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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叶朝暮是被这破房子上边窟窿照的光弄醒的,醒来时还恍惚了一下,才想到自己已经不在现代的家里了。

      刚感叹真是像一场梦,肚子就咕噜咕噜的打鼓了,头也有些晕。

      转头一看,发现阿娘已经不在身边。她揉了揉眼睛,听见外面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暮暮醒了吗?”陆夏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脚步声。

      叶朝暮刚想回应,喉咙却一阵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这一咳就停不下来,小小的身子在单薄的被褥里蜷缩成一团。

      陆夏槐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来,用温热的手掌给她抚背顺气,“慢些呼吸,别急。”她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粥碗放在一旁,单手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来,吐出来。”

      叶朝暮咳出一口痰,顿时觉得胸口松快了些,看着桌上的粥,饿了。

      陆夏槐见她的馋样子,就笑说,“暮暮,先把粥喝了,喝了粥就喝药,喝了药就好了。”

      还要吃药!中药!叶朝暮光是想想小脸就皱成一团了,用勺子戳了戳碗里的粥。

      陆夏槐一看她的样子,也忍不住笑,顺便将孩子的头发扎成两个小揪揪,心里想着,吃什么能养头发呢?

      等到碗里的粥见了底,陆夏槐就将熬好的药汁推到她面前,粗碗里的药汤黑得发亮,蒸腾的热气里飘着黄芪的苦味。

      “能不能不喝药?” 叶朝暮抱着粥碗往后缩,像只炸毛的小猫。她在现代最讨厌喝中药,那股子苦味能让人三天尝不出别的味道。

      陆夏槐却不依,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尖:“咱们暮暮最勇敢了,喝完药阿娘给你做好吃的。”

      听到这话,叶朝暮一个激灵,自己的灵魂可不是小孩子了,被这么一哄,怪怪的。

      她端起药碗,刚抿了一口就皱起眉头,一咬牙,捏着鼻子将药一饮而尽,末了还伸出舌头:“苦死啦!”

      陆夏槐被逗得直笑,连忙收走碗:“暮暮真乖,快躺着接着休息一下。”

      另一边,叶高岑早早就起来了,正带着两个儿子在院子里忙活。叶高岑握着一把锈迹锄头,用力刨开院子里板结的土地,打算以后种些菜。

      叶朝暄则扛着斧头,将院里枯死的树木砍倒,做木柴用生火。

      叶朝昀蹲在一旁,用黄泥和掉下的砖在厨房砌一个新的灶。

      “阿爹,你看!” 叶朝暄在房顶上喊道,手里举着破瓦,“这房顶的瓦都碎了,下雨会漏雨的。。”

      叶高岑直起腰,抹了把汗,目光在破旧的屋顶上扫过:“等会去弄些草先盖上,过些日子留下钱,再买些新瓦。今日去县里,买些粮食回来。朝昀,你和我一起去,顺便看看有没有便宜的药材。朝暄,你在家继续收拾院子,把那剩下的地翻一翻,等过些日子,咱们种些菜。”

      “知道啦!” 叶朝暄应了一声,继续在上面收拾破瓦片,等会就去山脚下割草,晒干了再铺上。

      陆夏槐将叶朝暮哄睡后,也加入了收拾屋子的行列。她拿着扫帚,仔细清扫着屋里昨天没扫干净的灰尘和蛛网,又用抹布将桌椅擦拭得干干净净。

      看着墙上的裂缝,她眉头微皱,思索着该如何修补。

      晌午时分,叶高岑父子吃了干粮,就准备前去县里。他玉镯小心收好,用衣服包了一层又一层的揣进怀里,那是他们换钱的指望。

      叶朝昀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昨晚整理好的一些书,打算拿去当铺换些银钱。

      临走前,叶高岑来到叶朝暮的房间,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低声道:“等阿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两人一路疾行,赶到县里时,日头已经偏西。

      县里的人也不多,街道两旁摆了几个摊位,吆喝声一下一下的,有气无力,想来是吆喝了一天到下午嗓子都哑了。

      叶高岑先是带着叶朝昀去了当铺,将玉镯典当出去,和掌柜的扯了好久的皮,才换了十两银子。

      若是在别的时候,这镯子百两都不止。好在是活当,还有赎回来的机会。叶高岑这么想着也好受了些,一边又计算着怎么多赚些钱再赎回来。

      至于书嘛,这里的当行开的价太低了,他没舍得卖,以后还能留给小女儿认字呢。

      叶高岑用同样的手法把十两银子包了又包,放进怀里,手还紧紧捂着胸前。

      然后拽着叶朝昀拐进粮铺,粗粝的嗓音惊得柜台后的老掌柜直皱眉:“来两石麦子,半石小米。”

      “爷好阔气!” 老掌柜算盘珠子拨得飞快,“麦子一石一百二十文,小米一石一百五十文,算您三百文整。”

      叶高岑刚要还价,只见叶朝昀盯着账本突然开口:“掌柜的,您这小米掺了陈谷,按新米价算可不地道。”

      少年打开米袋,沾起泛灰的谷粒,“我家小妹病着,就指着这口热粥吊着命。”他声音发颤,眼圈泛红,倒比刻意卖惨更让人动容。

      老掌柜上下打量这对衣衫褴褛却透着,最终没说什么,只哼了声,叫伙计去换了新米。

      叶朝昀掏出碎银,先不动那十两,余光瞥见门外肉摊挂着的羊肉,“阿爹,小妹该补补身子。”

      叶高岑想着一家人,想这一路都没怎么歇过,都该补一补,一咬牙:“来一斤!”摊主手起刀落,带着血丝的羊肉坠进荷叶,腥气混着荷叶香。

      布料铺里,叶高岑选了几匹最便宜的粗布,又买了几床成被,想了想,还咬牙添了块柔软的棉布:“裁两件小袄给暮暮。”

      路过糕点铺,叶高岑停步,摸出几个铜钱又买了几块枣泥酥,想着回去讨好孩子用,女儿到现在都没叫过阿爹阿娘,做阿爹的得多花心思。

      甜的东西,孩子肯定喜欢。

      药铺的药香中,叶朝昀熟稔地报出药方:“黄芪三两,党参二两,再加些红枣当归。”

      “小郎君这方子是补气血的?”

      “正是。”

      日头西沉时,父子俩去还了驴车,那是租借别人的,如今回去扛着东西就好。

      这对他父子两来说也不重,肩上看着,手上拿着也就差不多了。

      另一边,叶朝暄在家也没闲着,去割了茅草后,将院子里的荒地翻了个遍,累得他腰酸背痛。

      翻完地,他又爬上屋顶,将那些破损严重的茅草一一换了,用草绳仔细捆绑结实。

      忙活了大半天,他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和屋顶,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坐下来歇口气。

      陆夏槐则在厨房忙碌,她将陈谷家借来的米熬成粥,又用早上去山上采的野菜,和面粉做了几个菜团子。

      看着简陋的房子渐渐有了烟火气,她心里踏实了,现在暮暮也回来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叶朝暄闲着也没事,就去妹妹房里看看她怎么样,还特意用草编了个蚂蚱,活灵活现的,打算用来逗妹妹。

      这玩意二弟嫌弃的很,那是他没童趣,小妹这么小,肯定喜欢。

      “小妹!” 叶朝暄的声音像破锣般响亮,惊得趴在窗台上打盹的叶朝暮差点跳起来。

      少年举着草蚂蚱的手有些黑,指缝里还沾着未洗净的黄泥,“瞧,这是哥给你编的,喜欢吗?喜欢哥再给你编!”

      叶朝暮看着面前的呆子,拿着团看不出形状的草团,对着她傻笑,嘴角抽了抽,这是干活干傻了?

      但看着大哥亮晶晶的眼睛,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戳:“这条草是?”

      “不是草,是蚂蚱!” 叶朝暄的手掌转动草团,“你看,这两根长须是它的触角,这三片叶子是翅膀,还有这 这两个鼓鼓的草结,是它会蹦跶的后腿!”

      “原来如此啊...”

      “真的喜欢?”

      叶朝暮惊!她有说喜欢吗?但看着大哥脸上的笑模样,想着关爱青少年的健康成长,勉强笑说:“喜欢吧。”

      “等明哥去县里,给你买糖人,比这好看一百倍!”

      叶朝暮把草蚂蚱放在枕边,还没来得及说别买,钱要花在刀刃上,这好大哥又出门收拾房子了。

      真是勤劳的好少年,为你点赞。

      等人走后,叶朝暮就被厨房飘来的香气弄迷糊了,屋外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她赤着脚跑到厨房边,看见陆夏槐正往灶膛里添柴。

      铁锅上蒸腾着热气,香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阿娘,我帮你烧火吧。”叶朝暮可不是光吃不干的人,目前家里情况这么艰难,自己也得出份力气,点火她不会,火起来了还能不会烧吗。

      她凑到灶台边,小鼻子使劲嗅了嗅,“好香!”

      听她突然交了阿娘,陆夏槐的心忍不住颤了颤,她用围裙擦了擦手,将女儿抱到小板凳上:“暮暮坐这儿看着火就行,别烫着。”

      说着往她手里塞了块热乎乎的饼,“先垫垫肚子。”

      叶朝暮低头一咬大饼,有些微微甜,可能是淀粉,也有可能是放了糖,“好吃!放了糖吗?”

      “是啊,只放一点。”陆夏槐掀开锅盖,用筷子戳了戳蒸着的菜团子,“暮暮病刚好,等会你阿爹就回来了,阿娘给你做些好的的补补元气。”

      叶朝暮在一旁点头,她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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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4.28起 每天晚上九点更新 求收藏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