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确认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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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的夜晚很快降临。
校园很宁静，多数学生已经放假回家了，但秦酿仍在宿舍——他在找衣服。杨肆先行一步，只要求他吃过了晚饭再来。
秦酿出门时还很早，他逛着去买了点蛋糕，准备带给杨肆。而杨肆临走前叮嘱的话却被他忘在了九霄云外，后面等他想起来，也只当是太激动忘记了。
到达场馆后，他在那些穿着球服的人群中搜寻杨肆的影子，但都不是。
莫非他有事离开了？秦酿正想给他打电话，肩膀处就被人拍了拍，“找我呢？”
秦酿转头看到的就是身穿裁判服的杨肆：有KELMElogo的短袖被扎进黑色长裤里，裤脚在脚踝处堆出几道褶，脚上是一双黑色运动鞋，脖子上挂了一枚银哨。
看上去严肃又正经。
他满脸惊讶地说：“我以为你穿的是……”秦酿指了指那些穿球服的球员。
杨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严肃与正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谁说我要打球了？”
好吧，他确实没说过，是自己先入为主了。不过杨肆不打球当裁判让他十分意外。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杨肆解释道：“有钱拿啊，一场200块呢！可多了”
说完便领着他找了一块好位置，然后就离开去集合了。
秦酿有些忐忑，不止由何而来的紧张，但兴奋掩盖了它们。
老实说，虽然作为一个男生，但他看不懂球赛，就连进球都那瞬间也不会很激动。
但如果场上是杨肆，那他的目光就一定会跟着他，即使看不懂，也会因他中篮而高兴。
现在也不例外，他的目光在球场上追寻杨肆的身影。
在所有人都在拍球员、为球员喝彩时，只有他的目光不离杨肆，举起手机定格一张张杨肆的身形。
杨肆的每一次吹哨、每一次抬手示意、每一次弯腰捡球，在裁判服的加持下，都性感到不行。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不安分地跳动着。
他对杨肆的感情，早就有些不太一样了，但他没敢让杨肆知道。因为在杨肆眼里，他俩就只是很好的朋友和兄弟。
中场休息时，杨肆朝他走来，手里拿了两瓶矿泉水，一瓶已经喝了一大半。
他先把未开封的递给秦酿，“这瓶给你喝。”然后又将自己的一瓶放他手里，“这瓶帮我保管。”
“你要吃蛋糕吗？”秦酿抬头看着他问。
“我吃过了。一会儿结束会饿就去吃点夜宵吧。”他刚说完，秦酿的肚子就叫了起来。
杨肆困惑地看着他，迟疑问道：“你不会没吃饭吧？”
秦酿点了点头头，不好意思道：“我给忘了。”
站着的少年像是被气笑了似的，双手叉着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真的服你了，吃饭都能忘？你不是买了蛋糕吗，先吃那个吧。球赛结束我再带你去吃饭。”
*
终场哨响时，杨肆扭头朝他笑了一下，那笑意穿过半个球场。他这才惊觉自己手脚都麻了，原来已经坐了将近四小时。
秦酿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在球场上待这么长时间——全然是为了看杨肆。
“想吃什么？”杨肆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问秦酿。
但秦酿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于是杨肆做了决定：“吃烧烤吧，我几乎每次球赛结束都会跟他们去吃。”
“杨肆！一起聚餐吗？”主裁判在主办席那朝他挥手喊话。
杨肆抬手示意，“不了，我跟我兄弟走。”说完，就揽着秦酿的肩往外走。
烧烤摊就在附近的街上，暗黄的灯光照到小桌板上，灯下的油烟翻滚向上。烤架上的串儿在油刷上去的瞬间发出滋滋响。
老板隔了老远就看到了杨肆，“今个儿没和老徐他们一起？”
老徐就是刚才问杨肆要不要一起聚餐的主裁判。
“他们今天去吃烤肉。我带我兄弟来尝尝你家烧烤。”
“行嘞！老规矩？”老板问。
“老规矩。”杨肆转头问秦酿，“你吃不了太辣对吧？”
秦酿点点头，于是杨肆就跟老板说微辣。
两人挑了张靠在角落的小桌，从旁边拿了两张红色的塑料椅坐下。
杨肆把外套脱了放在另一张塑料椅上，短袖袖口勒得手臂线条分明。秦酿盯了两秒，仓促移开视线。
烧烤很快上桌，铁盘“咣当”一声被放在桌上。杨肆撸串的动作利落，咬下第一口牛肉。
“好吃的，你快尝尝。”他递给秦酿一根洒满了孜然的五花肉，上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秦酿接过后吹了吹，然后一口咬下，随即眼睛就亮了，“好吃诶！”
吃到后半程，杨肆忽然问：“你今天拍我干什么？”
秦酿差点被辣椒粉呛住，整张脸迅速泛红，他连忙灌了一大口雪碧，心虚道：“就……留个纪念。”
“纪念什么？”杨肆把竹签搁下，胳膊肘撑着膝盖，微微前倾，“纪念第一次看我当裁判？”
秦酿攥紧了手机，黑屏里是今晚拍的最后一张——杨肆站在篮球架附近，哨子衔在齿间，他的侧脸对着镜头。
见他没有回答，杨肆便若无其事跳过了这个话题，“走吧，回家。”
*
这几天秦酿总是闷闷不乐的，就连跟杨肆去吃饭也都兴致缺缺。
“怎么了？”杨肆察觉到不对劲后问道。
他本不想说，可一对上杨肆带着关心的目光，他便全盘托出了。
还是跟他爸有关，本来这也没什么，这么多年秦酿早就习惯了，但偏偏这段时间他内耗严重，因而很多事情的情绪都被无限放大了。
杨肆沉默了，半晌他才开口：“你明天回家吗？”
“应该……会回吧。”秦酿迟顿了，他也不知道以现在的情绪和状态回家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杨肆点了点头，在低头解锁手机、看到微信后皱起了眉头。随即他就跟秦酿说：“我今晚不回宿舍了，你帮我签个到。”
“啊，那明天晨读咋整？”秦酿疑惑地问道。
“明天再说吧，反正你不用担心。”杨肆刚说完晚修最后一节下课铃声就响了，他连书包都没拿就走出了教室，然后混在一群走读生间出了校门口。
回到宿舍的秦酿帮他完成点名，还好宿管没有多问，不然他也不知道在洗澡的理由到底能不能糊弄过去。
第二天晨读，杨肆还是没来，秦酿利用班级点名的权限告诉点名的老师他在厕所。
好巧不巧，杨肆刚好从厕所那个方向走来，算是印证了秦酿说的话。
老师走后，秦酿这才问杨肆：“你怎么进来的啊？”
杨肆灌了一大口矿泉水后才回答：“校门，我说我是走读生，昨晚书包忘记带回去了，早点来补作业。”
离谱程度堪比小笼包大发善心不给他们布置作业。
“保安信了？”秦酿忍着笑意问，没想到这拙劣的谎言居然这么有效。
“当然信了，不然我怎么进来的。”杨肆挑了挑眉，紧接着就被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酿这才注意到他眉头上有一道伤口，看着挺小的，但似乎有点深。
“你这怎么回事啊？转过来我看看。”他扳过杨肆的脸面朝自己仔细端详，这才发现他的左脸颊处也有淤青，“你到底咋弄的啊?”
杨肆皱着眉转过了头，让秦酿的手离开他的脸，生硬道：“没事，你不用管。”
秦酿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默默地转了回去。余光里他看到杨肆趴了下去，又开始补觉。
因为早晨的事情，他俩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说话。看着杨肆跟其他人聊得火热，他心里不是滋味，但他又没有资格说些什么。杨肆跟谁聊天都是他的自由。
下午放假回到家后，秦酿把书包一扔就往床上躺，闭着眼睛脑袋里想着今天杨肆的伤口。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弄的，但直觉告诉他应该跟杨肆家里有关系。
吃晚饭的时候秦辉尧只给他发了微信，秦酿刚走到餐桌旁，门铃就响了。
他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居然是杨肆！
“可以蹭饭吗？”杨肆一脸疲惫地问道。
即使可能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杨肆才想着过来，秦酿也默认这是求和的信号。他转头看秦辉尧，见他没有反应，就自作主张让人进来了。
晚上的风有些大，厨房的窗户又没有关上，风直接猛灌进来，声音呼呼响。
秦酿到厨房替杨肆拿餐具时顺带关上了窗，声音瞬间消失了，屋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吃饭时碗筷的碰撞声。
饭后，秦酿去洗碗，水声哗哗响。秦辉尧到客厅外面的阳台抽烟，杨肆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就跟了出去。
“叔叔我想跟您聊聊。”
秦辉尧扭头看着他，弹了弹手上的烟灰，空洞的眼神里竟有几分探究的意思。
杨肆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秦酿跟我说过你们的事，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阿姨拼命也要生下他，就说明她特别宝贝这个孩子。明明秦酿也是你的亲人，为什么你要把阿姨的死怪罪给他？”他提高了音量，“这分明不是他的错！”
男人静静地盯着他看，眼里已然没有了探究的神色，他忽然笑了：“我对他还不够好吗？吃穿住行我哪样亏待他了？”
“......你根本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就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吗？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向我说教？”秦辉尧反问。
“他想要什么我确实不太清楚，但我作为他朋友，我对他的了解至少比你这个当父亲的要来的深得多！”杨肆不自觉又大声了起来，他没有想到秦辉尧是这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秦酿早已洗完碗，在阳台门边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的心情五味杂陈，一方面是杨肆竟然会替他指出秦辉尧的不足，另一方面是没想过秦辉尧真的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一时间信息量有点大，秦酿差点没站稳，伸手用力扶了一下阳台门，那两人听到声音后转头看到了他。
“都听到了？”杨肆问他。
秦酿点了点头，情绪低落。
“你自己告诉你爸你想要的是什么，不然他永远也想不明白。”杨肆面上平静，语气却不是很好。
少年咬着唇，他不敢抬头看秦辉尧，扭捏了半天才说：“爸，其实比起物质，我更想要你的关心和爱......”
秦辉尧没有回答，只是熄灭了烟，神色异常地看了他一眼后就略过两人，抬脚回了卧室。
秦酿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知道男人听进去了没有，也许明天还是同往常一样吧......
已经快八点半了，杨肆没有多留，离开了秦酿家。
深夜，秦酿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脑子跟浆糊一样乱，心脏跳得飞快。要不是做了很成功的手术，他几乎都要以为心脏病又发作了。
在翻来覆去到凌晨三点后，他确认了一件事——他真的喜欢上杨肆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9 确认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