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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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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动静实在太大，坐在门口的图书管理员望了过来，皱着眉对两人喊道：“图书馆禁止喧哗，要吵架就出去吵！”
周围自习的学生也被吓了一大跳，看着两人低声议论起来。
“这个人叫什么叫，有毛病吧？”
“怎么突然吵起来了？好吓人。”
“感觉像是不良少年，别看了，小心被盯上。”
窃窃私语的嗡嗡声在沈洺耳边响起，他低着头，浑身一阵阵发冷，仿佛又回到多年前那个傍晚，孤身承受着整个世界对他的口诛笔伐。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他灰暗的视线里。
叶清洛伸手把沈洺拉了起来，环视一周，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然后牵着他走出了图书馆。
沈洺机械地一步步跟在他身后，无神的双眼逐渐恢复了一些光彩。
叶清洛把沈洺拉到角落，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沈洺，刚刚那个小妖怪你一巴掌就能拍死，你干嘛怕成那样？”
沈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没杀过妖怪，我一直都是用阳光把它们赶走的。”
叶清洛叹了口气：“普通邪祟的确害怕阳光，但是妖怪不一样，虽然大多数人看不见它们，但妖怪是能受到物理攻击伤害的。你不是会剑术吗？就你那一剑下去，大部分小妖怪都会落荒而逃，还指不定谁怕谁呢。”
“妖怪……会怕我一个人类？”
叶清洛认真说道：“当然，毕竟历史上最厉害的妖怪杀手、邪祟克星，就是一个人类。”
沈洺点点头，深深吸气，仿佛保证一般严肃说道：“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会出手的。”
“额……”叶清洛连忙找补道，“也不是一定要出手，遇见妖力强横的大妖怪，别犹豫，赶紧逃走！”
“好。”
两人这么一闹腾，图书馆是待不下去了，沈洺和叶清洛只好收拾了东西，往图书馆外走去。
可刚出图书馆大门，沈洺就迎面撞上一个急冲冲往里走的大高个。
大高个男生见到沈洺，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抓住了他：“沈洺，你果然在这里！”
“楚枫？”沈洺问道，“你在找我吗？”
楚枫紧紧抓着他，连声问道：“你昨天怎么没回家？今天早上也没来上课？你妈妈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
“……”沈洺顾左而言其他，“我没事儿，今天的课都补习完了。”
楚枫皱了皱眉：“你居然真的逃课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沈洺从小就是个循规蹈矩的乖孩子，这还是第一次夜不归宿，他根本没想好怎么跟沈妈妈解释，干脆连电话都没接。
一旁的叶清洛突然出声说道：“沈洺昨天住在我家的，我们在……在……讨论功课，对！讨论功课！结果讨论得太晚今天睡过头了，早上才迟到的。”
“讨论功课？”不能怪楚枫多疑，实在是叶清洛拙劣的表情太像是睁眼说瞎话了。
楚枫看了看叶清洛，说道：“我记得你，你是咱们剑道部的新人，原来你和沈洺是一个班的？沈洺向来不喜欢和别人相处，他居然会去你家讨论功课？”
叶清洛连连点头：“对，我是英才培养项目的交换生，我们项目就是需要沈洺这样的人才！我在和他讨论完功课之后，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我决定找项目主管老师推荐沈洺，加入英才培养计划！”
叶清洛这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言之凿凿，把楚枫唬得一愣一愣的。
楚枫转头找沈洺求证：“沈洺，他说的是真的？”
沈洺脸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楚枫挠了挠头，这才松开了沈洺：“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不先跟你妈妈说好，害她担心了半天。”
沈洺说道：“楚枫，我真的没事。”
“行，那你记得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别忘了！”
“好。”
受到叶清洛的启发后，沈洺终于编好了借口，立刻给沈妈妈打去了电话，然后从善如流地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回家。
叶清洛在一旁听着他流利的话术，明明和他刚才说的是同一件事，从沈洺嘴里说出来就显得特别高大上。
高，实在是高！原来这就是学霸吗？
沈洺把沈妈妈安抚好后，又找了个空教室把剩下的功课补完，再抬起头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叶清洛见他终于站起身收拾东西，立马问道：“沈洺，你准备回家了？”
“嗯，走吧。”
两人走去停车场，沈洺解开车锁，对叶清洛说道：“上来吧。”
叶清洛眉眼一弯，跳上了后座，沈洺载着他缓缓驶出了学校。
夜色渐浓，坡道旁的路灯接连亮起，投下一团团昏黄的灯光，沈洺骑着车穿过团团光晕，刀削般精致的脸庞上忽明忽暗。
微风拂过两人发梢，四周寂静无声，只剩下自行车轱辘转动的轻微声响。
“快停下！”
突然，沈洺身后的叶清洛大喝一声，不等他反应过来，叶清洛就从后座站了起来，在行驶中的自行车上一跃而起。
“小心！”沈洺大惊，忙捏住刹车停了下来。只见叶清洛身形轻盈，在半空中高高跃起，如一只翻飞的蝴蝶向着前方的黑暗扑去。
沈洺想骑着自行车追过去，却发现自己似乎撞到一个无形的屏障上，根本无法前进分毫。
这条长长的坡道沈洺已经走了无数次，从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形，他身后是昏黄的灯光，身前却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仿佛所有光源都被吞噬一空。
“轰！轰！轰！”
眼前的黑暗中传来阵阵轰鸣，叶清洛的身影突然倒着飞出，眼见就要狠狠砸在地上。
沈洺一惊，忙丢下自行车，扑上去将叶清洛接住。一股大力传来，带着两人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叶清洛，你没事吧？”
叶清洛嘴角带着一丝血迹，眼中闪过恶狠狠的冷光：“趁着我现在妖力被封，武器也不在身上，真是什么小妖小怪也敢在我的地盘上嚣张了。”
“哇......哇......哇......”
这时，两人身前的黑暗中隐隐响起婴儿的啼哭声，在夜色中幽幽传开。沈洺不禁收紧了手臂，将叶清洛牢牢扶住。
“这是什么？”沈洺强自镇定，低声问道。
叶清洛站了起来，向前几步，挡在沈洺身前：“‘鹿吴之山，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是食人’。这盅雕大妖每十年醒来一次，每次可食百人，我现在弓和剑都没在身上，对付它有些吃力，你先走。”
说完，叶清洛脚尖一点，飞快冲入黑暗之中，朝着隐藏其中的盅雕大妖一拳轰出。
沈洺看不清叶清洛对战的情形，只能从背包里掏出练习剑道用的竹剑，紧紧握在手里。
突然，沈洺感到一道冰冷杀意向他袭来，他虽然看不见，却能精确感应到杀意所在的方向，迎着前方稳稳劈出一剑。
“唰！”
凛冽疾风与竹剑相撞，沈洺虽然将攻击接下，手中竹剑却在瞬间断成两截。风刃劈断竹剑后，去势不减，直直向着沈洺胸前劈下！
“呲！”
风刃劈入血肉，滚烫的鲜血飞溅而出，洒在了沈洺脸上。
叶清洛挡在沈洺身前，用身体硬生生接下一招，风刃狠狠劈入他的右肩，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叶清洛！”沈洺连忙上前将摇摇欲坠的叶清洛扶到怀里，叶清洛脸色苍白，一层泛着腐臭气息的黑雾缠绕在伤口上，将他流出的鲜血都染成了黑色。
叶清洛想说什么，刚一张嘴，就吐出一大口血来，白衬衫上全是血迹。
叶清洛倒在沈洺怀里，疼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却还在断断续续地狠声念叨：“人类的躯壳......真是碍事，等我回去取了紫辰弓......一道雷劈死这个小妖怪！”
沈洺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沉声说道：“这种时候了，你能少说两句吗？”
叶清洛眼前有些发黑，耳朵也听不清楚，他感到沈洺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竭力抬起身子，把脸凑近了，想听得清楚一些。
离得近了，沈洺身上清冽而香甜的气息萦绕在他鼻尖，血管中汩汩流动的鲜血传来难言的诱惑。叶清洛把头无力地埋在沈洺脖子上，深深嗅着这令人发狂、使人堕落的气息。
“叶清洛？”沈洺感到他重重的呼吸打在自己脖子上，轻声唤道。
叶清洛灵魂中传来一阵灼伤般的疼痛，他似乎再也无法忍耐，张开嘴将虎牙深深埋入沈洺颈部的血肉之中。
沈洺脖子一痛，吞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清洛正大口地吸食着他的鲜血。
沈洺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半边身子就没了知觉，鲜血不断流失，脑中也传来阵阵晕眩。这时，他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烧感，一个血红色的光印在手心之中隐隐浮现。
沈洺眼前似乎闪过无数画面，耳边响起撕心裂肺的呼喊和咆哮声，但全都一晃而过，仿佛幻觉一般。
埋在他脖子上的叶清洛终于吸完血，心满意足地抬起头，轻轻舔了舔咬出的两个血洞，站起身来。
迷迷糊糊间，沈洺看到叶清洛挡在了自己身前，语气冰冷地说道：“说了多少次，青阳市我罩着的，不管哪里来的妖怪，都给我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