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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他失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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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相处,只要有人想说话,总会想办法挑起话题。
宗谟也是第一次,别人在他面前只会绞尽脑汁攀谈,而现在,角色互换了。
很新奇的体验,但他不排斥就是了,甚至,心里还有隐隐的期待。
他的脑海里有着颜岁对程聿温柔又没有保留的笑容画面,他想,如果他体验过一次,或许就没有感觉了。
宗谟不喜欢自己的情绪在控制的范围之内有别的波动,这也是不应该的事。
他善于控制局势,也很擅长控制自己。
基于颜岁的回答,宗谟不露出任何异样的顺着往下说,“喜欢吃就好,太久没有下厨,我还担心变了味道。”
颜岁曲着手指,碰了碰脸颊,思索要不要回话,回的话,要说什么。
主要是,她和宗谟不熟,说话就要把握好分寸和尺度。
其实她和程聿一开始也不熟,可很戏剧化的发展,没到一天就谈起恋爱了。
而程聿在她面前是自来熟,很主动的性格,颜岁则是很淡,却又不会拒绝别人靠近,相反,待人是直率热情。
简单说就是,你主动靠过来,我也会真心和你相处,你不主动,我也不会主动朝你靠近。
她的内心世界很丰富,不需要寻求外界的依赖,所以,这份宁静包容又不失坚韧,很吸引人向她靠近,想进入她的世界,想成为她的世界里的一员。
“……会长那么忙,还需要自己下厨做饭?”颜岁眨了眨眼,搜到了这么一句话。
嗯,很重的人机感。
宗谟瞧着都想笑了,不过他控制住了嘴角,可眉眼弯了些微,眼神露出来的情绪,愉悦,是骗不了人的。
“再忙,也会有空闲时间。而且,就是因为太忙,才要找一个舒适的方式来放松,否则从精神到身体都会垮掉。”
颜岁听着有点诧异,“而会长选择放松的方式……是下厨?”
“怎么,看起来不像吗?”宗谟挑眉。
灯色给他覆加了一层柔光,看起来亲切许多,目光温和,好似还有笑意。
颜岁老实摇头,“不像。”
应该说,完全不搭,他看起来像是王子一样的人物,和厨房格格不入吧。
宗谟来了兴趣,“那在你眼中,我应该像是会做什么的?”
颜岁深思,“嗯……拉小提琴,弹钢琴,骑马,或者练习击剑,也或者写书法?”
她对宗谟不了解,所说的,自然是根据宗谟的长相和气质来猜测。
这些和他都很搭,一看就是会做的人。
“谢谢你对我的夸赞。”宗谟的心情不错,嘴角翘了翘,“你说的,我确实都会。但这些不过是要学,而不是感兴趣。空闲时间弹琴,我会觉得依旧忙碌。”
“下厨不好吗,将普通的食材,按照自己所想的步骤做出来一盘食物,完全是我自由选择,我觉得,这很解压。”
他看来是真的喜欢下厨,说起来时,眼里有着向往和期待,嗓音更柔和了。
唔…颜岁好像懂了,他好像…格外在意自由这个说法,放松的,没有任何束缚,在家下厨本身是带有温馨的氛围感。
而那么普通的日常,却被宗谟说得很期待,言外之意,这样的生活离他很远,只能用下厨这个最简单的方式实现。
“我也觉得下厨挺好玩的。”颜岁点头赞同,脸上浮现了窘迫,“不过我的厨艺勉勉强强,对烤面包比较在行。”
宗谟翘起的嘴角加深了弧度,顺着她的话题展开。
“烤面包啊……我近期也是准备想学,听起来很有意思。”宗谟很意动。
他看向颜岁,轻轻叹息,似乎很苦恼,“我也没有下厨天赋。”
什么事都追求完美的他,唯独在下厨这件事上,给了他不少打击。
“……没有吧,会长做的汤面就很好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颜岁看了眼她已经认认真真吃光的一碗面,再看向宗谟,清澈的眸子似乎在说“我没有撒谎”的意思。
“那是因为,我也只会做汤面。”宗谟握拳抵在了顺便,轻咳了一声。
“学成的前提是,我炸了好几次厨房,然后有一次,我做了自己吃,食物中毒。”
宗谟没打算说这些,可聊着聊着,不自觉就说起了自己的糗事。
说出来的那一刻,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为自己又不受控的情绪感到苦恼,还有一丝浮躁,他的安排全都乱了。
可是,见着颜岁吃惊,微微睁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很可爱,宗谟又觉得,很好,甚至还想多说点。
不过他控制住了,拔出目光,没和颜岁对视。
“所以,我并不是什么都会。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也不是。”
宗谟说着,语气停顿了几秒,而后继续,“我想,程聿也是这样吧。”
“确实,人无完人,世界上就没有真正完美的人,真有的话,那也是不断在更新伪装。你想要什么,他就能以什么面孔出现,这种人是危险的。”颜岁点头,很赞同宗谟的说法。
说到程聿,她不自觉弯了眉眼,语气都变了,“程聿当然也有,他这人太黏…”
话不再往下说,消失于颜岁的礼貌微笑,“抱歉,闲话多了些,浪费了会长很多时间。”
宗谟微微颔首,“没关系。已经很晚了,这个时间,也不宜再忙碌。”
只要提到程聿,颜岁就会露出不同的表情,聊得好好的好心情又烦躁了。
宗谟用手指摩擦着袖口扣子,强行压下内心这股涌上来的情绪。
他站起来,收拾碗筷拿进厨房,有洗碗机,洗干净会自动滤水放好。
“很晚了,回去睡觉吧。”宗谟走出来对着颜岁说。
颜岁点头,“会长,晚安。”
初见时她还叫学长,现在都是叫会长。
宗谟站在原地,面容清隽俊朗,身姿挺拔,他的指尖摸上了扣子,“不用一直会长会长的叫,显得我在家里也不得休息的忙碌又多了一件事。”
“好像也是,我知道了学长。学长,晚安。”
颜岁浅笑点头。
她回了房间,没过一会儿,洗漱好之后,她刚想上床,想到还没涂药。
不过药,女佣已经拿走了,她需要出去拿。
“是我,你忘记拿药了。”
颜岁刚要出去,就听见敲门声以及宗谟的话。
她回应,“请进。”
颜岁没有反锁,忘记了,她在家里也没有反锁房间门的习惯。
得了允许,宗谟这才打开门,他手里拿着药。
颜岁感激他的贴心,“谢谢学长,真是麻烦你了。”
可她这句话说太多次了。就像是没有感情的人机,只会对陌生人触发。
宗谟没给药,只是垂眸看着她,“医师说需要按摩,你自己能行?”
颜岁犹豫了,她只是看到手法,还真不确定行不行。
要不,等明天再让女佣帮涂?一个晚上而已,应该不要紧。
宗谟这时说,“方便进去吗?我会,我来帮你擦。以前我也摔过,知道怎么按摩。”
“这……”颜岁第一个念头当然是要拒绝。
宗谟打断了她的话,说得严肃,“既然想要快点好起来,擦药就要积极,晚上是最好的恢复时间,不要任性。”
“……那就麻烦学长了。”颜岁迟疑的点头,她想,等下要认真看手法。
“这是我答应了程聿的事,你不用一直和我客气。”
宗谟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用程聿作为借口,颜岁对他的陌生感才会消失。
比如现在,说到程聿,她很乖的给擦药。
她很白,皮肤细腻也嫩得可以掐出水,导致了脚踝上青紫一片尤为触目惊心。
宗谟几乎是冷着脸擦完药,毫无旖旎之心,他得承认,他在生气。
这是对颜岁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受伤,她没有把自己放在首位。
“涂好了,闭上眼睛睡觉。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不要自己胡乱来。”宗谟起身,叮嘱了之后,这才离开房间。
颜岁只得点头。
她下午睡了一觉,现在不困,拿着手机回复消息,和袁圆说没事,也和老师请两天假,这周的学习任务不重。
实际上,坐在课堂学到的少,老师想要带她,会给她单独布置别的功课。
程聿没有动静,而颜岁给他留言说已经没事了之后,拿床头柜的书看一会儿,渐渐的,又开始犯困了。
药味不重,很淡,闻着味道,就算在陌生的环境和床铺睡觉,颜岁也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