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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伴君如伴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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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他一会嫌人家未经他的同意就随便乱改他的讲话稿，就连改一个字都不行，一会又嫌人家不敢正确地非常有担当地改他的讲话稿，从而把修改的全部压力最后都压在他这个的确是日理万机的重要人物身上，你说这叫他手下的人怎么办？”赵无眠歪着那个符离集烧鸡脖子晕晕乎乎地别愣道。
我感觉他说得还蛮有道理的，连我听了之后都感觉很有气势，很有排场，辩论水平一般的人还真不好反驳他。
“嗯，是不太好办。”我由衷地感叹道。
“到最后，这种让人完全无所适从的骚操作，居然还成为他老人家的一项过硬美德，过人本领，超强智慧，就连很多重要媒体都连篇累牍地说他这个人会教导下属，在传帮带方面颇有高招，很有实招，大有妙招，你说搞笑不搞笑？”他不遗余力地讽刺道，好像天生就喜欢干这种事一样，也不想想这样的话到底该不该说。
“他先是说人家乱改稿子，吓得人家不敢改了，然后他又说人家懒，没有担当精神，甚至是不愿意动脑子思考问题，不会审时度势地发挥主观能动性，反正都是他的理，谁也不敢在他面前辩解一下。”我见时机已然成熟，也跟着嘲笑了两句，好痛快痛快嘴皮子。
其实，也就是痛快痛快嘴皮子罢了，你懂的。
“所以古人常说，伴君如伴虎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又非常及时地总结道，还觉得自己的认识非常深刻，见解非常独到，和他方才慷慨激昂地发表的一番高论相比并不逊色多少。
“人不求人一般高，人要求人那就不好说了。”他忽强忽弱地继续逞能道，说的尽是旁人难以反驳的大实话，也是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听起来比较噎人的牢骚话。
“哥哥所言甚是，弟弟听后着实觉得获益匪浅，大有启发。”我立马乐呵呵地恭维道，希望他接下来能够表现得更好。
“你要是心里老想好事，铁了心地想往上爬，就是心有所求，梦有所愿，那你就得有所付出，有所牺牲，就得在关键时刻当孙子或者长期当孙子，这都是很自然的事情。”赵无眠用非常接近于掷地有声的样子说道，心里既没有骄傲的意思，脸上也没有骄傲的神色。
“哥哥所言极是，极是！”我再次由衷地赞美道，顺便瞥了一眼窗外已然偏西多时的并且总是沉默不语的大太阳。
我知道，那个东西应该叫“日”。
赵无眠提到到省里去开会碰见的情况，我顺便也想起了一件比较好玩的事，也是和吃喝有关，现在终于有机会开口了。
“嗯，有一回我去山东聊城出公差，住的是一家名叫阿尔卡迪亚的国际温泉酒店，当地很有名的一家高档酒店——”我怀着饱满的热情侃侃而谈道，誓把你来我往的谈话理念贯彻到底，否则的话我肯定会好几天都深感不安的，这都是我身上的老毛病了。
老赵机械地听着，没有发表什么值钱的意见。
“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里，我看到了一种饼，叫武大郎饼，看到了一种咸菜，叫潘金莲咸菜，我说哥唻，我在一瞬间就觉得这个事情特别有意思，因而胃口大开，食欲暴涨，接连吃了好几个卷着潘金莲咸菜的武大郎饼——”我眉飞色舞地激情荡漾地讲道，好像人生第三次吃榴莲并从此开始喜欢上吃榴莲一样。
他听得心动了，我能感觉到，因为我提到潘金莲了。
“饭菜虽然很寻常，在口味方面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配上独具特色的历史文化的佐料，味道立马就不一样了。”我慷慨激昂地讲演着，描述着，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口水，不让它流出来。
“人也如此，都是一副臭皮囊，但若是配上有趣的灵魂，那个感觉一下子就来了，不是吗？”随后我又很直接地表达道。
我看出来了，他刚才正说着商界大人物改稿子的事情呢，被我突然这么一拐，聊到外地小吃的方面了，多少有点不适应。
不过他毕竟是这群客人当中比较聪明的人，没用多少时间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能跟上我那轻灵多变的小节奏了。
“那是啊，想想潘金莲在武松和西门庆跟前表现出来的那副浪到骨头里的骚样子，哪怕是吃木头，嚼石块，咽沙子，也会觉得不同寻常啊，是吧，老弟？”他色眯眯地说道，脑海中应该充满了王思懿的瑰丽形象，一种连我这种伪君子都特别喜欢的形象。
王思懿，这个风情万种的漂亮女人，谁不喜欢她呢？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个男人都喜欢她，所以我也喜欢她。
她这个女人除了颧骨高点，涂的口红厚点，脸面轮廓显得平坦点之外，其他的地方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说句不怕天下人耻笑的丑话，我若是武松，我根本就过不了她那美艳动人的一关，我早就和她共赴巫山云雨了，哪管什么哥哥弟弟。
如果有可能，和温婉动人的潘金莲女士一块逛逛迤逦迷人的东昌湖该有多好啊，顺便再走一走风景如画的湖滨路，瞧一瞧那只矗立在金凤广场上空的展翅欲飞的金凤凰……
“当然是了，”我随即嘻嘡道，眼前所呈现出的整个画风立刻就变了，从江南的小桥流水一下子就到了北方的大漠边关，“所以啊，人绝对不能吃太饱了，因为饱暖思淫欲，对吧？”
“对得简直不能再对了。”他两眼放光地说道。
这其实是一个很不好的迹象，因为老赵同志开始兴奋了，马上就要进入情绪激发状态了，我不知道接下来他会说什么。
我一边稍微有点忐忑地看着他那张异常动人的笑脸，一边思谋着如何应对他眼下的动人表现。
“那么，你喜欢过流浪的日子吗？”我试着说道，希望能进一步引起他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让他尽可能地沉浸在柔和的幸福里。
我成功了，一下子就成功了。
“当然喜欢了，”他笑逐颜开地表示道，我知道这是一种真正的开心，不是刚才那种稍显异样的开心，于是我就放心了，“我很早以前就梦想着能够放下世俗的生活，抛弃一切无端的烦恼，去流浪四方，走到哪算哪，用脚一步一步地去丈量祖国的大好河山……”
“其实，我也有这种想法。”我再次试探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