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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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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星幻一回到寝室,赵庆便走了过来。
“小幻,恭喜你呀,又摊上个大任务。”
“摊上个大任务,什么意思?”
赵庆把手里的通知递给星幻,星幻读了起来。
“要我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讲话?搞什么飞机啊?”
“搞飞机不如搞大炮。”
周步绵坐在床上,看着愣在门口的星幻。
“你就会在这边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写讲稿。”
“我写就我写,可惜不是我讲,有本事你把我写的照实了讲出来,你敢讲我就敢写。”
“去你的。”
星幻拿起纸拍了拍他,坐在了李颉旁边。
“老李,问你个事儿。”
“说吧,难得开口,我倒听听你要给我放什么屁。”
“说正经的,你们体育教练,有没有参与这个学期的体测的?”
“这个具体的我倒不清楚,怎么,难不成你想把这次体测省了?”
赵庆敲了敲李颉的脑袋。
“你个小兔崽子,还不懂呢?”
“我懂什么?”
“你觉得人家小幻,需要为体测担心吗?就他的体育水平,随随便便弄一下不就好了。”
“那你问这个事干嘛?”
李颉看着星幻。
“还能为什么,为我家那位呗,她说她体育不好,担心自己体测过不了,我就想着,能不能帮她稍微省点事情。”
“好家伙,你小子,现在也开始搞这种,投机倒把的小花招了?”
“什么叫投机倒把,这叫合理利用资源,懂不懂啊,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星幻把手里的纸丢向周步绵。
纸刚一飞出去便掉了下来。
周步绵做了个鬼脸,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
“要么我到时候问一下吧,反正我和那些体育老师也都还认识,如果有消息的话,过来跟你说,行吧?”
“行啊,那就靠你了。”
“你也别靠我了,我也不一定靠得住,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压力得多大呀?”
人无压力轻飘飘,井无压力不出油嘛,给你点压力,让你产生动力。“
“你这嘴,一套一套的,我反正说不过你了。”
“老赵,帮个忙。”
“干吗?”
“帮我把星幻给说动了。”
“说动他干嘛?”
“说动他不要老是折腾我,老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你自己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这种话了,平常理论考试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靠人不如靠自己呢?”
“理论考试那有什么办法,我本身是搞体育的呀,那么难的事情,我怎么会搞?”
“搞体育的,难道理论就要放松啦?你的那些体育健康的理论,不还是我把你抓起来的吗?”
“是是是,感恩戴德。”
“所以,这件事你最好给我处理好,处理不好的话,这个学期你死定了,我告诉你。”
“别呀,怎么你们两个谈恋爱,关我什么事儿?”
“我们两个谈恋爱,当然关你的事了。”
“为什么?”
“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体育生,人家体测有问题,我不得找你帮忙啊。”
“那合着,你的意思是说,万一我帮不了你,你就这辈子都赖上我了?”
“岂止这辈子,我赖你八辈子,我告诉你,要是耽误了我找对象,我恨不得手刃了你。”
“那你干脆直接现在就手刃我了吧,省得我在那边心慌慌的。”
“行了,别嘴贫了,一句话,能干不能干?”
“能干能干,行了吧。”
“那不就得了。”
星幻拍了拍李颉的肩膀。
“好好干,兄弟不会亏待你的。”
“你怎么不亏待我?”
“只要你帮我这个学期,把她的体育给搞定了,包你这个学期加下个学期的体育理论考。”
“这么好,还包年的?”
“那当然了,咱这儿童叟无欺,价格公道,怎么样,能不能帮?”
“那这肯定帮得了啦。”
“合着之前是我给价给低了,你帮不了是吧?你现在这脑子,怎么都变成这样了呢?”
“这叫公平买卖,你给的价低,我当然帮不了了,你要给的价高一点,我许就能帮得了了。”
“别管他,他现在就这样,穷疯的。”
“什么叫穷疯了?这叫提早培养商业思维好不好?”
“行行行。你家里有金山银山要管,我们管不着。”
“什么家产?就是一家小吃店而已。”
“小吃店怎么了?小吃店不算家产啊,好歹你家里还置有产业。”
“你家里的产业,应该比我们的都要大吧?”
李颉看向星幻。
“这话说的。别忘了这件事儿啊,这几天就帮我联系,别到时候都快体测了,还没搞定。”
“我知道了,别催了,就为了你那小奎同学,在那拼命的催我,我也是人好不好?”
“行行行,你也是人,我不催你了。只要给我搞定,什么话都好说。”
李颉靠在椅背上,把腿架在桌子上,看着体育理论考的书。
星幻走到边上,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纸,开始接着看。
“老赵,这个讲稿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啊?”
“你不都经常听他们讲话吗,就按照他们那种写就好了。”
“他们那些讲话我都听不进去,都不知道写什么。”
“这种话你不是最擅长的吗,随便写两句就能写出篇作文来。”
“它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流程啊?”
“就是先向大家问好,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然后讲讲自己在学校里的学习经历,最后鼓励一下大家,没了。”
“那行吧。”
“不过最好写的稍微有文采一点。”
“写成一篇抒情散文?”
“如果能写成这样的最好。”
“别到时候搞得大家感天动地的。”
“你要能真的写出来,能让大家哭,算你本事。”
“第一个哭死你。”
“哭谁呢?这么不好听的话都说出来,咱毕竟是哥们儿好不好?”
“行,等你到时候躺那儿了,我第一个过来见你。”
赵庆一巴掌拍在星幻的肩膀上。
“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了啊,什么叫你来见我呀,明明是我来见你好不好?”
星幻笑着,没理会赵庆,坐在桌子上开始写了起来。
“你那儿有没有什么模板,给我参考参考?”
“这东西要什么模板,写就完事儿了,反正我相信你能写出来的。”
“你相信我能写?”
“对啊。”
“总不可能是你推荐的我吧。”
“这个我就说不准了。”
“你一个副部长,来推荐我这个部长,怎么,是想把我挤兑出去,你好荣升正部长是吧?”
“这话怎么说的呢?毕竟你的优秀,我们也是看在眼里的,你这个优秀学生代表,也是难辞其咎吧。”
“难辞其咎是这么用的吗?”
“难道你不觉得你难辞其咎吗?”
星幻愣住,点了点头。
“这玩意儿,确实’难辞其咎‘啊,毕竟也是种折磨哈。”
“所以说嘛。听说你暑假和咱们小奎同学,好不热闹啊。”
“你都从哪儿听来的这种八卦消息?怎么好不热闹,乱讲话。”
“你们两个不都住一起去了吗?你们家不是挺希望,你和她在一起的吗?总会帮你凑成一对的。”
“你想多了,我和她没住两天,我就接到了神幽文学协会给我发来的消息,让我去开会。”
“然后你就去宗陵了?”
“对啊。”
“那不更好吗?”
“然后我住在宾馆。”
“你为什么要住宾馆呢,你直接住他们家不就完了吗?”
“他们家稍微有点远,住宾馆的话,开会场所就在隔壁,那不近的多嘛。”
“你傻不傻呀?”
“你当我真傻呀。开会也就两天,等到开完会以后没多久,我就把她带回了她们家。”
“你把她带回她们家,不应该是她把你带回她们家吗,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搞错。”
“什么意思?,具体说说?”
“开会的时候,她碰上了以前在宗陵大学的学长。”
“然后呢?”
其他两个人听星幻开始聊了起来,都凑了过来。
“你们两个过来干嘛呢?”
“听听。”
“你还听听,一直躺床上,还好意思听听。”
“躺床上怎么了?瞧不起躺床上的?”
“那倒没有。”
“那就赶紧说,别废话。”
“……当时我们遇上了她的学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脑子一抽吧,觉得她们两个好像挺亲密的。”
“然后你就吃醋了?”
李颉转过脸来看向星幻。
“这叫什么话,怎么叫吃醋呢?”
“明显就是吃醋了。”赵庆搂着星幻的脖子,“不过很正常,吃醋说明你喜欢她,这难道不好吗?后面你怎么干的,就到了他家去了?”
“后面……反正我也知道他家在哪,所以我当时直接把她抱着进了车里,然后到她家那边,把她抱进去了。”
“可以呀,没想到你还有这出妙招呢。”
“什么可以呀,我当时反应过来的时候,丢死人了好不好?”
“敢爱敢恨,方为男儿,难道不对吗?”
“你这是什么江湖习气呀?”
“果断一点,难道有错吗?”
赵庆越说越起劲。
“行了,不跟你扯这些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见了一下她爸爸妈妈,然后就到她那边住了。住了一段时间,宗陵大学又要开一个文史研讨会,我们在那边参与了几天,就回来了。”
“合着,你们这一个暑假,净开会了?”
“所以我说没干什么事情嘛,你们这搞得,好像我和她真的就在一起住了整整两个月一样。”
“其实说起来,好像你们也确实住了两个月哈,只不过一直没怎么见到面。”
“对呀。”
“小幻,我之前好像看到报纸上有说,枫宁那边搞了个什么,军事训练,还是别的?”
“是和平演习。”
“对,那个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知道吗?”
“我去了解了一下,也就是个演戏。”
“真的吗?”
“对啊,我骗你干嘛?我们都是自己人。”
“那就没关系了。”
“对了,你还记得洛秋吗?”
星幻看了一眼赵庆。
“洛秋,就是那个协会里面抽大烟的人?”
“对啊。当时他以为要打仗了,怕得要死。”
“这也正常,谁不怕打仗呢?一看到这种消息,总是免不了要多想的,何况人家远在宗陵,要是真打起仗来,他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
“他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生怕一开战了,他就不能活着回来了,人之常情。”
“你就别白话了,赶紧写吧。”
“还好意思说我呢,你们一直让我在这聊,搞得我现在一个字都没写。”
“行行行,不打扰你了,我们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三个人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星幻坐回桌子旁,开始在纸上继续写着。
虽然说这种文章,星幻已经听了不下上百遍了,但是真要自己写,还是有些困难的。
这种东西一堆的套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怎样说话,说多少话,什么时候该收尾,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更何况,刚才赵庆还希望,他能写出一篇散文一样的讲稿来。
虽然这可能也只是老赵在那边调侃,不过星幻想了想,这可能也有上面的一点意思。
所以他还是按照散文的笔法在那边写着,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跳出演讲的范畴。
星幻晚上写了好几稿,写完一稿便在那边一边绕着圈走,一边拿着纸,在那边默默地念叨着。
感觉这边的读音有些拗口,他就把这些字改一改,觉得这边读起来有些累赘,他就把句子删掉。
星幻对于文字向来是很高要求的,他绝不会容忍自己的文章,没有经过自己的朗读就被公之于众,除非是一些很私密的东西,像是日记。
对于这种向大众讲话的文章,星幻总是会慎之又慎,甚至连一些标点符号他都会考虑再三,在思考清楚它背后所可能带来的影响之后,他才会落笔写。
快到凌晨的时候,星幻最终把讲稿定了下来。
那时候,他们三个在一起打牌。
“行了。我用脑过度,该歇歇了,卿等切莫大声,喧哗到了我,要你们好看。”
“行了。您就退下吧,别打扰我们。老在这转圈。看得我们都烦死了。”
“大胆,怎么跟我说话呢?”
“得,小的眼拙,打扰到了您。”
周步绵抬头看向星幻。
他的嘴里已经叼了三张牌,一个抬头,掉了两张。
结果,他被罚了两支笔。
老赵一只,老李一只。
星幻他们寝室打牌,一般都是为了拿笔,水笔没了,就会想着来打牌。
如果赢了,就能拿到对面的一支笔,顺带还会有惩罚。
如果输了局,惩罚又失败了,那就得一口气送一个人两支笔。
星幻已经好久没有参与了,毕竟他的笔太多了。
说是要睡觉了,但他其实也睡不着,转过头去,看底下他们三个在那打牌。
如果是老赵他们在旁观的话,一定忍不住会多嘴。
星幻这时候已经懒得讲话了。
他手托香腮,眼睛一闭一睁,将睡而未睡地看着他们。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歇了。
星幻也躺了回去。
一闭眼,他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