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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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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从剧组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屋子里关着灯。平时这个时候,如果梁浮镜在家,肯定不会这么早入睡。
她打开灯,喊了几声,没人回答。她径直去了梁浮镜的卧室。
敲了好几次的门,都没人应声。于是写意推门进去,摸到门边的开关。
梁浮镜躺在床上,背对着她。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人不适,她伸手用被子一角挡住脸,在脸上抹了一把,才坐起身。
灯光下她的一双眼睛通红。
“你哭过了?”
写意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起了疑窦。
梁浮镜却故作镇静,笑着看她。
“没有,我昨天没睡好。”
她的语气不正常,写意有所察觉。但明显梁浮镜并不想说,写意只好假装没有察觉到。
“吃饭吧。”
梁浮镜洗了把脸,才出去。两个人坐在饭桌上,知道写意今天回来,梁浮镜特意去菜市场买了菜,又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她不能让自己闲下来。
写意递给梁浮镜一碗米饭。她又刨出来半碗,只留了几口的量。
写意坐了三小时高铁,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对着一桌子菜狼吞虎咽。
梁浮镜看着她,欲言又止。等到写意吃完饭,她才开口。
“我打算跟徐映风分手。”
平地一声雷。写意差点噎住,她觉得实在匪夷所思。
“为什么?”
“就是忽然觉得累了。”
梁浮镜说完夹起一筷子空心菜放进碗里。
这样子,真不像她。写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蒋西池找你了?”
“没有。他都要结婚了。”
梁浮镜回答地太干脆。
写意看着她,却看不懂了。她看着梁浮镜,坐在自己对面,若无其事地吃东西。
良久,千言万语最终只剩下一句。
“你别重蹈覆辙。”
梁浮镜的身子微微颤动,她夹菜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
“不会的。”
接下来的好几天,梁浮镜都没有再去看过徐映风。
最终是徐映风找上门来,在楼下等她。
一见面徐映风就把她抱在怀里。他头上的纱布还没拆。
这一次,梁浮镜没有伸手回抱他。
“想什么呢?”
徐映风低头伸手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梁浮镜的眼神有些空洞。徐映风牵住她的手,打算往车上走。
梁浮镜却无动于衷。
“怎么啦?”
徐映风握着她的手,摇了摇。
梁浮镜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嘴唇蠕动了几下,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
“徐映风,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
“我们……分手吧。”
笑容在徐映风的脸上凝结,世界天翻地覆。一阵清风吹过,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梁浮镜已经挣脱了他的手往回走。
徐映风两步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
“刚刚,我是不是听错了?”
他看着面前的恋人,满心疑惑。
梁浮镜的脸上结了一层霜,与他隔着万水千山。她的语气也是冷的。
“那我再重申一次,我们分手吧”
她不敢看徐映风的眼睛,可是此时此刻,只能强迫自己看着他那双眼睛。
徐映风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为什么要分手?”
梁浮镜吸了吸鼻子,违心道。
“我就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这个理由没有任何说服力。”
明明他们一直都很好。
“我不喜欢你了。”她看着徐映风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插在兜里的双手握成了拳,狠心又轻佻,“忘记跟你说了。我对男人的新鲜感一般只能维持三个月。你已经过期了。”
这理由实在太荒唐。徐映风不能接受。
梁浮镜已经转身进了单元楼,跑进了电梯里,一步都不敢停下。
她像一阵风,消失在徐映风面前。
徐映风再追上去,无论怎么摁门铃,都没有人出来。一直等到写意回来,徐映风坐在她们家门口楼道的台阶上,表情颓唐。看到写意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他有些激动,立刻从台阶上站起来,跑到她面前,急于求证。
“小镜她突然也要跟我分手,表姐,你知道为什么吗?”
写意同情地看他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梁浮镜为什么突然要跟他分手。她最终只能说出在影视剧里常用的烂俗句子安慰他。
“你们就好聚好散吧,以后别来了。”
虽然不明白梁浮镜为什么分手,但是有一点写意很清楚。她最讨厌男人纠缠。后半句是好心劝说,就是不知道徐映风能不能听进去。
她说完转身进屋,关上了门。留下徐映风一个人失魂落魄。
但是她的劝告对徐映风一点用也没有。
徐映风每天都在她家楼下,从白天站到晚上,快成了另一杆路灯。写意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徐映风,他仰着头看着楼上。可是梁浮镜从来没有出现过。偶尔只有写意的身影。
“他这样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写意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头上还带着伤。
梁浮镜却无动于衷。
几天过去,徐映风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眼底泛青,头发有些乱,下巴已经冒了一圈青色的胡茬。此刻的徐映风像是这个世界的流浪儿。
烈日当空,写意都不知道他怎么坚持下来的。
傍晚黑压压的乌云遮住大半的天空,狂风大作,吹得门前的树枝左右摇摆。冷风灌进阳台,写意跑去关窗户,不禁打了个喷嚏。
“要变天了。”
她往楼下看一眼,徐映风在风中像一棵松树,岿然不动。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楼上。
“你真不去看看他吗?”写意有些不忍心。
没有人回答,几分钟后她听到开门声,梁浮镜拎着一袋垃圾下楼去。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徐映风在风中看到她的刹那,红了眼眶。他飞奔过去,狠狠抱住了梁浮镜。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厚实。可是梁浮镜不能贪恋。她狠下心,用力推开了徐映风,露出冷漠的表情。
“你这样真的很讨厌。”
她的眼神和她的话都像一把刀,刺在他的心上。徐映风的心隐隐作痛。梁浮镜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个陌生的,绝情的人。
“你别,别这样对我。”
梁浮镜看着他那双可怜的眼睛,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她强迫自己转过头,与他擦肩而过,把那包垃圾扔掉之后匆匆上楼,没有再看他一眼。
梁浮镜刚到楼上,雨水就像从天上泼下来一样,又快又急。地上很快就满是水渍,徐映风被浇得浑身湿透,就跟他的心一样。
写意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狂风暴雨,雨中的徐映风显得那样单薄又可怜,她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我去给他送把伞。”
她刚走了一步,梁浮镜就拦住了她。
“没必要去,他会走的。”
她的语气又冷又硬,就像这场雨一样。写意被一种无能为力包围。她就站在阳台边,看着徐映风,不知道他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额头的伤口因为沾了水,又重新渗出了血。但徐映风像没察觉到一样,毫不在乎。只有一双眼睛,盯着楼上。可是梁浮镜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徐映风原本就生着病,这几天不眠不休,终究还是抵抗不住风雨的摧残,直直倒了下去。写意不禁大喊一声。
“他晕倒了!”
梁浮镜的心被揪起来,努力克制住想要去看他的冲动,仍旧冷声说。
“你让傅文生来接他。”
写意立刻打了傅文生的电话,很快他就赶过来,开车送徐映风去医院。
“一开始我就叮嘱过,病人的伤口不能感染,怎么还能淋雨淋成这个样子。”
医生看着躺在床上发高烧的徐映风,对着傅文生就是一通数落。
傅文生站在一旁,表情悻悻。他看着躺着床上昏迷的徐映风,有些恨铁不成钢。
傅文生照顾了他一夜。有好几次被徐映风的梦话吵醒。
他嘴里一直嘟囔着。
“我不要分手。”
傅文生一晚上都没睡好。徐映风睁开眼睛就看到他顶着一对儿黑眼圈。
文生没好气地数落他。
“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要死要活,干嘛呀!”
徐映风只是淡淡说了句。
“你不懂。”
文生一点也不赞同他的话,嗤笑一声。不知是笑徐映风还是还是笑他自己。
“我见过的女人比你多,我能不懂?”
花花公子不是浪得虚名。可是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傅文生还是忍不住劝解。
“她根本就不在乎你。何必呢?”
徐映风在楼下等了几天,梁浮镜只跟他见过一次,说得还都是觉得绝情的话,她不关心他的伤势,不关心他的心情,哪怕他晕倒在雨天进了医院,她仍旧无动于衷。从前傅文生只觉得梁浮镜不食人间烟火,难以接近。如今才发现,她比何霏霏更加绝情。
徐映风又何尝不明白。可他就是不甘心。
“我累了,想休息。”
看到徐映风拉上了被子。
傅文生深深看了他一眼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