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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六百六十六阶情系(二) ...
“月月都来。”
得亏是瑞丰搀扶在袖下的手捏了一把,夏侯曜才回过神来:“……那、那是……是我身边的人。叫他独自出宫,我有些不放心,便请皇城司的大人相随,二人也可有个照应。”
“原来如此。殿下,此人于四年前为殿下种了几颗聚缘树,还为殿下挂了许多祈福所用的香囊,就在后院的那颗最大的梧桐树上。梧桐树主尊贵,传言乃凤凰栖息之地,兆头极好。”住持笑着做出“请”的手势:“殿下是否有兴趣移步——”
“不了。”夏侯曜起身的动作比言语更快,似乎身上被什么东西所纠缠、沾染,他一边拍着衣袍,一边走向正殿。
住持在身后神色疑虑,但也并未再说什么,跟了上去,听夏侯曜继续道:“今日来,是为沧州百姓祈福的,并非、并非为他人……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听着,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住持觉得这位皇子有些古怪,似乎不止是在说服他人,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殿下——”
“我说了不去!”夏侯曜停住脚步,猛地回身,走回住持身前:“他既是我的人——既说了是我的人——为我祈福等一干事宜便都是他应尽的本分!难道还要我亲口谢他,再赏他一袋银子不成!”
他说完回身想走,又似有未尽之言,再次折返,看着毫无章法:“还是说,他有别物想要,住持知道!”
住持神色惊愕,合掌后退半步,不住地念起了“阿弥陀佛”:“殿下恕罪。”
“你也要我恕罪!”夏侯曜压着声音:“好似我是那多不近人情之人?!”
“殿下,老衲并无此意。”住持还算镇定,按下心头的疑虑,好言劝道:“殿下此番论述,甚是有理;老衲也只是想请殿下观赏庭院,并无他意。惹得殿下误解,是老衲的过错,还请殿下谅解。”
瑞丰扶着主子的手稍微用力捏了捏。夏侯曜呼吸几次,略略停当:“……罢了。”
他忽然感到疲惫,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休息便是休息。
交易便是交易。
住持也不再言语,二人一前一后地默默进入正殿。
「正剑既挥邪山并倒,法云初荫火宅随凉。」高穹殿宇的门上提了这样一副字;一尊端坐的佛像正对着殿门摆放,置于层层叠叠的黄帐内,占据了大半间屋子;头顶华盖与绸条亦是正黄,表为正气;四周墙上的壁画以深红色为主,看着有些年头的沧桑感。
“殿下请当心门槛。”
夏侯曜跨过足至膝盖的门槛,跪在六十六个蒲团中的其中一枚上,面前的香案比人还要高,上头正燃着好闻的檀香。他抬眼望向这尊高大到几乎不见顶的佛像,心中并无寸缕安宁。
许久,他冷声吩咐所有人都退出去。
众人见他如此形容,哪里还敢多言半句。住持携众做法事的沙弥们,与夏侯曜带来的人一同后退,直至退到殿外,并吩咐寺内僧人切莫入内打扰:“陈内侍,殿下今日是否身子不适?”
“是有些。”瑞丰瞟一眼身旁的侍卫:“殿下一向体弱多病,若是身子不适,心中自然也不会痛快。住持别往心里去。”
“老衲不敢。只是殿下这般不适,仍旧强撑着赶来进香祈福,实在是……”住持摇着头:“唉,殿下无碍吧?”
“无碍。住持宽宽心。”瑞丰微微一笑:“许是前线尚未有消息传回,殿下瞧着圣上茶饭不思、忧心不已,自然感同身受。”
“圣上仁厚爱民,殿下亦是国朝人子典范啊……”住持朝皇城的方向遥遥拜了拜,如同站在余庆帝面前一般恭敬:“堰舒定会如圣上与殿下心中所愿,国泰民安。老衲无用,会日夜祈福。”
瑞丰斜眼偷瞄着霍刀:“是啊。前线战事风波不断,将士们在外搏命厮杀,殿下同圣上一般爱民如子,自是担忧,终日悬心不已。”
住持合掌,又是一拜。
霍刀却宛如一尊石像,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瑞丰在心中骂了一句,面上笑着:“住持,殿下虔诚,必要诵经祝祷、祈福许久,你我便在外头候着,等殿下万一有何吩咐。”
“自是、自是。”
殿内的人并未听到外面的对话,只是近乎呆滞地看着佛像,无悲无喜的神明俯瞰尘世欲海中的凡人,如此已有半炷香的功夫。
什么都没想。
夏侯曜只是出神地看,耳朵捕捉着香与烛燃烧的丝丝响动,心中默数时间。
“喵——”忽然,寂静无声的殿内传来一声猫叫,一只纯黑色的大猫从佛像身后探出脑袋,它看了看四周,又慢悠悠地踏过满殿的蒲团,来到夏侯曜身前。
夏侯曜盯着它。这猫倒是不认生,站定后竟然一歪身子,倒在他的腿边。他伸手去逗弄它的下巴,挠得它舒服地伸展四肢,嘴里“咕噜咕噜”地直叫。
猫脖上挂着一个不甚响亮的小铃铛,一块拇指大小的木牌和铃铛拴在一起。夏侯曜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一边去看木牌。
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曜」字。
夏侯曜先是一怔,随即将其一把扯了下来。这东西挂得本就不甚牢靠,他下手也又快又重,一下子就捏在手中。
许是先由极细的狼毫写下,再用刀雕刻好,是很普通的手艺。
但这字,他认得。
黑猫被扯得猝不及防,吃痛乍起,不满地冲着夏侯曜呲牙。夏侯曜捏着木牌,力道之大,恨不能当场捏碎了它,他站起来走到香案前,将其置于烛火之上——
“倏。”
忽然,殿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夏侯曜将指尖悬停在烛心上,虽并未听出是什么动静,却也没有四下探寻,反而抬起头看向佛容。
“噗噗噗噗噗——”
围着正殿一圈的香案上,烛火一个接一个地熄灭。听声音,并非以人力吹灭,而是被小石子一类的东西生生打灭的。
这间正殿过大,窗子又高又窄,烛火熄灭后,霎时间便陷入了灰蒙蒙的境地。
“我不会出声。”夏侯曜将木牌放入怀中,语气淡然:“神佛面前,不必动粗。”
无人回应。他自顾自道:“我生母卑微且早逝,养母也不过是一介不甚受宠的妃妾,且我性格软弱又无能,实在不是争帝位的人选。”
顿了顿,叹气道:“大哥又何必如此想要置我于死地。”
黑暗中,一道男声突兀地响起:“六殿下既已料到太子殿下布的棋,还说自己无能吗?”
夏侯曜的脸上扬起一抹苦笑:“四年前,倒是真无能,竟看不透大哥的心思。可若是大哥不曾对我出手,我也不必处处提防。”
“……”
“今日,大哥非要动手吗?”
黑暗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六殿下,忠君事主,今日不得不得罪了。”
又是忠君事主。
人人都有自己的君、自己的主。夏侯曜略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大哥若是想杀我,便杀吧,左右这条烂命也是一文不值。只是,回去复命时还请转告大哥,我这般无心帝位、只想好好活着的弟弟,并非他当务之急需真正除去之人。”
“请六殿下不吝赐教。”黑暗中的声音近了几分,同时,一把冰凉又沉重的物什也搭在了夏侯曜的肩颈上。
“三哥与九弟所出同宗,乃帝后之子,不知比我要尊贵多少。”夏侯曜面色无波、语气平静:“他日若要继承帝位,如何也轮不上我。”
这也是令他感到疑虑的问题。
“六殿下此言差矣。殿下可有三殿下与九殿下不曾有的眷顾。四年前,若非少师大人于泽州救驾,殿下此刻,怕是连骨头都枯了。”
夏侯曜攥紧袖下的双手。因方才种树、祈福之事对宇文渊生出的那点荡然心绪,立刻消散,只剩愤恨。
宇文渊为人嚣张跋扈,做事从不懂得低头,更不屑于步步为营,却不知自己能担得起任何后果,旁人呢?他呢?
他自然明白,宇文渊根本不曾将他的愿望放在心上。为他祈福?不过又是少师大人布的一局好棋罢了:“他只是奉旨救驾。”
“是吗?可太子殿下近来却听了不少闲话。少师大人将欺辱您的雪狼全杀了,又向圣上求赐婚,还在皇后娘娘与德妃娘娘面前多番维护您……”
夏侯曜听着此人的语调愈发地阴阳怪气,仿佛自己是那勾栏瓦舍中卖唱又卖身的妓子,勾得宇文渊神魂颠倒,连君命都枉顾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邪火。
他时时刻刻都不忘提醒宇文渊小心行事,可宇文渊从不听他的,他又能如何?就算不曾合作利用,难道他还能杀了宇文渊不成!
“……”一瞬间,夏侯曜倒还真是有些想了。他寻着肩颈上的剑刃触感,想象将它刺入宇文渊的身体,看着那张永远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脸上笑容尽失,逐渐变得惊愕、愤怒与不堪……
狼狈至极。
他比宇文渊强。
他一定要比宇文渊强。
“既如此,不必多言。动手吧。”
剑被高高挥起。突然,“叮——”的一声,好似是一枚暗镖打在了剑刃上,一双手也从身后挟制住了夏侯曜,按下他准备抬起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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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72小时70%的防盗。 ●建议不要多/全订。一章一章地订,觉得还能凑合看下去,再随便看看就好。 ●写着玩的,但态度认真,有问题也是能力不足导致的,所以还是建议采纳上条建议。 ●作者不看评论。 ●多次提示皆为更改错字/修缮词句,不用在意。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