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全知视角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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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非常混乱的20分钟。
徐佑福疯了一样咆哮，一遍遍追问徐光耀知不知道阿赞睡了他弟弟，徐光耀说他知道，但只有阿赞能带他们家走出泥潭，所以他没告诉大儿子。
像是一座积木搭起来的宫殿，拆掉了最下面的一块，整座建筑哗啦一声崩解。
当年庄馨予也不是自杀，而是她拿徐佑谦陪睡的事要挟阿赞，索要更多的钱。
已经长大成人的徐佑谦，再得不到阿赞更多的怜惜，他现在只需要一个帮他贩卖神树舍利的中介。于是阿赞用法术命令她上吊。
三个人歇斯底里地互相指责，谁都说对方是把这个家庭引入深渊的罪人。这场争吵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直到徐佑福拿起手|枪，正对着徐光耀的脸按下扳机。
徐光耀的整张脸被打得凹陷，枯木枝似的身躯仰翻在地。随着一声骨肉落地的闷响，这场纷争结束。
接着是徐佑谦的绝望的哭嚎：“哥，是魔法啊！魔法害了我们全家，从汽车里的马蜂开始！！”
“那场车祸，让爸丢了工作，成为残废，让妈心中忧郁，逐渐偏执。也让你不得不辍学，走上了犯罪的路！”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我们家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徐佑谦恸哭着大喊。
徐佑福却恢复冷静、极度的冷静：“马蜂是我放到爸爸车里的。”
“我连续放了半个月，因为我想救你，我想让爸爸死于车祸。”
*
洛兰和清川将一层二层的客人全部检测了一遍，没发现识海的气息。
路过办公室时，洛兰似乎想到些什么，站在门口思索数秒。他挨个拉开办公室抽屉，找到一只手|枪，几颗手榴|弹。
“这是什么？”清川好奇地问。
洛兰：“科技制造的法杖和法球。”
“等刘漆夙他们的消息吧。”清川说，“这两层的客人我们都查过了……等等。”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人——黑太阳。
他们还没开始检测时，黑太阳就掐着女仆的脖子进了她的卧室，到现在还没出来。
检测法阵距离2米内才能生效。偷偷潜入？他们不是很愿意看到门后面发生了什么。
于是，二人转了一圈，又回到楼梯，肩并肩坐在台阶上，默默地等黑太阳办完事出来。
“阿兰，受天赋影响，我即使不使用天赋，听力也很敏锐。”清川的脸皱巴成一团，看起来要哭了，“我不想听，可是那些声音……”
这是，楼上跑来一个魔法师，气喘吁吁，惊恐至极：“快！快上去！阿赞他，他……”
“他又在睡哪个小男孩儿呢？”一群人不正经地调笑着。
“放屁！阿赞他死了！”法师扯着脖子，脸涨得通红，“阿福对自己使用了神树舍利，他杀了阿赞！”
众人蓦地色变，慌忙扔下酒杯，推推搡搡地往楼上跑。
阿赞身上又没有识海，洛兰和清川对他的死活不是很在乎，依然坐在台阶上，等黑太阳出来。
没有了客厅中交谈声的掩盖，房间里的声音更清晰了。
“快结束了。”清川无力扶额。
洛兰：“你怎么知道？”
“不要问了。”清川打断他。
屋内一阵餍足的低笑，随后，黑太阳推开门，仍带着面具，上身只披了一件外套，腹肌上布满晶莹的汗水。
会是他么？洛兰正琢磨着如何靠近他进行检测，黑太阳的下一句话，令他们遍体生凉：
“你们该不会天真地认为，你们是我的对手吧？可爱的一年级新生。”
真的是他！洛兰和清川倏地站起来，一个抽出法杖，一个抽出魔杖，尖端对准他。
黑太阳轻哼一声，没使用魔法武器，只是一抬手，爆炸般的气浪扑过来，瞬间击碎洛兰和清川两人一起编织的防护魔咒，将他们掀翻在地。
手一挥，清川口袋里的倒走时钟自动飞到黑太阳掌心。
没了倒走时钟，无法回档，他们若在识海中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可惜了，清川，你的叔叔若不是……我才不愿意杀你。你一定能给春树带回5个金奖杯。”黑面具又把脸转向洛兰，“可惜了，洛兰，我真的很好奇，你的火焰是什么来头，你明明没有火焰系天赋。”
语毕，黑太阳隔空一握，洛兰感觉自己是靠近大功率吸尘器的纸片，下一刻，已飞到黑太阳身前，被他扼住了喉咙。
“遗言？”黑面具的法杖抵住洛兰的下颌。
洛兰抬着脸，目光沉静：“你要多学点知识。”
“学生教育老师？”
黑太阳不愿再废话，法杖向上顶住洛兰下颚，尖端放热，魔力还未爆炸，先听到“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黑太阳只觉得腹部一热，身体空了一块，他低下头一看，洛兰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那是手|枪。有些时候，尤其对于新手法师来说，枪比法杖好用。
强大的后坐力将洛兰的虎口崩裂，鲜血淌入指缝，洛兰面无表情地换弹。
随后朝着黑太阳裸|露的前胸和腹部连开五抢。
血液一股接一股喷出，温热的液体喷到洛兰脸上，洛兰的手脚却愈发冰冷，思绪也冷得凝结出一颗颗清晰的冰晶。
洛兰在心中分析：他们这次运气真不错。
很多魔法道具的强度可以抵挡子|弹的冲击力，一枪打上去，子|弹反弹，只会伤到他自己。
而这一次，黑面具纵欲一场，衣衫尽褪，毫无防备，这才给子丨弹发挥的空间。
黑太阳很强，但没强过钢化玻璃。六发子|弹打下去，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清川魔杖一挥，将黑太阳的法杖和倒走时钟吸附过来。杖尾咚地一砸地板，宝石迸射出万道金光，又补了好几刀。
即使如此，黑太阳还没死，他甚至有心情低笑数声：“不够，远远不够”，他伸出颤抖的手，掌心间一团绿光，他要给自己施加治疗术。
洛兰也知道不够。顶级大法师，才不会被十几发发子|弹打死，可洛兰还有两张底牌。
他拔掉手榴|弹的保险销，塞进被打出贯穿伤的躯体中，然后拽起清川就跑。
黑太阳不知道手榴|弹是什么东西，也不躲避，恢复的血肉将即将爆炸的东西包裹在身体里。继续追杀洛兰和清川。
洛兰转头一看，身体里带着手榴|弹的移动炸|药包在身后紧追不舍，黑太阳的肋骨已被爆炸的能量波动撑得变形，透出火亮的光。
如此近的距离，倘若爆炸，黑太阳可以凭借他超人般的身体素质活下来，洛兰和清川哪里有活路。
清川尽管也不知道手榴|弹是什么东西，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
千钧一发之际，清川的魔杖放出万道金光，织成金笼，将二人罩在里面。与此同时，气浪在黑太阳的身体里炸开。
冲击力撞上清川的金笼，发出金玉相击的脆响，频率极高，震得人耳鸣。
清川用他的魔法硬生生抗下一次爆炸，余波直接将他掀翻，他弹出十多米远，后脑撞在墙上，登时昏迷。
黑太阳的身体被炸成了两截，陷入半昏迷状态。飞溅的泥浆状的血肉糊了洛兰满脸。
头发丝似的银光，从黑太阳两截身躯的断面探出来，看似无力，却不可阻挡地的连在一起，两截身躯在魔力的牵引下逐渐吸附。
断面处可看到气态果冻似的萤鬼识海，它无声地啸叫，拼命往黑太阳的骨肉里钻。
洛兰还有第二张底牌。
他的左臂刺入黑太阳血肉模糊的胸部伤口，发动天赋回路【接肢】
破碎的骨片和血肉间，冒出团团黑气，萤鬼识海剧烈挣扎，仿佛千万只受惊的蓝色蠕虫，从黑太阳的伤患处往外爬。
识海固然强大，可是一物降一物，【接肢】回路对亡灵、亡魂是致命打击。
短短数秒，识海破碎，周围的楼梯、栏杆、枝形吊灯和地毯，迅速化作烟气，蒸腾散尽。
房间变回鸦巢平民窟的小破屋，身旁是三个摆在茶几上的骨灰盒。
委派完成了，但黑太阳件还没结束。洛兰不知道黑太阳是谁，究竟有多强大，他只知道，必须在此刻解决这个麻烦，否则，为了灭口，他们五个都得死。
洛兰抽出手臂，夺取的天赋回路在他的肘窝闪烁，荧荧的蓝色光芒。
他一手按住黑太阳的面具，发动天赋【一阶·萤鬼科·全知视角】
天赋效果：施法者以全知视角读取受法者最痛苦的回忆，并使用这段回忆制成【全知视角梦】缠绕受法者。直至施法者和受法者任意一方理智崩塌进入癫狂状态。
：全知视角梦结束后，陷入癫狂的一方将永久失去近期的全部记忆。
这一天赋技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全知视角梦持续期间，施法者洛兰也将持续不断地经历黑太阳“最痛苦的回忆”。
*
全知视角梦。
封藏的回忆、魔咒般的往事、会将一切吞噬的黑暗……
洛兰将和黑太阳一起，循环经历黑太阳最痛苦的回忆……痛苦呢？
洛兰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使用天赋【全知视角】，其实是一场意志力和精神力的较量。施法者会承担70%左右的痛苦，但如果施法者比受法者的精神力差太多，那么，发疯的反而是施法者。
洛兰以上帝视角俯瞰这一个小房间。房间之外，是无限的黑色虚空，很像基建游戏的玩家视角。
黑太阳就在这小房间里，痛苦地打滚，从床上滚到地板上，十指不停地抓挠地板和墙面，十个指甲全部崩开，眼珠中的血管破碎。
按照【全知视角】的天赋规则，洛兰应该和黑太阳共情一下。
但他没有，平静地像在玩游戏。出现这种情况，说明洛兰的精神力比黑太阳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而是碾压式的强，屏蔽了精神污染。
洛兰回忆起密神触角出现那一次，其他同学呕吐头晕，洛兰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密神触角黏糊糊，红艳艳，有点丑。
密神的触角如果是毛茸茸的，像猫咪尾巴那样可爱，洛兰甚至愿意摸一摸。
实践证明，洛兰的精神力出奇地强大。他又发现自己一个过人之处，于是放下心来，好整以暇地观看黑太阳发疯。
真可怜啊，手指头都抠烂了，骨头刺啦刺啦地划着地板。
他想自杀？挣扎得太厉害，把房梁和吊颈的绳子弄断了。
了不得呀！黑太阳开始用头撞墙，一下接着一下，用力之大，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脑袋，直到血肉模糊，一只眼球被变形的颅骨挤出眼眶。
如果手边有一杯加了牛奶的红茶，有一碟流心甜点，洛兰很愿意边吃边看，场面很血腥，洛兰也不会介意。
黑太阳的发疯持续了半个多月，循环往复，永无止息。全知视角梦的时间流速很快，天色暗下去又亮起来。
洛兰看得有点无聊了。他开始好奇，黑太阳为何如此痛苦。
最后，黑太阳不断自残的行为，把自己折磨成一烂泥，昏倒在地，动也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十几个戴着面具、身披黑袍的法师走进来，其中一个用脚踢了踢黑太阳软趴趴的血腥身躯。
“活着。”法师说。
“编号1159，服用神树舍利后存活。神树舍利反噬结束。1159完成进化。”打头的法师唰唰地填着表格，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陈述，“赐予1159面具——【黑太阳】”
全知视角梦构成的幻境淡去。
现实中才过去短短半分钟，洛兰睁开眼时，他还在鸦巢贫民窟的小房间。
黑太阳惨叫着醒过来，他进入癫狂状态，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什么陷入癫狂。疯了一样乱用魔法。
莫礼凡、刘漆夙二人，用尽毕生所学的防御术，才保住委派人白宿桓一条命。
发狂似的乱攻击一阵，黑太阳使用传送法术消失不见。场面终于平静下来。
足足一分钟的时间，谁都没说话。莫礼凡战战兢兢地打破沉默：“洛兰，你刚才干了什么？”
洛兰：“嗯？”
刘漆夙：“为什么你摸了黑太阳一下，他就疯了？”
洛兰：“……”
等我想想怎么编。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全知视角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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