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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整顿五一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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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顿五一路
行动开始,吉!
初步试验结果很快出来了,蜡烛被点燃后,松香味的黑烟熏染着上方的油布。袁组长和另一个人抻着油布从烟雾上挪开,再翻过来去查看那处被熏染过的地方,三枚清晰的指纹便出现在了几个人眼前。
旁边有两位警察是其他派出所的,按他们原有的想法,这蜡烛并不是上级配给的,而是莲山派出所的新警自己做的,那结果如何就不好保证了。
毕竟是个人手做,没有品控,谁知道成分和比例是否正确?
当那三枚指纹最终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两人的惊讶是显而易见的。在同样的材质上,这块油布上显现出的指纹纹路可比刚才用银粉刷显出来的明显清晰。
得知此事,几个派出所的领导碰了下头,最后由袁组长找到老黄和肖专家那里:“几位专家,三号篷覆盖木箱的油布上应该有嫌疑人的指纹,你们刚才也听说了,那些指纹用常用的刷显法显示的不够清晰,难以马上将嫌疑人甄别出来。”
“不过我们所的小陈自己研制出了显现指纹的专用蜡烛,主要成分为松香,我们也验证了一下,显现效果还是不错的,用肉眼就可以用这些指纹对嫌疑人进行比对。”
“我过来是想跟几位确认下,是否同意用小陈制作的专用蜡烛对嫌疑人接触过的油布进行熏显操作?”
老黄他们刚才离这边不远,对整件事情也了解了大概。闻言老黄看了眼肖专家,看起来是在等他拿主意。
见他们没有马上给出意见,袁组长又道:“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做有损坏证据的可能,比较冒险,那我们也可以把油布送到上级刑科中队去处理,就是要慢一点,可能得明天才能出结果。”
“不用了,就用你们说的蜡烛熏显吧。”肖专家心知这件事如果不快点得到答案,那在场的人就都得在这儿耗着,挖掘工程也得被迫停工。
因为谁都不知现场偷东西的小偷是谁,在小偷没落网之前,这活要怎么干?
他同意了,老黄和市博的干事也没什么意见,袁组长就带着陈染进了帐篷,对三号帐篷内的油布进行熏显操作。
两人在内低头配合着,其他派出所的几位警察则凑到帐篷口,他们对袁组长熟得都不能再熟了,此刻的兴趣点都在那女警身上。
都是一个系统的,哪个派出所有点风吹草动,出点什么新闻,其他所都会很快知道。所以,莲山派出所在短短几天里抓获两个在逃犯的事他们也都知道了。
向袁组长打听情况的时候,袁组长还故意吊他们胃口,直到他们又递烟又说好话,袁组长才把两次抓捕的来龙去脉以及细节说给他们听。
这时有两位领导心里多少有点后悔,分局那边往各所分配新警时,他们怎么就没把陈染要到自己所里呢?
今天这事儿要是成了,还得让莲山派出所的老袁装一回!
结果如他们所料,指纹顺利地被提取出来。
其中有几枚是考古队两个年轻人的,不过他们俩第一时间就被排除了,因为那油布是老黄让他们盖上去的,上面自然会留下他们的指纹。
剩下的指纹才是他们要比对的重点,当一位叫牛德才的老农被人从队伍里拉出来时,工地负责人老黄挺惊讶的。
牛德才面相极憨厚,平时表现得也老实,干活从不偷懒,有时还给考古队的人带自家院子里种的果子和菜。
他在这儿干了好几天,一直没有什么问题,怎么可能会是他?
在场的警察倒不会觉得意外,毕竟他们看过的人和事太多了,比这意外的事也不在少数。
就算这人真是老实人,在一些极端情况下也照样会做出一些冒险举动。
“东西真是你偷的?为什么?”老黄面带不解地问道。
牛德才腮帮子抖了抖,最终他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老黄和另一个人合力把他拽了起来:“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跪。”
“领导,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牛德才脸上满是愧疚,还有着抹不掉的焦灼感。
“我家老二欠人钱还不上,让人给绑了。昨晚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三天内不给钱,他们就要把孩子胳膊给剁了,我……”
原来如此!老黄和考古队的人都恍然大悟。
老黄原本还纳闷,现场有这么多人,还有警察看守,又是大白天,什么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割开帐篷偷东西啊?
就算真偷到了,他又要怎么把东西带出现场?
看来,牛德才真是被逼急了,这才存着侥幸的心理,铤而走险,估计也是急得快失去理智了。
“你儿子具体是什么情况,他是怎么欠人钱的?欠了多少,债主是谁?”一位警察问道。
如果老农说的是真的,那这个案子背后还要涉及到一个绑架案。
绑架案可比这盗窃案严重多了。
因为过于激动,牛德才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旁边有位村民见他这样,就代替他说道:“老牛有俩儿子,大儿子在外地,小儿子在市里一家饭店打工,那孩子打小不服管,还挺爱耍钱,跟人借钱可能是打牌用了。”
打牌输了钱,又被债主绑起来要债?!
经验让袁组长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并不一定是单纯的借款不还。
搞不好牛德才的儿子是被人设了局,无论是借钱还是带着他去赌钱,都有可能是个局。赌场那种地方,出老千骗人的不要太多。
像最近几年涌起来的拆迁户就有人被拐带到赌场,从而倾家荡产的。
袁组长立刻追问那人:“知道他小儿子在哪儿打工吗?有人知道他平时到哪儿玩牌?”
那人想了下,说:“在哪上班不知道,他老换地方。”
“听我亲戚家孩子说,他在五一路看见过德才家老二,当时那小子跟几个人勾肩搭背进了一家小饭馆。他们跟老板好像挺熟的,说不定那些人知道他在哪儿。”
五一路?那个地方就在莲山派出所的管辖范围内,街道上遍布着饭馆、KTV、酒吧、旅馆、各种店铺,也存在着地下赌场。
论辖区内治安最差的地方,五一路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最近几个月省里下达了扩大指纹库建设的要求,目前所里基本已完成了指标。前些天还开过会,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就要加大力度对五一路一带进行整顿了。
现在看来,这次整顿行动是真的要抓紧时间提上日程了。
估摸着牛德才小儿子赌博的地方就在五一路,至于他被关押在哪里,还得另外调查,不过说不定他现在也在五一路被人关着。
旁边一位警察听了,转头跟袁组长说:“五一路那地方归你们管,看来这案子得你们来接了。”
袁组长点了下头:“我给所里打电话沟通下,让他们派人先去五一路那边把地下赌场的情况摸一摸,还有那家饭店,也得让人过去看看。”
说完他就去旁边打电话,跟所里领导沟通这件事。
先前说话的警察则走到牛德才面前,问他:“蜜蜂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不会是巧合吧?”
牛德才惭愧地低了下头:“蜜蜂是家里养的,蜂子是孩儿他妈放的……”他的话音越来越低,说到后边,头垂得更深了。
在场的人懂了,赶情这对老夫妻还在打配合,知道制造混乱,再趁乱偷些古董卖钱!
老夫妻的遭遇虽然令人同情,但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的。弄清楚案情来龙去脉后,工地辖区派出所就来了人,把牛德才夫妻俩带去所里做笔录去了。
至于那个装薄荷醇和考古工具的包,则被牛德藏到了帐篷后的一片草丛里,很快被人找了出来。
处理完这一系列变故,天已经暗了下来,考古队的人把三号帐篷里的东西放到车里,打算运到市内。
市博那位干事会随车一同回市区,案情清晰后,肖专家就进了墓道里,直到陈染和其他人离开,也没见到他出现,估计他那边挺忙的,没时间出来。
车子开到半路时,小路一边开车一边问副驾上的陈染:“欠债不还被绑架,绑匪要求被绑人在一定期限内还钱,这算不算绑架罪?”
最近几天,小路沉迷于找出各种案子所对应的法条,碰上不确定的他自己会去资料室翻法律书,实在弄不明白也会问陈染。
陈染见他如此用心,不由得笑了下:“现在还不太清楚案件细节,暂时不能下定论。”
“从目前了解的情况看,这个案件性质是暴力讨债加扣押人质,跟绑架罪是挺像的,不过我觉得非法拘禁更合适。”
“当然也有例外,如果绑匪索要的钱财远超欠款金额,那就应该算绑架罪吧。”
这次轮到袁组长跟其他人轮休,他也跟车回市区。
小路开车,他在后座假寐,耳听得所里最年轻的两个后辈一路上断断续续在说话,大都是讨论这些专业性很强的东西,不由得回忆起自己二十来岁刚进公安系统时的样子。
这一回忆,他顿觉得自己那时候傻乎乎的。人就怕对比,跟人一比真是啥都不是。
他这边一时感慨,等小路住了嘴,就跟他俩说:“路鸣,你跟小陈对这事这么感兴趣,不如跟孟所申请一下,要求加入五一路专案小组得了。”
听他这么说,小路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陈染倒是表现得比较平静,沉稳的样子实在不太像这个年龄的人。
袁组长有点奇怪:“小陈,你怎么没什么反应,是不是不太想去?”
陈染情绪确实不像一般人那样容易波动,算是天生的,自幼如此。不过她不打算跟袁组长解释这个,只道:“能进组不错,可以接触到各种类型的案子,我当然想去。”
“我也有私心,我奶奶三年前在五一路接近火车站的地方被抢过金耳环,耳垂都被人扯破了。抢劫的人应该是惯犯,常在那一带做案的。如果有机会,我想亲手把这个人找出来。”
袁组长一怔,心道居然还有这种事?
陈染本来是在重点大学数学系念书,毕业她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不会跟这事儿有关系吧?
车子距离派出所还有五公里的时候,袁组长接到了蔡剑的电话:“怀阳路烟霞小区的案子破了,几个同案犯都已做完笔录,等你回来再跟你细说。”
“五一路绑架案的事我找人打听了一下,找到了一个放高利贷的,姓胡,绑架案跟这个人可能有关系。”
“我跟孟所他们商量了一下,可以用这个案子做引子,开始五一路整顿行动。”
“你们到哪儿了?来得及的话一块过去呗。”
陈染暂时无事,从兜里掏出六枚古钱,随手抛在手边的纸板上。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