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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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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巢二层，餐厅。
后厨里机器运作，人员走动。一道道鲜美菜肴在恒温餐台上散发出阵阵惊人的香味，被家政型机器人送到各个餐桌。
窗外，与树木、山林相接的地方，天空是鲜艳的紫红色，慢慢往上，是沉积的深蓝色，恒星闪耀。
圆桌被C型沙发包裹着，C的中间，被割裂出一小块，与两边并不相连，像一个特殊的符号。
桌子下边有一个按钮，按下后会开启屏蔽器，这张餐桌以外的虫无法探知他们的精神交流。
加雷德习惯性地坐在C的中间，他的一级虫卫们零零散散地坐在C的其余部分。
与以往不同的是，加雷德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人正是伊登。
他们大腿挨着大腿，手臂时不时相碰。虽然二人的姿势都很正常，但总微妙地给人一种亲密的感觉。
多新鲜。
虫卫们交换着眼神。
[今天也要变强（3/3）]
星光（伊登）：看，加雷德，我和他一起吃晚饭。
桌上，伊登的右手和加雷德的左手几乎要贴在一起了。伊登用手环拍下照片并选择发送。
加雷德看了他一眼。
今天不想变强（艾力克）：……哪怕来个虫王的侧脸？总共就一张照片，还放你自己的手？
星光：保密。想看自己去翻官方照片。
另一颗星球，艾力克无语至极。官方照片，虫王和一级虫卫们都身着白袍，帽兜遮了大半张脸，什么也看不见好吗？
致命虫甲（伯尼）：莱恩虫王怎么样？伊登你还好吗？
伊登享受着青草味的冰淇淋，回复道：很强，很好看，不愧是虫王。别担心，我很好。
阿曼达出声提醒道：“尼塔。”
尼塔把注意力从聊天群里收回来，嘴角还残留着笑容。
其他虫卫陆陆续续调整表情，正襟危坐。
晚餐时分，莱恩不会像工作时那么严肃，因此虫卫们经常一边吃饭，一边在脑子里聊天。有时是闲聊，有时会谈论公事。
莱恩不太管他们，有时候甚至会加入他们，开几个玩笑。
但是，今天他们可是在讲伊登和莱恩的事情，不敢那么正大光明，于是久违地像初次见面那样偷偷用智能手环聊天了。
“嗨，伊登。我是贝亚特·莱恩，主要负责医疗与科研的相关事务。”一名有着棕色长发的虫族微笑着打招呼。
他有着一双温柔的红色眼睛，坚定、充满了力量，此刻还有一丝探究与好奇。
“我看了你和莱恩的报告，很神奇。我们约个时间再做些检查吧？”贝亚特询问道，“莱恩？”
加雷德点了点头。
这是一场初步的认识，他正在进入加雷德的生活。伊登默默想着。
他把在场的虫卫一一记住了。除了贝亚特，阿曼达和尼塔是他早就见过的，他们一同负责军部事务。
金发的虫族，卡米尔，看起来很斯文，负责文化相关事务。
一脸冷漠的艾达，和加雷德一样拥有灰色头发，但更淡一点，他负责教育和生育。
还有一个虫卫缺席了。
阿曼达对伊登解释道：“他是西尔维亚·莱恩，去第五恒星系探查军部发现的一种能源，再过几天回来。”
蘑菇机器人把他们点好的菜送上来，伊登摸了摸它的脑壳，顺手接过属于加雷德的那碟食物，放在他的面前，并摆好了餐具。
加雷德一顿，随后如往常一样，银勺在碗中搅了搅。
奥塔制成的虫蜜晶莹而粘稠，闪烁着金色的光泽，缓缓流过勺柄根部的雕花纹路。
虫蜜，它对于虫族来说是最好的食物，不但味美，还具有强化精神和身体的作用。
它选用最纯粹的矿石，经过几十道复杂的程序，筛选出最优质的部分，供给虫王以及他的幼虫食用，有时也会作为一种嘉奖赐予其他虫族。
加雷德还没有子嗣，因此他独享虫蜜。
虫蜜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仅仅是闻到，就令人胃口大开。
但加雷德只是搅动着勺子，最后把它放到一边，似乎在想其他事情。
伊登咽了一下喉咙，他有点想尝尝。
伊登碰了碰加雷德的手，在他的视线投射过来时，示意他看自己的碟子。
除了加雷德是一碗虫蜜，虫卫们都各有喜好。有爱吃蔬菜的，有爱吃水果的，也有爱吃肉类的。
伊登的碟子像一个调色盘，有七、八种食物，色泽亮丽。
加雷德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伊登想干什么。两个人一起默默无声地看着碟子。
数秒后，伊登站起来，拿起一个崭新干净的碟子，重新开始挑选食物。
“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乐意为您效劳！”又一个蘑菇机器人来到伊登身边。
这些机器人几乎一模一样，但伊登还是从边缘的一个小划痕上确定了这不是昨天那只。
“谢谢，不用了。你去玩吧。”
伊登选中了一种很鲜嫩的、莹白的兽肉，虽像某种果肉，但散发着肉类的香味；一种植物的茎叶，它很粗短，看起来汁水充沛，闻起来有股酸涩味。其余他试探性地选了几样。
当伊登用心去感受时，他能敏锐地捕捉到加雷德内心的波动起伏。他当然知道加雷德贵为虫王，可以享受虫族最好的资源，这些食物不在话下。
但加雷德只选了食用虫蜜。
是习惯使然、欲望寡淡，还是单纯地喜食虫蜜？伊登倾向于前者。
他想一点点挖掘出加雷德的内心，他喜欢什么，他讨厌什么，他会害怕吗？他会为什么而兴奋快乐？
他想一点点改变加雷德的生活，泼洒、浸透他的色彩，让加雷德因他而从此不同。他在融入加雷德的生活，加雷德也需要融入他的。
更何况，他想做的事，都是加雷德默许的，至少，他不反感。
伊登用勺子舀起一勺虫蜜，浇淋在食物上，放在加雷德的眼前。他的动作优雅轻巧，他的笑容完美无缺、明亮动人。
加雷德在心底哼笑。伊登，他的伴侣，如无意外，他将是他唯一有婚姻关系的子虫，陪伴他度过一段漫长的时光。
加雷德终于明白了他的有些部下结婚后会如此开心。新的人不止带来新的生活、新的惊喜，还能翻新泛旧的时光。
这些是他年少时候爱吃的食物，经由伊登之手，它们仿佛有了新的味道。
加雷德品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
伊登施施然地和加雷德共享食物，把虫蜜尝到了口。
鼻腔里满是伊登喜欢的草木清香，甜而不腻，像丝绸、像热牛奶、像融化的巧克力一样从他的口腔、喉咙里流下去，在胃里热乎乎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了，舒服得尾钩变长，从衣摆下伸出，轻拍着加雷德的大腿。
虫卫们神色各异，多年来的默契让他们一个眼神交流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尼塔：怪不得他能睡在莱恩的房间里。
阿曼达：挺好的。他们好好相处。
贝亚特：是基因导致二者融合度高，还是他们恰好对彼此有好感而促进了高融合度？
卡米尔若有所思，对今年的工作有了新方向。
其中最吃惊的要属艾达。他和加雷德诞生于同一个虫蛋中，是双生子。可以说，他是一众虫卫中最了解加雷德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倒也不觉意外了。伊登一看就是不安分的，加雷德能从他身上得到征服和控制的快感。等到伊登低下头颅，这场游戏就结束了。
加雷德放下勺子，在碗沿磕出一道清脆的声音。虫卫们收起了眼神交流，四周一片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
下一秒，停滞的空气又流动起来。
加雷德：［伊登，你对自己的学业有什么想法？］
加雷德并没有开口，直接与他进行精神交流。这还是伊登第一次这样使用能力，之前母巢里大多是机器人，遇见的少有的虫族都规矩地收束好自己。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和加雷德用灵魂交流，毫无阻隔，像浑身赤裸地拥抱。虫卫们也加入了这场交流，但显然和他们没那么贴近。
伊登和加雷德是一类，相互牵引，虫卫们是另一大类。这个大类中，具有一个个不同的精神波动，其中有两条比较特别，它们贴得比较近。
是阿曼达和尼塔。他们果然关系不一般。
伊登在加雷德的引导下，尝试说话：［准备参加三个月后莱恩主星开设的选拔。］
这样的交流方式，不受语言、时间、空间的限制，每个人都可以随时表达自己的观点，且不会混成一团。
而且，在场虫卫都比伊登强，理论上他应该受到压制，但并没有这种感觉。
这应该源于他和加雷德的特殊关系。
加雷德没再出声，精神泛着细小的波动，和小水花一样。伊登和他一起上下颠簸。
所谓选拔，全名为高等教育统一考试。
6-9岁，所有幼崽接受义务教育，它是完全免费的；9-12岁，初级教育；12-18岁，虫族中级教育；之后通过考试的开始接受高级教育，未通过的提前进入社会，正式成为一名工虫，通过工作赚取贡献点，维持生活。
临近的几个星系会设立一个统一的选拔地点，且仅能上这几个星系内的学校；又根据各星系不同的时节，各自规定选拔时间，一年有一次。
选拔分为理论和实战，具体内容、难易都不相同，虫族可自行斟酌选择哪一个考点。
加雷德直言：［你想进入莱恩高等教育学校？这对你很难。］
伊登毫不在意，笑眯眯道：［你以前在那里上学吗？］
［是。如何？］
伊登：［如果我做成了这件困难的事情，可以问你要一个奖励吗？］
加雷德的眼神从伊登碧绿含笑的眼眸移到了颊上的单边酒窝。
［是什么？］
伊登凑近了，气息像片羽毛拂过加雷德的脸庞。
他竖起食指抵在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秘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