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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这话熟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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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在江市举行全国优秀警察表彰大会，那段时间青阳市格外清闲，正好能抽出时间去一趟。
当时被评选的十八位优秀警察里，缉毒警占了一半，刑警六个，地方派出所两个，还要一个就是周启航。
那场表彰大会并不是秦知羿前去江市的最终目的，会让他去一趟的，是因为当地正好有一起藏尸案，挺典型的，同校师哥邀请他过去一起探讨。
秦知羿对周启航印象深刻，是因为他的获奖感言让在场的一众人忍不住落泪。
相比较其他十七位优秀同行，他是唯一一个森林警察，听起来好像不如其他警种高大上，甚至在很多人眼里，他们就是巡查树林子的老爷们，经常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见得最多的就是树和丛林里的野生动物。
周启航父亲和爷爷，也都是在巡护森林的时候牺牲的。
因为当地森林地势复杂，加上靠近边防线，一些非法走私团伙以地复杂地形，用来逃避警方的追捕，枝繁叶茂的原始森林，成为了他们游走灰色地带的“保护区”。
在人们不了解的地方，他们付诸生命也不被人理解。
周启航获奖感言最后一句话，秦知羿记到现在。
他说：坚定的信念使我在孤身一人面临危险的时候不惧艰险。
而信念，来自他身后那抹鲜艳的红旗。
他不知道周启航每次独自一人穿梭在这篇森林的时候，怀揣着怎样的心情。
就像现在，他们与危险正面相撞，意外和下一秒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来。
但幸运的是，此时此刻，他身边是并肩作战近十年的好友和爱人。
幸运的是，他们并不孤单。
“你还记得你从哪走到值班室的吗？”
寒风顺着衣领钻进身体里，连冷都有十八种感觉。
秦知羿干咳了下，“我做了标记。”
但现在他们跟没头的苍蝇似的飞速乱窜，根本看不出来他之前做的标记在哪。关键他是从值班室西边过去的，刚才他们骑摩托车逃走接上靳丛冬的时候是从对面的窗户这边离开的，所以就算秦知羿记得标记，现在也根本不可能看得到。
唰——！
黑色摩托车顺着狭窄的树干只见丝滑冲去。
李旭桦注意到树干上挂着的“禁伐区”三个字的木头牌子，他灵机一转，抬手握在秦知羿手背上，“我知道该怎么走了。”
－斜四十五度角方向，每间隔三百米都有一个禁伐的牌子，森林最中间我亲手挂了三十六个牌子，这些牌子连成一条线，最终端继续往前两百米就是燕子的别墅。
这是他被燕子带到这片森林后，第一次成功与接头的野人卧底碰上面后，对方告诉他的话。
为防止任务过程中有任何闪失，所以对方在确定他身份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自己的所在地和逃跑方向的指示。
李旭桦才发现，过去的两年时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身边的人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清清楚楚刻在脑子里。
他手上加大力量，完全掌控了摩托车的方向。
李旭桦向来是个喜欢做有准备的事，此时他意志坚定对开着摩托车，秦知羿不问也知道，他如此做有绝对的信息。
车轮飞速穿梭在厚重的积雪层，冲刷而过的瞬间，地面上的白雪迅速掀起一层美丽的白纱。
靳丛冬脸朝后，一面要注意后方情况，还要忍着肚子疼和两侧看起来几乎没差的光秃粗壮树干在自己眼睛里瞬间后退，脑袋一阵眩晕加上肚子里的翻搅，他差点要吐一路。
偶尔车轮打滑，摩托车颠簸不已，他还得操心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就在李旭桦已经看到十几个禁伐牌子的时候，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汽车行驶的声音，“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是警车！”靳丛冬开口道。
“在我们右侧两点钟方向。”秦知羿接着道，“去跟他们汇合！”
李旭桦扭转车把手的同时，秦知羿大掌扣上来，迅速从大树前面绕过去，然后飞速调转方向行驶。
后边的靳丛冬被这猛然一甩，差点整个人被甩出去。
他低声骂了句脏，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出现场了。他一个技术人员，跟着这帮一星期不带洗一回澡的野人们连爬带翻的出现场，完事了需要他们技术侦别证据的时候，还嫌弃他们拿走的证物不能完好无损地归还，影响他们破案。
很快眺望到不远处闪烁的警灯，三人不等心中欢喜，如何把车停下来这事就让他们犯了难。
“这车咋停下来啊？”
靳丛冬抓着秦知羿的腰把身体转过来，正常的前行视角瞬间让他舒服不少，“虽然咱仨腿挺长的，但不能咱仨抻着大长腿脚刹吧？”
“当然不行了！这里很多古树的树根都长到地表面上了，你脚还没挨着地就可能先被树根割到脚踝。”冷风呼呼拍打在脸上，李旭桦每说一个字风就顺着他嘴巴狂往肚子里灌。
前后一人一句话说完，秦知羿目光紧锁前方越来越靠近的警灯，深呼一口气后，决定道：“三十秒后我车把向十点钟方向转，同时咱们一起朝两点钟方向跳。”
靳丛冬定眼一看，前方一千多米处的右方是一片空地，“行！你顾着李旭桦啊！”
“好！”秦知羿目不转睛盯着前方，“旭桦，你转过来抱住我。”
眼下分秒必争，秦知羿最后一个字音刚落，他腾开一只手侧身紧抓住秦知羿的左侧腰，固定好之后左手立即抓住秦知羿右肩膀，腿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这样更方便秦知羿弃车的时候他的腿蹬着摩托车往外跳。
倒计时十秒钟，李旭桦感觉到衣服下男人紧绷的肌肉。
“三！二！一！跳——！”
秦知羿数完一的瞬间，李旭桦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突然被人紧紧抱住，他原本攀抓在对方肩头的手，在腾空飞出去的瞬间被人顺到对方胸怀，整个人呈曲卷的婴儿一般，被人团团拥着。空气是能将呼吸冻僵的寒封，他的头被人护在胸口，呼出的气息反弹在他脸上，细微的温热洒在脸上，全是浓重的温暖。
“砰”地一下，三人不约而同掉进积雪层中，秦知羿身体一咧，连带着翻滚了好几圈。
靳丛冬因为肚子疼得受不了，从摩托车上跳出去的瞬间，他整个人缩成一团抱着肚子，掉落下的瞬间就像石头掉进水池，直接投进积雪没有滚走。
“旭桦，”秦知羿粗喘了下，“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你怎么样？”李旭桦从秦知羿怀里挣脱开，对上男人冷静的脸庞，这才发现对方浑身都是雪，连头发丝里也白花花一片。
秦知羿抬手替李旭桦扒拉掉他头发和衣领上的碎雪，闻声回头找刚刚呜咽喊着的靳丛冬，“你呢？”
“我特么憋不住了。”靳丛冬欲哭无泪，“我想上大号。”
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会有比现在更狼狈丢人的时候了。
秦知羿：“……”
李旭桦：“……”
现在警车大概距离他们还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车上的人应该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毕竟跳车的瞬间，摩托车撞上树的动静还是挺大的。
靳丛冬缓缓从雪窝里爬起来，呸呸吐了好几下才把嘴里的雪吐干净，嘴巴像是生了个冷冻冰箱一样，冻得他火辣辣的凉。
“前面的人放下武器，立刻抱头蹲下不许动！”
秦知羿靳丛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靳丛冬：“……”
真的很无语。
秦知羿：“……”
一样。
李旭桦：“……你俩觉得这话熟悉吗？”
靳丛冬：“喊过。”
秦知羿：“而且不下百遍。”
……
“没事吧？”沈局拿来一杯热水给秦知羿，“先喝口水暖暖。”
楚局也命手下把自己的棉外套脱下来给李旭桦船上，李旭桦抬手的时候感觉胳膊肘肿得有点打不了弯，“谢谢。”
十五分钟后，靳丛冬捂着肚子钻进车里，左边师徒温馨，右边楚局满眼关心注视着李旭桦，心好像更凉了呢。
“现在什么情况？”
缓了半分钟后，秦知羿开口问道。
楚局说：“你推测的没错，燕子的老巢，确实就在这片森林。”他看着将一瓶葡萄糖全部喝完的李旭桦，说：“地毯式搜查过了，就在燕子原先的森林别墅下面。”
接到秦知羿遇险的电话后，他们派人赶往周启航家中，在周启航的日记本里发现周启航对森林地势的绘画和标记，针对一年前别墅爆炸的当地地形，周启航描述的非常详细，而且在日记中表明他对那栋别墅怀有很深的怀疑。
根据日记本上绘画的地形，他们地毯式搜查过了，确为周启航日记里记载的那样。只是现在他们只是将那片土地包围了，具体地下大概多大，什么情况，他们一概不知。
别墅地面布控已全部就位，楚局快速将整个行动一举一动告知秦知羿靳丛冬以及李旭桦三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勘查到进入地下的入口。”
几人相互一看，“走！”
虽然肚子舒服了点，但刚才忍着疼在车上颠簸了那么长时间，靳丛冬严重怀疑自己的肠壁等多个零件表层还存留有大量类似泻药一样的玩意在作祟。
下车后，靳丛冬侧身走到车后，准备再喝口热水暖暖肚子。
手伸出去一半，手腕突然多了一抹温热。
他回头，吴漾满是担忧的眼眶蒙着一层清澈水雾。
靳丛冬反手握着吴漾手腕，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好好的，一点事没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