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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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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若是没有别的事,那就请离开吧。”宇文安业道。
“西戎人果然无礼,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连杯茶都不让人喝一杯就要赶人了!”谢宏初越看宇文安业越不顺眼,他原本想送几个美人来拉拢金平江,没想到金平江看上这个被送来的质子。
宇文安业故作吃惊:“原来齐国皇室已经穷到连杯茶都喝不起了。”
“你一个战败送来的人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茶谁喝不起了?你若是想要本殿下送你八百斤!”谢宏初气道。
“二皇兄消消气,何必闹不愉快呢。”谢永州真想把人打包带出去。
“谢永州,平时吃喝玩乐一样不落,对上这么个质子怎么还怂了?”谢宏初骂道。
“二殿下是要送茶叶吗?不如也送我八百斤如何?我手下的将士还没尝过好茶叶呢。”金平江也不知在门口偷听了多久,终于进来了。
“金将军可要找人好好教教这荣国质子礼数,省的在这里丢将军的人。”谢宏初压着火不自在道。
“这样啊……”金平江思索道,“这礼数我也不太懂,不如待会向陛下禀明,请陛下来为安业找位嬷嬷学规矩。”
“这还差不多。”谢宏初甩袖离开,谢永州紧随其后,屋里只剩宇文安业和金平江两人。
“将军在外面偷听多久了?”宇文安业自顾自倒了杯茶,他倒要尝尝这中原人的茶都是什么味道。
“我觉得安业有句话说的不错,人越缺什么就会越强调什么。”金平江坐在宇文安业对面,“就像我,没读过多少书,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就总喜欢学那些书生说些文绉绉的话。”
一口茶水下肚,宇文安业没觉得有多好喝,闻起来很清新,但味道是苦的。
“将军这话不对。”宇文安业放下杯子,这茶用来解渴不错,只是现在他不渴,“并非是没有什么才会特意强调什么。倘若有传言称某个官员家的小姐知书达礼,某官员家的公子饱读诗书,将军可会觉得他们实则刁蛮任性大字不识?”
金平江摇头:“我只会觉得他们前途无量。”
“这就对了。”宇文安业道,“哪里能单凭几句话来断定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呢?”
“安业说的有理。”
“时候也不早了,将军前来可是要去宴席上?”
“是了,不过陛下还没派人来催,也不急。”金平江随手拿过宇文安业刚刚用过的茶杯一饮而尽,“不如安业先陪我在这里歇歇,刚刚见了这个跪遇上那个拜的,可累死我了。”
“将军用的是我的杯子。”宇文安业提醒。
金平江不解:“我知道啊,安业不喜欢喝,剩下的倒掉岂不浪费?”
“齐国……竟真这般……这般清贫?”宇文安业斟酌着用词。
“节俭总是没错的。”金平江接着用宇文安业的杯子倒茶。
宇文安业总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拿过金平江用的杯子来猛灌自己一杯茶。
“安业拿我的杯子做什么?”金平江明知故问。
“不是将军先拿我杯子的吗?”宇文安业反问。
“罢了,只是个杯子,本将军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是啊,就是个杯子而已,本殿下不跟你计较。”
两人到宴席上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皇帝端坐高位,见金平江坐下,说道:“金爱卿来晚了,可得自罚三杯。”
“陛下这不公平,为何臣来迟了要罚酒,安业就不用?”金平江不服气道。
“安业是客,跟你可不一样。不过既然金爱卿说起了,就替安业喝了吧。”皇帝说道。
“陛下,金将军的酒还是让安业替了吧。”
宇文安业连喝三杯,正要喝第四杯时金平江出声:“刚刚三杯算上安业替我,现在我替安业来喝。”
“不必了将军,都由安业来便可。”
两人谁也不肯让谁,全都喝了三杯。
六杯酒下肚,宇文安业有些站不稳,踉跄几步,向皇帝行礼后便坐下了。
金平江趁着喝酒,胆子也大了起来:“陛下,刚刚二皇子说安业不懂礼数,不曾向二皇子行礼,不如陛下给安业找个教习嬷嬷,省的日后在被二皇子挑理。”
“朕说了,安业是客,也是荣国皇子,虽说以质子身份来了齐国,规制也跟齐国皇子相同。”皇帝说这话时明显感到他很生气,“谢宏初!”
“儿臣在。”谢宏初离开座位跪到皇帝面前,大厅舞女都识趣退下,“儿臣知罪,儿臣当时吃了酒,脑子不清楚,说了些胡话,当不得真啊。”
是皇帝放话在前,谢宏初让宇文安业行礼在后,很显然是谢宏初私下没把皇帝当回事。
“谢宏初,罚俸禄一年,滚回去。”
罚俸禄,这惩罚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这是皇帝要给宇文安业,更是给金平江一个态度。
虽说荣国战败,宇文安业作为质子被送到齐国示好。可两国交战先杀质子,质子受辱,则代表即将开战。
虽说现在齐国有一定能力打败荣国,可灭国之仇将引起多少暴乱,齐国皇帝不敢赌。
至于给金平江一个态度,自然因为他和宇文安业搞在一起。金平江立下军功,皇帝不可能跟他翻脸。
“陛下这是为何?”金平江不解问道,“安业确实不清楚齐国礼仪,不如陛下找个嬷嬷……”
皇帝摆摆手让金平江坐下:“不必了,安业无需按照齐国礼仪行事。”
“安业多谢陛下。”宇文安业起身谢恩,这酒不太对劲,他只喝了六杯就开始头脑不清醒,能坚持到现在全靠他的毅力。
“既然朕给了安业不必遵守齐国礼仪的权力,那安业需得喝上几杯才好啊。”皇帝似是没看出宇文安业状态不对来,还要宇文安业喝酒。
“陛下,安业醉了,让臣替安业喝吧。”金平江一连喝下五杯酒,这才看向皇帝。
“这怎么行?安业起码也要喝一杯啊。”皇帝并不打算放过宇文安业,这也是在告诉朝中大臣,他宇文安业的权力都是自己这个皇帝给的,今日可以赏,明日便可以罚。
“是。”宇文安业只得应下。
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齐国皇帝还说要跟宇文安业说说话,宇文安业晃悠着站起身来道歉:“陛下,安业今日有些醉了,怕是会说些胡话,等明日安业定然亲自向陛下请罪。”
“罢了,朕也不难为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明日朕再传你过来。”皇帝不好太咄咄逼人,不然有失他皇帝的威严。
金平江扶着宇文安业上了马车,宇文安业在马车上抱怨:“你也不知道帮我说说话。”
“安业想让我怎么帮你说话?”金平江问,“我去骂一顿康元帝,在骂一顿谢宏初可好?”
宇文安业摇头,嘟哝道:“你去把他们都打一顿!”
“好好好,等时机到了,我保证把他们打得连亲娘都不认得。”金平江哄道。
“你是不是在酒里下药了?为何我才喝几杯酒就醉了?”宇文安业用手指指着金平江的鼻子质问。
“哪里是我下药了?你这样一口气灌自己六杯酒,喝得又急又多,不醉才怪。”
宇文安业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意识,两只手抓着金平江的肩膀:“不可能,一定是你下药了,你想对我图谋不轨,我酒量好着呢。”
“我冤枉啊,你都答应跟我一起了,我何必给你下药。”金平江大声喊冤。
宇文安业用不太清醒的脑子想了想,强压着金平江坐下,自己半蹲着起来,把头放到金平江头上,又觉得这样不舒服,整个人扑到金平江身上。
金平江无奈:“安业,你这样我是真要怀疑你是被人下药了,明天醒来你可不准说我占你便宜。”
“一定别人给我下药了。”宇文安业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要我帮你吗?太子殿下?”金平江凑近耳语道。
“不要。”宇文安业拼命摇头,他本就不太清醒,这一摇头更晕了。
“那安业可有喜欢的人了?”金平江试探道。
“有啊。”宇文安业傻笑,“我喜欢母后,喜欢兄长,喜欢齐佳,喜欢安筝,也喜欢将军……”
宇文安业掰着手指数着。
“不是这个喜欢。”金平江看着宇文安业的眼睛认真道,“是喜欢娘子喜欢夫君的喜欢。”
“娘子?”宇文安业迷糊道,“安筝是我的太子妃……但是我们的婚约已经取消了。”
听了宇文安业这话,金平江的脸一瞬间黑了:“没有了?”
宇文安业傻笑两声,顺势就倒在金平江身上睡了过去。
“醉鬼!”金平江骂道。
其实金平江也不明白自己对宇文安业的感情从何而来,或许当初城墙上遥遥一望,月下的身影与他梦中人重合的时候,他就开始将这人放在心里了。
“想让金平江做你夫君吗?”金平江还是不死心地凑到宇文安业耳边问。
“金平江?不要。”
“为什么?”金平江一定要知道自己差在哪里。
“金平江欺负我。”
金平江无奈: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