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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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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到了晚上，周围没有灯，他们都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按照考试预计，如果是按照，比正常速度快一些的步伐，持续地奔跑到晚上，大家是可以，有起码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的。
可是幽奎知道，她刚才的昏迷，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她不敢再为了休息，而搞得最后不及格。
她不想让自己后悔。
星幻却一直拉着她，想要在边上坐一会儿。
幽奎拒绝了，但星幻仍然请求着。
幽奎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
星幻一看，好像有希望，赶忙说着。
“小奎，我们休息一下吧。好不好？反正都晚上了。
“可时间……”
幽奎一个字一个字吐着，眼睛瞪着前面，好像终点就在眼前。
“时间，我会看着的，我有表。”
星幻右手手掌朝上，看了看时间。
“现在还早，还可以休息好一会儿呢，不要怕，我会看着的。”
幽奎看向星幻，走到旁边的树下，坐着。
“听话。”
眼见幽奎愿意休息了，星幻高兴地陪她一起坐着。
“来，我帮你把水拿一下。”
星幻见幽奎肯主动休息，赶紧忙着照顾她，把她肩胯上的水拿了下来，打开，朝她嘴边递着。
“谢谢！”
幽奎的声音很轻。
她一点点抬起手，接过水壶，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幽奎缓过劲来。
她想起了星幻的那只手表，连忙问着。
“小幻，话说，你的手表，为什么是这么戴的呀？”
“怎么戴的？”
星幻有些疑惑，毕竟，他这么戴手表，已经习惯了，突然被人问起原因，他还有些愣。
“我是说，为什么，你的手表，是戴在你手腕的脉搏那里的？”
“这个嘛，”星幻笑了笑，“这是秘密。”
“什么秘密？”
幽奎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星幻。
“这个秘密，我只告诉那些，我最亲密的人。”
“是爸爸妈妈吗？”
“我只跟我妈妈说过。”
“那你爸爸，难道不是你最亲密的人吗？”
幽奎摇晃着脑袋。
“说到这个嘛，你想知道吗？”
“想啊，你不是说，还有很多时间吗，反正，如果超时了，到时候我就怪你。”
幽奎有气无力地捶打着星幻。
“不要闹。”
星幻抓住幽奎的手，放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我给你讲一会儿，等一下，我们再走，好吧？”
“好啊。”
幽奎答应着。
“其实也没什么。我爸就是那种，性格很硬的人，和我妈正好相反。我妈，她很照顾我，很温柔。”
“那看来，你很像你的妈妈。”
幽奎说着。
“大家都这么说。而且，说实话。我也不太想和我爸接触。每次在家里，我都是尽量躲着他，有什么事，都只会跟我妈讲。”
“那你爸，不会觉得很失落吗？”
“失落？我倒没有看出来，反正，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我们两个，哪怕要见，也没什么时间见。”
“所以说，你从小都是跟你妈妈亲了？”
“对呀。一般，我和我妈妈待的时间长，比和我爸长多了。”
“我也是。”
“我妈就比较，怎么说呢，软弱？倒也不好这么说，性格怯懦吧。”
“我妈好像也有点。”
幽奎这么说着。
“所以说，我们两个，不是挺合适的吗？”
星幻像是找到了，采取进一步行动的钥匙，看着幽奎，说着。
“你又开始了，不是说讲你的事吗？”
幽奎闭上眼睛，休息着。
“这个手表，其实也没什么。主要就是因为，我以前看到有个同学，他在部队。”
“你同学？”
“对啊。”
“谁呀？”
“这个嘛，就先不说了。”
“那行吧，你不说我也不问了。”
星幻一听这话，感觉有点后悔。
“我的意思倒不是说这个，你问当然是可以问的。”
“可我问了，你又不回答。”
幽奎像是有些委屈，看着星幻，眼看要掉眼泪了。
星幻有些着急，他赶忙对不起，逗得幽奎一笑一笑的。
“你笑什么嘛，我都跟你说对不起了。”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很好逗。”
“什么叫很好逗啊？”
“我随便怎么样，你都会着急半天，难道不是很好逗吗？”
“好，那我以后，只被你逗着玩，好不好？”
星幻靠近幽奎，抱了上去。
“没个正形，我们可是还没有确定关系的啊。”
幽奎一把推开了星幻，一脸正经地说着。
“快说，你这个手表，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手表，其实是我看，当时我那个同学在部队里。那时候，他是这样戴手表的，我觉得挺新鲜，也就学着这么戴了。”
“你还真是，对什么事情都感到很新鲜啊。”
“那倒不是，像之前下农村，我不就觉得新鲜，也就那样。”
“那倒也是，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
“我觉得新鲜的，可能你已经见过，反过来也一样。”
“这个时候，我倒觉得，你还挺成熟的。”
幽奎眯缝着眼睛，笑着看向星幻。
星幻好像有些慌乱。
他看着幽奎的笑容，不知道怎么回应。
“现在几点了？”
幽奎问道。
“才七点多一点。”
“七点多了，为什么，我没感觉到饿呢？”
“可能是因为，你已经饿过劲了，一下子没感觉出来吧。”
“我甚至，都没怎么觉得，我下午饿过。”
“那是因为，你中午就没有吃，下午又连续跑了几个小时，自然是没什么感觉的了。”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呀？”
“那当然，当初大一的时候，我们也这样练过一次。”
“哦，对，你们大一，是要练一整年的，我差点忘记了。所以你现在，能够一直跟着我，你好像，也还没费什么力气。”
“谁说的？我这几个小时，感觉腿都要断了，我也只是大一的时候这样练过，后面，除了偶尔跑跑步，像这样的，我还真是没有经历过。”
“那你这次，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感觉，你的腿又重新年轻了一回呀？”
“什么叫年轻一回呀，都快废了好不好？”
星幻捶打着自己的腿，嘟着嘴，委屈地说道。
幽奎看着星幻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你对别，人也做过这个表情吗？”
“这种表情？”
“就你刚才嘟嘴的那个表情啊。”
“我什么时候嘟嘴了？”
“你明明有，刚刚捶腿的时候，你看着我的时候，不就嘟嘴了吗？”
“那个呀，我自己好像都没意识到。”
“没意识到，那说明平时做得很熟练了？”
“没有吧。”
星幻有些不理解，随后转念一想，笑了起来。
“怎么？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星幻用手撑着地面，上半身逐渐靠向幽奎。
幽奎眼看星幻的脸逐渐贴近，她下意识地往后退。
“你那么熟练，肯定是和别人这样好多次了，我这么理解，应该也不会有错吧。”
幽奎有些心乱，没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那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在吃醋呀？”
星幻先是一本正经地说着，随后说到吃醋的时候，语气突然轻挑了起来。
幽奎被星幻逗弄得脸红了。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幽奎拍打着星幻，想要让星幻收敛点。
星幻明白她的意思，但仍然笑着，轻轻触碰她的头发。
幽奎抓住星幻的手，放了下来。
“不要碰，现在，全身都是汗，我们两个就这样，稍微远一点，散散热，挺好的。”
“怎么，你是不想我靠近你吗？”
星幻听见幽奎的话，反而靠得更紧了。
“你再这样，我就继续走了。”
“那你现在的腿，还能走吗？”
“哪怕不能走，也得继续走呀，离终点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谁说还有好长一段路的？”
“难道不是吗？”
“你想想，我们今天走了多少个小时？也就剩那么三五个小时的路程了，明天稍微努把力就到了，不着急。”
“三五个小时，你倒说的轻松啊。”
“对于我而言，确实挺轻松的。”
“我都要累死了。”
“那是不是说明，你体力不行呢？”
“那难道不是说明，你体力太好了吗？”
“我体力好，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星幻将双手搭在了幽奎的肩上，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幽奎起初还没意识到什么，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红了起来。
“你……说什么话的呢，还好这边没人，要是让别人听见了，看你怎么办。”
“我说了什么话？”
星幻装作不理解，继续靠近幽奎，追问她。
“当心我不理你了啊。”
幽奎一把将星幻推开，站了起来，腿却突然抖了一下。
幽奎下意识地，用手臂靠在树上。
星幻眼见她差点倒了下去，猛地站了起来，想护住她。
一看她自己靠在树上，撑住了身体，心顿时放了下来，转而站在一旁，观察着。
“你看什么看？快帮我一把。”
幽奎的声音，连带着身体，都有些发抖。
或许是因为一天的劳累，加上晚上天气比白天凉了不少，幽奎好像有些冻着了。
星幻察觉出了幽奎身体的异样，张开双臂。
“很冷的话，抱一下，就不冷了。”
“臭流氓。我走了。”
幽奎没敢看一下星幻，背起行李就走了。
星幻则觉得意犹未尽，继续追着幽奎。
他们两个，就这样，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聊天。
等到快凌晨三点的时候，幽奎问了一下星幻。
“现在几点了？”
“三点不到一点。”
“都三点了，离结束还有五个小时，我们现在连检查点都没到。”
“着急了吗？”
“废话，都怪你，如果迟到了，都是你的错。”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那你，想我将来，怎么弥补你啊？”
“这个能怎么弥补？让我再跑一遍？我谢谢你啊。”
幽奎没好气地说着。
星幻却觉得很有意思。
星幻提醒幽奎，再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幽奎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发现好像少了根信息条。
“坏了，我们信息条，一共发了几个来着？”
“每人三根啊。”
“等一下。”
幽奎有些慌了。
她再一次检查起自己的口袋，连带着背包里，甚至自己的帽子里，都翻了个遍。
“怎么了？难道是信息条少了吗？”
星幻问道。
“我好像……只剩两根了。”
幽奎有些无助，看向星幻。
星幻当即想到。
“会不会是刚才，我们休息的时候，落在那里了。”
“有可能，可我们已经走出一段路了，再回去，不就太耽搁时间了吗？”
星幻想了想。
“没事，我去拿，你就只管走，稍微慢一点，等等我。”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会麻烦吗？”
“太麻烦了。”
“反正将来，你每天都要麻烦我，也不差这一天。我走了。”
星幻像是情话说惯了一样，没有理会幽奎，直接小跑着回去了。
幽奎则被星幻撩地脸红了起来。
她本想说两句什么，可正想起要说什么，一抬头，星幻就走了。
她只好按照星幻说的，放慢脚步，继续向前走着。
星幻一路小跑，来到了原先休息的树下。
凌晨，天一片黑。
星幻在地上摸索着。
没过一会儿，他好像摸到了一根东西，感觉挺规整的。
他放在眼前一看——
是信息条。
检查了一下名字，确定是幽奎的。
他把这根信息条，放在左口袋里，与右口袋自己的信息条区分开来，接着走回路上，拼命跑回幽奎那边。
一个人的夜晚，相比于两个人而言，多少带点恐怖。
幽奎看着眼前，黑漆漆一片，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的挎包。
突然，她听见，身后好像有什么动静。
仔细看，原来只是几只鸟。
她大吼了一声，那些鸟就都飞到了天上去。
幽奎有些手抖。
她大口喘着气，同时把脚步声慢慢降低。
就在这时，身后又响起了一阵，树枝碰撞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一看。
原来是星幻回来了。
幽奎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
“怎么了？”
星幻看着眼前，抚摸自己胸口，尝试着镇静下来的幽奎，一脸担忧。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有些……怪？”
“没有我，你会感觉很怪吗？”
“别臭嘴了，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感觉有点，莫名的恐怖。”
“不要怕，现在我来了，那些怪东西，都不会靠近你的。”
“不要乱讲话，没有怪东西。”
“好好好，没有怪东西，没有怪东西，那些东西，都是我们想象出来的。行了，前面就是一片空地，我们赶紧出去吧，在这边呆着，你又要害怕了。”
“我才没有，只是感觉有点怪而已。”
“好，好，有点怪，那我们赶紧出去吧，省得到时候，又觉得怪了。”
星幻走在幽奎边上，把左手抬起来，拦在了幽奎背后，然后，把手贴紧幽奎的背。
幽奎感觉到后面的触摸，身体抖了一下。
星幻偷偷笑了一声，但还是被幽奎听到了。
幽奎看向星幻，有些生气。
星幻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是要保护你，把左手放到你背后，这样，你就不用害怕后面了。”
“真的吗？”
幽奎一脸不相信。“
”真的，我会骗你吗？你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哟。难道你还要依靠身边这些树木，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星幻故意说着，想让幽奎多依靠他一点。
谁知幽奎一生气，直接自顾自地跑了出去。
星幻笑着追了上去。
接近五点，鸟叫起来了。
远处，亮光逐渐起来。
幽奎看着眼前的景色，叹了口气。
星幻站在幽奎边上，也跟着叹气。
“这算不算，风雨后的彩虹呢？”
幽奎问着。
“真正的彩虹，还没到呢。”
“也是，不过，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看着这景色，有没有点写作的欲望呀？”
星幻有意引导着幽奎。
“写作。哦，对，你一说我倒还真想起来，你还给我报了一个写作比赛。”
幽奎有些忧愁。
“不要烦躁，”星幻搂住幽奎的肩，“你看，眼前的这些东西，不就是你很好的写作素材吗？看到这个的时候，心里是不是舒服很多呀？你可以把这种感觉写下来。”
“说的倒是轻巧，我现在感觉都快死了。”
“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肯定比你先死。”
“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舍得，让我在你死后，一直孤独着？”
“也就是说，你承认，我们两个会相伴一生了。”
星幻像是得逞了一样，高兴地笑着。
“去你的。”
幽奎故意拍打着星幻，继续向前走。
接近七点的时候，他们开始冲刺了起来，然后跑跑走走。
在快要结束的时候，两个人赶到了终点。
星幻看了看手表。
“再有几分钟，就到八点整了，快，前面就是终点，他们都等着呢。”
幽奎一听这话，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往前跑，低着头，像是在百米冲刺一样。
但没跑几步，幽奎就慢下来，开始走了起来。
“不要停，马上就到了。”
星幻在后面喊着。
幽奎听到星幻的话，开始小跑着。
终于，在还剩最后两分钟的时候，他们两个跑到了终点。
“时间合格。”
读秒员在边上汇报着。
一旁的称重员也在说着。
“重量合格。幽奎，通过。”
这时，幽奎已经全然没了力气。
刚一跑到终点，幽奎便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就连行李，还是旁边的战士帮忙拿起来的。
星幻倒是没有那么严重，还有力气支撑自己坐在地上。
他坐了一会儿，等到幽奎的成绩出来以后，他把幽奎扶到了边上。
“看，现在，才是，风雨过后的，彩虹呢。”
星幻指着眼前已经升起一段距离的太阳，看着幽奎。
“是啊。刚刚诞生的太阳，谁知道，会不会一直活下去。”
幽奎喘着气，回应星幻。
“对呀，如果刚才，我们稍微松点劲，或许就不及格了。”
星幻把幽奎扶起来，慢慢走着。
他们来到了不远处的大巴车旁。
陈度走了下来，把他们两个的行李都搬了上去。
他们两个坐到了座位上。
车上已经坐了小一半的人了，而星幻和幽奎又是掐着点跑完的。
星幻问陈度。
“咱们班这个成绩，你觉得怎么样啊？”
“我还能说什么呢，一半人不及格。如果知道他们只练了一个月，而且这一个月跟没练一样，其实也确实挺厉害的。”
“怎么样，现在你觉得，我家那位，有本事了吧？”
“怎么，你开始说起‘你家那位’了？”
“之前我这么讲的时候，你不还骂了我。”
“你当然不能随便讲，只有我才能讲。”
“行行行，她是你的，我可管不着。”
星幻看向后面的幽奎。
幽奎靠在椅背上，睡得正香。
太阳在天上挂着，阳光照进来，照得幽奎的半张脸发亮。
星幻看着眼前，自己的天使，沉睡在车后面，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
陈度看星幻在那边，出神地望着后面，摸了摸他的头。
“你也该睡啦，小幻同志。”
没一会儿，星幻就和幽奎一样，睡倒在了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