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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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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吧，我替你去一趟。”
李旭桦换下身上的睡衣，走到玄关处戴帽子换鞋拿工具箱。
李文和忍着疼一瘸一拐地扶着鞋柜交代，“距离有点远，而且电话里听对方的声音挺凶的，要不还是你带我一块去吧。”
李旭桦调整了下棒球帽的松紧。
“你儿子人高马大的。没事，我去去就回。”
“那行吧，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有什么不懂的就给我打电话。”李文和交代道。
李旭桦摆摆手，拎起开锁工具箱就走了。
三年前的夏天，秦知羿支队案子多，腾不出时间一块出去旅游，于是李旭桦直接休了个年假，在永兴县老家陪爸妈。
那天早上父亲接到一通上门开锁电话，早饭吃到一半就撂下碗筷出了门，结果不到十分钟就拖着红肿的脚回来了。
李旭桦闻声立马代替父亲前去给客人开锁。
他记得很清楚，前一天夜里刚下过一场大雨，早晨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泥土芬香。
他的心情不自觉跟着好起来，骑着小电驴还不忘轻哼着歌。
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
人烟稀少的村庄，破旧布满苔藓的老房子，木头门，弯弯绕绕的游廊，暗道，密室，度过了他与死神最近距离的交涉。
机关类型的木质暗锁，超出了他平常接触的锁的范围，这可视为一种挑战，他很喜欢沉浸在破解逻辑世界里的感觉，但……
抵在后脑勺的木仓，七八个凶神恶煞的体壮如牛的猛汉，以及解锁机关后，箱子里摆放着的一个个精美动物制品，骨骸，绒皮，甚至还能看出绒皮上血淋淋的痕迹。
回忆如猛兽将他吞噬，李旭桦额头不知不觉冒出一层细微汗珠，神情挣扎痛苦。
楚局捏捏他胳膊，将李旭桦从过往中拉回来。
李旭桦吸了吸鼻子，眼眶一片热湿，他不好意思地垂眸笑了。
“过去了。”
“所以火机真的不能给我一下？”
李旭桦话锋突转，楚龙华差点掉进他的语言陷阱。
楚龙华：“什么时候秦队亲自给你点烟，就代表你什么时候能抽了。”
李旭桦还想争论一番，不远处办事刑警走了过来，说流程批下来，可以进入鉴定科了。
“好吧。”
李旭桦把烟揣进口袋，指腹留恋地划过香烟边缘。
真奇怪，他以前也不是个特别爱抽烟的人，甚至看到秦知羿抽烟还会加以阻止说服。
可能突破人心理防线的压力，都需要用尼古丁来压制？
其实还是人的自控能力不行吧。
李旭桦甩甩头，从左边口袋摸出一块菠萝味硬糖，撕开糖衣丢进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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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靳丛冬手提公文包，意气风发的从技侦办公室过来刑侦。
秦知羿坐在电脑前，修长的手指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听到有人进来办公室也只是抬眸朝门口扫了一眼，然后继续在电脑上编辑着。
“你还得多久完事啊？”
靳丛冬扯过一把椅子，松垮垮斜靠在椅子背上，跟退休老大爷似的，松弛，自由。
秦知羿头也没抬，“你自己去吧，我手头上的侦查卷宗还没写完。”
“啊？”靳丛冬呲溜起身，双手撑在秦知羿办公桌上，偏头往他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前两天的电话诈骗？不是？你认真的？”
“我哪个表情让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秦知羿继续编辑着。
听吴漾说，这人今早到支队后，情绪就跟股市一路探底的股票走势一样低迷。
靳丛冬抿了抿嘴，起身道，“行吧！本来还说快到下班时间了，你跟我一块到市局把材料交了，完事旭桦那边估计差不多也结束了，你们两个还能一块回家。”
“哎！”靳丛冬转身边摇头边感叹，“是我画蛇添足喽！”
靳丛冬前脚刚走，后脚秦知羿飞速敲键盘的手瞬间戛然而止。
他双目空洞地望着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黑色斑点，有序而疯狂地移动，最后他的眼睛里显现出李旭桦自然的转身。
明明心里隐藏了很多，可偏偏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心口像是被一颗囫囵鸡蛋堵住，既哽又涩。
秦知羿起身，拿起一旁的空水杯，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精光，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姜女士：知羿，中午有时间吗？妈妈有事想跟你聊一下。】
秦知羿握着手机，犹豫几分钟后，回了个地址。
迅速把卷宗整理完毕列入内部文档后，秦知羿拿上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我快马加鞭的把材料整理好过来交，就是想着过来凑凑热闹，结果你们这边都结束了？”
交完材料，靳丛冬下楼梯的时候正好碰见走在他前头，默不作声专心走路的李旭桦和楚局。
李旭桦跟如梦初醒似的回头，眼底的茫然还未散去，“什么？”
“我说你们这边的秘匣，怎么样啊？”
靳丛冬硬是挤成三人行，把三个人并排走正好密不透风的楼梯挡的严严实实，“那可是你亲手设置的，不能解不开吧？”
相较于靳丛冬的嘻嘻哈哈，李旭桦和楚局两人越来越沉的脸色。
靳丛冬也不自觉把笑收敛起来。
“不会吧？”靳丛冬有些吃惊。
李旭桦说：“打开一个。”
靳丛冬松了口气，“毕竟比较复杂，也是情有可原，下午再继续开第——”
“里边是空的。”李旭桦打断道。
靳丛冬眉头瞬间皱起，“什么？”
“另外两个确实打不开。”李旭桦有些丧气。
楚局拍拍他，示意别太有压力。
靳丛冬哭笑不得，“现在什么情况这是？”
“就是问题解决到一半的情况呗！”宋杰白了靳丛冬一眼，顺便从后边一个使劲把他从李旭桦旁边挤开。
靳丛冬：“？？”
大兄弟，我这人说话就这调调，也惹到你了？
“先去吃饭吧。”楚局说，“下午市局技侦来了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李旭桦刚要说他先问问秦知羿，结果掏出手机就看到半个小时前秦知羿发来的微信：【我中午有点事，你和楚局宋杰他们一块吃吧。】
【质疑哥：市局的大食堂餐食不错，可以带宋杰尝尝溜肉段和糖醋排骨。】
李旭桦点开输入法，回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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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眠把菜单推到秦知羿面前，“点了你最喜欢的凉拌土豆丝、鲜虾蒸蛋和红烧猪蹄，你看看还有社么要吃的。”
秦知羿看了眼菜单，“这家分量挺足的，就这样吧，您还有什么要点的吗？”
姜雨眠看着秦知羿，微笑道，“上午出外勤，小赵买了两个鸡蛋灌饼，挺大的。”
秦知羿把菜单合上，双手交叉叠放与桌面，跟平常开案情会的时候没差。
“本来让你爸一块来的，他不好意思。”姜雨眠说。
她转了转桌，把餐桌上的热水壶转到自己面前，准备把餐具烫一下。
手才伸出去，茶壶就被秦知羿抢先拿在手上。
秦知羿把自己面前拆了的餐具烫好后放到母亲面前，又接过母亲递来的另一套餐具。他默默做着一切，就是什么都不说。
“昨天的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姜雨眠想起昨天晚上秦振辉在书房加班，文件看到一半居然在抹眼泪，一时间哭笑不得，“不过你爸事后也很后悔。”
“他那是在您跟前装的。”秦知羿硬邦邦道。
姜雨眠怔了几秒，随后笑笑，“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昨天的事你们确实挺欠考虑的，我不知道你们跟旭桦爸妈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旭桦昨天刚出院，他最需要的是休息。”秦知羿无奈哼了一声，“可你们突然搞这么一场，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
姜雨眠都认，“是。”
“今天你能来跟妈吃这顿饭，那就说明你心里不怪爸爸妈妈了吧？”
“妈。”秦知羿喉结滚了下，“我是您儿子，没什么怪不怪的，我只是希望，我们有什么事能够坐下来好好聊聊，而不是今天演一出智取威虎山，明天演一场空城计。”
姜雨眠：“妈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我信您。”秦知羿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我爸妻管严特质还是挺明显的。”
“胆子肥了，开妈妈的玩笑？”
姜雨眠矜冷眉眼下，勾起难得一见的温柔。
秦知羿突然道：“所以昨天突然演得那么一出棒打鸳鸯，为什么？”
姜雨眠的笑戛然而止。
大意了。
……
李旭桦刚在食堂吃完午饭，楚局在跟市局的领导打招呼，他和宋杰呆呆坐在侧门花坛旁的椅子上晒太阳。
宋杰抱着手机翻看手机上的儿子的照片。
李旭桦闭目回忆自己制作这些秘匣时候的程序。
突然手机震了一下，李旭桦眼都没睁，直接用胳膊肘戳了戳宋杰，“别制造噪音，我刚眯着。”
“什么我发出的噪音，你手机，是你手机在响。”
“不可能。”李旭桦坚定道，“我手机调的静音。”
宋杰不反驳的，直接从他口袋把手机掏出来，屏幕上“质疑哥”三个字灵活地跳动着，“看看，这质疑哥是谁啊？一看就是男的。”
“你完了旭桦！”
宋杰跟终于抓到了李旭桦什么把柄似的，“我会如实将这事告诉我全宇宙全世界最最最优秀帅气潇洒的徒弟的！”
李旭桦懒洋洋地睁开眼，接过手机按了接通键。
“出来吃药。”电话里，秦知羿说，“我在市局门口。”
挂了电话，李旭桦拔腿就跑。
“卧槽？”
一生爱凑热闹的国人。
宋杰紧跟着追上去。
一分钟后，宋杰看着大门口一个目光柔软看着对方吃药，一个眉眼乖顺仰头看着对方笑。
中午阳光正好，眼前风景独美。
宋杰叹叹气，转身放弃当电灯泡的权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