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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没必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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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装下的许愿，明丽照人，谁也无法否认她的美丽。然而，在唐晴面前，无论怎样的光环都要褪去，就像太阳升起，再美的月光也要避让一般。在她身上有一种天然的魅力，仿佛只是随便涂一支口红，也能变幻出别样风情。
从她进门的那一霎起，多少目光已经不能自已地被她吸引。这一点，许愿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她转头看向母亲，此时韦碧芯正和马克威尔聊得欢畅，注意力显然只在自己眼前的那寸小天地里。
紧接着，许愿看到了乐少，他来得有些迟，这会儿刚进会场，但从那寻寻觅觅的目光就能猜到他也是在找唐晴。
该来的总是要来，最后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想到这里，许愿深吸一口气，然后径直向唐晴走去。
“唐小姐，”许愿主动招呼道：“或者我应该称呼你唐总？”
“叫我唐晴就好。”唐晴笑笑，“或者可以叫我CoCo。”
“CoCo？”许愿一愣。
唐晴从许愿的眼神里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于是说道：“是我的英文名。许小姐在国外多年，可能称呼英文名更亲切些。不知道许小姐的英文名是什么？”
许愿还在愣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唐晴便紧着跟又说：“难道是法文的？我可听说法文名字都很浪漫。”
“哦？”许愿这才缓过神，答道：“在自家地盘上还是讲中文吧。”
“嗯。”唐晴点点头，“那我以后也不称许小姐了，就叫你许愿吧。”
“好啊。唐——唐晴，这里人多，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有些话想跟你聊聊。”许愿说着朝二楼看了一眼。
唐晴心领神会，于是一口答应。
走在楼梯上，许愿还是有一丝恍惚，她也叫CoCo，怎么会这么巧？那个时候，她和小雨也是这样走在学校的楼梯上。
“都想了一晚上了，你的英文名起好了吗？”看着小雨毫不在意地摇头，许愿有点着急，“不就是一个名字嘛，英语课上用用而已。不如就学我直接翻译，你名字里有雨就叫Rain好了。”
“快别，我可不想跟韩国大叔同名。”
“什么大叔，是欧巴好吧，明明很帅的。”
“是吗？我怎么就想到的是‘比我还润呢’？”
“什么，哪儿跟哪儿啊？”
“别装嫩，说你没看过？”
“我就是嫩，就是没看过。你八零后的吧？哈哈！”
“你说啥？你给我站住！哎呦！”
许愿回头，只见小雨一脚踏空跪在了台阶上，不过显然并无大碍。于是讥笑道：
“哎呦呦，这又不逢年又不过节的。再说，就是叩拜，也得是年纪小的给老的行啊。”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牙尖嘴利了？”小雨抬起头好气又好笑地来了一句。
许愿占了嘴上的便宜反而更来劲儿了，“这叫近墨者黑啊，你说是近朱者赤也可以。行了，赶紧起来吧，不然以后叫你叩叩了。”
小雨这才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拍拍腿上的灰，“行，这名有点意思，本宫领了。”
CoCo一名就是这样来的，后来还真给小雨用上了。没想到她也叫这个名字。许愿想着下意识地瞟向一旁的唐晴，如果小雨还在，如今一定是个美人，那也不会比她美吧？
唐晴跟着许愿在二楼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环顾四下无人，许愿这才说道：“唐晴，有些话其实打从你来到艺然起我就想对你讲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说着，她顿了下，然后接着说：“坦白点，其实是我一直没勇气。现在，我正式对我之前有过的一些不当言行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忘掉那些不愉快。”
唐晴看着许愿，等她把话说出口才微微一笑，“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有过不愉快吗？”
这句话表面看是大度，实际上却把许愿噎了个半死。她看着唐晴微微含笑的眼睛，心里道：
“有人把你比作灰姑娘，我就不信这么生动的比喻你也能忘掉？可惜了，这份演技还不够颁奖的水准。”
但她脸上却笑出一朵花，“就知道你是个大气的人。从今往后，艺然和Rainbow就是合作关系了，希望我们在工作上能互相合作，私底下也能成为朋友。”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唐晴再次不漏声色地堵了许愿一把，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工作上互相合作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可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让一切似乎又不那么刻意。
此时的两个人在彼此的眼中都是虚伪透顶的，她们都想伸手撕掉对方的假面，却依旧佯装友善，客气礼貌地挣扎在自己的面具下。然而，许愿却并不想把这种礼貌持续到最后，因为此时从她的角度恰恰看到乐少正朝这边走来。
乐少方才看到唐晴和许愿双双上楼，这才跟了过来，他必须承认自己心里是有一丝担心的，不管许愿看起来多么明白事理，但毕竟这两个人曾是情敌关系，不，难道现在她们就不是了？自己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怀揣这样的顾虑他的脚步显得有些缓慢。
从发现乐少的那一刻起，许愿突然改变了话题。她盯着唐晴，向对方走近一步，然后问道：
“有一个问题，我从来没有听到一个直接的答案。现在只有你我，你能坦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乐少吗？”
对于陡然转变的话题，唐晴倒不觉得吃惊，反而她如果不提这件事倒显得不正常了。于是她用平淡的语气反问道：“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许愿没有回答，而是又向前迈了小半步，一边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说句不怕你笑话的，我曾经发誓，说这辈子只嫁乐明朗一个人，我也从没想过还会去爱别人。所以，当初对你的出现，我是恨极了。”说罢仰脖喝尽杯中酒，然后脚下一晃，不经意地用手扶了下唐晴。
唐晴毫无准备，一个不稳，手里的杯子便倾斜过去，酒水洒在许愿洁白的长裙上立刻晕开一片。
“不好意思！”唐晴下意识赶忙说道，“我不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许愿瞪着一双惊慌的眼睛质问道：“你泼我？”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解释是唐晴本能的反应，但显然许愿并不吃这一套。她用充满委屈的声调颤抖着说道：
“我知道，我刚才的言语让你不高兴了。是啊，我凭什么那样问你？你生气是应该的。可是，如果你可以听我把话说完，你或许就不会冲动了。”
唐晴突然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氛围，她看着许愿，静待她把话说下去。
“我和明朗分手了。”唐晴微微一愣，倒不是为她说出分手这个讯息，而是那突然被改变的称谓。
长久以来，乐少这个称呼早已替代了乐明朗的本名被大家所接受，也包括朋友和如许愿这样有着亲密关系的同辈人，而她刚刚也才如此称呼过，此时突然叫他明朗，这是在向自己强调什么吗？唐晴想着，心里不觉浅笑，在她看来这些细枝末节根本没有意义。
“分手不是因为生气，也不是觉得没有面子，恰恰相反，是因为我太爱他了，因为爱他所以放手，给他重新选择的自由。我知道，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也必须面对。所以，你的心意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如果你对他也像他对你那样，那么我的放手也许就值得了。”
面对这琼瑶剧一般的台词，唐晴实在有点忍不住想笑场的感觉，她努力控制情绪，就当看人酒后失态的福利好了。
“所以，即使你生气，即使你要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也都泼到我身上，我还是要问并且请你回答：你喜欢他吗？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许愿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泪光，这个表情让唐晴不由得都想点赞下演技了。但此刻的许愿倒是有点动了真情，因为这个答案真真是她想要知道的。
“你就这么想知道答案？”唐晴终于开口道，声调很平，只在结尾处略微提了一下，“好吧，看在弄脏你裙子的份上，我回答。”
许愿瞪着唐晴，她真的要回答吗？她知道乐少就在身后吗？她会照实说还是？不对，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许愿想起不久前许诺才跟自己斩钉截铁地说过：
“她不喜欢乐少！是真的，我向你保证，是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人是不是说谎看眼神就知道了。所以，请相信我，唐晴不喜欢乐明朗，从来没有喜欢过。”
许愿突然害怕了。从小到大，她对哥哥的信任是无以复加的，可是，他懂女人吗？此时此刻，自己和唐晴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真切地看着她的眼睛，依然有种无法看透的感觉，他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大男人敢说那双眼睛没有说谎？天哪，我该有多荒唐？就到洒酒那里好了，干嘛非要逼她回答？对于无法掌控的剧情走势，许愿真的怕了。
“我对乐少，乐明朗的感情是……”唐晴轻抬唇慢出口缓缓说出这几个字，许愿却已紧张得不能呼吸了，她更不敢让眼神游离到乐少的方向。就在这时，一只手一把握住她颤抖的手腕。
唐晴抬头看去，就见乐少正抓住许愿的手腕，平静地说了句：“跟我来！”便不由分说将她拉离了自己。
看着乐少拖着许愿快步离开的背影，唐晴才恍然大悟，好啊许愿，你给我演得这一出啊？早知道我刚才讲话应该快一点。演技有待提高，这编剧嘛，简直烂透了！想到这里，唐晴低头瞟了眼酒杯里残留的液体，然后笑了笑朝楼下走去。
乐少一手拖着许愿，边走边打给VIP客服部：“给我准备一条女士晚礼裙，淡色，年轻，尺寸165……”
那些话语和数字在许愿听来是那么动听，她望着乐少的背影，感觉手被他抓得牢牢的，于是心底不由得挤出蜜来。
许愿换上新礼服，尺寸款式都很合适，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比刚出门时更美了。
“果然还得靠自己。”她默默说道。
走出更衣室，迎面是乐少的背影。她想要唤一声，却难掩那突然浮上心头的羞涩。这时，乐少转过身，眼睛在许愿身上停顿了两秒，然后径直来到她面前。
“还不错？”他问道。
“嗯，很合适。”
“那就好。”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已经让许愿感到脸颊发烫，那是许久没有的感觉，她仿佛又回到了在巴黎第一次见到乐少时的样子。
然而，乐少紧接着却说了一句令她猝不及防的话：“别再这样了。”
“啊？”许愿愣住了，从这句话里她听不出任何感情，但直觉却告诉她不妙。
果然，乐少紧接着又说：“你是个好姑娘，不要因为我改变自己，有些事真的不适合你。况且，我和唐晴之间也不像你想的那样。所以，别再难为自己。”
这话说得含蓄，但许愿不傻，凭她对乐少的了解已经足以听出这里面的内容，可是正因为如此才让她感到越发的委屈。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乐少本想点到为止，但看着许愿此时的表情还是决定把话说开，“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也听到了，你不是会耍心计的，别这样，否则会让我更加良心不安。”
此时的许愿虽然身着精致的礼服，却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般。刚刚还自鸣得意？天啊，我是有多愚蠢，怎么会笨到以为男人都会因为同情而对弱势的一方天然产生怜惜。同情？我居然到了靠博取同情的地步？许愿如被一盆冷水浇醒一般，却因为这盆冷水让她的心陡然坚硬了许多。
不解释，不辩驳，许愿看着乐少的脸冷静地听他把话说完。
“奶奶的身体已经无恙，我会把我们的事都告诉她。所以，你这边可以先发布消息了，我想由你先发布会比较好。”
许愿笑了，她也没想到自己在听到这句话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笑。是啊，多荒谬，多可笑，只是对象都是自己。
“你觉得对外称是我甩了你，会让我比较有面子？”
许愿的直白让乐少有些不适应，他点点头，“而且对艺然也好。如今艺然签了几个重要合约，投资方面已应不是问题。”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许愿不等乐少说完便斩钉截铁地回道，然后她顿了顿，用和缓的语气说道：
“和平分手，没有谁甩了谁。我会找合适的时间发消息，奶奶那边我也会去解释。还有，谢谢你的礼服。”
此时的许愿冷静得让乐少陌生却令他尊重，望着那瘦削的背影他在松了口气的同时立刻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方才所说的愧疚。
和许愿分开后，唐晴感到有些烦闷，便在走廊里寻了个僻静的角落透气。这时，大厅内音乐响起，唐晴却不想理会这些，一个人对着院子里的花草出神。
“能请你跳支舞吗？”“一起跳舞吧！”
几乎同时，两个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