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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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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你离开我家没多久之后，外婆也打完了电话，她本来说要给我做银耳莲子羹的，可是她没走两步，气忽然没顺得过来，倒在了桌边。
“一晚上我没有来得及给你发信息，让你今天早上直接去学校。现在，害得你迟到了，不好意思。”
陈煜北没松开自己的拥抱，“说什么呢。这压根就不是事。你就别担心我了。
“吃早饭了吗，我去旁边给你买点早点如何？”
乔书様摇了摇头，“没事，我不饿。你快回学校吧，别耽误你了。”
陈煜北不明白，她为何总是会说“耽误你”之类的话语。但现下，她让他回学校，他也不好在这里久留。或许，她现在想一个人待一会呢？
“好。”陈煜北起身，“我先回学校听课，等你回学校了，我把你落下的课讲给你听。”
“嗯！”乔书様点点头，“到学校给我发信息，我得确认你的安全。”
“好，我走啦。”陈煜北骑上车，“你需要我，就打电话给我，随叫随到！”
乔书様朝他挥了挥手。
陈煜北离开后没过多久，母亲江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那头，江惠的语气很是火急火燎，“我们马上就回来了！你先在医院不要动！”
乔书様说了一句好，挂断了电话。
*
陈煜北迟到这件事是不可避免的。恰好碰到教导主任在校门口抓人，他被安排在墙边罚站。教导主任顶着一副黑框眼镜，在迟到的学生面前来回踱步，最后，他缓缓停在了陈煜北的面前。他看了一眼他的校牌，抬眼说：“你就是陈煜北？”
陈煜北点头，“嗯。”
教导主任没多说什么，随即就离开了他的面前，转身，最后站在了众迟到学生的面前，说：“时间观念有没有啊？高中生了，还迟到。现在还是咋秋天，天气还没有冷下去，到了冬天怎么办？更不想起床了是不是？每人一份检讨，周五前放在我办公室。早自习刚开始，赶紧去教室，都快走！”
回教室的路上，陈煜北忽然想起自己刚到执礼附中的那一天。他在办公室门口，和乔书様擦肩而过，而后，他在班主任的办公桌上，看见了她的迟到陈述。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整个一上午，陈煜北都有点心不在焉。有时候，他会看着同桌乔书様空空的桌椅发呆，也会盯着自己熄了屏的手机很久很久。
老师们陆陆续续地讲解月考试卷，到了下午，成绩便出来了。年级前一百的名单会在公告栏那公示，下课铃一响，教室里的学生们便接二连三地涌了出来，直奔公告栏。
陈煜北和小伙伴们也在其中。
不过他们去晚了。到达公告栏前的时候，只能站在人头攒动的后面，需要费劲才能看见名字。
陈希先是扯了扯凌望的衣袖，而后扯了扯自己表哥陈煜北的衣袖，说：“两位高个子，帮我看看呗！”
一来这里，陈煜北就在找着乔书様的名字。他不用踮脚伸长脖子，很快就看见了“乔书様”这三个字，同他的名字并列在第一排的位置。
他们分数相同，并列年级第九。
人群中传来了一道声音：“我说我怎么是第十一名，原来有两位第九啊！”
又有人说：“第九名的乔书様，语文是年级第一哎！”
陈煜北嘴角勾起笑，真好，排名是一样的。
他想起估分时两人那相差无几的分数，当时他就在想，这次考试，他们的总分有没有可能会是一样的。他原以为这仅仅只是会在梦里出现的场景，没想到，在今天，这梦成真了，闯入进了他的现实生活中。他又想起那天她说语文没有考好的事情，这就是没考好吗，年级第一的语文诶！
“表哥！你看见我的排名了吗，凌望说没找到！”
表妹的声音匆匆打断了陈煜北的思绪，他随便看了两眼，最后对陈希说：“凌望不靠谱，他骗你的，你们俩的名字挨在一起，只差了0.5分。”
陈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还以为这次没有年级前一百了。”她旋即又掐了一下身边的凌望：“要死啊你，喜欢逗我？”
凌望怕被陈希“殴打”，赶忙钻出了人群。
陈希攒劲：“哪里跑！”
陈煜北望着二人笑了笑，随后也离开了公告栏的面前。
周遭热闹喧嚣，他独自一人找了个没有什么人会经过的角落，拿出手机，拨通了乔书様的电话。
仅仅只“嘟嘟”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了。陈煜北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是激动和紧张的错综与复杂，他忙不迭开口：“喂，你还好吗？”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乔书様在电话对面说：“喂，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陈煜北说。
“还好。”乔书様还是没能够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给说出来。
“出成绩了。”
“嗯，我在智学网上看见了。”乔书様说，“你成绩如何。”
陈煜北笑：“和你一样。我是说，我们的分数的一样。”
“真的？”乔书様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陈煜北落下肯定，“一会等公告栏前的人都散了，我就去拍照，我们的名字并排在一起，都在第九的位置。”
“好。”乔书様的心情好了一些，声音也变得轻快了一点。
“你语文成绩是第一名哦。”陈煜北换了一种打趣的语气，“之前你还说，自己这次语文没有考好，简直是太谦虚保守了。”
乔书様说：“成绩没出来之前，我是不会太激动的。”
“你要有信心啊，乔书様。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了什么，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电话那头，乔书様没有立即接下陈煜北的话，她的心不免地被他的声音牵动了好一会。她在想，人生受阻遇到了难事，只要相信自己，就一定是可以越过的，对吗？
不清楚电话究竟空了多少秒，安静了多久，直到电话里传来了模模糊糊的上课铃，乔书様才回过神来，“陈煜北，谢谢你。”
“谢什么啊。”陈煜北的语气里满是恣意张扬，“等你回来，没人和我做同桌，可寂寞无聊了。”
“好。”
*
挂断陈煜北的电话，乔书様才发现自己落泪了。也许是听见了他的声音，也许是因为路口的风太大，吹乱了她的眼。
又也许，是因为一刻钟前……
母亲江惠和父亲乔烨赶了回来，乔书様怎么都没有想到，父母亲身边，会跟着一位和她年纪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女孩。
江惠冲上来就是问：“外婆情况怎么样了？”
乔书様说：“稳定了下来，医生说，还要留观好一阵子。”
乔烨笑着将那位女孩推了过来，“书様，这位是妹妹，叫晓嘉。”乔烨又看了一眼晓嘉，“晓嘉，叫姐姐。”
乔书様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张了张嘴：“妹妹。”
晓嘉不愿意叫乔书様姐姐，自然也没有开口。
江惠这时候出来打圆场，笑着说：“晓嘉认生，突然认姐姐，自然是有点踌躇紧张的。”她看向晓嘉，“晓嘉，跟妈妈到一边去，好不好？”
妈妈？
乔书様瞬间疑惑，难以形容心里的感受。
她从未听自己的父母提起过，自己还有位妹妹。
晓嘉摇头，“不要，我就在这里。”
她的语气犟犟的，乔书様不是没有听出来。
就在空气即将沉入尴尬的时候，江雅秋的医生走了过来，打破了氛围：“江雅秋的家属是吗？您们二位跟我前来一下，我来交代交代老人家的情况。”
江惠松开搭在晓嘉肩膀上的手，看向晓嘉和乔书様，说：“妈妈先过去一会，你们俩在这好好熟悉熟悉，我和你们爸爸很快就回来。”
乔书様依旧是不明所以的，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晓嘉。江惠和乔烨跟着医生走了，她在隐隐约约之中好像还听见了江惠对乔烨的抱怨：“你昨晚非要打电话给妈，这下好了吧！妈受刺激了！进医院了……”
“我是不会叫你姐姐的。”晓嘉突如其来的没好气的声音，扰乱了乔书様的注意力。
乔书様抬头看向晓嘉，“嗯？”
“你在这里装傻充愣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过的人生，原本是属于我的？”晓嘉气势汹汹，全然忘记了这是在什么地方，“当年我们被抱错了！你个fake！别以为自己真的是千金了。你个假货！”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乔书様也不觉得经过一晚的折腾身上有多累了，她只感觉到因尴尬而生的脸红耳热。
原来爸爸妈妈这段时间一直在沪市和京市不是因为出差，原来接不通电话，也不是因为工作太忙。
晓嘉推了她一把，然后跑开了，钻出了人群。乔书様顺着她跑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到了三三两两竖起来看热闹拍照拍视频的镜头。
她害怕，也感觉羞愧，她也匆忙地跑了出去。
走廊好长好长，她喘着气，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尽头的光。
她一路往下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她才停了下来。
然后，一夜没怎么睡的疲惫感顿时涌上了她的心，她腿软，却又在努力地稳住着自己。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她只单单站在原地，努力地撑着。
下一秒，陈煜北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赶忙按下接通，在自己说话的声音中，听见他说：“你还好吗？”
她想说，她不好，可她却下意识地说：“你在哪里？”
在她最需要一个人的时候，他出现了。
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乔书様难以参透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