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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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三班课间休息。
角落里，少年浑身散发着与周围融合不进去的气息。
清晨的温暖光线柔和的洒在他身上，却未能驱散他眉宇间淡淡的忧郁，他薄唇微抿，轻蹙的眉峰仿佛在思考人生难题，纤细的手指时而翻阅着书页，好似在从中找寻人生答案。
但事实上，作为少年同桌的顾晟再清楚少年不过是在看书上的函数题，他没忍住轻笑出声。
这一声笑仿佛一个讯号，少年从沉浸中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面对一脸笑意看着他的同桌，他轻声问道：“顾晟，你笑什么？”
他语调有些慢，从中也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单纯的疑问，他雾茶灰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现出一种低饱和的淡蜜糖色，为他增添几分可爱的错觉。
顾晟被少年直白地盯着，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了，他佯装咳了一声，怀疑道：“你真失忆啊？”
少年也就是顾乐清心说“没有”，但现实里，他轻轻的“嗯”了一声，他还是疑惑的看着顾晟，仿佛在问：“你是因为这个笑吗？”
顾晟逃避同桌的目光，不打算解释他刚才笑什么，恍然大悟般的“啊”了一声，“原来真的有人会失忆吗？”
他指着数学书上刚才少年盯着看的那些题目，试探地问：“所以你刚才真的是在思考“人生难题”？”
“人生难题”四个字在顾乐清喉结滚了滚，心说他这同桌倒是会形容，对于没上过初高中的他来说，这些函数题确实是他目前的人生难题。
“他”似乎被人揭穿了老底，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一抹绯红轻轻的爬上他的耳朵。
顾晟丝毫没有揭穿别人老底的自觉，他若有所思，猛然道：“原来失忆真的会忘记曾经学过的知识啊。”
顾乐清：……兄弟，你深沉的表情原来就是在想这个？
面上却是声音有些低，像是失落又像是忧愁，“或许是吧。”他目光落在复杂且看不懂的函数公式上。
见同桌又恢复了忧郁小蘑菇，顾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可能触碰到同桌敏感的神经了，他拿出和以往“拉小蘑菇出去晒太阳”时的大大咧咧，“嗐”了一声，大手落在顾乐清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小问题，以后有不懂的尽管问我。”
顾乐清微怔，看向自己的肩膀，按理说他的身体是原主的，但是他现在为什么会感到一丝痛感，顾晟不可能用很大的力气拍他，要么是他比常人更不耐忍的疼痛感知被带了过来，要么是顾晟的力气超乎常人的大。
他压下这丝异样，幽幽看向疑似的“罪魁祸首”，却不知在顾晟眼里的画面是——
小同桌那双雾茶灰色的眼眸正闪着晶莹的泪花看向他，莫名的，心脏角落有个不知名的地方狠狠跳了下，他结巴道：“怎、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顾乐清没察觉到自己眼眶里正闪着星星点点的泪花，他奇怪的看了眼顾晟，不懂顾晟为什么突然表现得像是一副黄家大闺女的样子。
他没过多纠结顾晟的转变，只是温声说：“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你？”
顾晟豪爽的又拍了顾乐清的肩膀一下，“当然不会！”
顾乐清磨了磨后槽牙，忍着肩膀上传来的些微疼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真是谢谢你啊。”同时他目光佯装不经意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顾晟愣了一下，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力度可能大了些，想到小同桌刚才那副“水汪汪”的样子，他尴尬地收回手，挠了挠头，“抱歉啊，我下手没轻没重的。”
顾乐清偷偷松了口气，抬头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小声道：“没事。”
只见少年重新看回书页，顾晟见他似纠结了会儿，才终于泄气般似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把书本推到三八线，轻声请求道：“顾晟同学，你可以给我讲讲这题吗？”
顾晟笑了笑：“可以可以、”他看向题目，问：“你哪里不会？”
顾乐清噎了噎，心说“同桌啊，你应该问我哪里会？”毕竟比起不会的，会的可太容易描述了。
他摸了摸鼻子，不敢看顾晟，小声说：“函数是什么？”
顾晟高涨的情绪突然戛然而止，在脑海里演绎的所有讲解方式也一瞬间被顾乐清的问题打散得一干二净，他“啊”了一声，一时惊不知从何开始讲起。
因为“函数是什么？”这个问题在他的潜意识里是已存在的知识，讲解题目并不需要从这个问题开始讲起。
但或许是顾晟忘了，他刚接触函数的时候也会问函数是什么。
人们总是习惯地会把已经学会的知识归为众所周知的常识，而每当给别人讲解有关这个知识的相关题目时，总是会把这个知识当成别人已经知道的常识为前提而不去讲，却忽略了刚接触这个知识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个知识是什么？
顾晟斟酌了一下，试探地问：“你现在记得的知识是到哪个阶段的？”
顾乐清也故作斟酌了下，“小、小学六年级？”
顾晟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真是意想之外的答案呢，他抓了抓头发，似乎很为难。
顾乐清见状，起了退缩之意，“顾晟同学要不算了吧，我还是先看看书吧。”
少年的语气听起来挺低落的，还夹杂一丝歉意，精致的脸庞怏怏的，任谁看了都觉得自己让少年失望了。
顾晟心头一梗，急忙摆手道：“别啊，我来给你讲。”他轻咳了一声，“函数啊——”
“函数就是一个映射，相当于有两个集合，他们之间有着一定的关系……”他拿起笔，开始在草稿纸上画图，试图用最直观的方式解释这个概念。
顾乐清专注地盯着草稿纸，眉头微蹙，似乎在很努力理解了。
但等顾晟讲完函数是什么后，顾乐清还是蹙着眉，显然没有理解多少。
顾晟试探的问：“听懂了吗？”
顾乐清犹豫片刻，缓缓点头，“嗯”了一声。他说：“谢谢你啊，顾晟。”
实际上他不懂的知识点更多了，他很想问“集合是什么？”“映射又是什么？”……
千言万语在上课铃想起那一瞬间，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有些挫败，他不算聪明，高中的课程对他来说真的可以学会吗？
顾晟看出了小同桌的挫败，可即使他想说什么此刻也不是适合开导小同桌的时间，他压着头，低声说：“没事慢慢来。”
“遇到不会的尽管问我。”
顾乐清“嗯”了一声，又说了一遍“谢谢你啊，顾晟同学，你可真是个好人。”
突然被发好人卡的顾晟一时不知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007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