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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忧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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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如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虽然这笑显得凉薄无比。保存好那份文件后，她将手机息屏，放回随身的包里。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晦暗不明，只是默默转头看向宋林晚。
“……这个王川真的有点惹恼我了。”岳如霜磨了磨后槽牙，确实被气的不轻，“上学时候我就觉得这人不是善茬，没想到这么多年社会的毒打不仅没有磨平他的棱角，还让他更加愤世妒俗了。”
宋林晚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是啊，这种人就像网上说的叫什么……incel？反正挺可怕的。”
“……就是这样，他没什么可失去的，我们顾虑却太多。”岳如霜摇了摇头，扶住额头，看上去有些疲惫，“我刚才真的很想把他那张令人作呕的猪脸踩烂，还是克制住了。”
这人真的发起疯来，被撕咬得不偿失的永远是他们这些生活更好的人。
无论是岳如霜还是宋林晚，都知道“幸福者退让原则”，不能真的跟疯子纠缠到底。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他们心里必须好好掂量。
但是话虽然这么说……听着王川那个混蛋嘴里对他们爱人朋友的污言秽语，真的是个人都会在那一瞬间不自觉起杀心。
“算了，先不谈这个。”宋林晚一抹脸，试图把烦躁的情绪驱逐出去，开始转移话题，“媳妇儿，刚才你在回谁的消息？虞澈吗？”
岳如霜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不是他，是一份视频文件，我拜托了小玉，让她从刚才王川开始发疯时就在角落里全程录像。”
小玉是岳如霜最好的高中同学，是她能够绝对信任的朋友，也是岳如霜运营团队里的一员。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小玉线上办公，承担了不少视频剪辑工作。让她来录像倒是专业对口，又清晰手又问，角度找的还好。
岳如霜呼出一口气，表情却不见轻松：“若是将来真的出了什么事，王川想把事情捅得更大，那这份文件就是我们的绝对证据。”
真出了什么事，完整的录像……够他们站在舆论高地上。
宋林晚眨眨眼，有些意外：“行啊媳妇儿，刚刚你什么时候交待的小玉？我都没注意！”
看着跟傻子一样的丈夫，岳如霜克制住白他一眼的冲动，没好气道：“你能注意到什么？指望你这个家迟早要散！”
宋林晚傻笑着站在她身后，帮她捏了捏肩膀：“是是是，我老婆最厉害了，我老婆天下第一好。”说着他还轻啧一声，忍不住道：“王川那臭傻逼就是嫉妒我能吃软饭，他要是真被富婆看上他贴得比谁都勤！”
岳如霜终于被他这番话逗笑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宋林晚额头上点了点：“人民教师可不能骂脏话。”
宋林晚握住了岳如霜是手，放在自己面颊上蹭了蹭，又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岚音和虞澈现在去哪了。”
想起唐岚音，宋林晚还是有些担心。他这个好朋友从小到大心思都挺敏感，小时候还被那样排挤欺负过……哪怕是一些微小的恶意，也能在他心里留下伤痕。
总说自己不在乎，实际上怎么可能不在乎？如果真的不在乎某些事了，那只会提都懒得提。
想到这里，宋林晚没忍住又骂了王川一顿，拿出手机，心里却有点拿不准：“如霜，你说我们现在该去找……”
“应该是不用的。”岳如霜略一思索，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虞澈可以处理好，我们去的话人一多，可能反而不会起多好的效果。”
宋林晚挠了挠头，心说也是。就刚才王川那些污言秽语，他们这时候真过去，恐怕唐岚音才会觉得难堪。
“好吧，他们两口子的事，他们自己处理。”宋林晚叹了口气，“你说说这事儿闹得真是……好好一个同学聚会，就成了这个样子，班长估计头都大了。”
岳如霜摇了摇头，还是先纠正一下宋林晚：“你这个班长倒是叫得熟练。”
至于聚会这个烂摊子……岳如霜拧了拧眉，本能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可能是她特有的第六感，岳如霜隐约有种预感，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
虞澈带着唐岚音离开乱糟糟的包厢后，便打车带他来了湖边。
湖是政府前些年挖的人工湖，围绕着周边造了个小公园。现在正是晚饭后的休闲时间，很多人来到公园里饭后消食。其中大部分是中老年人，还有一些小孩子。浓重的人气可以短暂驱散不安，分散唐岚音的注意力。
从刚才开始，他的脸色始终白得吓人。直到远离了聚会的那片街区，来到环境相对宜人的公园里，唐岚音面上才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
虞澈始终握着他的手，片刻都不曾放开。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站在湖边望着水面，一句话都没有说。
良久，虞澈终于觉得身边人的呼吸没那么急促，这才将他揽住，柔声问道：“觉得好点了吗？岚音？”
唐岚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句话：“……还行吧？”
不好，其实一点也不好。
王川说的话那么刺耳，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特别是他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
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
看着唐岚音脸色又有些不好，虞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直接把人抱在怀里，摸着唐岚音的头发给他顺毛。
整个人被虞澈的温度包裹，唐岚音突然有点想哭。他抱住虞澈，将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对方肩头，终于缓慢开口，声音却有些艰涩。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一定要我在同学们面前难堪。”唐岚音在虞澈怀里轻轻蹭了蹭，把他抱得更紧，“我没得罪过他的，我不知道他会因为那样一件事记恨我那么久……”
虞澈抿了抿唇，轻道：“你不用因为这件事反思自己，纯是那个叫王川的有病。他就是见不得你过得比他好，他是在嫉妒你。”
唐岚音呼吸一滞，随即露出一个苦笑：“我知道的，但我还是难受，控制不住难受。”
他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恶意，不喜欢那些人用审视、不屑或是同情的目光打量着自己，更无法容忍他们那样看向虞澈——
“……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唐岚音咬了咬牙，声音有些愤恨，“他们凭什么那么看我们？”
“嗯，那是他们有问题。”虞澈在唐岚音额头上亲了一下，“想骂就骂他们，不要憋着。”
“……也不能说是想骂他们吧。”唐岚音有些泄气，“冤有头债有主，虽然我讨厌王川，但也不该把怒气宣泄到别人头上……其实那些老同学大部分对我们也没什么恶意。”
虞澈捧着他的脸，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有时候就是把这些事分得太清，才会心里那么纠结。”
唐岚音缓慢地点了点头，将自己一只手搭在虞澈的手背上，幽幽道：“因为我不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
不想成为和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一样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点执拗，唐岚音很多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长歪。
看着唐岚音那张认真的面孔，虞澈突然笑了。他快速凑近唐岚音，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浅尝辄止般地亲了下唐岚音的嘴唇。
“岚音，你是不是觉得好一点了。”虞澈看着有些愣怔的唐岚音，又试探着问道，“你说了很多话，一般你开始讲话的时候，就是你觉得自己要好了。”
如果真的难过到极点，唐岚音是说不出话的。
他这个人一贯这样，总喜欢把那些委屈憋在心里，不要跟任何人讲。
因为不想要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但是，虞澈是个例外。
在虞澈面前，唐岚音可以把他最敏感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因为虞澈是他绝对可以信任的人。
唐岚音咬了咬下唇，趁着虞澈不备，直接咬上了他的嘴唇。不同于刚刚虞澈那样的蜻蜓点水，唐岚音的吻炽烈而绵长，吻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周围人其实不少，但唐岚音不在乎。
他们的关系从来就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他堂堂正正，他就是喜欢眼前这个人。
良久，这个有些漫长的亲吻终于结束。唐岚音靠着虞澈，一时有些情难自禁，咬着虞澈的耳朵，轻轻喊了声：“哥。”
这个称呼一出口，虞澈的呼吸都跟着有些急促了。
“岚音。”他凑近唐岚音耳边，悄声问道，“今晚爸妈在家吗？”
“……在吧？”唐岚音不太确定，“要不过会儿打个电话问问？”
虞澈摇了摇头，看着唐岚音，眼底闪烁着一些试探与渴望的情绪。他压低声音，蹭了蹭唐岚音的鼻尖，声音里含了几分笑意：“不用打扰爸妈，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开个钟点房。”
唐岚音面颊发烫，与虞澈额头相抵，没有拒绝。
“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回应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