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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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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业猜着呢?”金平江故弄玄虚道。
“穆南荆吧。这么多年刻意高调,很难不叫人怀疑。再加上他母亲是个舞姬,具体身世不明。”
“不,是越玄风。”金平江回道,“他不仅仅是江氏后人,也是康元帝亲子。”
“康元帝亲子,那他岂不是皇子。那他就是当初康元帝元后所生,明面上还是平昌长公主次子,新科状元郎,他又何必谋反?”宇文安业惊讶道。
也就是说,平昌长公主将先皇后与康元帝之子当做自己亲子来养着。
但既然是皇子,即便是江家女所生,也不该沦落至此啊。
“越玄风血脉存疑,不然我实在想不出为何会将一个皇子放到外面,以别人孩子的名义养着。”宇文安业道。
“这确实,不过在前几年,越玄风确定就是康元帝的孩子。”金平江说道,“先皇后是在从土匪窝里逃出来后被断出有孕来的,不过前几年康元帝重病,需要至亲骨髓入药,是越玄风救的康元帝。”
“既然如此,那越玄风为何没有恢复皇子身份?”宇文安业问。
凭着嫡子身份,再加上康元帝的愧疚,其他皇子又各有各的短板,越玄风无疑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那他为何要去谋反?难道只是因为康元帝灭了江家满门吗?江家是越玄风外祖家,康元帝还是越玄风的亲生父亲啊。
“他很快就会变回三皇子了。”金平江这话说的很模糊,为何是很快?“安业,你信我,等我做完这些,无论是你还是你的母亲和妹妹,我都能光明正大地保护你们。”
保护吗?
宇文安业还记得宇文宗烈说过:“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们。”
都是别人保护他,他什么时候才有保护别人的能力?
“将军,我能做什么吗?眼线也好,苦力也好,只要我能做到。”宇文安业说道。
金平江轻笑:“安业忘了吗?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合作,你就是在为我做事。”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这点宇文安业心知肚明,难道金平江真就为了他这个人做这些吗?那宇文安业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真的就图这么张脸吗?
深秋天气渐冷,树叶一片两片三片落下,宇文安业搬着椅子来数着落叶,数着数着就数不清了。
“怎么又在院子里坐着,也不怕着凉了。”金平江从练武场回来,就见宇文安业坐在树下马上就要被树叶埋了。
宇文安业站起身,身上的叶子簌簌落下,还有几片仍旧挂在身上:“我还不至于这般娇气。”
“那你没完都叫我停下。”金平江不满道。
宇文安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怎么满口荤话!”
“分明是实话。”金平江反驳。
“你快走开,该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去,不要总黏着,又不是将来再也见不到了。”宇文安业要把他推出去,金平江反倒是抱住了宇文安业。
“我偏要黏着你,万一安业看我看腻了,要换人了该怎么办?”金平江耍无赖般把宇文安业抱得更紧了。
“你快松开我,疼!”昨夜掐得那么狠,现在宇文安业还疼着,“就不该应你让你胡闹。”
“我错了安业。”金平江认错倒是快,“明日我带你去练武场吧。”
“你是疯了不成?我是荣国太子,你把我带去别人该说你些什么?”宇文安业道。
“能说些什么,不就说我色令智昏,说你狐媚惑主吗?也不对,我还不算主。”金平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知道还要带我去。”
金平江拿起宇文安业的手放在心口,宇文安业静静感受着金平江的心跳,慢慢也平静下来。
“宇文阳惑病重,我带你去练兵场就是齐国的态度。”金平江解释道。
“宇文阳惑病了?宇文阳惑终于要死了。”宇文安业似乎是死了一个仇人一样高兴,“真好啊,只可惜我不在荣国,不能亲眼看到宇文阳惑的惨状。”
“安业。”金平江抱住宇文安业,“我知道你要走了,走之前多陪陪我好吗?”
要走了?好快啊。
从前宇文安业只盼着能早点见到母亲和妹妹,可突然告诉他,他马上要走了,他心里竟涌出些不舍来。
他想把金平江带回荣国去!
这个念头一产生,宇文安业自己都吓了一跳。
金平江是齐国将军,又有仇要报,怎么会跟他走?
那就把母亲妹妹都接过来,反正他也不想当什么太子。
那兄长呢?留着兄长一个人在荣国,让那些害死兄长的人流芳百世?
不,不行,他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将军,我会回来的,等我处理完荣国的事我就回来。”宇文安业承诺道。
“那我等着你。”金平江眷恋地在宇文安业额头留下一吻,他等着。
齐国士兵对宇文安业很好,就好像宇文安业不是荣国送来的质子,而是他们的一份子,从这日起,宇文安业每天都会来这里。
宇文阳惑的探子也知道了这件事,还悄悄送来宇文阳惑的消息,做不过是让宇文安业想办法掌握齐国的军队,可齐国军队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到宇文安业这个异国人手里。但他也没有直接拒绝,一边把消息告诉金平江,一边敷衍着宇文阳惑的探子。
“今日不去练兵场了,今日去平昌长公主府上。”金平江突然说。
“好啊。”宇文安业答应得很爽快。
“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就这么答应跟我走。”马车上,金平江跟没了骨头一样靠在宇文安业身上。
“把我卖了?你想把我卖给谁?你舍得卖我吗?”宇文安业语气暧昧,勾得金平江心里痒痒的。
偏那人勾完还不负责,只留金平江自己疏解。
“安业,你上辈子怕真是个妖精,好在今生我将你降了,省得你去惹得他人苦恼。”
“我若真是个妖精,那我就先把你的精气吸干。”宇文安业道。
“那我岂不是没命了?你舍得吗?”金平江拿同样的话来问宇文安业。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没了我就再换一个。”宇文安业道。
“你可真是无情啊。”金平江道。
“我哪里是无情,我分明是处处留情。”
这次来平昌长公主府,金平江急匆匆吃完饭就要走,又是平昌长公主在那里偶尔说几句。
知道了越玄风的身份后,宇文安业对越玄风多了些关注。这人整日穿着淡雅,似乎有淡淡的书香。仔细再看,宇文安业竟真看出越玄风和金平江容貌的相似之处。看了一会,他忽然意识到这么盯着一个人看不妥,赶紧转移视线,却正好对上穆南荆。
宇文安业本就决定觉得穆南荆是在藏拙,因为他听说从前穆南荆是个才子,还以第一名的身份考进皇子们读书的弘文馆做皇子伴读。只是后来被权势蒙了双眼,自甘堕落,与四皇子谢永州成了京中恶霸。
近日又听说穆南荆从徐州回来以后性情大变,开始发奋图强,要继续科考做官。
坊间传闻说是受了越玄风影响,但宇文安业却觉得是因为穆南荆的软肋被越玄风接到了身边,穆南荆无所顾忌,自然就不再藏拙了。
怎么可能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从头到尾改变?这就算会变也是装出来的。
说来这穆家也是奇怪,放着这么好的儿子不好养处处打压,难道穆南荆将来发达了不会去提携穆家其他人吗?宇文安业想不通。
“我见将军一直想说什么,但不曾开口,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回去的路上,宇文安业看着金平江依然心事重重的。
“安业听说过卫清婉吗?”金平江问。
“倒是有所耳闻,据说与她青梅竹马的小将军是江家的人,小将军死后这位卫姑娘一直没有议亲。”自从得知金平江的打算,宇文安业私下里也打探了不少江家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将军要娶她了?”
前些日子那个赵大人的女儿,被金平江保媒,嫁到一户还不错的人家。据说赵大人那个女儿本就对这人有意,可她不敢说,就被耽误了。现在又是谁要给金平江乱点鸳鸯谱?
“不是要嫁给我,是要嫁给越玄风。”金平江解释,“我一直想跟穆南荆通个气,想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可越玄风一直防着我”
“他们二人的事就交给他们二人去说,我们插手总不太好。不过,越玄风既然已经成婚,该怎么再娶卫清婉?要休夫吗?”宇文安业问道。
金平江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越玄风很快就要变回三皇子了?”
“可做皇子与娶妻有什么冲突?越玄风难道是要争皇位吗?”齐国皇后不能是个男人,这在齐国建国之初就定好了,凡有男妻者不可继承皇位。
“是,不过他不是要挣来自己坐,按照我们的约定,我会是那个皇帝。”这就是越玄风当初来找金平江合作的原因。
而宇文安业听了这个,心只觉空了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