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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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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挂了电话，唐岚音甚至没来得及回答母亲的问题，就直直跑向卧室准备换衣服。他实在是有些太匆忙，几乎就是直接套了外套、连鞋子都没有换就跑了出去。
顾不得母亲在身后的呼喊，唐岚音攥着手机来到电梯门前，快速按下向下的箭头，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不解与激动同时涌上脑海，几乎要把他搞疯掉。
虞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并不明白。
——但他想与虞澈相见。
一路跑出了楼道，唐岚音来到了虞澈面前，他喘着粗气，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学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大年三十的，你不该在……”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见虞澈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情况说来有点复杂，我的房东临时变卦，他那间房子有别的作用，所以强行给我退租了。”
唐岚音这才注意到，虞澈是拖了行李箱来的。
“怎么会这样？这也太过分了！”唐岚音声音不自觉拔高，他看向虞澈，拼命压抑着心头泛起的酸涩，“这种事真的没一点商量的余地吗？再怎么说也不该在今天把你赶出去吧？你又为什么来找……”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在大年夜流落街头的。”虞澈声音轻轻，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他回望唐岚音，甚至还能笑出来。
“我也就是碰碰运气，如果你家里的灯没亮，我会再想别的办法。”
唐岚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难过到无法呼吸。虞澈说的轻松，可这种事……这种事怎么可以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呢？
他拼命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平静地问虞澈：“学长，如果今天晚上我家里没人，你又准备怎么办？”
“我……”虞澈一时哑然，“也不会怎么样吧？一晚上而已，怎么样都能度过去的。”
“所以你是准备自己扛过去吗？”唐岚音面无表情盯着虞澈，声音都少了起伏。好像如果虞澈不回答，他就会用这样的眼神凝视他直到天荒地老。
“如果我真的不在家，这件事你一辈子都不会让我知道，对吗？”
虞澈把玩着头发，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岚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提前通知你，毕竟这也是不确定的事情……”
“你可以告诉我啊。”唐岚音咬了咬嘴唇，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你应该告诉我的，你怎么能瞒着我呢？”
虞澈别过头去，心里多了些慌乱，以至于他不太敢直视唐岚音的双眼：“……我不想让你太担心。”
“你现在这样我就不担心吗？”唐岚音急了，他上前一步，微微仰头，同时攥住虞澈的衣领，逼迫着他与自己对视，“你这个样子，要是出了事怎么办？你要是出事，你让我怎么——”
虞澈没想到唐岚音的反应这么大，他只能勉强自己笑起来，尽量像平时那样镇定自若地说道：“岚音，不会有事的，实在找不到地方我就去桥洞睡一晚，怎么都能混过去的。”
听到虞澈还是这种开玩笑的口吻，唐岚音真的有些生气了。
“虞澈，这件事真的一点也不好笑，你不该用这么轻佻的态度来对待。”
听到唐岚音突然连名带姓叫自己，虞澈瞬间愣住，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无措。
“岚音，我……”
“虞澈，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虞澈没想到唐岚音会又一次打断自己，一时大脑宕机，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唐岚音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一只手抵住额角，眼尾有些发红，似乎在拼命压抑着情绪。
“你觉得，我能算你的爱人吗？”
唐岚音觉得自己气息都不太稳了，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他一想到虞澈可能会什么都不说一个人把所有委屈咽下，甚至真要去那些腌臜地方孤零零一个人待着，他就难受得要命。
不应该的，虞澈不应该在那种地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该存在“怕被打扰”这种事，他们应该对彼此绝对信任。
——可是现在，虞澈遇到了这样的困难，也只是“碰碰运气”来找他，如果虞澈这次运气没那么好呢？他该告诉自己的，明明虞澈知道的，自己为了他，无论多远多久也会赶回来，来到他身边的。
唐岚音眼角多了几点湿润——不只是憋屈还是被气得。见唐岚音这样，虞澈瞬间慌了神。
“岚音，你别哭，我不想看你哭。”虞澈快速说出这些话，生怕慢一点唐岚音就不愿听下去，“是的，你当然是，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唯一的……爱人。”
他伸出手想帮唐岚音拭干眼角泪水，却被唐岚音一把攥住手腕。
“那你更应该信任我才对。”唐岚音逼视着虞澈，目光如炬，几乎要把他洞穿，“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而我不知道，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说着便猛地冲上来，死死抱住虞澈：“求求你以后不要这样，虞澈，我不能失去你的，绝对不能。”
听到唐岚音这番肺腑之言，虞澈只觉得鼻腔泛酸。他重重吸了两下鼻子，才让自己缓过来。他回抱住唐岚音，回抱他在这个冬夜唯一能拥有的温度。
“对不起岚音，是我欠考虑了。”他抱着唐岚音，整个人因为情绪的起伏而不自觉颤抖。
“我就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没遇到过这种事，我不知道那个房东会这么……我只能跟着本能下意识过来找你，我在这个城市认识的人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岚音……”虞澈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有些模糊不清，“我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很多时候本能会把所有事情自己扛着。没人会听我说话，没人会在意我，我只能自己学着处理那些事。”
“但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虞澈把头轻轻靠在唐岚音肩上，难得流露出真实的、最原本的想法。褪去那强装的、名为坚强的外壳，虞澈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坚不可摧。
听到这些话，唐岚音又一次怔愣在原地。他又有些后悔了，后悔刚才不该把话说的那么重。他是关心则乱，可虞澈本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又给他凭空添了许多压力。
这是唐岚音第一次，看到这么脆弱的虞澈。
“你别这样学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太担心了……”唐岚音声音缓和许多，带了安抚的意味。他一下一下拍打着虞澈的后背，像哄一个孩子那样哄着虞澈。
“没考虑到你的心情，对不起。”唐岚音继续说着，“是我太想当然了，没想过你的处境。你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是你能做出的最好的决定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你不用自己扛着了，真的不用。”唐岚音脑子里一团浆糊，基本上已经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我其实也没那么脆弱，都是成年人了，我也能为我的行为负责，你不用老是想着我会怎样……你相信我的，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帮到你。”
“最重要的还是……”唐岚音轻咳一声，似乎有些难为情。他压低声音，好像生怕别人听见一般：“我爱你，虞澈，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想帮你分担一切。”
虞澈动作一滞，双臂被他收得更紧，只想把唐岚音圈在怀中，永远也不分开。
他嘴唇翕动，本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唐岚音闻言身子一僵，下意识绷紧了后背，与虞澈分开。他转过身来，就看着披衣下楼的老妈正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她还看了眼虞澈，试探着问道：“岚岚，这位是……”
“哦哦，这是我学长！”唐岚音快速答道，试图用连珠炮一般的回应掩盖被抓包的心虚，“妈是这样的，我学长他今晚来咱们这是因为……”
听完唐岚音讲的事，唐母也觉得离谱，惊讶到合不拢嘴：“居然还有这种事！这房东什么人？大年三十把人撵出去，是想别人住哪里啊！”
她有些义愤填膺，撸起袖子就说：“这位小同学，不用怕打扰我们，我们家你随便住，爱住多久住多久，不收你房租！”
说着他还招呼二人上楼：“算了算了，有什么事回家里再细说，这外面怪冷的……岚岚，帮你学长拿下行李，我们上楼，还得把客房收拾出来呢！”
见唐母这么风风火火，虞澈心里也是一暖，他笑着冲对方点了点头，礼貌道：“那就麻烦阿姨了，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尽全力。”
“嗨呀不麻烦不麻烦，你是岚岚的朋友，就相当于阿姨的干儿子！哪用说这么多。”她拍了下唐岚音，用眼神示意，“咱们也不要客套来客套去，这就上楼！”
唐岚音偷瞄一眼虞澈，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
“是啊，楼下很冷的，我们上去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