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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下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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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遮挡着视线，雨刷好像失灵了，怎么也动不起来，车速为什么降不下来？这时，前方路面上出现一个人，侧身站着，唐晴使劲按响喇叭，他回过头看着她，却不躲闪。唐卫？唐晴慌了，拼命踩刹车，但车子却依然全速向前，当车头就要撞上那人的时候，她看清了他的眉眼，那分明是许诺……
唐晴猛地睁开双眼，闯入眼帘的是许诺安静的睡颜。只是一个梦，自己应该没有叫出声来吧？窗外雨声哗哗作响，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雨？唐晴挪动了下身子，却被许诺一把揽回怀里，抱得更紧了。
姜天宇陪着许愿在山顶喝啤酒，从夕阳西下到万家灯火，他递上一罐酒说道：“这是最后一瓶了，再要也没有了。”
心里却暗想，“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能喝？还是赶紧送她回去吧，免得待会儿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个念头刚划过他的脑海，就感觉脸上一湿，他伸出手去试了试，随说道：“下雨了！”谁知话音刚落，雨点就砸了下来。姜天宇赶忙跳下，然后一把将许愿从车顶抱下来，快速塞进车里。
“我送你去酒店！”姜天宇说着给许愿系上安全带。
这时的许愿还显得很清醒，她说道：“我想先去个地方。”
“下雨了，大小姐！”
许愿回过头盯着姜天宇，斩钉截铁地说道：“送我去个地方！”
姜天宇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哪儿？”
“听我导航！”
车子在乐宅前停住的时候雨已经下得挺大了，姜天宇一个拿雨伞的工夫，许愿已经跳下车冲了出去。
“乐明朗！”她大声喊着乐少的名字。
姜天宇追上来给他撑起伞，却被许愿一把推开，“这是我的事，你别管！”
看她这个样子姜天宇不由来气，心想姑且让她醒醒酒吧，于是退到一边。
许愿的声音惊动了□□，她跑到窗前看到大雨中那个身影像是许愿，便有些看不下去，她刚一转身胳膊却被乐长恩拉住了。
“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吧！”乐长恩说道。
□□将胳膊轻轻抽离，然后淡淡地说了句：“我去叫小朗。”
此时的乐少正在衣帽间里对着那块白板凝思，箭头所指处是墓园，那位守墓的老人会和她有什么关系吗？自己还要继续下去？“唐晴可是刚刚帮了你一个大忙，你竟然还要暗中调查她？可是，我也没有恶意，只是想还原一个真相，或许这里面有什么隐情是我能帮上忙的？你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你的心胸是有多么狭隘！”
乐少如此矛盾纠结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的出现把他吓了一跳，就见妈妈阴着脸简短地说了一句话：“快下楼看看吧！”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乐少晃了晃神，这才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跑到窗前往下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赶紧快步奔下楼去。
屋外，许愿已经浑身湿透，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看到乐少不由分说便上去搂住他的脖子。
乐少完全不知所措，他一边将许愿的手从身上拿开，一边问道：“许愿？你这是干什么？”
许愿一把抓住乐少的手，大声说：“我不想分手，我们复合好吗？”
“你喝酒了？”
“这不重要！乐明朗，我喜欢你，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根本不会去相亲！”
这是乐少第一次听到许愿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她一直都是矜持庄重的，可现在，是酒精的原因吗？乐少一时有点蒙圈。
许愿却继续道：“从小到大，你是我唯一喜欢过的男人，我爱你！我想和你结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嫉妒唐晴，嫉妒得要命！我说分手不是真的想放开你，只是想以退为进，以为你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好，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唐晴她心里没你，而且，她已经嫁给我哥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我们才是最合适的，我保证！”
这样的许愿让乐少难得一见，却同时让他感到心疼，原来在她心底藏了这么多话，压抑了这么多的情感。乐少想要跟她坦诚，却不是在这个时候，在她醉酒不清醒的状态下，于是他抬眼朝姜天宇看去。
姜天宇走上前，乐少说道：“她喝多了，帮忙照顾她。”
姜天宇点点头，一只手揽住摇摇晃晃的许愿。
虽然不知道她是否听得清，乐少还是说道：“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找你。”说罢转身朝屋内走去。
“乐明朗，你混蛋！”许愿大声骂道。
姜天宇不由一愣，但他立刻紧紧揽住许愿，把她扶到车上。
雨还在继续下，玻璃杯中映着窗棂上雨滴的影子。韦碧芯站在窗前，轻轻抿了口红酒。
“你到这儿来愿愿知道吗？”李明胜坐在沙发上悠悠地问道。
“她发信息说今晚去朋友家玩儿。”
“愿愿长大了。”李明胜突然感慨道。
韦碧芯立刻转过身，机警地看着李明胜，“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告诉她吧？”
“也该让她知道了。”
“不行！”
“为什么？我是她爸爸，难道你还想让我们父女一辈子不得相认吗？”李明胜不悦道。
韦碧芯走上前，解释说：“是时机不对。要让愿愿容易接受，还要考虑公司……”
“你总这么说！好，等这一次我们把艺然的股份统统收回来，都放到愿愿名下，到时候我就要摊牌！”
韦碧芯也明白，李明胜忍了二十年的确忍到了极限，自己很难再劝得住他。而且他说得也没错，许愿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该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想到这里，韦碧芯问道：“那股份的事定下来了？”
李明胜点了点头，“明天唐卫会代表久保商谈具体细节。这件事得快刀斩乱麻，不能犹豫！”
“这可是你我这么多年积攒的全部家当，万一……”
“没有万一。投资我已经谈好了，意向书都签了，对方今天早上直接打了一百万意向金，够有诚意了吧！主要我们现在掌握的股权有限，等我们把股份拿回来，到时候就是艺然说一不二的大股东，人家投资方跟我们合作才更有信心。我们都说好了，到时候他们会立刻注资。”
“但愿一切都顺利吧！”韦碧芯说罢一口喝掉杯中酒。
那一晚，望着雨夜无法入睡的还有久保桂，她一个人在窗前坐了好久，凝神望着的也不知是外面的雨还是玻璃上投出的自己的影子，直到电话声响起，她才回过头接起电话。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简短的通话后，久保桂起身关掉落地灯，走向卧室。
驱车抵达江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唐卫在约定地点接到平叔。平叔年纪并不大，顶多四十岁，他也不姓平，只是在当地混得久了，知道的事情多，认识的人也多，靠刷脸也能帮忙平些事情，所以大家称呼他平叔。
平叔上了车一边指路一边跟唐卫说：“我们这地儿别看偏，现如今在这个圈子里可是有名的很，近的上海，远的像深圳甚至北京的小哥们都爱到这儿耍。尤其最近帝都管得严，好多人刚从局子里出来就都杀这儿了。”
“警察不管吗？”唐卫问道。
“管！怎么能不管？可是，这地儿偏啊，警力有限，根本管不过来。再说，大伙儿也都精了，把地儿选在这儿，瞧见没前面亮灯那块儿就是。地界儿偏，又没有什么住户，扰不到民。而且，这一个一个大弯道，飙起来过瘾，这警车想追也没那么容易。”
平叔说着往车后看了看，问道：“就你一个人？”
“嗯。”唐卫点头道，“我是来找人的，一个人够了。”
“刀儿啊，你还是老脾气。”平叔说着点上一支烟。
车子在一大块空地旁停下，唐卫走下车环顾四周。只见几辆大车围在场地边，开着大灯照亮整块空地。空地上停着好几辆造型炫酷的跑车，一打眼就知道是改装过的，还有些别的车。
男男女女的年轻人三五成堆，或喝酒，或嬉笑，不远处停着一辆油罐车，近处一块造型独特的牌子下两个辣妹各抱着一只投注箱，当中一个小个儿踩着凳子正在牌子上描画着什么。
这场景唐卫并不陌生，只是多年不见有些不适应罢了。
唐卫跟随平叔穿梭在车辆间。就见平叔走到一辆车前，跟打头的一个男子低语了几句，那男子朝唐卫看了两眼，然后起身向他走来。
“K爷，这就是小刀。”平叔介绍道，随转向唐卫，“这是K爷，你要找人得拜托他。”
唐卫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论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寸头，留着一抹小胡子，所以略显老成，“K爷，你好。”他招呼道。
“小刀儿？”K爷上下扫了唐卫两眼，“你要找人？”
“是的。一个叫小松的人。”
“听过。”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找他有事儿？”
听K爷这话音应当是问对人了，唐卫于是回道：“有些事想请他帮忙。”
K爷的眼神再次扫过唐卫全身，然后说道：“我们这圈儿有这圈儿的规矩，你不是这圈儿的人，就甭打听这圈儿的事儿！”说着掉头就走。
“K爷，”唐卫忙叫住他，“要怎样才能告诉我？”
K爷回过头，挑了下嘴角，“小子，我们这圈儿是靠实力说话的，你要是能赢了我，我就告诉你小松在哪儿。”
“一言为定！”
在场的都没想到唐卫应得连个哏儿都没打。听这话，K爷忍不住咧嘴乐了。平叔笑了笑，对唐卫道：
“小刀，京城午夜后的四环那可是K爷的天下。”
唐卫平静地回道：“K爷面前我不敢造次，只是K爷划了道，我不能不从。”
K爷听闻撇了撇嘴，“小子，行，有种儿。”说着转身朝一个红毛小子招呼道：“骰子，把你的驴儿借小哥儿耍一把！”
唐卫握紧方向盘，深吸了口气，上一次地下赛车少说也是六年前了，那些年杂七杂八踩过界的事他没少做，什么赚钱他做什么，只是多年不练这手怕是早就生了。但他急于找到小松，想说尽快帮桂姨了了这件事，自己也好抽身，于是，唐卫只能拼了！
车子起步没多久，K爷就发现这个对手可不是生瓜蛋 子，实在是有两下的，于是也由起初的轻敌迅速转变为火力全开，丝毫不给唐卫留余地。二人你追我赶咬得相当紧，几个陡弯都险象环生，更要命的是天还突然下起阵雨，给比赛平添了不少难度和紧张感。
雨水从挡风玻璃上淌下，唐卫的心情瞬间落到谷底，这些天来压抑的各种情绪突然间如这倾盆而下的雨水一发不可收拾。他想到白天的婚礼，唐晴一身白色的样子浮现在眼前，他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临界，那一刻他忘记了畏惧，周身像燃了火一般狂躁，于是脚下狠狠踩住油门，疯了般地向前冲去。
K爷显然也被这种玩命的气势镇住了，待车子冲过终点，他径直来到唐卫面前，“小刀儿是吧，行，我服了！”
“K爷承让。”唐卫努力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那么，就请K爷兑现承诺，告诉我小松的下落。”
“行。我说话算数。”K爷答道，“他在帝都的时候帮我改过车，技术不赖，要是你前两天来就能碰到他了。”
“这么说他在江城？”
“在不在江城我说不好，前些天有认识的兄弟找他，说是开了个车行，让他去搭把手，具体在哪儿——哦，我知道谁能回答你。”说着朝旁边说道：“骰子，把开油罐车那小子叫来。”
过了一会儿，骰子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大牙！”唐卫不由叫出声。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和唐卫撞个正着，然后像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唐卫赶紧追上去，一把摁住大牙的肩膀，大牙还想挣脱，唐卫反手便将他撂倒在地。
大牙爬起来，冲着唐卫直抱拳，一边央求道：“小刀啊，我真没碰过那批货，我发誓我没有！”
“货？”唐卫有些诧异，但马上就明白了，当年他和大牙一起送货，自己看大牙动了贪心就警告他若是敢动一丝一毫就要了他一只手。
“小刀我真的冤枉啊，你咋就不不能放过我呢？”大牙一边继续央求着，那模样简直就快要哭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唐卫暗想，五年前刚知道小晴才是那起车祸的遇难者时，唐卫一时难以接受，曾经一度情绪失控，当时他确实找过大牙泄愤，还放出话要卸了他一只手臂，可后来并没有找到人，自己也冷静了下来便作罢了。看来，当初他是听到消息，东躲西藏着实担惊受怕了一阵子。
想到这儿，唐卫脸一沉，说道：“行了。过去那些事可以不提，但是你得帮我找个人。”
“找人？谁？”大牙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