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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针对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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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卫给唐晴留言说有事找她让她忙完早些回家。唐晴到了家门口，看到屋里的灯是黑着的，不由泛起嘀咕，还说让我早点回，自己却不在。她打开家门，随手开了灯走进客厅，将包丢在沙发上，一抬眼不由吓了一跳。就见唐卫坐在吧台前，手边放着一瓶红酒和一只留有残夜的酒杯。
唐晴顿时感到气压有些低，但她还是稳了稳心绪，走上前道：“你在家啊？也不开灯，干嘛呢？我瞧瞧，还自斟自饮上了？”
唐卫抬起头，看着唐晴，目光倒是平静，“拿只杯子，一起喝一杯。”
唐晴并未放松警惕，她笑道：“怎么，有好事庆祝啊？”说着真去酒柜拿了只杯子过来。
唐卫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是要庆祝。庆祝你把许愿请出艺然。”
听这话，唐晴明白她的事唐卫怕是已经知道了，便也不遮不藏，轻笑了下，“什么时候知道的？”
唐卫抬了下眼眸，“我去墓园找过管师傅，他搬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我就基本确定是你做的了。管师傅是你安插在许愿身边的，对吧？”
“是许愿自己把他请去的。当然，是我诱导乐少把他推荐给许愿的，但最终的决定还是许愿自己作的。”
“我不知道你的计划里还有这一步？”
“也不是。当初只是想有这么个人在，万一用得上呢。后来的事也是意料之外。”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人的？”
“在墓园偶然遇到的，也是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真是好多的意料之外。我想许愿用他的时候一定没有仔细查过他的底细，而且她用这个人李明胜一定不知道，否则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听着唐卫的话，唐晴拿起手边的酒杯却被唐卫轻轻按住了。她看到唐卫一直在看着自己，于是笑笑，
“没错。李明胜如果知道五年前揭发他虚报原料库存，篡改账目的已开除人员要重回艺然，一定不会同意。这倒提醒了我，等我接手公司，任何人事任用无论大小职务都要经过背景调查，嗯，这一项一定要加到人事部门的职责里。”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卫的声音依旧很平稳。
唐晴并不想重复一遍对方已经知道或者猜到的事实，于是兜了个圈子，“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
唐卫看着唐晴，面无表情，“我想听你说！”
唐晴眨了下眼睛，对她来说那次相遇真的只是偶然。
回国后第一次去墓园看望父母，临走时她被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姑娘，请留步！”
唐晴回过头，看到一个陌生的老人，“您叫我？”
“是的。”老人点头道。
“有事吗？”
“姑娘来看什么人啊？”
听到这个敏感的问题，唐晴下意识地有所回避，她笑了笑没有作答，转身想要离开。
“我记得你。”老人突然说道，“五年前你来过，和两个小伙子一起来的。”
唐晴那迈出的腿瞬间停住，她转过身看着老人，老人的眼睛里明显藏着别的东西。就这样，唐晴走进了老人的小屋。
“你认识姜雨珂吗？”老人关上屋门的那一刻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把唐晴吓得一个转身。
看着她惊慌的神情，老人却笑了，他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唐晴，照片上和老人亲密合照的竟然是自己的爸爸。
老人一直盯着她的表情，然后再次笑了，“果然是你。小姐，我是老管啊，你小时候去工厂玩还抱过你，我还去过你家里。”
“你胡说什么？”唐晴紧张地说道。
“我能想到你否认的原因。说实话，五年前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和那两个小伙子说的话，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除了姜雨珂小姐，还会有谁需要为姜先生报仇呢？”
“你到底是谁？”
“你放心，我是跟了你爸爸快二十年的老伙计了。看到照片上那个小子了吗？那是我儿子，他小时候得过脑瘫，姜先生帮着给他治病，后来又介绍了墓园的差事给他。姜先生对我们可是恩重如山啊。只可惜，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
“你知道些什么？”唐晴机敏地问道。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姜小姐了？”
唐卫惊讶唐晴居然还隐瞒了这样一段往事，她对自己真的是百分百信任的吗？
“所以，你从管师傅口中得知了五年前账目作假的事。事实上是李明胜和韦碧芯黑了公司的钱，事情败漏，却拿底下的员工出来顶罪。”
“没错，管师傅当时就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才被李明胜重点打压。那天，管师傅把他搜集到的证据交给了我爸爸，就是我过生日那天。”
“明白了。”唐卫点点头，“所以他会帮你，而且只会帮你。可是，你让他重新回到艺然，却只是帮你做了那件事？”
“你是说我浪费了一张好牌？随你怎么想。反正现在谁都找不到他，等到需要的时候，我会请他重新出山，指证李明胜和韦碧芯当年的罪行！”
“随你！咱们还回到那件事上。”唐卫话锋陡转，“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什么？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我把许愿请出艺然有什么不好？”
“可她对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是吗？我不这样认为。”
“你想过没有，这样做，对艺然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新品销售业绩，从长远看更会对品牌形象造成恶劣影响，你怎么会做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呢？”
唐晴将手掌按在桌子上，“许愿引咎辞职，这个影响就是对她个人的，艺然已经和主诉方达成和解，也购买了她的设计，甚至达成长久合作意向。所以，我只看到了杀敌一千的部分。”
唐卫轻轻捏了下拳头，“所以，你其实就是针对许愿个人，对吗？”
“没错，我就是针对她一个人。怎么，舍不得了，看我毁了她的设计前途不忍心了？”
“许愿并不坏。就算你们过去有点磕磕碰碰，可是至于吗？”
“当然至于！”唐晴回得毫不客气，“前段时间她是怎么对我的？她不是用网络攻击我吗？我这次不过还回去。别说那件事你不知道！”
“没错，我知道。”
“可是你却不告诉我！”
“是，我没告诉你。那是我觉得没有必要。你没有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影响心情，甚至影响判断。事实证明，你的确因此感情用事了。毁了许愿的前途除了让你一时解气外，对我们的计划没有什么帮助，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
“解气就可以啊！实话告诉你，我本来计划的不是这个版本。我本来是要她担刑事责任的，后来觉得太过了才改用这个不疼不痒的方案，我已经很心软了。”
“毁掉一个人的前程，还是她最喜爱的事业，抱歉，我真的没有看出你的心软。”
“是她先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我只是以其人之道！”
“她背后阴你那次是不对，可你就要更甚吗？再者，扪心自问，她当初在网上散播的那些难道都是子虚乌有吗？”
“你现在是在指责我乐少那件事了？”
“没错！那件事本就是你不对！你敢说你接近乐少不是早有蓄谋？你敢说你没有故意拆散他和许愿的婚事？你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连一个女孩子的底线和羞耻心都不顾了。如果这样说，许愿在网上把事情讲出来，就算她的手段不磊落，但也不算栽赃陷害吧？”
听到唐卫如此说自己，唐晴立刻火冒三丈。长久以来，她和唐卫都是捆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即使当初在自己介入乐少和许愿感情这件事起过分歧，但最后唐卫还是妥协了。怎么今天反倒旧事重提，都成了自己的不对？
“是因为许愿吧！自从你知道许愿是你亲妹妹，就心疼了是吧？”唐晴挑了下嘴角挤出一个笑，“你还真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可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妹妹，现在躺在墓地，墓碑上刻着我的名字！而害死她的凶手却是你的亲生母亲。”
“够了！”唐卫低声道。
“没够！还有你这个妹妹。那天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她是怎么跟人提起我的，就不会知道原来那么多年的姐妹情深都是她装出来的，她其实很讨厌我，讨厌我夺走了她参加绘画比赛的资格，讨厌我上了她想上的学校，讨厌我获得所有的关爱和瞩目，那些都是她想要的。可是她还要装着开心地祝贺我。
那是压跨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否则我不会出门，也就不会有那场车祸！所以，她也是间接的凶手。你的一个妹妹害死了另一个妹妹。”
“别说了！”唐卫喝道。
小晴的死是他心坎儿上最敏感的一块，显然这个点把他激怒了，他一把将酒杯掀翻，摔碎在地板上。
但他的这个举动反而更加刺激到了唐晴。对于唐晴来说，今晚唐卫的兴师问罪就是为了许愿，自从他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就对她发生了变化。他开始偏心，开始默默地给她关注，唐晴此时还不想承认在她眼中唐卫的这种偏袒已经让她嫉妒了。
“你生气了？你是该生气，因为我说出了事实。”
“什么狗屁事实！”唐卫竟然当场爆了粗口。
“呵，好，那我就说个更狗屁的事实。我报仇那是为我爸爸，为我自己。你呢？你为什么恨？真的论起来，当初是你开车撞死了自己的妹妹。很内疚是吧？不愿意面对？你始终不愿意面对是你害死自己妹妹的事实，所以你把这种恨转嫁到李明胜和韦碧芯身上，这样就似乎不是你的错了，你就可以解脱了。”
“住口！我警告你，不要说下去了！”
“怎么，我说中你的痛处了？其实，你才是不肯面对现实的懦夫。你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敢认，不仅不敢认还必须当做仇人来恨。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挺可怜的！”
“你给我住口！”唐卫吼道，同时抡起了手掌。
唐晴下意识地一闭眼睛，擦着脸颊一阵热风刮过，唐卫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墙上。
“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快滚！”
五年了，他们也曾争吵过，哭过、闹过，可是唐卫从未冲自己抡起过拳头，也没有说出过“滚！”这个字，一次也没有。
而这一次却因为许愿他都做了。唐晴简直无法接受，她快步冲回房间，不多时拎着一只运动包冲了下来。她听到卫生间有水流的声音，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