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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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模糊的月轮隐匿在阴云中。
随着门被人从外推开，落在金丝柚木门板上的残光被晃碎，灯光瞬间填满整间书房，梁世京一边翻看文件一边朝书桌走去。
“虽然检测报告显示信息素浓度超过正常数值，但除此之外没有异常！”胡立又惊又喜地跟在后头，“不过还是需要定期适量释放信息素，不然小言到了发.情期会很难受，而且对身体也会造成一定影响。”
“东西准备好了？”梁世京在高背椅子坐下。
“准备好了。”胡立说，“从明天起只要小言按时使用研发的特殊颈环信息素浓度就会慢慢降下来，微小的剂量既能缓解您的上瘾症状，还不会诱导您进入易感期，更能维持小言的腺体健康！”
简直是一举三得，胡立就差为自己鼓掌。
“那你让他抽三支干什么？”梁世京从报告纸页中缓缓抬头，目光凌厉如刀，胡立惊得心头一颤，“另外两支备用的注射器是我没考虑周到……”他偷偷扫了一眼梁世京的脸色，赶紧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
本来让温言抽取信息素的原因只是为了检查他的腺体状况，没想到另外两支备用注射器他全给用了……
梁世京放下报告，指关节抵着眉心揉了揉。
“首席，向您请示一件事。”胡立迟疑片刻。
“说。”
“需要将剩下两支信息素添加到仿生剂里去吗？”
仿生剂的全名是仿制人工合成信息素生物注射剂，五年前由医疗团队特别研制而成，其研发过程颇为曲折，主要通过梁世京口述温言信息素的香型，经数次调配旨在缓解梁世京对温言信息素的上瘾症状。
“不用。”梁世京回绝。
将温言的信息素添加到赝品的仿生剂里，这样的方式危险性虽然不高但并不保险，制造出携带温言信息素的仿生剂一旦没能激活梁世京大脑的奖赏机制，上瘾症状可能从烦躁、头疼、发烧等症状外化成更强烈的性渴求，通俗点讲就是一旦没有把握住剂量更容易擦枪走火，目前梁世京使用的仿生剂因为是赝品只对他的身体健康产生副作用，但不会波及温言。
那管粉红色的液体，就是仿生剂。
见梁世京沉默，胡立心道不好，掏出白大褂里的平板严肃问，“鉴于您近日注射仿生剂的频率大幅提高，现在需要对症状重新调查一下。
“请问首席，截至目前您与小言相处在何种情况感到强烈需要使用仿生剂？”
“对视。”梁世京面无表情地答。
“身体反应是？”
“性冲动。”
“额……对视时长是？”
书房死一般地岑寂，梁世京坐着高背椅里一言不发，胡立在症状那栏唰唰写上“立竿见影”，脑子一转又用电子橡皮擦擦掉，换成“当即”。
信息素上瘾就是如此没有道理的事情，温言的信息素不仅携带纵情致幻的作用，也令梁世京上瘾，哪怕是作为ABO性别顶端的S级也不例外。
分离产生焦躁，对视产生欲望。
一分一秒都抵得上煎熬，至今都无法查明成瘾原因……
*
雨过天晴的翌日。
一道调皮的笑音在耳畔响起，温言迷迷糊糊往被子深处滚了滚。
“温言，你怎么不说话？”稚嫩的声音问。
梁望佑托腮趴在床边，好奇地看着温言“半阖”的眼睛，他以为温言已经醒来但不知道其实那只是温言睫毛太长而产生的虚影。
“你为什么不说话呀？”见他不回答，梁望佑又问一遍。
温言迷迷糊糊睁眼，朦胧的眼底是一颗放大版的毛茸茸的脑袋。
“原来这下你才醒了啊！”梁望佑惊呼道。
“小佑？”温言还处于半梦半醒的间隙，茫然地呢喃着。
“是我。”梁望佑爬上床，“父亲说你是一头喜欢睡大觉的懒猪，他说得好对，不过猪只是可爱，温言，你不仅可爱还比别人都好看。”
梁世京三字咣当砸进脑袋，温言彻底清醒，环顾一圈发现房间并没有梁世京存在，昏暗中梁望佑眼眸亮晶晶的，温言想摸他的头，什么都想问也什么都想说，但无法开口的千言万语最后化作轻轻一句，“吃过早饭了吗？”
梁望佑咯咯笑出声。
“怎么了……”温言茫然地问。
“已经是中午啦！你怎么能睡这么久，是睡觉大王吗！不过没关系我也睡很久呢，昨晚吃饭的时候就睡着了，睡到今天早上五点哦。”
“那你是小王。”温言弯起嘴角。
“好呀！”梁望佑糯声糯气地说，不过你为什么住我家呀。”
“我……不会住很久的，因为我现在对你父亲有点用……”温言轻声解释。
“那我知道了，你跟照顾我的老师一样，只是父亲这么大了还需要人照顾吗？”
“可能吧。”温言支吾。
“他可真幼稚。”梁望佑拧亮床头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温言，你可以陪我吃午饭吗？”
昏黄的灯光自下而上地笼罩着他，今天周六所以穿的不是校服，大约是个怕热的孩子，才十几度的天气就提前穿上T恤，露在外面的手臂那么小那么白皙，没得到回答就这样乖乖等着，温言克制住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肯定地点了下头。
“那你快起床！”梁望佑笑嘻嘻地跑开，温言凝睇他离开的背影，没想到走到一半梁望佑猛地回头，不知道模仿哪个大人佯装批评，“还在赖床！”
温言一愣，旋即笑开。
还是那间小餐厅，梁望佑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没有动筷，纪领事替温言拉开座位，温言先说谢谢，坐下后问梁望佑，“是在等我吗。”
“对呀。”梁望佑拿着辅助吃饭的勺子。
“好乖。”温言夸他。
“吃饭不可以说话哦。”梁望佑小大人似的说。
他说不讲话但他的话最多，包括但不限于“温言吃完饭你要工作吗”得到温言不会的答复后又道，“那吃完饭我们可以一起去东边的植物园位喂小鹿吗？”、“你喜欢小鹿吗”、“我很喜欢可是它们跟我都不亲近。”、“喂完小鹿可以陪我楼上的游乐场玩吗。”
昨晚提供了三支信息素应该足够应付近几天梁世京的需要，虽然温言到现在都不清楚他到底因为自己生了什么病，不过显然梁世京现在不在家。
这很正常，首席是没有休息日也没有节假日的存在，受万人敬仰也承担日理万机的公务。
所以温言答应了梁望佑的邀请。
“哦对了，你一定不要去北边哦。”梁望佑在桌下晃荡着小腿。
“为什么呀？”
“那是我爷爷奶奶的墓地，谁都不准去，父亲会生气的。”
“是，知道了。”温言点点头，挤出笑容。
本来他们可以去喂小鹿，但纪领事进来说梁世京让他用过午饭就去首席府。
梁望佑明显不高兴了，温言蹲下看着他的眼睛，“小佑，明天我再陪你玩好吗。”
“好烦，父亲好烦。”梁望佑皱着眉毛。
“不要这样讲他。”温言柔声劝，“他工作很忙也有很多无奈。”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梁望佑还是不高兴，“我想跟你一起玩，你不怕父亲也不怕我，纪领事说你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也这样觉得。”
温言感激地看了一眼纪领事，转过脸去轻声保证，“很快会回来的。”
“好吧，你要早点回来。”梁望佑嘟着小嘴妥协。
首席府坐落于首都中心，是一幢白色的新古典风格砂岩建筑物，占地9万平方米，由主楼和东、西两翼三部分组成，是首席行政执行官办公和居住的地方。
黑色车队安全检查后进入专用的下穿隧道，星子般的灯点镶嵌在漆着蓝白天然颜料的圆形隧道拱璧，在幻变中闪过道道灿然的光影。
黑衣保镖每隔五米两人一队，在车辆行至身前两米时行鞠躬礼。
抵达隧道尽头后，安检人员打开车门带着温言走到一栋巨大的电梯前，安检人员虹膜识别后头顶红灯变绿，气密形式的电梯门缓缓展开。
三楼走廊，空气中携带的香氛舒缓清神。
一眼望去，尽是通铺的浅色地毯和间隔很远的白色房门，安保人员继续带领他来到走廊最中间的首席办公室，替他打开双开门，渐开的门缝如同舒展的帷幕那般。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梁世京身着白衬衫坐在书桌后，他背后是一片弧形窗，阳光和云层如同平铺的金色浪潮披在他的身肩，又矜贵又威严。
“进来。”
大门在身后轻轻关闭，温言慢吞吞挪到地毯中央。
“过来。”
温言像个提线玩偶一样梁世京说一句他动一下，直到坐进梁世京并排的软垫空椅里。
“睡够了？”梁世京一边处理文件一边问。
“嗯。”温言垂着头，淡淡的阳光打在他的背脊和侧边轮廓，雅羽般地睫毛变成毛茸茸的金色，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中。
“又在卖什么惨？”梁世京说。
温言不明白，他也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梁世京认为他在卖惨？
“你好点了吗。”温言尝试岔开话题，“三支信息素够用吗？”
每次见面梁世京脸色都很臭，始终带着不耐烦的情绪，但今天似乎好了很多。
温言默默等答案，梁世京示意他看桌上，顺着视线温言看见自己面前放着一个半开的精致盒子，里面放着一款omega颈环，单从材质看得出造价高昂，但覆盖在腺体那一块位置与市面售卖的颈环完全不同，内圈带着密密匝匝的凸起的硅胶小点，似乎是给腺体按摩用的。
“戴上。”梁世京言简意赅地命令。
量身定制的颈环通过内测的硅胶点高强度震动，以固定频率撞击腺体让信息素以微粒的方式释放，信息素淡到无法通过仪器测量，也不会对任何abo产生纵情致幻的影响，这是一款极度高精尖的研发，但偏偏没有料到omega的腺体因为衰变早就无法释放信息素了。
“对你的病有好处吗？”温言旁敲侧击地问，“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吗？”
“你想产生什么影响？”梁世京转过脸冷淡地看着他。
默了默，温言拿起颈环往卫生间走去，在倒吸气中撕掉阻隔贴戴上脖颈，关掉警报器后，他转身朝镜子里看了看，定制的那块按钮位置刚好将缝合过的腺体牢牢遮住。
将最低档的信息素单向开关打开，覆盖在腺体上的三千个撞击点瞬间震动起来。
温言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这样微弱的震动换做其他omega不会有任何感觉，但他感觉好痛好痛啊，就像要死了那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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