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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有一种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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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母！？你竟然是虫母？！原来如此……呵呵呵，姬如翡……你是姬赋光的后代！”光是听见这个名字，伊尔森双目充血，像是要把这两个名字嚼烂般咬牙切齿，目光几欲噬人，如果不是约和颂用精神力将他的精神力捆缚，恐怕他下一秒就要挣开束缚手撕了约和颂。
“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伊尔森撕心裂肺地怒吼，“最该死的就是你们两个！姬赋光！还有你这个小畜生，害惨了那么多虫族，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还能苟且偷生？！诺德尔菲被你们害成这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诺德尔菲已经烂了废了，还觉得不够？你们满意了是吧！看着这么多虫族被你们连累，不觉得羞愧吗？”
“就算你今天杀了我，我伊尔森也绝不会屈服！姬赋光的后裔，哪怕我死了，只要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诺德尔菲虫族的存在，总有一天，我们会用你的头颅和鲜血，用以祭奠被你们牵连至死去的诺德尔菲！”愤怒到了极点，伊尔森像是疯狗一样对着约和颂狂吠。
“约和颂，别上当了！伊尔森从来不是受害者！你给我闭嘴！装什么装？私底下跟我说赶上好时候的是不是你？装模作样的狗东西！”眼见伊尔森还装，于天一不做二不休给他来了一拳，伊尔森吃痛不甘心地闭嘴。
“于天！那就杀了他！”约和颂捂着眼睛狂笑，笑得脊背颤抖，仿佛伊尔森的所言不过一句笑话，刺痛了他背对着的所有虫族，没有谁关心他什么表情，一个个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上前来撕了气焰嚣张的约和颂。
“是选择旧日的仇恨，还是再次和宇宙接轨，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于天，你敢？！你忘了诺德尔菲为什么会是如今的模样了吗？”伊尔森目眦欲裂，不敢置信地看着于天靠近，听到约和颂的命令，后者仅是犹疑了片刻，下一刻仿佛下定了决心，神色坚定地来到了伊尔森面前，伊尔森疯狂挣扎。
就在于天挥动军刀的刹那，伊尔森怒吼一声，竟然挣脱了约和颂的精神控制，于天反应不及，被他狠狠撞开，“小心！”
伊尔森不顾精神海被切割的剧痛，直接拔枪砰砰砰连开三下，哪怕是死，他也不让这个扰乱他所有计划的混蛋好过！豁出去了！
集结了伊尔森全部毕生希望的三枪刹那间自枪□□出，皆对准了一击毙命的地方，一切仿佛静止，约和颂目光颤动，看着静默不语，在墙角罚站似的无名，眼看着他胸口将被洞穿的瞬间，伊尔森眼中点亮希望的光——
刹那间天地变色，电闪雷鸣，一点星光自约和颂身后突现，刹那间截住了死亡一击，两股能量之间的对冲瞬间引爆，闪瞎眼的光芒闪过，再睁开眼，一股阴冷冰寒的气息突然席卷，像是深渊降临，也吹开了中心的烟尘，嘎吱一声，仿佛凝聚了千年的深海之冰碎裂解冻，一道十字星芒自外而内割开了虚空，狂风大作，空间之门缓缓洞开——
噌——！子弹对上钢铁巨兽黑亮的胸膛，甚至没有溅起半点火花，就被前者轻而易举弹飞，仿佛不太喜欢这个见面礼，它倏地震动灰雾色的鳞翅飞上高空，载着脊背上的人类一起，卷起冰冷风刃，徒留一地狼藉，它冰冷的复眼俯视过这片陆地上的一切，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没有痕迹，异兽早已飞过。
但它造成的震撼，不亚于天空突然塌陷！在场的所有生物都惊呆了，刚刚出现在约和颂面前的那是什么？！异化的能够被人驱使的虫族？！！！
足有五层楼高的异化虫族，肢体刀锋般流利的弧度经过数次战争洗礼，如同被打磨了成千上百次的雪刃，足以见血封喉。黑亮的外壳泛起晦暗的血色，下肢覆盖斑驳的金属，机械与生命共生，却反常的轻盈不显笨拙，寒气凛冽，气势逼人。现在的进化虫族站在它面前，都像是豆腐一样鲜嫩可口。它突然出现的瞬间，在场所有虫族都震撼到失语，谁都没有缓过神来，这、这个异种是怎么出现的？！
只有约和颂在方才的惊魂一幕中，窥见了命运的诅咒。寒风刺骨，吹得他衣摆猎猎作响，约和颂愣在原地，依旧保持着持剑而立的姿势，仿佛站在命运的长河里，逆流而上。纤长的身姿如劲松不折，背影却显得失魂落魄，单薄孤寂。胸口的吊坠烫得吓人，他浓密的长睫止不住地颤抖，一下扯下吊坠，紧紧握在手心，仿佛能汲取到些许温暖。人和异种已经离开了，约和颂空洞地收回视线，心口像破开了一个大洞，风呼啸地吹过，呜呜咽咽。
……他刚刚看到了，异种背上的人类，他们之间仅有短暂的视线接触，仿佛擦肩而过的旅人。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出现，为什么要保护自己，为什么又一句话不说，就这样丢下他而去。
他不敢开口，甚至怀疑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
那是……
“那是异种！于天，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反抗军会彻底分崩离析，你能保证你有能力对抗那实力恐怖的异种吗？”
伊尔森色厉内荏的威胁落到失神的约和颂耳中，后者攥紧了再也不敢乱飞的无名，提着剑来到了伊尔森面前，一步，两步……剑好重，约和颂神情掺杂着难以言喻的悲哀，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想过探查一下无名的记忆呢？他的过往，他的来历，他的去处，一览无遗，沉重到仿佛一座山，重重地压在他肩上，如果当初他知道，活下去需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仅是被烧得半毁的身躯还不够，他还要压上他的未来，他的半生，那么他还会答应斐慈的请求，还会生出复仇的念头吗？
约和颂不知道，仿佛一下子变成了蹒跚学步的孩童，连走路都不会了。
“于天保证不了，但我可以。”他抛下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引得在场的所有虫族循声看过去，只见约和颂拿着武器，抵上了他们首领伊尔森的脖颈，稍一用力，就能将之送进地狱。
他高昂着头颅，冷漠得像在宣告。“我是虫母姬如翡，永夜战争导火索——上一任虫母姬赋光的后裔姬如翡。”
“你这个混球到底想要干什么？放开伊尔森首领！我要杀了你！”这是反抗军。
“胡说！上一代虫母的后裔也早已死去？装模作样的骗子都骗到这来了！”这是熟知宇宙各种大事的天外虫族。
“这里没有虫族欢迎你，姬如翡……呵呵……你低估了虫族的恨意，真是愚蠢，做好面对无尽刺杀的准备吧！让我看看你的决心！”这是伊尔森。
“果然，我猜得没错，你是姬赋光的后代。”这是于天。
无尽的谩骂、猜疑、质问如潮水涌来，这还只是踏入这条道路的第一步，后面的路只会愈发艰难，约和颂，你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吗？
……他不知道自己做好准备了没有，现在他仿佛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每一条都荆棘遍布。如果他的目标只是复仇，他根本不会这么辛苦，但他真的只想要复仇吗？不止吧，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内心，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背负诺德尔菲的命运吗？之前还挖苦朔月自诩救世主，怎么转头来，自己也走上这条路了？约和颂自嘲地笑笑。
约和颂目光一一划过这些面孔，直到他们皆数安静下来，默默地看着他。那些目光似剑似刀，他深吸了口气，精神力铺展开来，润物细无声地修复这些虫族的精神力，效果立竿见影，就连几个被反抗军抓起来的虫族俘虏，初次接触到效果如此拔群的群体净化，四目相对，均是面面相觑：怎么可能？！效果竟然比菲利蒙财团旗下最为昂贵的产品好上百倍！
连见过不少好东西的他们都如此震撼，更别提在诺德尔菲生活了数十年，都没有接触过精神力安抚的本土虫族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精神海的暗伤，既然莫名其妙地好了！”
“好舒服……精神力就像在温水里泡着……要化掉了。”
“我被侵蚀的精神海，也开始修复了，这难道是……”他们的议论声渐渐熄灭，目光不约而同看向约和颂，惊颤、恐惧、向往、疯狂……数不尽的情绪自心底涌现，让他们对约和颂的感官一下子变得复杂多了。何等恐怖的能力，光一个精神控制就是足以秒杀在场所有虫族的王牌，被他精神力束缚住，只需约和颂一个念头，这里所有虫族都能在瞬间精神海湮灭疯癫至死。
“诸位，如你们所见，我是姬赋光的孩子，这件事无可辩驳，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应该鄙弃这个身份，也没有被环境所影响，连带着厌恶憎恨养育我的母亲。我感激她赋予我新生命，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让我得以窥见宇宙的无垠浩瀚。”低头对上伊尔森愤恨的双眼，约和颂无所谓地笑笑：
“我知道，在传言里，她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将一切恐怖的灾难带来了这片土地的罪孽。作为她的后裔，我理应背负她所造成的一切罪责，而我今天向你们坦诚身份，则是为了表明我的决意。”
“因为——我将重铸诺德尔菲的荣光！让所有虫族眼中跌落尘泥、坍塌崩坏、衰败凋敝的诺德尔菲，再次辉煌！从哪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站起来。诺德尔菲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离不开战争和恶质的摧残，但除此之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帝国的忽视与冷落。
“永夜瘟疫爆发时，在一切还有挽回机会的时候，帝国面对诺德尔菲众军队的支援请求，选择了沉默。那些载着灾难区域虫族无限希冀的愿望，那一份从百年前一直到现在还在发送的增援请求，是否得到了回应，还是……从百年前一直落空到现在？那么，我请问诸位，我们等来了帝国的援助吗？没有！我们等到的，是尤兰利特大公的屠杀，等到的是视同胞命如草芥、将诺德尔菲当做踏板和肥沃土地不榨干誓不罢休的贵族！”
“我看到了宇宙的繁星，我想，我们和帝国其他星域的虫族没有区别，明明是在同一片星空下，为什么就只有我们的脊背被压弯了不得自由？”
场下窃窃私语的虫族们，渐渐熄了声，眼中的不屑与轻蔑，也变成了感同身受的愤怒。是啊，为什么都是虫族，只有诺德尔菲像是捡来的野草，要被一直打压？
“为什么我们之间一直在厮杀，却始终无法逃出漩涡，推翻了主城的城主就一定能获得自由吗？不，你们想必已经看到了覆盖在天空上的恶质，高能恶质风暴侵袭了整个诺德尔菲，也切断了诺德尔菲与外界的联系，多么可笑，我们一直以来都以为诺德尔菲是被放弃的失落之地，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诺德尔菲不是不能与外界接轨，而是帝国以为，诺德尔菲的虫族不配！主城的所有虫族都可以自由来回穿梭于诺德尔菲与星际，和一墙之隔的城外相比、和荒凉无际的背面相比，简直梦幻美好得不像是一个星球。”
“这一切对你，对我，对我们在场所有虫族，公平吗？”
“一点都不公平！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经历这些！”群情激奋，加载在兴奋虫族间曾享尽一切好处的俘虏们冷汗涔涔。
“所以，何不抛下过去的恩怨，携手一起走向宇宙？我有突破诺德尔菲束缚的能力，能够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建立‘新世界’，这是我的赎罪，也是我的承诺。”
约和颂郑重地宣告：“我向你们、诺德尔菲所有的虫族乃至我的臣民承诺，我将誓死捍卫你们的新世界，若有虫族想要违逆，那么就请他们做好迎接我怒火的准备吧。”
“姬如翡！既然如此，那你可要说到做到！”于天率先表态，心里乐开花，仿佛卸下来一块巨石。真是……不可小觑的年轻人啊。
底下虫族彻底沸腾，如果约和颂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一次，他们说不定真的可以走出阴影，重建诺德尔菲！
此刻，已经没有人在乎伊尔森首领允诺的那点三瓜两枣了，毕竟有了更好的选择，谁还会选择前者，而他的实力和精神力给他背书，让他得以在质疑的目光中站稳脚跟。
万事开头难，等一切步入正轨，他就有时间慢慢改变虫族对姬赋光的看法了。
约和颂目光望向远方，“为了让诺德尔菲再次伟大，我将会不遗余力地将诺德尔菲托举，让诺德尔菲重归繁荣，成为帝国、乃至整个宇宙都向往的梦想之地！”
和宫羿签订的一系列合同可不是假的，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再加上他独有的精神净化能力，只要打开市场，就不愁诺德尔菲被孤立，再加上赛威亚娜的庇护，大明星做宣传，以及……
预言说的内乱，帷幕即将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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