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章 复仇与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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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下得急促起来了，彭斯·马伦甩了甩斗篷上的雨珠，来到熟悉的老酒馆，扑面而来的是麦芽酒的醇香与汗酸味，壁炉里跳动的火焰映着他阴鸷的面庞，硕大的黑痣点在下巴，让整个面相更为凶恶。
但老酒馆里混得都是这一类人，谁也不会多注意谁。
彭斯灌下了一大口烈酒，那个臭丫头的潜逃让他被贵人臭骂一顿，要是让他抓到了那个丫头，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让她赚个百八十金币回来孝敬老子。
喝闷酒喝到后半夜，醉意渐浓，他摇晃身子慢悠悠地离开酒馆。
“布谷——”鸟叫声在雨夜里并不引人注目，彭斯扶着旁边的树，只感觉一阵恶心。
就在这时，一个黑麻袋从天而降，套住了他的头，一声闷棍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本就是醉酒的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伊茜多三人迅速把他拖到酒馆后巷备着的马车里，疾驰至郊外。在暗夜骤雨中，有愤怒的女巫正举起武器准备复仇。
胡娜的鞭子抽破夜幕，狠狠地落在彭斯的背上，空气中顿时炸开一道焦糊味。那鞭子由魔藤编织而成，表面缠绕着幽蓝的咒文，每一次抽打都会在彭斯的伤口处燃起净化之火。
而提供炼金道具的伊茜多也在围观这一场刑罚，与此同时她也在看胡娜能做到那种程度。
“啊，你们是谁——”疼痛终于让彭斯从醉酒的状态醒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咻——”胡娜不言，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抽几鞭。
反倒是幼娜忍不住，“你还记得米尔顿·弗纳尔吗？”
彭斯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茫然，“他是谁？找我借贷的吗？如果是还钱还不上，我可以宽限的……”
这话彻底激怒了胡娜，她手腕翻转，鞭子如灵蛇般缠住彭斯的脖颈。她本可以拥有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她本可以不必忍受半夜的难眠，她本可以不被送到陌生男人的床上，而这一切如何宽限？
“他被你谋杀在地下城，被你遗忘在这醉生梦死的每一天里，”伊茜多冷哼道，替胡娜说出了她的心声，“你能活到今天都是借了他的命，可惜命宽限不了！”
“米尔顿……”彭斯终于有了一点印象，“是他自己运气不好撞上魔物的，与我无关！而且我还替他照顾他的妻子孩子，如果没有我她们早就饿死了……”
“你去死吧！”胡娜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极端的愤怒之火从鞭子中流淌，然后她取出了腰间的匕首，唯独鲜血才能平息她的不平。
然而没有想到，伊茜多止住了匕首的落位，“若是私自杀人，我们与他何异？”
“我忍受不了！”胡娜更是崩溃了，唯有手刃仇人才能解气，可你怎么能阻止我？
痛苦让彭斯几近绝望，他拼命挣扎，“你们到底是谁？一群女人，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你们了？”
“阉了他。”一直旁观的艾歌出声了。
“！”麻袋下的彭斯瞳孔紧缩，“你们是在开玩笑的吗？你们是接了米尔顿的委托吗？我也可以花钱雇佣你们的？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给得起我都能……”
就在他拼命求饶的时候，猝不及防的疼痛从下身传来，胡娜动手了，她双手染上了鲜血，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我只要你去死。”
“啊！”
惨叫声连连，胡娜却不为所动，她的每一次下手，都是强劲有力的，毕竟她能拿起菜刀砍断食材的骨头，又怎么杀不动人呢？
“我要你承认你所有犯下的罪孽——”
伊茜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她负责记录这些罪恶，然后将它曝光于律法。
谋杀米尔顿绝非彭斯·马伦做过的唯一一桩命案，在拷问下，伊茜多记录了更多鲜活的生命在利益冲突下被小人谋害。
“我要你知道彭斯·马伦，人在做，神在看，你身上的罪孽永远无法洗清，死后还将下地狱！”
在痛彻心扉的伤口下，彭斯终于听出来了这个声音，“你是胡娜——你个贱人——你果然是女巫——”
胡娜的匕首划破了他的嘴，割掉了舌头，彭斯再也无法叫喊了。
“他认出来了，后面会影响胡娜吗？”幼娜略为担忧地问道，伊茜多则是安抚道，“没关系，我会让他失忆的。”托圣子的那一招，她也会这洗记忆的小魔法了。
艾歌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伊茜多，“失忆”魔法，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术法，伊茜多什么时候会的？
不管胡娜下了多重的手，伊茜多都保着这个人一口气，绝不致死，但绝对痛苦。直到胡娜结束完第十三刀的手时候，她才收回了手，“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放心。”伊茜多安抚道，顺势抛给她一个清洁术，让那血淋淋的双手恢复白净，“走吧，去监狱。”
雨水冲刷这满地的血痕，洗去大地的污秽。但那些留在心中的伤痕要随着时间才能慢慢愈合了。
当雨停了的时候，伊茜多将认罪书悄悄地放在监狱长的办公桌上。随着监狱铁门 “轰隆” 关闭，彭斯在牢房中苏醒，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而这一切只是亡灵米尔顿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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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茜多，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取人性命。魔法带给你力量，但不代表你能践踏生命，在律法之内，让法来解决。
梦中熟悉的身影站在身侧，伊茜多想绕到他的正面去看看他的脸，却只是一片模糊，唯独交谈的内容印在脑海。
“可如果犯法的人在法律之上呢？”她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问道，“我看到法对待贵族和平民是两个方式，我还知道王凌驾于律法之上……”
——伊茜多，当你都看到这么远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杀一个人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大逆不道的话语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
“那老师，我该怎么做？”
——伊茜多，你还年轻，你还有时间去找到答案。
伊茜多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透过窗落在她的脸颊上，她这种修为的人基本上是无需睡眠的，每一次的入睡做梦，更像是一次记忆的复苏。
炽热的太阳高悬苍穹，空气中湿润的水汽不知何时变得干燥，微风吹到脸上只能感受到热浪，再无一丝凉快。
胡娜留下了一份早餐，消失在了木屋里，魔力的波动告知她的下落——她离开了，没有当面告别，无声地离去。
这个世上大多数的离别都是如此。
木屋里没有人，伊茜多吃完这段早餐，就决定出门转一转，找一找还有哪些事情能刺激她恢复记忆。
没有了暗黑之主的侵扰，大陆整体是和平的态势。虽然也有魔物骚动，袭击人类的事情，但更多的是冒险者们拿起武器去剿灭魔物。
王都作为一个国家的首都，不仅表现出和平，更是奢靡。接下来的一周，国王要在临水别宫举办夏日晚会，邀请所有的贵族来消暑游玩，同时与民同庆，拿出了一百桶葡萄酒倒进中央广场的喷泉中，让民众都能品尝。
居民们兴高采烈地围在喷泉旁，去舀起葡萄酒品尝，同时嘴中说着感谢国王的话语。伊茜多忽然想起了艾歌嘴中的千万支蜡烛，只觉得恶心。
哪里来的葡萄酒？不都是取之于民的吗？这一百桶酒跟夏宫的花销比起，又是哪一个更加奢靡浪费呢？
走着，走着，伊茜多又来到了蔷薇歌剧院。这里的门前多了一块巨大的水幕，里面正在播放着《蔷薇的故事》？
伊茜多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大块留影石制作的屏幕，那些不敢进入歌剧院的观众就站在门口被里面的内容深深地吸引。
留影石并没有播放完全，但是剪取了非常精彩的片段，吊着人心痒痒的。那些没办法看到后续的观众就必须要思考，是否买张票踏入歌剧院。
不得不说，这样的宣传策略十分到位，显然出艾歌手笔。
伊茜多勾了勾唇角，走进歌剧院寻找艾歌。
“伊茜多女士，伊芙女士有什么新的指示吗？”马丁突然出现在伊茜多身旁，好奇地询问道。
“没有，我就是来随便看看，”伊茜多摇了摇头，“艾歌在哪里？”
“他在道具房。”
道具房的木屑味混着旧绸缎的霉香，艾歌蹲在松木沙盘前，指尖沾着石膏粉，正将一小簇纸黏土捏成临水的假山。
伊茜多好奇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夏宫的地图。”艾歌头也不抬地答道，她说要刺杀二王子绝不是开玩笑的，不就是需要一份靠谱的计划吗？接下来的夏宫舞会，所有贵族都会在那，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艾歌，”伊茜多看向她的动作，想象着接下来夏宫可能的繁华热闹场景，“我们会让阿华特动荡吗？”
报复二王子，进行刺杀计划，虽然并不打算真的伤害性命，但这样的行为必然会引起宫廷动荡，会扩散到整个王国吗？
艾歌这下抬起了头，“伊茜多，你是个冒险者，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在对上她不赞同的眼神后解释道，“古往今来的国家不都如此吗？只要国王还是一个姓氏的，那么都将殊途同归。”
不管怎么动荡，都是席拉家族的事情，这就是贵族之间的利益纷争，即使平民不满，但与他们何干？除非换个姓氏。
伊茜多沉默了，对于她们冒险者而言，确实不需要考虑这些。
艾歌忽然岔开话题，“对了，你的兔熊眼睛能借给我一用吗？”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复仇与话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