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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新合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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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胜赶忙冲回办公室，打开邮箱接收文件，一口气看完唐家兄妹的背景资料，当然，他所得到的并不比肖戈多，但他们的思维方式显然不同。
干女儿？这么说唐晴的确和久保财团有关系，李明胜靠在椅子上闭目思量，或许，唐家兄妹也好，Rainbow也罢，都只是个幌子，是久保操控的他们，说白了都是棋子。所以，自己真正面对的并不是唐晴，而是久保桂。
这么一分析，反倒让李明胜豁然开朗起来，久保财团这是想分中国市场这块蛋糕啊，选中艺然正说明他们的前景是被看好的。
这时，电话响了，秘书通报说唐晴在外面。
“让她进来。”李明胜此时心情突然大好，连声音都柔和起来。
唐晴走进办公室，将一份文档送到李明胜面前，“这是报告书，请李总过目。”
给L公司的报告？她为什么会让自己看？疑虑在李明胜脑海里一闪而过，既然送上门了，看看也无妨。于是他快速浏览起来，直到财务分析一项停了下来。那些数字是那么熟悉，但并不是自己提供的版本，却是最真实的数据。
唐晴盯着李明胜的表情，知道他已经看出问题，于是说道：“李总觉得怎样？”
李明胜猛然抬起头，惊讶的眼神中甚至透着一丝恐惧，那里面分明写着：“你是怎么得到的？”可是这句潜台词他不能说出来。
唐晴似笑非笑地接着说道：“虽然李总有所保留，但数据这东西是最简单直观的。”
怎么这话似曾相识？是的，刚才唐卫也说过。他早知道了，说不定这正是出自他的手笔，还什么各自为政，不要告诉唐晴？
李明胜正想着，唐晴已经继续说话了，“不过这样一份数据实在是没办法说服L公司的高层，好在——”说着她将另一份文档递了过来。
李明胜赶紧接过，快速翻到相同那页，的确被改动了，这么一来报表就相当不错。
“我想这才是L公司的高层们希望看到的。”唐晴不紧不慢道。
“你造假？”李明胜终于脱口而出。
唐晴乐了，那笑容柔柔的却含着一丝不屑，“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弄虚作假，这可是要砸饭碗的。所以，这份报告的数据绝对真实，如果李总可以签了这两份合约。”
说话间两份合约已经摆在李明胜面前。一份来自久保财团，另一份是Rainbow的，这就是他当初借口推掉的两份打包一起的合作计划。唐晴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如果换前两天，李明胜一定还会找出其他推脱的理由，缓兵计他还是擅长的，但刚才已经知道了唐晴的底细，也推测出他们棋子的身份，既然久保想要这块市场，合作也未尝不可，毕竟艺然当下急需好的项目来扭转困局。
想到这里，他翻开两份合约。唐晴在一边解释道：“久保和Rainbow的投资会在合约生效后十五天内到账。”
“百分之二十？”李明胜不由惊呼道，“久保要求持股百分之二十？可是按照投资比例根本没有这么多！”
“算法问题而已。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唐晴微笑着答道。
“这太离谱了！”即便想要达成合约，但面对这样的条款李明胜依然本能地摇起头来。
“如果李总做不了主，我可以亲自向韦董事长解释。”
唐晴这是在用激将法，李明胜心知肚明，他强硬道，“加上Rainbow要求的百分之五，你们加起来要拿走艺然百分十二十五的股份，这个即便是韦董事长也不会答应的。股东们不可能同意。”
“投资变动，增发重组，这也是正常的。”唐晴说得非常轻松，“这样，大不了Rainbow的投资变更为贷款。这样是不是李总会好交代一些呢？”
果然，真正要分这块蛋糕的是久保。唐晴的果断让步再次印证了李明胜方才的推测。如果是这样，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条件。李明胜暗想，于是回道：“我们需要召开股东会议。”
“Ok。合约条款有什么疑问随时找我。根据我和L公司的约定，报告提交之前，我依然需要在艺然办公。”
乐少骑着机车飞驰在海边公路上，他的脑子里还回响着出门前肖戈告诉他的话：
“刚才忘记说了，我找了唐晴之前租房的房东，签租房合同的是一个叫姜天宇的，复旦医学院毕业。所以我推测，应该是唐卫的大学同学。唐晴回国没有找她哥，而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可能真如她所说是提前毕业，想放个假。也说不定是和唐卫闹别扭，当哥哥的担心妹妹，又抹不开面，这才让自己的同学去关照一下，这也说得通。”
乐少想到那本曾让他闹误会的书，唐晴说过是送哥哥的，因为吵架才想卖掉气唐卫。这样联系起来，唐晴应该没有骗自己吧。
乐少一抬头，看到不远处一片欧式建筑，枫林外国语，应该就是那里了。乐少正要开过去，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这条路上次自己带唐晴走过，就是一起去海边的那次，这条路是必经的。
当时他们就曾看到那些建筑，因为醒目自己还说过那么一句：“你看那边，过去怎么没注意过还有这么漂亮的建筑？你说会不会是所学校啊？”
当时唐晴的反应是：“小心开车，别左顾右盼！”
如果这里曾是她的母校，那么这个反应似乎也太淡漠了。这个想法划过乐少的脑海，他还是驱车来到了校门前。
临近期末，学生们还在上课，不出所料乐少遇到了门卫的阻挡，一番公关之后才被勉强允许在远离教学楼的有限区域内“欣赏”一下风景。
他走到宣传栏前，确如肖戈所说光荣榜上至今还贴着唐晴的照片，那新鲜的色泽显然是刚更换不久，看来唐晴已经成了这所学校的一块招牌。照片上的她青涩稚嫩，眼眸中的东西没有如今这般丰富，却一样可爱动人。
“这位先生。”突然有人一旁说话道。
乐少转过头，看到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士在和自己说话，“您有什么事吗？”
看女士的装扮简单朴素，手里还抱着讲义，俨然是这里的老师。为了免生误会，乐少赶紧回答说：
“哦，亲戚家的孩子秋天要念中学了，听说这里不错，我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保安大哥是不让的，我好说歹说才同意在门口看两眼。我马上就走，要是打扰了，不好意思，千万别怪保安大哥啊。”
女老师看乐少仪表堂堂又挺有礼貌，于是笑着说：“没什么，只不过上课期间怕影响了同学们学习。等过几天考完试，学校会有开放日，到时候欢迎来校参观。”
“谢谢您。”乐少说着就要离开，临走前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眼唐晴的照片，转过头时正撞上女老师探寻的目光。
乐少一时心虚，连忙道：“没想到贵校的学生都这么厉害。”
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女老师眼睛一亮，她紧接着说道：“我们虽然是私立学校，但教学水平是一流的。这些学生，好几个我都教过。尤其是Sunny，我当时是她的班主任，这孩子特别优秀，后来考上剑桥大学，出国发展了。”
“Sunny？”乐少脱口而出。
“就是她。”女老师指着唐晴的照片说，“哦，我是教英语的。”
“哦。谢谢您，我不打扰了。”乐少再次道谢后离开。她叫Sunny？唐晴，这么说这个名字的确更适合她，可为什么她的大学同学叫她CoCo？一个名字而已，身份证上的还可以改，何况一个英文名，只能说她更喜欢后者。想到这儿，乐少也就不再继续下去。
乐老夫人终于在医院待不住了，看孙子最近也算消停，许愿常来看自己表现都正常，想来应该安稳了，于是决定出院。
这天，乐少来到艺然，说是等许愿一起接奶奶出院，但他知道自己是期望在这里见到唐晴。
乐少的现身无疑给许愿挣足了面子，但她心知肚明，自然反应平淡。
“这么早啊？”许愿看了眼时间微笑道。
“我下午没事，就过来了。”乐少应道，“你忙你的，时间——还早。”乐少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许愿笑笑，“我正好还有事，忙完找你。你可以四处看看，比如——”说着她的眼神瞟向窗外，“去IT部走走，前面左转，第二个通道。”
乐少一愣，却见许愿已经低下头忙自己的了，便顿时领悟，同时也感到一丝愧疚。他顺势离开，按照许愿指的路向前走去，没想到刚一转弯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唐晴。
唐晴的出现太突然，让乐少毫无防备，那一刹那的紧张和尴尬让他竟然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来找许愿一起去医院。”话一出口便想抽自己一嘴巴。
唐晴却是一笑，平静地说道：“设计部在反方向。”
这一下乐少完全清醒过来，他调整一下呼吸，重新说道：“我是来找你的。”这几个字虽然不重却掷地有声。
唐晴并不吃惊，她看着乐少没有立刻应对。但这短暂的沉默却让乐少百爪挠心，“找个地方聊两句？”
唐晴看着乐少，他此时的眼神认真却又急迫，有一丝渴求藏也藏不住。于是，她点点头，前面带路。
唐晴带着乐少朝天台走去，这一幕恰被许诺看到。那一刻，他纠结了，这两个人显然是到僻静处有话要说，他太想知道他们聊什么，可是偷听这样低级的行为怎么是自己可以做出来的呢？
不，正是自己可以做出来的！许诺感觉自己做人的底线又被拉低了，可是这一次他的欲望战胜了理智，即使会令自己都感到不齿，他还是跟了上去。
“我和许愿分手了！”乐少这一路上在心里不停演练的对白没想到竟是这样被自己急不可耐地讲出来，突兀地，毫无技术含量的。
听到这句话，唐晴的第一反应是得意，这大概是每个女人在和另一个女人的感情角逐中占上风的时候都会有的感觉吧。但她却不漏声色，可也没打算装糊涂，只是淡淡地回了句：
“希望与我无关。”
“当然与你有关！”既然开场已经low爆了，乐少索性把这个风格贯彻下去，来个直接粗暴，
“我喜欢你，这你应该知道。自从遇到你，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不想再欺骗自己，欺骗许愿。所以，我们是和平分手的，你不必对此感到有压力。”
“不必感到有压力？”唐晴严肃道，“一个女孩儿因为自己丢掉了婚姻和爱情，你让我不必为此感到压力？难道还要欢天喜地地谢谢你甩了她而选择我？”
“不是的。”乐少显然急于解释而没能好好组织语言，“我和许愿之间更多的是政治联姻，这点她也意识到了，所以我们选择用和平方式分手，这对大家都是最好的选择。你现在不要多想，也不要有包袱，只要问问自己最真实的感觉，是不是也喜欢我？”
唐晴看着乐少，余光却瞟向他身后。她从方才起就注意到似乎有人跟着他们上了天台，而此时她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