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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听说他没有时间陪夫人 ...

  •   林向荣这话说得颇为生硬,简直是在警告似的,迟南觉得有些奇怪,收礼物这事即使不收也不至于如此警告,但他还是记下了。

      虽然说着觉得不能收,但迟南收到林向荣“最起码小几百万”的估价时,感觉到的并不是忐忑不安和惶恐,而是缓缓涌上心头的甜意。

      试问谁不喜欢丈夫对自己好呢?那可是整个Y市鼎鼎有名的承锦掌权人丈夫,一掷千金的金融大佬丈夫,迟南觉得他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是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够不到的天上明月,可到头来弯下腰触碰自己的却是张桓尧。

      迟南从没有想过丈夫会特地送自己这么贵的东西,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已经发生的既定现实,只觉得自己沉浸在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梦里。

      可是那是实实在在的钱,哪怕这钱对张桓尧来说微如鸿毛,钱在这个社会的立身之本的地位仍然坚不可摧,迟南知道此时此刻这世界正有无数人为了钱争得头破血流,而张桓尧就这么将这笔巨款没有犹豫地给了他…?

      迟南又想起了先前关于丈夫的传闻,听说他锱铢必较,小气至极,就喜欢在生意场上刮净所有人的利益,能被一个圈称之为毒瘤的显然有他的让人忌惮之处,更何况这还是精英云集的金融圈,可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迟南对张桓尧能对自己保持多久的兴趣并不自信,恋爱点背,迟南这么形容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偌大娱乐圈里,只要谁和迟南恋爱,谁的热度就会莫名其妙地减下去。

      谈一个凉一个,无一例外,这些热度削减的前男友和迟南分手后也仍旧没有摆脱自己扑街的命运,按趋势看一辈子就要这么凉透了。

      迟南并不认为是幕后有老板在暗中操控,他还没敏感到觉得这种小概率事件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也没把自己看得那么高,他一介快要凉透的十八线歌手怎么配得上被任何老板的目光放上?

      唯一能解释的,不过是巧合罢了,可能谁碰上他,谁就要被他身上这凉透的热度给辐射到,然后就此沦为娱乐圈的扑街艺人,这能怎么办?只能怪迟南的前男友自认倒霉呗。

      巧合的还不止这一点,很多年前林向荣就对他说:“娱乐圈忌讳绯闻,本来热度也不高,搞这这些花里胡哨的只会把自己的风评作得更不好。”

      “不要谈恋爱。对你自己好,忍着别谈,OK?”

      林向荣还提醒了不止一遍,几乎可以算是反复强调了。

      虽说作为经纪人林向荣对他提出这要求迟南不是不能理解,艺人谈恋爱会导致一部分粉丝群体流失,但后果也没有夸张到禁止让艺人谈恋爱的地步,更何况一线娱乐圈因炒cp而爆红的顶流也大有人在,到了他这儿怎么就成了言之凿凿的“不能谈恋爱?”

      迟南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之后才渐渐反应过来,这话说得看似直白,实则意味深长,迟南混了娱乐圈不短时间,知道恋爱的这点影响在本就凉的自己身上微乎其微,并不能算是个事,说到底林向荣根本没把为什么禁止他谈恋爱解释清楚。

      可是为什么林向荣对他扑街的热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如此执着于阻止他谈个恋爱这种小事?

      可真暧昧上了这种事不是说能忍住就能忍住的,迟南还是谈了,和一个比他好了十五线的三线演员。

      迟南在林向荣手下一向懂事,谈恋爱这事是他唯一忤逆经纪人的地方。

      迟南连连和林向荣说了几遍“对不起”,林向荣也难得地对他回应冷淡,他已经警告到这种地步迟南还要谈,只能说之后他自己招来的后果由他自己承担。

      林向荣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张桓尧阴沉至极的脸色,出乎他意料的是,被封杀的不是迟南,而是他男朋友。

      封杀这事,如果艺人自己不知情,只能渐渐意识到自己在被压热度,要是稍稍有些热度的还能察觉得明显点,要是本来就没什么热度,自己能不能察觉到都不好说,等过一个月、两个月,渐渐就像投入江湖的石子般悄无声息就沉了底,到头来连自己怎么凉得都不知道。

      迟南心不在焉地录完歌走到拐角,却被一个看起来挺可爱的女孩拦住了。

      迟南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人突然拦住,一时之间眼眸中竟没有礼貌地掩住疑惑与讶然。

      女孩是个三线女星,以前似乎在节目打过照面,但迟南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她对着迟南脸颊微红:“我叫柳允儿,我喜欢你。”

      迟南说:“对不起。”

      迟南的反应算不上快,这话说得也算委婉,可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谓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干脆利落,快刀斩乱麻似的看不出一点拖泥带水。

      柳允儿还不依不饶,嗓音中透着不甘心:“就试试又怎样?不要拒绝得这么绝情嘛,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听到迟南继续拒绝,柳允儿一时没忍住眸中的泪珠,对着迟南小声哭了起来:“为什么?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喜欢了很久很久的,好不容易才有勇气表…”

      然后柳允儿看到迟南摇头:“我结婚了。”

      柳允儿将眼睛瞪大:“什么时候?我怎么……”

      我怎么不知道,按理音乐室的艺人谈个恋爱都应该有点风声,结婚这么大的事没有没传闻的道理。但这话柳允儿没有说,此刻的她被拒绝后的失落包裹得黯然,除了怔怔地看着迟南发呆什么都不知道做。

      为什么没风声?迟南个人并不想让自己嫁了金融圈大佬的事传出去,音乐圈有资格涉足这豪门的人也不多,他不说,自然没什么人知道。

      都说树大招风,人红是非多,要是迟南结了个普普通通的婚,他兴许还会对他人的询问不避讳地如实谈起,可偏偏他嫁的是Y市产业集团第一大佬。

      先不说自己身边的同行歌手难免心生妒忌,豪门向来与娱乐圈暗中挂钩,而豪门这水有多深他自己都没探清楚,张桓尧对自己的兴趣将会存留多久也暂且未知,他怎么敢没这个能力就在众目睽睽下卷进这豪门之争?

      迟南对柳允儿的拒绝可谓是理所当然,但他没想到张桓尧这时候会来,会像有超能力一般突然降临在他身边。

      张桓尧从走廊拐角走出来,当着柳允儿的面,对迟南好整以暇地微笑:“嗯?找了你很久,原来在这里?”

      然后张桓尧牵起迟南的手,意图将迟南带离这里,这举动算得上颇为亲密,迟南看到柳允儿哭着跑向别处,转瞬便没了踪影。

      迟南不知道张桓尧听了多久,虽说不论丈夫是否在此他都会拒绝这样的表白,但他还是微微有些庆幸他刚才拒绝得算是心狠利落。

      张桓尧让迟南的右手与他十指相扣,指缝间贴合得很紧密,不知道为什么,迟南觉得张桓尧刚才听完了全程。

      到了大厅,迟南才真正清晰地意识到张桓尧来他的录音棚了,像天神降临一般,这么说并不夸张,因为张桓尧一来,极少露面不屑于见他们这些歌手的音乐室老板突然出了房间,将脸部挤压出不能再逢迎的表情,向张桓尧低声下气地堆笑。

      林向荣也突然起身向张桓尧问好,张桓尧像是没听到似的,径直走过了林向荣这一在音乐室颇有威望的头牌经纪人。

      这一经过分外冷漠,在其他人眼中像是林向荣办错了事惹了这大佬似的,林向荣自己心知肚明的很,张桓尧是不想让迟南看出他们认识,他也知道这一点,但形式主义还是要做不是。

      众人安静下来,高手云集的艺人们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当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却没一个人敢突兀出声,对张桓尧的态度举止间皆为忌惮又仰望。

      然后张桓尧在清一色名貌双全的歌手中,把籍籍无名的迟南牵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握住了他的手。

      然后张桓尧往他无名指上套了颗戒指,是那颗幽蓝的镜湖,这时的张桓尧才真正牵住了他的手,在众人屁都不敢放的寂静中让迟南的手与他紧紧相扣,两枚晶亮深邃的海蓝恰到好处地并在一起,彼此相映成辉。

      他听到张桓尧对他说:“婚戒怎么忘了?”

      张桓尧拒绝了音乐室老板殷切至极的赠礼,只是说:“我来探个班。这是我夫人,嗯?”

      这话看似是对音乐室老板说,实则全音乐室所有的歌手没有一人不竖起耳朵听着,也没有人不敢听。

      张桓尧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除了让音乐室的艺人们知道他有丈夫了,没什么好处,迟南觉得不太可能,但他潜意识觉得张桓尧这一举动,就像是在怪他没有声张一样,又像是为了防止刚才的事继续发生,特意让自己是迟南丈夫这件事从娱乐圈的一隅四散开来。

      迟南看着脚下闪闪亮的瓷砖,低着头被张桓尧牵着走,他神游天外地想,自己原本想瞒着的,这下自己嫁了Y市大佬的事怕是在音乐圈瞒不住了。

      张桓尧把他安置在贵宾室,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迟南觉得他去办事了,拿起手机点开经纪人的消息。

      林向荣:【啧,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过来。音乐室这边你不用管,好好讨你丈夫欢心就是了。】

      岂止是不知道,张桓尧这一举动可以说让他大跌眼镜,今天周一工作日张桓尧一向忙得很,再怎么对迟南有兴趣,也不至于有这个闲情雅致特意到迟南这儿吧?

      迟南以为张桓尧只是来这里走一圈就离开,可是张桓尧是来接他的,司机开来了名贵闪闪的车,迟南以为张桓尧不过是叫司机送他到他那儿去,可是张桓尧却在车上。

      张桓尧正正坐在车的后座上,从侧面转过头看他,迟南不知道他这头转了多久,可迟南潜意识觉得张桓尧好像就着这姿势凝望了他很久一样。

      迟南静静坐在张桓尧旁边,张桓尧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在张桓尧稍显宽大的手掌中有一丝被把玩的意味,但更多的是细得手指紧密贴合的摩挲。

      这摩挲很轻很轻,像是张桓尧无意识的习惯动作,又像是他刻意克制的微微尝试,但不知是不是迟南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迟南就是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觉得自己的手被张桓尧捏得潮湿,不是手而是心底的潮湿,丝丝靡靡的情绪顺着暖意往他心头蔓延。

      张桓尧戴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像是在听歌。

      然后张桓尧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似的,在迟南看向他的几秒后反应很快地向他回以视线,而后是和先前如出一辙的微笑,在迟南眼中,这微笑并非挟着礼貌抑或公式化的意味,而是对他的独一无二的微笑、喜欢他的微笑。

      迟南看着他发起了呆,然后张桓尧倏然靠近了他的脸颊。

      这靠近突然至极,像是下意识的本能动作,又像是藏于内里的欲望抑制不住,在距离迟南唇上几毫米时却倏然停下了,像是在给他反应的时间似的,见迟南没有往后缩,张桓尧才继续亲他。

      那个瞬间他们四目相对,迟南看到张桓尧专注至极地看着自己,被吻上的瞬间也任由这画面在自己脑海中定格成形。

      这吻不是赐予,而是索取,迟南的潜意识觉得,张桓尧像是被什么东西正在缓慢而绵长地刺激着,不然怎么会对他越吻越久呢?

      张桓尧在听什么呢?这念头如肆意生长的野草般在迟南心底无声蔓延,他抵不住这样的好奇,是什么让张桓尧在亲他时也要听?

      一吻结束,迟南问张桓尧:“你在听什么?”

      张桓尧对他微笑:“没什么。”

      张桓尧耳边正放着迟南的歌,迟南的嗓音伴着他现在的问话,在张桓尧耳中神奇地逐渐重合。

      张桓尧对迟南的问题避而不谈,却答非所问地拿出一个小盒子。

      “元宵节礼物。”张桓尧亲了下迟南的脸颊,对迟南这么说道,然后看着迟南愣愣地接过。

      当迟南将注意力全然集中在他的礼物上时,张桓尧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这眼神加了一丝掩饰,仿佛预防迟南突然抬头看他似的,可这掩饰也不过是一触即破的薄膜,瞳色下的情绪已然比先前深沉得多。

      迟南没有抬头看他,在张桓尧的预判之中,迟南也没有看到预想中亮灿灿的钻石,而是一串车钥匙。

      迟南没有想到张桓尧会送他礼物,今年的元宵节接着情人节而来,张桓尧又刚送完他镜湖,他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张桓尧会自动将这节日忽略掉,连一丝欲盖弥彰的期待也没有。

      这样的想法甚至已经算是强加了期待的,真正理智的想法应该是:迟南在元宵节并不会收到礼物,这并不是因为迟南在前一天刚好碰到另一个节日而送礼重复,而是这种平平无奇平常人只当休假用的节,即使前面没有和他度过任何节日,张桓尧也不会特意为此准备礼物。

      可是现在,张桓尧不仅在这样的平常节日送了他一辆车,而且是在昨天刚送完曼拉翰的基础上…?

      这么说的话,今天有了这一先例,那之后的所有节日张桓尧都会送他礼物吗?

      迟南觉得这太不真实了,可是这偏偏是真实发生的一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听说他没有时间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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