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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生辰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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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之后，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来到了2月14日。
这天，秦酿家里的气氛异常沉重，一大早秦辉尧对他的态度就非常不好。但他不能指责什么，因为今天是母亲的忌日，父亲难过也是正常的。
他想去看看妈妈，但必须是在秦辉尧离开墓园之后。
【四只羊：今晚有空吗？出来玩。】
【酉良：没有心情。】
杨肆想起之前秦酿说过的话，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不想出来，便也没再强求。
下午又降温了，冷风呼呼地吹，毛毛细雨飘飘洒洒地从空中落下，像纷纷而落的微雪。
秦酿把高领毛衣的领子竖起来，羽绒外套的拉链一路抵到下巴，还系了一条针织的围巾，整个人缩进一团柔软的羽绒里，只剩一双眼睛还露在寒意之外。
由于是忌日，他没有订邱女士最喜欢的香水百合，而是带着一束白菊就前往墓园。
秦辉尧已经离开了，唯有墓碑前留有一束新鲜的百合花，花瓣上还带着一颗颗圆滚滚的水珠，是他带来的。
墓碑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就连碑文凹陷处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秦酿下山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坐在网约车里，马路边的路灯快速掠过。直到他看到一对对捧着玫瑰的小情侣，他才想起来今天是情人节。
不过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对象，更何况今天的日子太特殊，就算是有也没这个心情过。
只是如果邱慧岚还在世，那两人一定会把他抛在家里，然后甜甜蜜蜜地一起去过节。
想到这，秦酿叹了口气，刚整理好的情绪又要决了堤，但被他忍了回去。
十分钟后，秦酿到了家。他刚一下车就看到蹲在他家所在小区门口玩游戏的杨肆。
“回来了。”杨肆站起身朝他走来，手上似乎还提着什么。
“嗯，怎么了？”秦酿问。
“还没吃饭吧？走吧，一起去吃点，我请你。”杨肆上前拉开刚到的网约车的车门，示意秦酿上车。
秦酿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上车了。
杨肆选的地方环境很好，装修的很漂亮，有不少情侣在这共进晚餐，再看到他们面前的菜品，一看就价格不菲。
秦酿更加困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吃饭要来这，也不明白杨肆的钱从哪来。
“先坐下吧，我去核销一下团购。”
周围的情侣们不是在拍照，就是在拥抱，甜腻的言语飘荡在空气中，不断合成一个个粉色爱心的泡泡。
他一个男生和另一个男生来这，怎么说也格格不入吧？
“想什么呢？”杨肆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两杯碎碎念茶。
“没…没什么。”秦酿连忙摆手，生怕心虚被看出来。
一顿饭吃下来秦酿还是没想通到底为什么杨肆突然请吃饭，还是在情人节这一天。
直到服务员推着小蛋糕出来，他才反应过来杨肆的企图。
他完全不敢相信，怔怔看着杨肆往蛋糕插上数字1和8的蜡烛，整个人好像被一种异样的情绪给占领，而心里好像有哪一块地方在融化。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蜡烛被杨肆点上，“秦酿同学，18岁生日快乐，恭喜成年！”
他们头顶的灯被关掉了，虽然没有完全陷入黑暗，但秦酿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一整天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
他哭的很小声，但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哗哗流。
“别哭啊，快许愿！”
秦酿双手合十，阖上了眼，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几根粘在一起变成了一小簇。
十秒后，他重新睁开了眼睛，鼓起腮帮子吹灭了蜡烛。
紧接着，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简单的礼品袋，就是杨肆之前提着的那个。
杨肆笑着说：“送你的礼物。”
秦酿眼睛微微睁大，满脸惊讶地看着他，脸蛋上还挂着两行泪痕。
原来他也是可以过生日的，原来他也能收礼物。偏偏因为他的生日是母亲的忌日，所以从小到大秦辉尧一次都没有给他过过。
今年冬天有杨肆，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冷了，暖意从心脏处散发出来，直至全身。
杨肆给的礼物秦酿回到家后才拿出来看，是一个彩绘陶瓷杯和一小瓶海藻球，除此之外还有张手写贺卡，上面只有短短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他激动得在床上打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手举着那张贺卡翻来覆去地端详。
虽然字没有很好看，但却承装了杨肆满满的心意。
“留下当做纪念吧。”秦酿心想。
等他终于平复下心情，才小心翼翼地把贺卡收进床头柜的抽屉里放好，然后又将海藻球摆在桌面显眼的位置。
打开微信，给杨肆发送了一条消息：
【酉良：今天谢谢你！】
杨肆很快就回复了：不用谢。
其实对杨肆来说，给秦酿过生日完全是一时兴起，他也不知道对秦酿来说意义有多么重大。
如果他能预料到后面发生的事的话，可能今天就不会有这一出了。
从这天过后，秦酿对杨肆的态度总有些古怪，但杨肆却抓不到怪异的点在哪，便也不作深究，还是正常朋友一样跟他相处着。
假期结束回到学校，时间过得更快了。高三的百日誓师进行着，桑若淳那届即将迎来人生的第二个转折点——高考。
而这也相当于在变相地告诉高二的学生：你们马上就要变成高三生了！
有些人已经开始重视起来了，这下半学期的成绩至关重要，关系到高三的分班。
对秦酿来说，数学是越来越学不懂了。高二刚开学的时候杨肆找他借作业抄，说他再怎么样也比自己好。
可实则不然，杨肆考试的数学成绩比他高了二三十分。
“杨肆，你教教我数学吧。”秦酿的排名一直在年段前五，班级前二，要不是数学拖了后腿，不然还可以更高。
“把你的练习册给我。”
他翻了翻秦酿的作业，看了几眼后说：“你现在不用吧？晚自习给你。”
杨肆用课后和中午午休的时间给秦酿的错题旁边填满了思路，只要是他自己会的题都多多少少写了点。
余下时间他又把自己不会的部分捋清后写上了过程。
晚修第一节下课，秦酿去年段室问了个问题回来，桌上就放着他的练习册，杨肆说：“你先看，不会的我再跟你说一遍。”
“嗯嗯。”第二节晚修上课，秦酿就在磨他的错题，杨肆写的思路和过程很详细，他基本上都看得懂。
偶尔有些不会的他就让杨肆教。
“肆，这题。”秦酿指着题目说。
杨肆侧身看向了练习册，“草稿纸给我。”然后他就提起笔在纸上一个个步骤给秦酿讲。
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六公分，杨肆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和少年独特的嗓音一起传进秦酿的耳道。
虽然现在天气已经回温，但晚上却依然不会很热，可秦酿还是感觉有一股热流往上涌。
“听懂了吗？”杨肆看向他。
其实秦酿后面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注意力全被距离太近这件事给吸引去。
“听…听懂了，谢谢。”秦酿抿着唇垂下了头，随后便快速走出了教室，到外面洗手池泼了把冷水，“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等他平复好心情，回到座位上欲盖弥彰地问杨肆：“要我教你地理吗？”
几乎是没有思考，杨肆就回答：“比起学习，你要不请我吃饭？如果期中考数学有进步的话。
“好。”秦酿说。
*
这两个月在杨肆的帮助下，秦酿的数学终于突破了60大关，足足涨了将近20分！
明天正好是周末，秦酿问杨肆想吃什么，他便也没有客气：“万宝那家一起品蟹肉煲。”
“可以，放学了一起过去。”
周六放学比较平时早很多，16:40的铃声一响，楼道里都是学生嘈杂的脚步和玩笑声。
时间还很早，秦酿慢悠悠地整理周末作业。杨肆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倚着门框等他，顺便打开小程序打车。
“走啊，再慢螃蟹都被人抢光了。”杨肆抬了抬下巴催促道。
秦酿把书包往肩上一甩，笑着回答：“哪有这么夸张啊！”
附中的校服很有特色，是克莱因蓝加深蓝配纯白，远远看去特别显眼。学生们常常调侃说像是技校的，更好笑的是说像标致的送水工。
但是就是这一抹蓝，和附中的绿植站一块儿，尤其是在下午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青春靓丽。
放假人流量和车流量太大，杨肆又走得很快。秦酿看着他被风吹得鼓起来的校服衣摆，忽然伸手拽住一角，布料在指间皱成一团，像抓住一道不会解的方程终于有了答案。
“怎么了？”杨肆扭过头问。
秦酿顿时有些心虚，“人太多了……怕跟丢。”
杨肆听后轻笑了声，任由他抓着自己校服的后摆。
等走到公交站台附近，叫的车刚好到达，秦酿这才松开了手，只是杨肆的衣摆已然变皱。
秦酿其实不喜欢吃螃蟹，但这家让他原谅了蟹，下饭真的特别香。
“您的外卖。”骑手将两杯奶茶放到他们的桌上就去送下一单了。
杨肆拿出其中一杯推给秦酿，说：“数学进步的奖励。没枉费我教你这么久。”
“那就谢谢啦～杨老师。”
*
半期考后，时间过得更快了。
又是一个周六。
周围吵吵闹闹，秦酿不动声色地坐在位置上写作业。忽然，身旁的人戳了戳他的手臂。
他带着困惑转了过去，杨肆开口问道：“同桌，今晚要不要来看球赛？”
他的眼睛亮亮的，很真诚地看着他，秦酿仿佛坠入了一方深不见底的小潭，神秘得令人想要忍不住触摸。
女生的聊天声、男生的游戏声、窗外的鸟叫……此刻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面前这人充满诱惑的声音。
“我参加的球赛。”
秦酿张了张口，哑声道：“在哪？”
“学校附近那个篮球馆。”
“就我？”
“就你。”
听了他的回答，秦酿原本平静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波澜，所以他是唯一的，唯一被杨肆邀请去看他打球的。
“去吗？”杨肆接着问。
“去。”秦酿不假思索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