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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现代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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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祯就哭过那一回,闫春夺知道他好面子,有什么苦涩都往肚里吞了,好在他那种性子,风过无痕,不会把事儿长久的留在心上。
学校附近过剩的小吃吸引了孔祯的注意力,孔祯弄不懂,那个叫淀粉肠的怎么会那么好吃。他站在人家的摊前,守着老板给他烤,他自己吃了十根儿,其中还有一根淋的番茄酱,后来他发现番茄酱并不好吃。要不是闫春夺把他叫走,他可能要吃到腹胀。
“你不吃吗?”孔祯手上还举着。
闫春夺想要皱眉,后又忍住,无情的勒令道:“明天开始不准再吃了。未来一个月都不许吃。”
孔祯默默把淀粉肠塞进嘴里,双手捂上耳朵,总之,他不想听的话一个字也不会听。闫春夺想着孔祯上学上出叛逆期了,真是欠揍,他把孔祯嘴里那根签子拿出来,孔祯还要跟他急眼,嚷嚷着:“还给我!我还没吃完!”
“等会儿扎到嘴。”闫春夺看着孔祯含那么长的木签,没一点安全意识,孔祯又不喜欢他说教。自从孔祯发现人人平等这个观念以后,就有点儿不听闫春夺的话了。闫春夺想着他跟一个文盲计较什么,孔祯虽说没那么乖了,活泼点总没错,他就当养比格了。
“你不说不让我吃,我就不会扎到嘴。”孔祯不乐意,淀粉肠两块钱一根,他吃十根才二十,兜里揣了那么多零花钱呢,他又没去买二十块钱一块儿的提拉米苏,也没买十五一个的汉堡。
闫春夺冷淡道:“尝一个得了,有你这么吃的吗?”
“没有就不准我这么吃?你就是欺负我一个外地人,没有妹子,没有家人,把我当小白菜,我跟着你远嫁,连吃根肠你都嫌我花你的钱。我不是在给你省钱吗?三块钱一根,五块钱两根,十根单价只要两块!”孔祯越说越来劲,自己扣安全带扣了半天不会解,以往这种事情都是闫春夺代劳的。他下不去车,开始雷声大雨点小地喊:“你就是嫌我花你钱,我自己出去打工,可以了吧。”
闫春夺:“第一,我不需要你给我省这种钱;第二,你准备打什么工,我听听。”
孔祯眼珠滴溜转两圈,他明面上没有提,实际很介意自己花闫春夺的钱而不去赚钱这回事。他有意无意提过几次,闫春夺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闫春夺觉得不着急,也就一两句话带过了。如今孔祯再提,他们都不得不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孔祯想说自己去卖豆腐,但他来这么久,没见过一个人卖豆腐,还是偶尔,偶尔跟闫春夺逛超市,在冷藏柜看到那种嫩嫩的脱脂豆腐,和一种叫日本豆腐的豆腐,那些他都不知道怎么做的,以为这个世界的人不吃正常豆腐了。后来在菜市场看到有人卖豆腐,他才松了口气。
可是菜市场的豆腐只有成品在那里摆着,孔祯问过一回,卖豆腐的说是自己从别人那儿买的,不是自己做的,孔祯才感到心灰意冷。
这里太奇怪了,孔祯说不怀念以前是假的。可怀念又如何呢?
孔祯双唇翕动,嗫嚅着,鼓起勇气说道:“我去卖淀粉肠,可以了吧!”
“我看你是自己想吃。”闫春夺没理他,驱车回家,一路上,孔祯都不吭气儿。闫春夺在开车就没多说,等到了家,孔祯就要往卧室钻,被闫春夺一把拦下,攥住他的胳膊。小胳膊细的,不知道东西都吃哪儿去了。
闫春夺把孔祯带到沙发上,让孔祯坐自己怀里,温热的手掌隔着一层衣服给孔祯揉肚子。孔祯再想闹别扭也闹不起来了,他跟闫春夺经历了那么多,如今安定下来,矛盾反而没比想象中的少。
“再好吃的零嘴儿也不能当饭吃。”闫春夺放慢语速道,“说了不健康你又不听,没个节制,晚上难受是谁的?我能替你受着?”
孔祯理亏,瘪着嘴一言不发。闫春夺手上动作没停,孔祯肚皮软软的,“我知道你想赚钱,我支持你,真真。我们先把学上完好吗?你最起码要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不会被骗,我才能少管你一点。”
孔祯在他左右脸颊各亲了一下,闫春夺知道孔祯这是听进去了,不忘问说:“谁教你这么亲的?”
“洋人。”孔祯眨眨眼睛。
“你没这么亲过别人吧,嗯?”闫春夺抬着孔祯下巴看,他就不去问孔祯是哪个洋人这么教的了,孔祯毕竟是个电视迷,他们住的小区包括学校里基本都是没有老外的。
孔祯:“我才没有。”
“不要亲别人。”闫春夺温柔道,“你亲别人是性骚扰,衙役会把你抓起来,打一百大板,然后流放岭南。”
孔祯闻言错愕的睁大眼睛,他不知道闫春夺是在吓唬他,听那语气也不像,虽然他见洋人谁都亲,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去亲别人,他长这么大……只亲过闫春夺。这是他的男人。孔祯猛点头,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对外人这么讲礼貌的。
闫春夺好笑的吻孔祯的嘴唇,孔祯乖顺的张开嘴,让他的舌头进来。闫春夺有劲儿,舌头也有劲儿,孔祯被搅的含不住口涎,支吾着想把闫春夺推开,反被搂得更紧。
孔祯双颊潮红,赧然的看闫春夺,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闫春夺问他在想什么,孔祯天真开口,说:“我看他们……都是正常夫妻,我们这样,正常吗?你以后会娶妻生子吗?太太,不是,你母亲会瞧不上我吗?”
“哪里不正常?”闫春夺定定的看孔祯。
孔祯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我是男妻。”
闫春夺笑了笑,他捏孔祯的脸蛋儿,回说:“干嘛,你想给我生孩子。”
孔祯摸自己的肚子,那里才鼓不起来呢。他喜欢埋在闫春夺肩膀,因为宽阔可靠。“你现在不需要我给你冲喜了,我也不能给你生孩子,万一以后你不喜欢我了,我总要自食其力的。”
闫春夺不笑了,他摸着孔祯的头发,只道:“你怎么那么狠心。”
孔祯一下抬起头,闫春夺注视着孔祯的眼睛,如此直白坦率,说:“如果你的自食其力是为了离开我,那么,我宁愿你不要有一身生存的本领。为什么要担心我不喜欢你,这样的问题应该留给我来担心。你以后见了更大的世面,遇到更多了不起的人,还会继续喜欢我吗?你那么伶俐,机敏,我还会是你的唯一吗?”
孔祯着急的张嘴,闫春夺食指抵在他唇上,缓缓摇头,道:“真真,我们是一样的,在爱里谁都不特殊。你不要怕,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值得你害怕的。你要做的就是不要急,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