面要说的话，耳机里播放着禾黍的歌——《烟花醉》。
他要问比赛累不累，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穿秋裤……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了。
就这样一路想一路往前走，一个小时以后终于到了地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