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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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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情绪有些失控的李鹏，唐岚音说不出什么话。坦白来讲，他现在心情一样复杂。
从一开始的愤怒不安，到现在面对李鹏本人，他真是……只觉得这像一场闹剧，而闹剧的源头居然是因为那孩子一样脆弱敏感的自尊心和嫉妒。
对于李鹏，唐岚音也并没有觉得自己真的出了一口恶气，反倒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却又莫名如释重负。
许是看到对方如今这个模样，唐岚音确实感慨良多。某些在过去能把他压塌的外部压力，多年后重新回头审视，发现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因为人总是在变的。
反正从结果来看，李鹏虽然内心仍旧幼稚得可怕，但这些年也算接受了社会的毒打，知道有些事需要量力而行，无论做什么总要给自己留后路。
唐岚音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他不是很想把李鹏逼到狗急跳墙。自己过得比他好上太多，跟他爆了对自己完全没有一点好处。
对方内心最敏感的秘密已经被戳破，他们手里也算捏了个李鹏的把柄，接下来只要让他乖乖配合道歉，让所有人知道真相就好。至于其他的，没必要做得太绝。
“……后续的事情，我朋友会来跟你谈。”唐岚音想了想，决定在这里把话题结束，“你知道岳如霜的，我会让她联系你。”
“好。”李鹏答应得很干脆，“事情是王川在网上捅出去的，我会让他公开且郑重地道歉，至于我……”
“你道不道歉大概无所谓。”唐岚音叹了口气，“毕竟你在这件事上完全处在幕后，就算你主动自爆估计也没人理你。”
最重要的是，把李鹏捅出去，他们工作室不可能不受影响。把李鹏整得更惨对唐岚音来说没好处，他也就打算做事留一线了。
这顿饭到底是没吃起来，唐岚音也没浪费，全打包了。后续的事情他相信岳如霜能处理好，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临走之前，唐岚音看着垂头丧气的李鹏，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那现在呢？你还恨我吗？”
李鹏一愣，没想到他还在意这个，只是摇了摇头：“不恨了，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了。我现在觉得恨不恨、嫉妒不嫉妒本身就很幼稚，或许我不该再继续沉溺在这样的情绪中，我想……”
“你想什么？”唐岚音轻声问道。
李鹏抿了抿唇，眼中苦涩更甚。
“我只是……”
“想做一点我想做的事情，想无拘无束活一次。”
唐岚音不知道作何回答，也许“活明白”简简单单三个字，是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无法企及的幸福。哪怕是唐岚音自己，他也不敢说自己“活明白”了。
这三个字……需要用一生去探索。
就像现在，面对唐岚音，李鹏也只觉得疲惫和无力，什么都不想说。
看吧，聊不来的人，就算是跟对方吵架，都吵不到一个频道上。
所以何必呢？真的，何必呢？
……
这场“谈判”，最终以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荒诞结局作为收尾。甚至他们的交锋都不算犀利，连吵架都没真正吵起来。只看到李鹏的无能狂怒，还有唐岚音的刨根究底。
等到唐岚音和同伴们汇合，宋林晚第一时间就对他竖起大拇指，发自内心感叹：
“岚音，你这也算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岳如霜跟着点点头：“虽然过程跟我想象得不太一样，但结果达到我们的目的就行。本来我们也不是奔着和这几个人鱼死网破去的，现在这个结果……大家应该都还算满意？”
她用了疑问句，也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坦白来讲，当时王川刚在网上发癫的时候，岳如霜是发自内心想要把对方搞个好歹。但事到如今冷静下来想想，现在好歹是文明社会，他们又不是真的龙王归来，有些事不是他们想做就可以做的，总得考虑后果。
赶尽杀绝固然能够称得上“快意恩仇”，可那真的是最保险最稳妥的做法吗？他们又不是干完这一票就不混了，总得为未来多考虑考虑。
“我觉得到这一步也可以了。”虞澈率先开口，他思忖片刻，又把话题抛给了唐岚音，“岚音觉得处理到位了就好。”
“啊，我觉得可以了。”唐岚音拉出一把椅子，也跟着坐在桌边，“就怎么说呢……你们听语音可能感触不深，我跟那个李鹏亲身接触，觉得他这个人真的就挺……别扭的。”
宋林晚嗤笑：“他要是脑子正常一点，就不该得罪我们。落到这一步，最在意的把柄落到我们手里，还不是他咎由自取？”
“是这样没错，所以我也不会同情他。”唐岚音看向宋林晚，“有饮料吗？给我随便倒一杯，刚才跟李鹏废话了半天，我都没喝上水。”
宋林晚应了一声，给他倒了杯温水，唐岚音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说下去：“只是某种程度上，他和我算是‘同类’。曾经我们都想掩盖自己的性取向，为了免于他人异样的眼光。只是我掩饰只是单纯不对外说，而他却成为了某些人的走狗，和那些人一起拿刀刺向我。”
只这一点，唐岚音永远不会原谅李鹏，也不会对他的遭遇感到半点遗憾——毕竟这也是李鹏自己选的。
“但我还是希望这件事之后，我和他这辈子都不要有纠葛。”唐岚音面上露出几分嫌弃，“他就跟个虫子一样，嗡嗡嗡实在太烦人了。”
虽然他在李鹏讲述那些黑暗的往事时心里会有一些感慨，不过也仅仅只是感慨罢了。以后李鹏会不会变得更好、会不会实现自己的愿望，都与他无关。
这样的人物，本就不该和他再有纠缠。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岳如霜微微颔首，拍了拍唐岚音的肩膀：“放心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一定要那个王川写出一篇声泪俱下的道歉文案。”
“至于李鹏……虽然明面上搞不了他，但我已经让人匿名给他的合伙人发了一封文件，附上了不少证据，至于以后李鹏怎样，他和合伙人还愿不愿意和他这样的疯子一起……全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虽然不至于彻底“斩尽杀绝”，但咬下来一块肉让他们难受一下……还是很容易的。
……
几天后，王川在网上发布道歉声明，洋洋洒洒几百字，情真意切看得人无比动容……才怪。王川的微博下面一片骂声，还有不少人艾特唐岚音和虞澈的账号，让他们走法律程序告这个人。
对此唐岚音二人还是交给了岳如霜处理，据说某些程序已经在进行中。王川这个人也是被李鹏当了棋子，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但是话说回来，他也收了李鹏的钱，到时候换个城市改头换面，也不是没有重头再来的可能性。
只是换一个环境，他也不会有再跟唐岚音等人接触的机会了。从此以后，哪怕是同学聚会，班长也不会邀请王川。
事情基本上告一段落，虞澈却做不到完全放心，在私下里还是会询问唐岚音：“当初李鹏对你造成的影响，真的已经消除了吗？”
“嗯，我确实对他不在乎了。”唐岚音说得十分认真，“他的那些恶意，对如今的我们来说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既然这样，那就根本没必要害怕他。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也算不得什么。
“轻舟已过万重山啊。”唐岚音自顾自感叹一句，只觉得浑身轻松。
从这以后的记忆……大概多数都是比较愉快的吧？
唐岚音心里隐隐还有些期待，下一次做梦，又会梦到怎样的场景？
“说起来，也快过年了。”唐岚音看着窗外，在心里数着日子，“这一天天真的好快……距离我出那次事故，差不多也过去小半年了吧？”
虞澈怔了怔，才发现真的如此：“……时间过得太快了。”
很多时候，他觉得那件事还发生在昨日。
十五钻到了他的怀里，发出了舒服的喵喵叫声。虞澈抚摸着十五柔软的绒毛，心中思绪翻涌。
从那天以后，虞澈再也没有忘记喂猫了。
如果那天他主动一点，不要因为那件小事与唐岚音争吵，现在的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可如果这一切不曾改变，那他和唐岚音现在……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相处状态？
会反思后各退一步吗？还是持续小的争吵不断，一点点消磨彼此间的感情？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虞澈的思绪被唐岚音突然的开口打断，他眨了眨眼，握住了唐岚音的手腕，柔声回应：“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日子过得太快了，都让人有点回不过神。”
过去怎样，其实已经无法改变，他也不该再做无意义的假设。
最起码现在，唐岚音还在自己面前，他们的生活也在有条不紊一天天变好。
这就够了，对他来说完全足够了。
“岚音，今年过年，我们把十五也带回去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