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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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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术馆一时陷入了沉默，站在沈洺身后的沈落落率先回过神来，愣愣问道：“洺哥哥，你这个朋友究竟是谁？看着年纪比我还小，怎么这么厉害？”
沈洺说道：“他叫叶清洛，是我在大学的同学，他最近眼睛有恙，借住在我家里。今天家里没人，所以才把他带过来的。”
“他……眼睛有恙？”沈落落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叶清洛，“眼睛有恙都这么厉害？他还是人类吗？”
“……”沈洺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没再说话。
叶清洛见没人再来阻拦自己，便大摇大摆地走进剑术馆，找了个角落盘腿坐了下来。
沈洺走到沈泽身旁，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说道：“沈泽，你若不想因为私下动武被重罚，此事便到此为止，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沈泽脸色阴沉，显然心里恼怒，哪里听得进去。他一直都对沈洺看不顺眼，如今连个外面的毛头小子都能教训他，他怎么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沈洺见他不服气，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家都能为我作证是你先动的手，你若再生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泽垂眼看他，半晌，才低声答道：“好。”
沈洺点点头，越过他走到叶清洛身边，跪坐下来。
没过一会儿，沈家的年轻人们陆陆续续赶到了剑术馆，沈爸爸也在一众叔叔伯伯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此时的沈爸爸和在家中的模样完全不同，一袭板正的深蓝剑服，面色沉肃，显得威严极了。
在沈家长辈的主持下，剑术训练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沈洺也起身加入，只剩下叶清洛独自坐在角落里。
不过这次，再没有人敢去招惹他。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最后还有自由对战的环节，沈家子弟们可以两两捉对对战，以此提高剑术在实战中的应用。
不过以往这个环节，沈洺都不会参加。
这次也不例外，所有人都在兴奋组队的时候，只有沈洺独自走开，拎着竹剑退到叶清洛所在的角落。
叶清洛感到沈洺走到自己身边，便摘掉放着广播剧的耳机，抬头问道：“训练结束了？”
沈洺说道：“没有，还有一个小时的自由对战，要再等一会儿。”
“哦。”叶清洛点点头，却发现沈洺依旧站在一旁没有动作，“那你怎么不去？”
沈洺看向场中已经比试起来的众人，虽说是对战，但大部分人只是互相交换着招式，就像轮流喂招一样，你一招我一招，这样的对战对沈洺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他环顾一周，最后叹了口气：“以我现在的实力，在这里恐怕找不到对手。”
沈洺说出这句话并不是自大或者炫耀，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叶清洛听到他的话，也觉得理所应当，面色淡然地耸了耸肩：“也是……那我们能不能提前去吃晚饭？反正待在这里也没事干。”
沈洺说道：“不急，等其他人结束了一起去吃。”
“好吧……唉，好无聊啊。”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扎着半长马尾的青年走到了他们身前，用近似命令的口吻说道：“沈洺，来和我对战。”
沈洺转头看过去，站直了身体：“越哥，我今天有些累了，要不你去找别人吧？”
沈越皱起了眉，俊朗英气的脸上全是不满：“沈洺，你不要用谎话搪塞我，我刚刚听到你们对话了——在这里找不到对手？好大的口气。”
“……”
沈洺刚刚只是随口一说，虽然他并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但听到他人耳里，恐怕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此时，两人气氛紧张的对峙也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许多人停下了手中对战，有意无意地围了过来。
在年轻一代中，除了沈洺，还有一个人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他就是沈洺的堂哥，沈越。
但与沈洺不同，沈越在年轻一辈中声望极高。他的剑术造诣在这一代中几乎是断层级别的存在，自身也颇具领导者风范，再加上他挺拔英俊的外表，早已成为许多弟弟妹妹们崇拜的偶像。
反观沈洺，大家对他的印象还是那个从小就阴沉冷漠的冰山，剑术也平平无奇，根本比不上天之骄子的沈越。
沈洺想要低声解释：“越哥，我……”
沈越却打断他的话：“沈洺，虽然你父亲是当代家主，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一定是下任家主。难道你真的以为，仅凭这个身份，你便可以无视家族训练，甚至还目中无人、口出狂言？”
沈爸爸本人就在现场，沈越依旧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一番话，周围小辈们不由露出敬佩的目光。
沈洺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沈爸爸和叔叔伯伯们也看了过来，心里不禁有些无奈：“越哥，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也没有不尊重你，如果我刚刚说的话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沈洺这话说得诚恳，但在沈越听来，却是阴阳怪气的讥讽，脸色瞬间更黑了。
“沈洺，你不用这样惺惺作态，既然你觉得自己已经无人能敌了，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对战？你如此行事，沈家剑传承何在？沈家人风骨何在？”
沈洺闻言，眉眼也变得冷肃起来，皱眉说道：“越哥，这不过是个小误会，你就事论事，何必扯到沈家的传承和风骨？”
沈越冷冷一笑，带着傲气说道：“那你就和我对战一场，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沈家的传承和风骨。”
此话一出，不说沈洺，就连在一旁看戏的叶清洛也忍不住了，跳起来怒道：“沈洺，揍他！什么小鱼小虾，也敢把沈家风骨挂在嘴上？”
沈洺本来就不打算再让，他点了点头，提着剑走出角落：“好。”
沈洺走到沈越面前，紧紧盯着他的双眼，说道：“请吧，越哥。”
沈越被他黑沉的目光盯得浑身一冷，双手握紧剑柄，大喝一声，向着沈洺飞快出剑。
沈洺轻巧地接下所有攻击，如同闲庭信步一般，不紧不慢。
而对面的沈越越攻越快，手中竹剑舞出破空之声，招式之间甚至快出了残影。
围观众人发出一阵阵惊呼和赞叹。
沈越的实力在年轻一辈中的确算得上是佼佼者，但也只是如此了。
在沈洺眼里，他的出剑速度简直慢得令人发指，力道也轻飘飘的，两人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击败他不过就是抬抬手的功夫。
不过，这一局对战既然已经赌上了沈家的传承和风骨，出于敬意，沈洺也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只见沈洺手腕一转，一股大力从他的竹剑上震出，把沈越手心震得发麻，与沈洺相交的竹剑被狠狠弹了出去。
沈越连忙伸展手臂，用力抓紧手中竹剑，才没被震飞出去。
就在这时，沈洺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铮！”
锋锐的剑气从沈洺身上飞速攀升，甚至化为实体，在场馆中卷起一道庞大的风柱，吹得在场众人东倒西歪。
而处于风暴中央的沈洺和沈越两人，却安静得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
沈越张大眼睛，看着朝自己斩下的竹剑，只觉周围一切都静止了，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身上所有感知都被抽走一空。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更不要说举剑抵挡或是拔腿逃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一片名为死亡的阴影。
“沈洺！”
一道厉喝划破寂静，凛冽风柱瞬间坍塌消散。令人胆寒的剑气缓缓平息，沈洺面色平静，手中竹剑稳稳停在沈越头顶上方。
“越哥，承让。”
沈洺收回竹剑，对着面色惨白的沈越点了点头。
沈越这才找回自己的呼吸，急促地大口喘着气，颤颤巍巍坐倒在地。
周围众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沈洺展示出来的实力，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想象，甚至有人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原来自家的剑术这么厉害吗？仅仅是散发出的剑气，竟然能够形成异常的自然现象，这已经超越人类能达到的物理极限了吧？
在一片静默中，刚刚出声叫停的沈爸爸走了出来，而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严厉的问责：“沈洺，若我没有阻止你，难道这一剑你真的会斩下去？”
沈洺说道：“爸，怎么可能？我们都是同宗同源的一家人，不过一场切磋而已，我怎么会下狠手？”
他说完，朝还坐在地上的沈越伸出手去：“越哥，没事儿吧？”
“……”沈越有些手脚发软，但还是顺着沈洺的力道站了起来，“我没事儿。”
沈洺笑了笑，笼罩在身周冷厉气息瞬间被冲散：“没事儿就好。”
沈越刚想扯出一个笑容，却见沈洺眼神微凝，沉声问道：“沈家的风骨，我这一剑，能有几分？”
沈越一惊，声音卡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来，吞又吞不下去。
沈洺把手搭在沈越肩上，微微用力，压低声音道：“我代表不了沈家，而你更不行。沈越，你记好了。”
沈越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沈洺又拍了拍沈越的肩，转身走到沈爸爸身前，老实喊了一声：“爸。”
沈爸爸仔细看了看沈洺，严肃说道：“家族内部切磋，要注意分寸，切不可真的伤人。”
沈洺点头说道：“我明白的。”
沈爸爸脸色这才转晴，露出一个笑容来，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沈洺，你这一剑，尽得沈家风骨。”
看到沈洺这一剑，沈爸爸知道，不只是自己，放眼整个沈家，都没人再能教给他任何东西了。
沈家剑术虽说代代相传，但经过时代变迁，有些精髓已经消失在时间长河里，早就回不到过去的鼎盛时期。而沈洺刚才展露的剑术，却仿佛让沈爸爸看到了千年之前，那个曾被冠以剑圣之名的沈家先祖。
若沈洺能将沈家剑发扬光大，或许沈家能够再度站上华夏剑道巅峰的位置。
沈爸爸眼里冒着光，转身面向众人，扬声道：“从明天开始，所有人都重新开始修习沈家剑。而沈洺，就是你们的新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