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3 他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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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酿犹如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眼见着杨肆拿上钥匙就要推门而出，“等一下。”他喊住了杨肆。
青年回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还有事？”
秦酿放下杯子，慢悠悠地走到离杨肆一米的位置立住，微微抿了抿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
“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相反，还很讨厌，所以你放心。”
杨肆神色依旧平静，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深邃地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让人完全摸不清情绪。
就在秦酿以为他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时，杨肆轻轻挑起的眉梢似乎带了一丝戏谑，目光微微移到客厅桌上的那个彩绘陶瓷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轻声道：“嗯，最好是这样。”
这次，杨肆是真的转身就走了。门“咔哒”一声关上，秦酿只觉得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滑到了地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的手指颤抖得厉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杨肆绑在床上狠狠地揍他一顿，以解八年前不辞而别的恨。
“杨肆…你凭什么……”
等他重新站起来时，杨肆已经来到了夜店。
店里的灯光还只是微弱的暖黄，映照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有些冷清。
这个时间点人还不多，除了几个正在忙碌的服务生和调酒师，就只有DJ在调试设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夜晚狂欢。
杨肆换好工服，黑色的衬衫搭配修身的黑色西装裤，显得格外干练。
他和其他服务生一起做着准备工作，擦拭桌椅、摆放餐具、检查音响设备……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后等待客人的到来。
杨肆其实并不喜欢这份工作，牺牲正常休息的时间，穿梭在绚丽的灯光下，耳边尽是震耳欲聋的音乐，有时还会碰上蛮不讲理的客人，硬拉着让你陪酒。
但生活就是这样，总是不尽人意。他只能咬咬牙，告诉自己，钱才是最重要的。
渐渐地，客人开始进场。杨肆打起十二分精神，尽力展现自己风度翩翩的笑容，热情地指引他们入座。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职业的疏离，却又让人感觉温暖而亲切。
“杨肆，今天庞女士点名要你看台。”领班朝他走过来，低声说。
听到这位顾客，杨肆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手指也不自觉地握紧。他皱了皱眉，声音有些沙哑：“知道了。”
庞女士大约十点到，现在离她到来还剩半个小时。
杨肆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给自己泼了把冷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从卫生间出来后，杨肆又找到服务生中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陈渡，“帮我准备好温水和坚果。”
陈渡一听杨肆要水和坚果，就知道是谁来了。他拍了拍杨肆的肩膀，低声说道：“结束了找我，我帮你打电话。”
杨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谢了。”
陈渡点了点头，转身去准备东西。杨肆则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忙碌着，等待着庞女士的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声，打破了夜店门前的宁静。
片刻后，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驶来，稳稳地停在了夜店入口处。
车门依次打开，四位平均年龄三十多岁的妇女走了下来，她们身着贴身短裙，踩着高跟鞋。而最中间的那位身材富态、面容圆润——正是庞燕。
杨肆压下不适感，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迎了上去，“燕燕姐，今天还是那么漂亮啊！”
他的声音温和而有礼貌，尽管内心有些抵触，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应有的热情。
庞燕听到杨肆的夸赞，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脸上的赘肉被向上扬起唇角挤到了离耳朵很近的地方，厚厚的脂粉卡在面部凹陷处，令人有些倒胃口。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定型水的味道，让人有些难以忍受。头发被喷得硬邦邦的，给人一种四五天没洗头的错觉。
“就你嘴甜～”庞燕笑着搀过杨肆的手臂紧紧挽住，和他并排走进店里。她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杨肆觉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化身女鬼将他掐死。
庞燕点的陪酒们紧贴在她身边，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讨好她，一口一个“燕燕姐”。他们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不时地向庞燕等人献媚。
杨肆麻木地站在一旁，他有时候也挺佩服这些陪酒的，面对这样的客人也能毫无顾忌地用嘴喂酒。
不管是这份工作还是秦酿，都挺让他糟心的。
夜店的工作环境嘈杂、混乱，常常让他身心疲惫，而秦酿的事情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想到他，杨肆是真的感到头疼。喜欢上跟自己同性别的朋友，这事儿本身就让他觉得离谱。
万幸的是，秦酿说已经不喜欢自己了。
虽然杨肆心里清楚，秦酿的话真假难辨，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至少秦酿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杨肆！”庞燕的声音猛地把他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姐，我在。”杨肆立刻回过神来，赔上一个笑脸，很假，但庞燕似乎并没有察觉。
庞燕示意他挨着自己坐下，一只胖手毫不客气地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指着桌上的酒，语气中带着几分命令：“陪姐喝。”
他早就知道庞燕一来绝对逃不过喝酒。于是苦笑着对她说：“姐，你知道我不太会喝酒的。”
其实他心里还想说“我也不是陪酒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说了也没用，要是惹得庞燕生气了，不仅没有小费，今天的工资都有可能扣光。
庞燕“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喝多少是多少！”
杨肆无奈，只得一杯接着一杯喝，中途借上厕所的机会吃下了让陈渡提前准备好的东西，稍微缓解一下胃部的不适。接着又回到卡座继续陪庞燕喝。
只要不对自己动手动脚，喝多少他也认了。
……
忍着难受送走庞燕等人，杨肆实在撑不住了，他脚步虚浮地冲到厕所，猛地推开其中一扇门。
胃里翻江倒滚，一阵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他弯下腰，对着马桶狂吐起来。
吐出来的不仅是酒，还有胃里的酸水，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
他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抓住扶手，试图让自己站稳。
浑身燥热难安，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在地上。
他头晕目眩，仿佛有无数颗星星在他脑袋里跳踢踏舞，眼前一片模糊。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试图缓解这种难受，但效果甚微。
吐完之后，杨肆直起身，按下冲水，从裤兜里掏出刚才庞燕送给他的一看价格就不菲的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推开门走到洗手台前。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疲惫，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呕吐物的痕迹。
他用冷水冲洗了一下脸，冰冷的水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冷笑了一下，低声骂道：“钱难挣，酒难喝。”
*
秦酿今天几乎又是失眠夜，执念中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分不清自己是高兴为甚还是担心更多。
辗转反侧许久，秦酿依然无法入睡。他轻轻打开床头那盏暖黄的灯，昏黄的灯光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带来一丝温柔的慰藉。
他拿起手机，手指轻触屏幕，发了一条微博：“见到了想见的人，但高兴不起来。”
配图是他今天拍摄的日落，那一轮红日缓缓沉入海平线，余晖洒满了半边天，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情，既有温暖的期待，也有未知的迷茫。
床头闹钟的时针已经指向数字2，杨肆仍然没有回来。
或许他今晚不会回来了。秦酿心想。
秦酿突然想起明天还要上班，不能这样一直熬着。
于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瓶褪黑素，那是他偶尔失眠时备用的。
他拿起药瓶，拧开盖子，倒出两粒，放在盖子上。
他起身想要出去倒杯水，好把药送服下去，谁知刚走到门口就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了，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仔细聆听。
声音有两道，轻重交杂着。
秦酿肯定其中有一道是属于杨肆的，那么另一道是？
为了解开疑惑，他轻轻打开了房门。
果然是杨肆，但他正被一个男人搀扶着：脸色苍白，眼神迷离。
秦酿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但他站在门前没动。
男人也看见了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抱歉，吵醒你了？我是胡文飞。”
原来他就是胡文飞，帅是挺帅的，但没有杨肆那种独特的魅力，两人也不是一个类型。
“他这是怎么了？”秦酿问。
胡文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喝醉了。明知道自己不会喝酒，还非要找一个在酒吧的工作。你应该也知道，在这种地方，有太多身不由己了，为了挣钱，你不想做也得做。”
秦酿听到这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没想到杨肆竟然这么拼，为了挣钱不惜在酒吧这种地方工作，还要面对各种压力。
于是他问道：“他很缺钱吗？”
胡文飞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说：“缺。但具体原因我恐怕不能告诉你，要是想知道自己问他吧。”
秦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能感受到胡文飞的为难。
于是他不再继续问，轻声说道：“现在也很晚了，把他交给我吧，你也早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胡文飞想了想，看了看时间，知道女朋友还在家里等自己，于是叮嘱了几句，便把杨肆交给了秦酿，匆匆离开了。
秦酿费了会儿功夫才把杨肆挪到房间，动静大成这样都没什么反应，这真的是醉得厉害了。
他身上还穿着酒吧的工服，浑身上下散发着很重的酒味。
秦酿对着床上的杨肆发愁，衣服是肯定要换的，但他担心明天杨肆起来发现了会对他发难。
秦酿心里有些忐忑。明明今晚还向杨肆保证自己不喜欢他了，可秦酿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骗他的。
“唉……”秦酿叹了口气，“虽然我现在的心情是真的不想帮你。”但他还是动手脱了杨肆的衣服。
他的动作很轻，但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白皙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赤裸的皮肤，“……能不能自己抬抬。”
秦酿打了一盆热水，毛巾浸入拧了半干后，小心翼翼地给杨肆擦了身子。
他动作轻柔，尽量不惊醒杨肆。
擦完后，他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轻轻地帮杨肆套上。做完这些，秦酿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但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换好衣服后，秦酿调暗了床头灯，坐在地上，手搭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杨肆：
他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凄戚，眉头也轻轻皱起，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
秦酿怎么也看不够，仿佛要把这几年都给看回来。他知道自己这样真的很像变态，可他也只敢在杨肆不知道的情况下肆无忌惮地观察。
或许是被杨肆身上的酒气所影响，亦或是太累了，秦酿的脑袋竟也昏昏沉沉起来。
他靠在床边，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3 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