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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10 我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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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杨肆跟秦辉尧对峙过后，秦辉尧就开始学着对他好，尽管刚开始时还不太熟练，但毕竟万事开头难嘛。
所以在明白自己的感情后，秦酿愈发珍惜与杨肆的相处，但他也竭尽全力去保护自己喜欢同桌的事实。
时间一点一点地从指间溜走，转眼他们就到了高三，搬进了独立的一栋教学楼，秦酿的秘密也藏了很久。
最近的八卦很多，常常成为高三生饭时用来解压的谈资。这其中就有关于秦酿的，但还没传进他的耳朵里。
这些天，杨肆总是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神情复杂，连带着说话都少了很多。
秦酿觉得奇怪，但显然他还不知道原因。
很快，温欣儒就来告诉他答案了：“秦酿，跟我出来一下！”
于是秦酿从后门绕出去，到顶上的阁楼去找她。温欣儒眉头皱成了一团，语气满是担心：“你知不知道年段里在传你什么？”
秦酿摇摇头，一脸困惑地问道：“怎么了吗？”
温欣儒咬了咬牙，拉紧了校服外套，挡下吹过来的秋风，低声道：“他们说你喜欢男生。”
少年明显僵住了，温欣儒看到他的反应，试探性问：“这么说是真的了？”
秦酿艰难地点了点头。得到秦酿肯定的答复，结合他平常接触的人，温欣儒想到了一个人，“杨肆，对吗。”
少年不语，避开她灼热的目光，心不在焉地看着楼道，生怕有人经过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又期待着有一个人会从教室后门探出头来找他。
他没有回答，但温欣儒的第六感告诉她秦酿喜欢的人是杨肆。
“你可以默认，也可以否认，但绝对不要去承认。”温欣儒语重心长说道，“这个时间段，任何事情都会影响人。”
秦酿木讷地点点头，坐到了楼梯上，圆圆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温欣儒已经回班了，但他还不想回去。
杨肆知道这件事了吗？他会相信吗？如果他知道了他们是不是没办法做朋友了？
秦酿不敢再细想下去，他喜欢杨肆，很想和他在一起，但他更怕他们维持不了友谊。他不想失去杨肆。
上课铃响了，秦酿起身回班，杨肆在位置上捧着手机，不知在想些什么，余光瞥见他回来，手机顺手放进了书包里。
“放学了回宿舍聊聊吧。”杨肆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冷淡。
秦酿心一揪，不安感涌了上来，杨肆要找他谈那件事了。
高□□宿的人多，他们宿舍如今只剩下四个人。今天其他两个都请假了，正好方便他们谈话。
一整个下午秦酿都坐立难安，脑子里预演了许多遍晚上会出现的情形，他总是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只要一不小心蹦出一点好的情况，他都立刻从脑海中剔除出去。
反观身旁这人，平常怎样现在还是怎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聊天对象从秦酿变成了别人。
*
夜黑风高，体育生已经结束了训练，操场上一片寂静，只有教学楼的灯亮着。住宿生们下晚自习回到宿舍后擎起新的光点。
秦酿走得很快，三分钟就回到了寝室。但杨肆比他更快，已经在洗澡了。
衣服在傍晚就已经洗完了，他洗漱完就坐到了床上，双目怔怔望向对面的空床——那是杨肆的地盘。
不知过了多久，“咔哒”一声，浴室的门开了。秦酿下意识转头，就看到杨肆赤裸的上身，视线一抬，对上他淡漠的眼神，似乎在警告他别乱看。
秦酿触电般快速收回视线，垂下了头，余光中看到杨肆穿上了一件薄薄的长袖，拉了张椅子就坐到他面前。
“知道我想找你谈什么吗？”杨肆问。
“知…知道……”见他扭捏的反应，原先还不是很确认的事情得到了肯定。
杨肆重重地阖上眼眸，再次张开时皱了皱眉说：“我拿你当朋友。”
秦酿知道这件事对杨肆来说不容置喙，但他还是想为自己辩解：“我知道，可是——”他的话被来点名的宿管给打断了。
等到签完名，他才重新开口：“可是喜欢这件事我没办法控制。”
“你可以。”
“……”秦酿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觉得我恶心。”
杨肆没有说话，但这更让秦酿感到焦虑。哪怕杨肆对他破口大骂也好，都比现在冷静的口吻要好得多。
杨肆就这么叉着手坐在塑料椅上平静地看着他，秦酿读不出他眼里的情绪。
“对不起。”他躺下了，面朝墙壁背对杨肆。
头顶的灯到了熄灯时间被宿管拉下总闸，寝室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窗外路灯的光斜射进来。
又过了两分钟左右，杨肆才从椅子上起身，回到自己的铺位。
秦酿睡不着，但他又不敢翻身，就保持着姿势不动，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次日，他打了个电话给秦辉尧，说想回家住一段时间。
由于秦辉尧想要弥补的心迫切，便答应了他的诉求，跟班主任说过后，秦酿就如愿以偿地在每天放学后回家。
秦酿原以为自己回家清醒后可以调整好对杨肆不正常的感情，但他似乎高估了自己。
在一模中，他的成绩下降了，名次也从原来的第一名掉到了第十四名。
赵婵察觉到不对劲，便找他谈话。
“秦酿，你最近一段时间怎么回事？上课打瞌睡也就算了，毕竟大家也都会，但是成绩为什么下滑了？”
秦酿惭愧地低下了头，但他没有开口。
于是赵婵又问：“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也算是吧。秦酿点点头，还是没有开口。
知道他最近回家住，所以赵婵给秦辉尧打了个电话，让他多关心一下秦酿，注意别让他太劳累了。
回去后秦辉尧跟他说了赵婵找他谈话的事，比起压力大，秦辉尧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小姑娘了？”
沉默了很久的秦酿忽然开口说：“不是小姑娘，是男生。”
“……是那个上次来我们家的？”
“对，他叫杨肆。”
秦辉尧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你让我缓一缓。”说完，他就走到了阳台，一根接一根地抽。
第二天又是一个周末，秦酿九点醒来走出房间，就看到秦辉尧已经买好了早饭，放在餐桌上。
“秦酿，过来，我跟你聊聊。”
秦辉尧面前的烟灰缸里堆了小山一样的烟灰，想来他彻夜未眠思考了很久，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换作以前，他和秦辉尧的共同字典里没有“聊天”这个词。
所以他感到有些意外，无论秦辉尧想跟他聊什么，秦酿都洗耳恭听。
秦辉尧熄灭了新抽完的一根烟，哑声道：“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但我看法就是，你喜欢就去追。”
“我不想要求你不要喜欢男生，我也不想跟你说这是错误的。我没有资格命令你做任何事，因为我从来没有尽一份父亲的责任。”
听完秦辉尧的话，秦酿的震惊快要收不住了，他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这样说。
“谢谢爸。”秦酿说。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妨碍到你的学习。”秦辉尧补充道，“去吃早餐吧。”
经过了秦辉尧的一番话，秦酿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很快就回到寝室住了。
但杨肆已经不跟他说话了，秦酿每次主动找他，都被躲开。
他需要有一个契机，重新牵上杨肆的手，这样才能把他拉进自己的地盘。
今晚杨肆又要溜，但他这次没有找秦酿帮忙签到。秦酿联想到上次他的伤口，便让秦辉尧帮他请了个假，跟在杨肆身后随着人流出了校门。
杨肆一路回了凤凰阁，进了一栋老式居民楼里，秦酿跟在他后面进了楼道。
不久后，就传来一阵争吵声，是杨肆和一个男人。或许这就是杨肆想要隐藏的秘密。
就在秦酿纠结要不要离开时，屋内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还夹带了拳脚挥击声。他放心不下，推门而进，上前用力拉开了两人。
没等杨斌反应过来，他拉着杨肆就跑下了楼。
跑出一段距离后，杨肆甩开了他的手，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来了？”
直到这时，秦酿才注意到他脸上的伤口，一门心思都扑在他的脸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就说你之前的伤都是怎么来的。”
“这跟你有关系吗？”杨肆推开他，两人间保持一米的安全距离。
秦酿吸了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语气飞速：“不管跟我有没有关系，你都应该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正好附近有一个药店，秦酿进去买了些碘伏和创可贴。
出来后就把杨肆推到街边的花坛坐下，他拿出棉签和碘伏，准备往杨肆的伤口上消毒。
“我自己来。”杨肆想要上手夺过，被秦酿一把拍开。
“别动！你自己又看不到在哪。”
他垂下来眸，声音低沉：“我不想欠你。”
秦酿嗤笑了一声说：“我没想让你欠我。杨肆，我说过我喜欢你，我想帮你做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杨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眉头紧锁、闭口不言，任由秦酿帮他处理伤口。
“晚上打算去哪住？”秦酿处理完后收拾着垃圾问。
“……”闹成这样肯定是没法儿回去住了，“不知道，随便开间房吧。”杨肆说。
秦酿抿了抿唇，试探问道：“去我家吧，如果你介意跟我同一张床，我可以到客厅沙发睡。”
“不用。太晚了，你回去吧，别管我了。”杨肆说完转头就走，留下秦酿错愕的表情。
少年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心脏一抽，总觉得杨肆这一走，就再也看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