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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漏发了一章,补上)Chapters 11 ...


  •   奥佩莎慌慌张张地冲下阶梯,风风火火地回到房间。

      她仍心跳如鼓,刚才那一系列举动完全不受她的意志支配,她又双叒叕被原主那该死的意识操控了!

      只要被原主瞧不上的家伙占了上风,这具身体就会像中了邪似的,进入不可控状态。

      这种破事儿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又在增加她的通关难度啊。

      奥佩莎满心绝望,双手抱头,缓缓蹲了下去,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什么鬼设定啊……”。

      她现在还指望着辛德瑞尔帮忙呢,万一那小祖宗真的撂挑子不参与店面运营,她想牵线的主意就要泡汤了。

      她哪敢再想辛德瑞尔能像仙女教母一样给她变出马车,现如今还是想想该怎么找个台阶下吧,同时还得留意那破系统会不会发出警报,打她个措手不及。

      奥佩莎赶紧喊来霍丽,把一些绷带给她,要她转交给辛德瑞尔,她又感觉不够安心,补充道:“给她带些点心什么的吧,明日我还要使唤她,别让她没力气干活了。”吩咐完毕后,奥佩莎便像全身力气抽干般倒在了床上。

      或许是前一日晚上没休息好,她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
      她眯着眼呜咽了两声,随后道:“进……”

      门应声开启,然而并没有传来脚步声,而是响起了一句平淡的话语:“马车在外面。”

      “什么马车……”奥佩莎还没完全清醒,眯着眼慢慢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但很快,她意识到什么,突然就清醒过来,声音都高了几个音量,“马车?”

      她赶忙看向门口,却发现门口空无一人,来人已经走了。

      奥佩莎顿时没了困意,她迅速起身更衣洗漱,提着裙摆来到大厅,打开大门,一辆马车真切地停在庭院之中。

      辛德瑞尔居然没有生气,还真的替她弄来了马车!
      她喜出望外,目光在马车上连连打量。

      但下一秒,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辛德瑞尔是怎么弄到的马车?

      昨日给的钱肯定不足够让他去租或买下一辆马车的,那么会是从哪来的?
      奥佩莎有些疑虑,围着马车绕了一圈,没有看见什么特殊的标志物——为了区分自家马车,马车上一般都会有个标识证明主人,这辆马车看起来很新,不像是从哪里偷来的,

      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结果的,奥佩莎只能暂时按下心头疑虑,回到餐厅用早餐。

      估计是昨天的话起了作用,两个女儿今天都没有睡懒觉,甚至提前来到了餐厅,用餐时,奥佩莎为她俩布置了任务:“今天你们不用跟我去店里,我会让你们在城中四处走走。但请记牢了,你们不是闲逛,而是要打探消息。”

      “是什么?”杜苏拉问。

      “像我昨天说的,进行正常的社交活动,逛街,然后告诉我有没有社交舞会,舞会的档次要高,最好有很多的权贵名流参加。”奥佩莎知道她们的名声和脾气都不太好,于是特意嘱咐了一句,“记得要态度诚恳地去争取机会,千万别因为你们的臭脾气把事情搞砸了。”

      两个女儿互看一眼,点头答应。

      用完餐,一双手从侧边伸出,然后静默地收拾盘子。辛德瑞尔的接近总是悄无声息的,安静的让人战栗。奥佩莎拿着餐巾抹嘴,偷偷观察他的神色。

      他依旧表情冷漠,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便是这样死板,看不出任何情绪,脸颊并没有因为昨天的行为出现红肿或痕迹,这让奥佩莎放下了些心。

      破相就不好了,这张脸可是未来王妃的脸,要是弄毁了,她指定没好果子吃。

      辛德瑞尔收完了盘子,端着篮子就要转身回到厨房。想到马车的事情,还有对香粉店的打算,奥佩莎连忙喊住他:“等下。”

      朝前脚步停下,辛德瑞尔侧眸瞥了她一眼。奥佩莎微微一笑:“马车我已经看到了,没想到你还有些脑子。我允许你跟我一起进城,帮我打理店内事务。放下脏碗吧,洗洗手换身衣服,我可不想跟我出门的你给我掉了价。”

      安娜塔莎瞪圆了眼睛,正要反抗,却被奥佩莎一眼瞟回了话语,只能诺诺道:“哦……”

      虽然叫他办的事情已经达成,但奥佩莎还是担心他介意昨天的事情,拒绝进城,所以又吩咐霍丽道:“你去看着她洗漱更衣,实在没衣服穿就捡安娜塔莎的旧衣服吧。”

      霍丽应道:“好的,夫人。”她转向辛德瑞尔,瞬间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态度地呵斥道,“耳朵聋了吗,还不快些把东西放下去换衣服!”

      这变脸速度之快,令奥佩莎都有些佩服。

      眼看霍丽撵着辛德瑞尔上了楼,奥佩莎才安心回房间做出发前的准备。
      毕竟名声在外并不好听,她在接手之后还是要伪装一下自己的,以免臭名声把客源吓走,还要被对家造谣些什么。

      但刚回到房间,她就发现了一些不对——
      写字桌上的本子被人合上了。

      奥佩莎的大脑顿时嗡了一声。

      她根本没有合上本子,也没有开窗户,可这本子切切实实地合上了。

      她迅速扑向写字桌翻开笔记,笔记的内容都还在,没有被人撕掉,但页面上有些微不易人察觉的铅笔痕迹。

      她写下这些东西时习惯性用的是中文,虽说是中英混血,但其实她的英语并不是很好,所以绝大部分情况下都会下意识用中文对话或记录。
      很明显,她写的东西被人看到了,还被拓印了下来。

      奥佩莎紧张地咬住手指。

      糟糕了。到底是谁看到了?
      要是那个人翻译过来,发现自己并不是“继母奥佩莎”,而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同名同姓的人,她会不会被当成魔女当中处以火刑?

      霍丽?她并不像是会随意进出主人房间的人,她有着极好的教养。
      安娜塔莎和杜苏拉?她们虽然冒失,但绝不会冒犯她的私人领域。

      那只能是……奥佩莎绝不想承认是辛德瑞尔。

      如果真是辛德瑞尔发现的笔记,那她真就难逃一死。

      辛德瑞尔不会听任何辩解,会把曾经那些不是她做的,和如今被迫所做的一切折磨全数归还到她身上。

      她只能想办法去拿回那张纸片了,必须趁那张纸流落他手之前拿到。

      问题是如何拿呢?

      奥佩莎心急如焚,偏偏这个时候安娜塔莎又来敲门喊她,问她要不要现在出发。

      她只能先镇静下来,带好帽子、面纱等可以掩饰面貌的东西,然后走出房门。

      奥佩莎焦虑地走至门口,霍丽也领着辛德瑞尔从楼上走了下来。

      随着辛德瑞尔缓缓从楼梯上走下,她略略抬眼,目光被前方的身影牢牢定住。
      辛德瑞尔站在光影交织之处,整个人如同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般,打扮得整齐而精致。

      褪去旧衣他换上了一袭素色长裙,淡雅如春日初绽之花。虽打扮朴素,也没有过多的配饰,却依旧清新脱俗,似画中仙子,在喧嚣宫殿独守宁静。

      奥佩莎有些失神,连盘旋在大脑的烦恼霎时间都忘却了。

      她没发现自己一直是板着脸盯着辛德瑞尔,直到对方似是不快地皱了皱眉,她才忽觉冒昧,有些许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眼神不自然地飞向别处,嘴里嘲讽:“不错,洗干净有些人样了,这样我才能放心地把你带出去。”她看了看两个女儿和霍丽,“可以走了。”

      她不敢再多看辛德瑞尔,生怕从他眼里看出自己的慌乱,和伪装被戳破的不安,于是假装从容地登上马车,手指却始终局促地来回揉搓。

      好在辛德瑞尔和霍丽两人是坐在前方的,这样可以避免他们视线交错。一路心慌的到了城里,奥佩莎先让安娜塔莎和杜苏拉下车,让她们去替她打探舞会的消息,随后直达香粉店。

      保罗先生依旧坐在古旧的木柜台后面,见到奥佩莎的来临,他利索地起身迎接,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你好,奥佩莎女士,你还真是守约,我都以为你会不来了。”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约好的,上帝不会容许说谎的人生活在他的庇佑之下。”奥佩莎回以微笑。

      保罗先生看到了霍丽和辛德瑞尔:“这两位是?”

      “这是我的女儿,辛德瑞尔,这位是我的贴身女仆,霍丽,她们都是来搭手的,我还有两个女儿日后也会来帮忙。”奥佩莎介绍道。

      保罗先生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奥佩莎女士平时一定跟她们相处的很和善吧,她们能立刻就来这空无一物的小店里帮忙,一般贵族的小姐们可都不愿意做这些活。”

      奥佩莎扯着嘴角干干地笑:“哈哈哈哈……”是“核善”,简直“核善”过头了,马上就要你小命的那种。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她始终被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所笼罩,那是一道从背后投来的视线,执拗且凌厉,如跗骨之蛆般紧紧相随。
      如利刃一般的视线刺向她,一点点将她的虚伪剥丝抽茧,最后捉住她的灵魂质问她、拷打她,让她惶恐煎熬。

      她实在难以忍受那样的感觉,于是强撑微笑道:“保罗先生,我有些话想跟您单独聊一聊,可以听我说一说吗。”

      保罗先生笑答:“当然,我也有些话想对你说。”他指了指柜台后的一扇门,“到我的工作间说吧。”

      奥佩莎控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双脚,快步跟随保罗走进了工作间。

      工作间不大,很干净整洁。但奥佩莎第一眼望去,看见的却不是那些瓶瓶罐罐和制香的器具,而是一个放满花盆的高大木架。

      奥佩莎好奇地问:“这些花是?”
      “啊,这是我亲手培育的花,用来制香的。”保罗先生露出了一副骄傲的神情,“之前一直是我的妻子帮我打理的,妻子离开我后,我只能自己学着如何去打理花,开始还觉得很容易呢,实际上手之后,才发现其实很难,尝试了很久才只能打理成这样。我很佩服她有那样的耐心。”

      他的话中总不离她已逝的妻子,提到妻子时,奥佩莎能感觉到他藏在从容外表下那深厚的爱和思念。

      这让奥佩莎更难以说出自己的打算了。

      她还在犹豫不决,保罗先生先一步说:“我打算离开弗尔兰了。”

      “嗯?”奥佩莎愣了愣,这消息太过突然,她还没有任何准备,“离开?”

      “对,离开。”保罗先生理了理袖口,灰色的眸子看向窗外,“我其实不是弗尔兰人,因为妻子是,所以我留在了弗尔兰。她的梦想一直是去外面看看,去我的家乡看看,可惜因为她奴籍的身份,我始终没那个能力将她解放出来带她去周游世界。曾经我以为,我能赚到足够的钱给她想要的生活,但事实是……我只能带着她的遗物,还她一份自由。”

      保罗先生面露苦涩,有些自嘲地笑笑:“现在也到该离开的时候了,但我并不想把小店卖出去,毕竟这充满了我们的记忆。”他似乎洞悉了奥佩莎的迟疑,说,“奥佩莎女生,之后这家店就由你掌管了,无论怎样我都会表示赞同。或许我们不会再见,但我会时刻跟你保持信件联系的。”

      “保罗先生……”奥佩莎有些触动,斟酌之后,她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打算用一些促销手段来把店内的香粉和香水卖出去回复资金,之后……我可能并不会延续如今的主营,因为我的确对这类一窍不通,不想因此而让您蒙羞。我知道这样会辜负您的信任,也会让您失望,但我还是想要取得您的同意。”

      “没关系的,我亲爱的孩子。”保罗先生哈哈笑了两声,“如今香粉已经比不上香水了,你看,我也尝试了香水,但失败了。如果你能用别的手段让这家店活下去,我会衷心的赞叹你,怎么会指责你呢?”

      说完,保罗先生转身,拿起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奥佩莎女士,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奥佩莎站在褪色的木门前,远远送别已走远的保罗先生。

      她回首望着那家没有门匾的小小店铺,双手慢慢地攥紧。接下来,她便就是这家小店的主人了。

      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反而觉得一阵无形的压力沉沉压在心头。保罗先生已经跳出了多年的心结,踏上自己自由之路,而她却还要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为自己搭桥铺路,努力存活。

      无论如何,这家店都是她接触王子所下的第一步棋。
      奥佩莎往街对面看了一眼,那家香粉店已经人满为患,早早便排起了长队,噱头依旧是亨利王子所爱之香。

      霍丽在一旁观察了很久,默默走至奥佩莎的身边:“夫人,您确定要接手这个烂摊子?”老女仆终究还是没忍住。

      从到这家小店的门口时她就觉得不太放心,总觉得是一个无法整治的烂摊子。进去一看后更是七上八下的,更何况对面还有一家风靡正甚的店,霍丽始终觉得不靠谱。

      “我懂你的担心,霍丽。”奥佩莎双手交叉放于腹上,细长的颈脖微微上扬,“可我从没有说过,要和他们分一块蛋糕。”

      “您的意思是?”
      “霍丽,你知道全城上下有多少家香粉店吗?你觉得如果我们继续做香粉,有多少胜算?不说胜算了,能不能回本都是个问题,更何况我们现在还在负债的处境下举步维艰。”

      这可是十七世纪,所有人都在追捧香粉和香水,哪怕是霍丽这样足不出户的女仆都可以想象有数以百计的店面兜售香粉和香水。
      奥佩莎又是个完全不懂制香之道的新手,自然不可能和他们分一杯羹。那样只会把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差。

      霍丽思虑了片刻,问:“那您想怎么办?”

      奥佩莎微微一笑:“只需帮我就好。”

      好了,接下来就是准备布置清仓大甩卖的档口了。
      奥佩莎立马转身回店:“现在跟我一起搬桌子,再把店里所有的香粉香水都搬出去。”

      霍丽了然,奥佩莎撸起袖管走上前去打算帮个手,然而她才刚刚吃力地搬起一点,桌子便突然轻了起来。奥佩莎眨了眨眼,奇怪地看了过去,之间金发的少年独自一人搬起桌子,经过她的身边,然后摆在了外面。

      奥佩莎愣了,辛德瑞尔的力气……这么大的吗?
      她刚才跟霍丽两个人才只能勉强抬起,他居然能一人就搬出去吗?
      奥佩莎的大脑极富想象力地勾画出了一个金刚芭比的画面。

      不对。
      如果辛德瑞尔的力气真的那么大,那之前的种种举动……全都是辛德瑞尔在忍让她吗?

      她又想到笔记的事情,脊背不住发寒。

      他杀她是轻易的,不费任何力气的。
      她却赤手空拳,妄图征服这样的一只野兽。

      “夫人?”霍丽连连喊了好几声,奥佩莎这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搬完了。”辛德瑞尔倚靠在门边,淡淡地接了话。

      奥佩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边转移注意力边问:“帮我找一块木板和一瓶墨水。”

      霍丽迅速找齐东西交给她,疑问道:“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奥佩莎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把这些货一天之内卖完的小道具。”
      “一天之内?”霍丽震惊地看着外面大箱小箱的香粉和香水,“这是真的吗?”

      “当然。”奥佩莎笃定道。

      因为门口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已经有些好奇的行人停下脚步往他们这里张望。奥佩莎压了压帽檐,用手指沾了沾墨水,在板子上写上了几个大字“清仓大甩卖”。

      她把板子往前一摆,随后深吸一口气,气动山河地吼了一声:“清仓大甩卖!来自西方制香师的神秘香粉,瘟疫躲着你,爱情追着你!最后三天!所有香粉买二送一!”

      “这位先生,您好像最近气运不佳,我这有防巫术香包,可挡低阶巫术……什么?你说没用怎么办?不退款的——因为您可能被高阶咒语诅咒了。”

      “这位女士好眼光,这是东方贵族同款玫瑰露,牢牢锁住心上人的目光,原价高达九十九枚金币,今天不要九十九,只要九银币!”

      “爆款森林迷雾香膏,让您闻起来像是骑士的梦中精灵,而不是马厩里的干草。”

      “还有公爵夫人用了都说好的百合香粉!什么?没听说过?那是自然,她家的女仆偷偷买了一瓶,自那天后公爵夫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详细不能说了,嘘。”

      “库存有限了库存有限了!卖完就绝版啦,认准集市东角小当铺!”

      霍丽的老眼猛地就亮了:她家夫人这是在做什么,竟然在外毫无形象的大喊大叫?
      她完全没想到自家夫人还有这么一套,如此巧舌如簧地吆喝着,竟还搬出了公爵夫人当噱头。

      奥佩莎心里其实也摸不准这样的吆喝方式在中世纪吃不吃香,但她小时候跟家里人出去买菜的时候,总能听见那大喇叭喊着“不要九十九只要九块九”的吆喝声,每到这时,哪怕不买东西,都会有很多人去捡捡玩意。

      街上行人显然没见过如此超前吆喝方式,全都被硬控在原地张大了嘴巴。连街对面正在排长队等待买香粉的人群都忍不住频频回首,伸长了脖子往她的小摊上张望。

      事实证明,无论是哪个时代,大家都对于便宜且新奇的玩意有着不可磨灭的兴趣。很快,街上那些行人便被她稀奇的叫卖声吸引过来,围着小摊位拣选香粉。

      人一多,甚至连吆喝都不必了,人自来水一般的往摊位上涌来,好奇地看她售卖的玩意。而街对面正在排长龙的一些人耐不住性子,看到奥佩莎的小摊不需要排队,于是退出了长队跑来摊上买香粉。

      很快,摊上的香粉就被扫荡的差不多了,奥佩莎连忙让霍丽从箱子里补充货物,那些新香粉也被奥佩莎找到了正当噱头,她立马想到祸国妖姬妲己,朝人们介绍道:“来自神秘东方的幻术魅狐狐仙香粉,东方的狐仙自带魅惑之术,传说狐仙曾红颜祸水魅惑一国之君以达妖修之道。让你意中人短时间迷恋你!你问价格?今天特价大甩卖,全部九银币带回家!”

      此话一出,奥佩莎莫名感到了一阵寒意,一道裹挟着冰冷阴郁的视线,从黑暗深处猛地刺来。那视线直白而锋利,死死锁住她,压迫感铺天盖地,令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不自在地偏头朝后看去,却只能看到开着门的小店。

      是错觉吗。

      可能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吧,从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没有轻松过,今早还有那笔记的事情,应该是产生错觉了。

      她晃晃脑袋恢复清醒,继续在摊位上忙碌着。
      带上这一噱头,人们更加疯狂,女人们蜂拥而至:
      “给我三瓶!”
      “我要五瓶!”
      “都别给我抢,我要全买走!”

      奥佩莎邪魅一笑,伸出指头摇了摇:“很抱歉,此香粉乃禁忌之术,今日限量贩售,”

      她没注意到,身边存放钱财的小布袋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地靠近,挟带罪恶的手慢慢地张开,试图卷走全部的硬币。

      拿到了。男人窃窃笑了一声,奸邪的眼睛滴溜溜地瞟了一眼那边还在忙碌的奥佩莎,攥起袋子拔腿就跑。

      奥佩莎听到动静猛地回头:“有贼!”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毛贼,但为时已晚,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毛贼以跑远。她立马把摊位交给霍丽,“我去追贼,你帮看着店!”

      靠,无论在哪,国外的毛贼都是最多的。她还是心眼小了。
      她提起裙摆刚跑两步,余光便出现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掠了过去,朝着那已没入人群中的毛贼追去。

      那人速度太快,奥佩莎只堪堪看见了那被风拨乱的金色长发。

      辛德瑞尔?她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上,他追过去干嘛,不知道人家是个恶贼吗,万一人家带了利器怎么办,哪怕力气再大又如何,怎么可能赤手空拳跟人搏斗啊。
      辛德瑞尔要是飞天了,她也得陪葬。

      你可是主角啊,我的命可系在你身上,能不能爱惜点自己!就这么想拿着钱离开我?奥佩莎欲哭无泪,只能拼命往前跑。

      然而,她跑着跑着便迷失了方向。
      之前还能根据停止看戏的路人来分辨大概在哪个方位,可现在她完全看不到看戏的路人,显然是他们速度太快早就跑出了范围。

      完了。奥佩莎感觉系统很快就要报“game over”的提示了。

      她紧张地左右看,始终找不到辛德瑞尔的身影,正当她打算继续向前寻找时,人群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

      她惊恐后退,拼命抽手,动作幅度颇大,对方却纹丝不动,拉着她往边上的一个巷口靠近。

      直到远离人群,奥佩莎这才看清楚是谁紧紧钳制着她的手腕:“……辛德瑞尔?”

      辛德瑞尔将她拉进一处无人且昏暗的巷子,随后松手将她往里面扯了些,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巷子像是那种城中村的夹缝,脏乱臭,深处很黑。奥佩莎蹙了蹙眉,听他的话往前走。

      拐进转角,奥佩莎的目光瞬间被地上的一幕所攫住——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正被衣服布条狠狠捆绑着。细看,正是那个偷钱的毛贼。

      男人满头是血,双手反剪在背后,整个人匍匐于地。起初还在艰难蠕动,妄图逃离,可当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他浑身猛地一颤,脸上瞬间爬满了极度的惶恐,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挪动分毫。

      奥佩莎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震得呆立当场。直到一个东西抛至眼前,她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接住那个东西。

      “少了吗?” 低沉且冰冷的声音缓缓渗出,没有波澜的平仄语调听不出一丝一毫疑问的情绪。

      钱袋布料上残留的温度令她指尖发麻,她硬着头皮说:“我回去数数……”

      “就在这里。” 他的话语简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像是命令。话音未落,奥佩莎掌心骤然一凉,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然抵在她手上。刀刃闪烁着森冷的光,“少了,就把他的指头切下来。”

      毛贼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恐惧将他彻底淹没。他拼命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被布条紧紧堵住的嘴巴里,发出一阵又一阵绝望的悲鸣,声音尖锐而凄惨,直直刺进奥佩莎的耳中,吵得她耳鸣头痛。

      “行了,送去治安官那就好。”奥佩莎根本没那爱好,她现在更在意的,是辛德瑞尔为什么突然起意帮她抓贼。

      他的行为很是反常,依照她前些天的行为,他更应该是冷眼相待,巴不得自己一天的劳动被偷走。
      这是什么?暴风雨前的宁静?

      先让她放松警惕,然后一击必杀吗?
      她觉得一阵悚然。

      她完全不了解辛德瑞尔,过去的那些了解在他身上完全没用,他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危险。
      她握着匕首的手不自觉发颤。这是谁的匕首,是辛德瑞尔随身携带的吗,她不知道,她此时更希望是那个贼的。

      她没有注意到,辛德瑞尔的眼神因为她的话变得阴沉。
      “你不开心。”辛德瑞尔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说道。

      “我没有……”

      下一秒,她手里的匕首被夺走,锐利的刀尖瞬间逼向自己。
      奥佩莎的瞳孔骤缩。

      “为什么?”他忽然问道,似是不解地皱紧眉。
      “什么……为什么?”奥佩莎浑身僵硬。

      刀尖猛然刺中石墙,奥佩莎突地一颤。
      “他是坏人,是小偷,是窃贼。”辛德瑞尔固执地看着她,“为什么不惩罚他?”

      他生气了。奥佩莎努力保持镇静:“坏人应该由法律惩治。”

      “什么是坏人,什么又是好人?”辛德瑞尔眯着眼睛,“我是坏人么?”
      是坏人的话,又为什么要关怀他。

      为什么受折磨的只有他,而真正恶劣的人却不会。

      奥佩莎懂他的意思,可她想不到解释的办法,她不能用常理去解释,更不能说出真相。

      刀锋近在咫尺,她必须想个办法安抚辛德瑞尔。

      该怎么办……怎么办……

      在极度的恐慌下,奥佩莎一把握住了辛德瑞尔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他苍白的肌肤。对方凸起的腕骨抵住掌心,跳动的脉搏声震的她指腹发烫。辛德瑞尔显然讨厌肢体接触,纤细的眉拧成一团,作势要抽出手。

      她没有后退,而是将他猛地拉进了怀里,用力将双臂收紧,将他牢牢控制在怀里。

      她能感受到,辛德瑞尔的身子僵了一僵。

      她低着头大喘了两口气,随后稳住语气:“你想死吗?”

      “想死容易,跟我说一声就好,非要死在这么一个无名之卒手下?谁允许了?我没想那么轻松的放过你,辛德瑞尔,你凭什么那么完美无瑕,是你赐给我那么多苦难的,你以为我为什么养你那么久,为的就是让你跟我一起痛苦。其他人?其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就得绑在一起,一起下嚎叫地狱。”

      怀里的人极为安静,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她蓄在话里的关心。

      辛德瑞尔没动弹,奥佩莎怕他突然偷袭,将他推开了些距离,抓着他的双臂上下打量:“真是的,有没有受伤,受伤了我还怎么使唤你。”还好,他身上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奥佩莎松了口气。

      只有奥佩莎知道,这些全都是反话。她真的害怕辛德瑞尔出什么事,不仅因为他是主角,还因为自己那些无法诉说的良知。

      匕首牢牢地攥在掌心,辛德瑞尔微微低头,声音如同呢喃一般:“要我痛苦?”这次,他的语调终于有了起伏,“你知道的,我擅长承受痛苦。”

      真好。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涌现了这么一个想法。

      他也没想着放过她,也没想着被她轻而易举的放过。
      他反而害怕,她会承受不住他给的痛苦。

      不过,这样才有抓捕的意义。
      猫鼠游戏就是这样玩的。

      那蛊惑的香再次出现,这次,他没了想要逃离的感觉。

      奥佩莎看疯子一样扫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问:“你为什么要追他?”
      “……”辛德瑞尔看了一眼男人,又转而回看奥佩莎,“你给了药。”
      因为他一点都不想欠她的,他会觉得很恶心。

      但奥佩莎没懂:“什么?”
      给了药?因为她给了药,所以他想要回报自己?

      那她违心下做的那些恶劣举动算什么,她本来就良心过痛了,现在因为她无意中一次示好,居然能让他记在心里吗?

      奥佩莎的心一阵阵地发痛。
      简直是罪人!她简直罪不可赦!

      她生怕自己暴露情绪,迅速转身背对辛德瑞尔,继续违心地说着狠话:“把他送到治安官那边,然后快些回来,别因为你浪费了我的时间。”

      说罢,她径直离开了小巷。

      原处,少年倚着青苔斑驳的砖墙,看她的眼神像在看落网的猎物。

      他瞥向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没了原先那暴虐欲,但他也并不打算送男人去治安官那,那实在太麻烦了。

      他蹲下身,用刀背缓缓拍打男人的脸颊:“我并不打送你去哪里,也并不打算要你的命。”他眼露阴鸷,慢慢将刀尖立起,悬在男人的眼睛上,“但你最大的过错,就是见过我的脸,所以你的眼睛,我取走了。”

      男人的瞳孔骤然放大。
      噗呲——

      染血的凶器坠入积水,金发少年捏出手帕,慢悠悠地擦拭双手。

      他打算起身走掉,却无意瞥见了男人口袋里露出了半块东西。
      他微微眯眼,取走了那东西。

      是魅狐香粉。

      不如改叫诱兽香。他思忖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漏发了一章,补上)Chapters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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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一般隔日更】 因题材问题会修改设定,如今正在修改全文设定,修改时会给出章节提醒。 明确表示:非原著人物设定,仅仅是参考灰姑娘人生轨迹!! 每天都会修文抠字眼,跟盗版绝对会有出入,若有设定修改会提前说明章节。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